第三十九章、活見鬼

人生的快樂和幸福不在金錢,而在希望裡。

如果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便沒有希望而言。你只有這一秒種的歡悅,體會到自己的劍在別人身體裡的感覺。

但是這一秒鐘過後呢?

你還有沒有希望?

葉隨風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他的愛心往往多於恐懼、怨恨,他希望每一個都能像他一樣快樂,包括敵人。

人如果不是爲了自己活着,而是把自己溶合在空氣裡,那便很難殺死他。因爲你若是想殺他,就必須殺死周圍的一切。

這個殺手已深深的體會到這一點。

有一些敵人跟朋友一樣,會讓你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他臉部的肌肉在痙攣,默然半響,長劍“當”的一聲,跌落在塵土中。

他呆呆的望着葉隨風,不知道該說什麼。

伍城風只覺得一股暖流貫絡肺腑,臉上露出了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雖然他是個“老混蛋”,但伍城風不得不承認,葉隨風這個朋友並沒有交錯。

伍城風非常慶幸能有這樣的朋友。

李樂一直在旁邊盯着,他的臉上沒有表情。

而旁邊另外幾個殺手都開始沸動起來,也許他們終於明白,他們如果想賺那三萬兩銀子,一定非常的辛苦。

葉隨風微微一笑,衝着我道:“老刀子,你想不想陪我一起喝酒?”

伍城風笑道:“我已經想得要命。”

伍城風朝葉隨風走過去,菜刀李樂沒有阻攔,他的菜刀仍然緊緊的握在手中,但似乎突然之間就再也沒有光澤。

他說了一句:“我已收下他們三千兩銀子的定金。”

伍城風知道他想說什麼。

就像潑出去的水永遠收不回來一樣,他除了殺伍城風,已經是別無選擇。

伍城風嘆了口氣,道:“你可不可以給我幾天期限,等我辦完了事,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李樂死死的盯着伍城風,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伍城風笑道:“由不得你不信,因爲你今天根本沒有一點把握可以殺得了我。”

他應該可以相信這一點。

李樂沒有說話在,他將菜刀緩緩的插在腰間:“我給你七天,七天之後我會再去找你。但願我還有機會找得到你。”

伍城風仍然在笑:“你一定找得到。”

天色已漸漸灰暗。

浦江被暮色籠罩,往紅楓嶺去的路便不再清晰。

看來今天是趕不到紅楓嶺了。

李樂已走,客店便冷清了許多。店裡的夥計噤若寒蟬,殷勤的擺酒端菜,生怕怠慢了他們。

葉隨風的劍傷好像不礙事了,他仍然大碗大碗的喝酒,臉上重又顯露快樂的笑容。

阿娥是非常的生氣,她將葉隨風臭罵一通,說這幾天裡連他的鬼影都看不見,不知道他究竟死哪去了?就算要死也應該託個人通知一聲。

葉隨風尷尬的笑笑,連忙陪不是。

伍城風沒有問他。既然是朋友,當然知道他對朋友的感情,他如果不說,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葉隨風沒有說,他只是問伍城風:菜刀李樂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去紅楓嶺的?究竟是什麼人買通他們來殺我?

伍城風索性也不說。

因爲連伍城風自己也不知道。

他倒是想起了郭震。

剛纔郭震明明坐在馬車上,爲什麼會突然不見了?

刀奴似乎也在想這件事,她好像有些六神無主,心不在焉的陪着他們說笑。

葉隨風似是醉了,他說話時的聲音有些結巴,雙眼惺惺的望着我:“老刀子。我真有點……擔心那……那塊木頭,楊……飛,不知道躲什麼地方去了,我找不到。”

“你不要再喝了。”

伍城風將他的碗奪過來,他揮着手:“幹什麼?!不讓我……喝?”

伍城風搖搖頭,輕嘆道:“我不是不讓你喝,你高興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可是從來沒有攔過你,可是今天不同,你若不怕傷身,將這店裡的酒喝光了,也不關我事。”

阿娥說了一句:“當然不關你事,酒錢又不要你來付。”

她將葉隨風扶起,便要往裡面的客房去,夥計早就候一旁,掌着燭燈便在前面引路。

刀奴也說了一句:“天色很晚了,不如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伍城風道:“你先去,我在這兒等等郭震。”

刀奴道:“也許他……他會上哪去呢?”

伍城風道:“我有一種預感,說不定他已出了事。”

刀奴道:“好像沒這可能性,他雖然只是溫柔莊一個普普通通的奴僕,但是武功也不弱。若是有人對他下毒手,怕是沒這麼容易的。”

刀奴說的也有些道理,憑郭震的“破風珠”,江湖上已少有敵手。但他爲何會無緣無故的失了蹤?這一點伍城風一直想不通。

伍城風很爲他擔心,刀奴雖然這麼說,但看得出,她也跟伍城風一樣,爲郭震擔心。

不管怎麼樣,他們倆都是溫柔莊的人,伍城風能體會刀奴的心情,如果郭震真是出了事,她會很悲痛的。

但願郭震不會出事。

伍城風突然聽到了馬嘶聲。

是“別離”。

一匹能通人性的馬,只有在看到自己的主人時,才能發生這樣興奮的嘶叫聲。

一定是郭震!

伍城風已衝出去,郭震果然就站在“別離”的身邊,撫摸着他的愛馬。

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別離,沒有人敢吃你的,你不用害怕。”

他的一身已溼透,樣子非常的落魄。他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血仍沒有幹。

他的眼睛盯着伍城風,冷冷的說了一句:“你一定是覺得奇怪,我爲什麼突然會失蹤?”

伍城風沒有說話。

郭震已接着道:“因爲我坐在馬車上的時候,突然看見河對面有一個人,你永遠都想不到他會是誰。”

伍城風皺起了眉頭:“是誰?”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伍城風,他好像覺得非常的冷,手腳不停的顫抖。

他用衣袖擦了擦的血,就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當伍城風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時,大驚失色,不敢相信郭震說的是真的,因爲他說的是孟煙雲。

“我也不相信,因爲那天我明明將他的屍首扔進桃花江,而且還看着沉下去,但我剛纔看見的確實是他,我也覺得奇怪。”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被刀砍中脖子而死,爲什麼會死而復生?

伍城風有些糊塗了。

刀奴張大了嘴巴,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郭震目無表情的道:“不會。我看得非常清楚,那個人就是孟煙雲,他就站在對面,身子沒有動。但是等我剛想過河去看個究竟,他卻一劍向我刺來。”

伍城風望着他臉上的劍傷,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裳,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劍沒有刺死郭震,實在是他的運氣。

郭震又道:“他沒有再出第二劍。我的輕勁很差,根本追不上他。我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匪夷所思,但這是事實,我從來沒有對伍先生撒過慌。”

“我相信你。”

“先生以爲,他會不會是這幫殺手的主使?”

伍城風淡淡一笑,道:“你還是先去換件衣服。”

郭震一聲不響,便將馬牽到後院栓好,問店夥計要了些乾草料。將馬安頓好。

伍城風望着刀奴,她的柳眉緊鎖,似乎覺得郭震的話難以相信:“莫非他看到的是孟煙雲的魂魄?他明明死在葉大哥家裡,我們四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根本沒有理由還活着。”

伍城風笑道:“也許他真的死了,也許他還活着。”

刀奴似乎打了個寒顫,臉色有些慘白,緊緊的捱在伍城風身後,生怕孟煙雲會突然在她旁出現。

據伍城風判斷,孟煙雲應該是死了,他的脖子被刀割破,不像是裝出來的。

會不會是郭震編造出來的故事?

但是他臉上的傷做何解釋?

伍城風的頭痛得厲害,一遇見想不通的事,頭就特別的大。

伍城風可以相信一點:如果孟煙雲真的沒死,他一定會來找伍城風。等他親眼看到時,應該會有一個滿意的答案。

世上有許多事我們不能預料,就像我們不能想得到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伍城風只想快點見到宋花樓,快點找到楊飛。

伍城風已經很疲捲了。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但以後的麻煩也許會更多,他希望能早些解決宋花樓的麻煩。不爲什麼,只因爲宋花樓是伍城風的朋友。

夜,已很深了。

刀奴冷得發抖。

伍城風扶着刀奴回到了房間。

但是刀奴不讓他走。她說沒有伍城風在她身邊陪着,她就睡不着。

伍城風只好答應她,在她沒睡着之前,一定在她身邊陪她,等她睡着了才走。

刀奴同意了。

她突然幽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我真不明白,我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

“是朋友。”

伍城風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

因爲伍城風愈來愈覺得跟她之間的距離正漸漸的拉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有人說,愛情只是一種傳說。

在他看來,愛情遠比“傳說”甜美的多,竟然捨不得觸碰它。就好像伍城風與刀奴之間隔着一塊模糊的薄紗,每次當要揭開它時,總覺得忐忑不安,生怕傷害了刀奴。

也許,這應該叫作“尊重”。

如果說愛情使人憂心不安的話,尊重則是令人信任的。

伍城風能回想起在“溫柔小閣”的情景:悅耳的風鈴、憂傷的聲音、悽豔的笑容;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伍城風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傷害她。

就算伍城風的愛情永遠都只是傳說,也心滿意足。因爲伍城風之所以愛她,就是希望她能開心、快樂。

然而伍城風沒有做到。

伍城風一直不能使她快樂。

刀奴沒有再說什麼。也許她明白伍城風的心情,也許她能從伍城風的眼神中看懂。

她已閉上了眼睛,想方設法讓自己快點睡着。

伍城風覺得鼻子酸酸的,也許他這樣做註定會是一個錯,也許他在無形之中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刀奴,雖然伍城風只是無意的。

她的臉上隱隱泛出一絲笑容,很輕微的笑容。她緩緩的睜開眼,柔聲道:“你還是走吧,因爲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朋友永遠是最重要的。”

伍城風不想解釋。

伍城風不得不承認刀奴的看法,她永遠是理解伍城風的,也許每一個認識伍城風的女人都會理解他。

朋友和女人之間總是隔着那麼一段距離,誰也說不清到底有多遠。

伍城風不適合做牛郎織女,真正的快樂並非只來自於女人,有很多都來自朋友。

雖然伍城風的想法很有些苛刻,但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真的只有朋友。只有朋友能跟他喝酒,只有朋友能把送給他的女人扔出去;而他一點都不生氣。

有時候伍城風一直在想,如果英雄都像他這樣的,這世界上真的不應該有美人了。

一個意外的相遇,一種相見恨晚的衝動;一句豪情萬丈的話語,一場痛快淋漓的大醉;這些情節都可以讓他們成爲朋友。

而女人卻不能。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情感,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說的清。

“如果我不是女人,那該有多好……”

伍城風笑得很不自然。

刀奴握着伍城風的手,她的呼吸很均勻,雙眼微閡,已漸漸的入睡。

伍城風非常小心的將她的手移開,將她的被子蓋好。

伍城風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真的很累,但是沒有睡意。他輕輕的將門掩上,想到外面去吹吹風,讓腦子清醒清醒。

風雖然不大,但很冷。

河水在夜色下隱約的跳着銀光。天上只有半個月亮,似乎想想躲進雲層裡,光亮已漸漸黯淡了。

依稀能看到樹的影子,禿枝胡亂的往天空延伸,落葉已不像白天落得那麼肆憚,幾片落入河中,緩緩的飄着,無形中便帶動了伍城風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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