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樂雖顯得心有不甘,但他仍還是解除了中房的結界,進入裡屋,屋中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物事,崎雪承風正自奇怪時,苦樂舉起手中的念珠,嘴中念動着咒語,隨後將念珠朝空中一揮,一道白光閃出,漸苦樂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
“哦,真奇怪,你這次怎麼這麼大方?”楮輒拿起其中一塊金條,疑惑地看着。
“那麼,你們可以將赤麒交給我了吧!”崎雪正色道。
苦樂眉頭一皺,只得朝中間那屋走去,但隨後又回過頭來,問道:“爲什麼你一直包着頭?還有,你同伴的眼睛怎會是這種顏色,這可不是人類有的眼睛。”
“他是異域的人,自然有所不同。”
“那你把頭巾拿下來,我確認之後再說。”
崎雪不由怔立當地,她知道,這頭巾一拿,自己非人類的形態便會暴露,更甚者會被認出是通緝者,可是如果不取下,這死纏的和尚肯定不會罷休,該如何辦呢?
崎雪突然冷冷一笑,那笑容是帶着傲然姿態,彷彿蔑視世間的一切,“就憑你一個卑微無能的和尚,也配命令我嗎?你可知道我是誰?”
“誒?”
“我是豫堯大人的女兒,這次來便是爲我生病的母親取藥,你們若再敢耽擱誤了她的病的話,我怕你可擔待不起。”
豫堯大人的女兒?她嗎?雍溱實在難以相信,“怎,怎麼可能,豫堯大人根本就沒有女兒?你撒這謊太可笑了吧!”
崎雪又是一陣驚慌,但既然說到此就繼續撒謊下去吧!
“我是他義女,不信你看這個!”她從懷中掏出一顆潮紅色的尖牙,這尖牙卻正是那豫堯所飼養的異獸的,方纔被承風一拳打落,其中一顆落到崎雪脖頸中,她作爲記證便留了下來。
“怎樣?你們應該識得吧,這就是我是她女兒的記證。”
赤燕城中有許多達官貴人飼養異獸,但每人爲了展現自己的獨特權位,都會馴養異與他人的獸類,更何況隨着權位等級的不同,異獸便會有所區別,這具有潮紅色利牙的異獸除了豫堯大人所馴養之外,誰還敢擁有呢?
雍溱立刻伏身行禮,“對小姐有所冒犯,還請贖罪!”
“不必,現在該將赤麒拿給我了吧!”
“是!”
漸地從房頂暗處降下一懸閣。原來這些靈藥也是用隱術存藏起來的,如果最初靠硬奪的話也是無濟於事。
苦樂從黑色的懸閣中的第三層第五位取出了一長方形的玉盒,他捧在手心,顯得有那麼的戀戀不捨,隨後遞到崎雪面前。
終於得到赤麒了,那麼婕藍就有救了!
當崎雪伸出手正欲接過來時,門外一陣疾風拂進,風撩起她的長髮,撩起了那白色的頭巾,袖段離開發際,隨着風飄出了閣樓。
而崎雪那尖尖的茸耳,暴露在衆人面前,他們驚訝地看着崎雪,有些迷惑也有些驚異,“這,這是,你…你不是人類!”
崎雪還未反駁時,只聽得屋外一陣腳步踏響聲,跑上來的是一個下人,他神色慌張,喘着粗氣:“店東,外面來了許多官兵,他們說我們這兒混入了妖魔,硬要進來搜查!”
衆人的目光全部移向崎雪和承風!
無論怎樣?也掩飾不了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先發制人了!承風箭步而上,便朝雍溱抓了過來,他削長的指甲像五把利刃,直插雍老闆的肩胛,但當手將及他身體時,眼前一個人影一晃,承風的手甲刺進了他的胸口,紅色血液噴薄而出,濺落在他白色長泡上,而雍溱將此人往承風懷中一推,自己便逃了出去,大叫道:“快將這妖魔拿下!”
而倒在承風懷中的正是無巒,無巒氣息微弱,他冷冷地看着閣樓外老闆那無情的面孔,無力道:“我以爲…你真這麼好心…讓我看靈藥,原來,不過是想讓我…做…擋箭牌!”
以前有那麼多下從跟隨老闆去藏靈閣,卻很少有人回來,原來便是如此啊!在鮮血與劇痛面前,無巒看清了一切!這裡的所有人都只會顧自己性命,那我也將長睡於此吧!
承風抓住無巒,長甲抵住他的咽喉,對着苦樂、楮輒等人,“你們若敢出手,我可不顧惜他的性命。”
“哼,他怎樣都無所謂,就當是我養他這麼多年對我的報答!”雍溱的話語沒有半點溫度,如寂冬的寒冰。
“是嗎?”承風指尖漸漸刺入他的頸內,血再度流淌進他的指間,但是他看到的只有雍溱那鄙夷的冷笑。
承風突然一陣顫動,這人可真比妖魔還要冷酷無情啊!既然如此,那我何必手下留情呢?承風的指欲陷欲深,彷彿就將刺穿無巒的咽喉。他臉上又浮現出狂亂的笑容,那笑容邪氣而又癲狂,而伴隨着他笑聲的是無巒痛苦絕望的嘶叫。
“夠了,住手!”承風的手突然被抓住,推開,眼前那張稚氣而又盛怒的臉孔映入了他的瞳孔。
“你都在做些什麼?”狂暴的承風突然冷靜了下來,無巒從他的懷中滑落下來,崎雪將他接住,他身上那幾處傷口深可見骨,或許還有救吧!崎雪封住他身體血液的流動,將他放至一旁,隨後面對着苦樂這一些人。
現在最重要的是取回赤麒,其他的都等一切結束之後再說吧!
“真是個討人厭的小妖物,這下可惹惱我了!”楮輒拔出他腰間長劍,便朝崎雪揮刺而來,崎雪揚起右手,一道白暈開始環繞在她的指間,腕間的血又開始流淌下來。
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賭博吧!
突然承風握住崎雪手腕,將她手按下,“夠了,你已經在我面前逞夠能了!”他揮舞着他尖利的長甲,直接朝楮輒迎了上去,楮輒一劍朝他胸膛自左上方斜向削來,看來此人擔任護衛也非名不其實,果然劍法是有些造詣的。
崎雪發出一聲輕呼,捏緊了手心。
承風將身一矮,躲了開去,隨後他五指從楮輒手腕到肩胛劃過,五道深痕直露其骨,只聽他痛叫一聲,劍從手中脫落,跪倒在地看着被廢的手臂先是一陣難以置信的驚懼,最後變成長久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