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如此凝重,崎雪想一定不是簡單的事,她沉聲道:“問吧!”
“那個,在龍窟洞外,你說你接近藍是爲了她能夠救回你的父親,真的只是這樣嗎?”黑豬試探性地問着,緊張地等待着對方的答案。
崎雪沒想到黑豬問的是這一件事,她低下了頭,沉默良久,才低聲道:“是的。”
雖然得到的是這樣的答案,可是黑豬瞧崎雪的神色卻並不如此簡單,可是就算繼續問,料想崎雪也不會回答,他只道:“好,那我也不便追問了,不過,不論怎樣,我只想告訴你,藍是真心實意待你的,她已經把你當做她的親人般,若是有一天知道你欺瞞她,或者做了一些背叛她的事,她會非常傷心的。”
崎雪只是將頭埋得更深了些,雙眸也散發出憂傷的光芒,她只道:“我不會再做出傷害藍的事的,只是有些事一旦開始就已經無法挽回,這個你懂嗎?”
黑豬心中一驚,料想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崎雪果然還有事瞞着他們,但是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心情去追問崎雪,並且她既然保證說不會再做出傷害藍的事,那麼她應該不會食言。黑豬嘆了一口氣,只道:“我走了,你一切謹慎着些。”
他出了門,便乘坐碧落飛入空中,朝附近的一座山脈飛去。而崎雪看着昏迷着的婕藍,口裡喃喃道:“藍,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原諒我這件事,可是如果有一天當你知道後,我希望你不要怨恨我,對不起。”
淚水滴落在婕藍的手背,微熱的感覺從她的手間一直傳到心間,使得昏迷中的婕藍手微微動了一下,彷彿她已經感覺到崎雪的悲傷一般,因而連自己沉睡的如雪面龐上也充滿了悲傷的色彩。
大概將近午時時,才見黑豬帶着一籃藥草回來,崎雪和他一起將藥草洗淨,隨後熬成湯藥,給婕藍送了過來,喂她喝下,婕藍喝下藥草之後,漸漸地平復了許多,也沒有因爲疼痛在睡夢中**,看來這藥草再配上她自身的靈力,已經慢慢開始對傷勢起了作用。
而黑豬和崎雪兩人就這般守護在婕藍的身邊,期間兩人準備了許多美味,但是因爲婕藍都未甦醒也就未讓她吃點,而他們兩人也因爲清晨那番談話導致兩人有些嫌隙,所以這一天以來兩人都未曾說過一句話。
直到第二天清晨時,婕藍幽幽醒過來,見到她終於睜開雙眼,崎雪和黑豬都異常高興,都不斷地問長問短,深怕婕藍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因爲喝了湯藥,婕藍身體也不再那麼沉重,她也有兩天沒有進食了,又聞到飯菜香味,頓時便覺有些飢餓,黑豬更加高興,連忙將所有好吃的都給她端了過來,婕藍一個人吃了一點,但見崎雪和黑豬都只瞧着自己吃,有些尷尬,便讓他們一起,兩人才動筷。
想到他們兩個對自己這般好,婕藍真是從內心裡高興,不過婕藍彷彿感覺到黑豬和崎雪間彷彿像吵過架一般,兩人神色有些不對,便問道:“你們這是怎的了?爲何我一醒來就不見你們兩個相互說句話。”
崎雪臉一紅,將頭埋下去,輕聲道:“我吃好了,收拾杯筷去。”
果然是有異樣,婕藍眉頭微皺,道:“站住!你們給我說清楚,究竟什麼事讓你們兩個這樣,是因爲我嗎?”婕藍自然而然將目光轉向黑豬,因爲她知道黑豬擔心自己過盛,有可能因爲黑豬太過擔心自己而還在怨怪雪。
黑豬不想讓婕藍知道自己的擔心,只笑了笑,道:“沒事,真的沒事,更何況我相信雪承諾過的話不會食言的。”
崎雪心中猶如被人刺了一下吧,回過頭驚愕地看着黑豬,眼中既帶着憂傷,也滿是感謝,道:“放心吧,我會的。”
婕藍淡淡一笑,道:“看來作爲承風侍魔者的雪見我一好,便開始掛念起他了,你們兩人同爲侍魔者,性情卻差別如此大。”
崎雪更是一驚,道:“藍,你說他是你的侍魔者?”
“是啊,難道龍奕未給你提過嗎?”婕藍看起來倒比崎雪更加驚異。
龍奕也頗爲詫異,撓着他那大耳朵,道:“我以爲藍跟她說過了,所以我就沒有提過。”
三者間都感到覺得頗爲有趣,都不覺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崎雪卻依然有滿腹疑問,道:“不過,所有侍魔者都是以半人半妖的形態隨侍在血魔身邊,可是你…”
黑豬也感到頗爲不高興,道:“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曾經聽一個法師說過,我或許要等到年滿二十的月圓之夜會變成人的形態。”
“是嗎?那我真的好期待龍奕變成人的模樣是怎樣的?那這麼算來,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快到了是不是?”婕藍喜道。
黑豬也不敢肯定,只支吾着‘嗯’了一聲,但是從他神色上來看顯然自己也頗爲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那我倒時便要瞧瞧你變化過後是個什麼模樣,不過我總覺得你好奇怪,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位侍魔者必須要等到年滿二十才能變化的。”崎雪心中的疑慮未除去,又有新的疑問,“並且侍魔者一出生下來,就會被帶到血魔的身邊,保護他,可是你卻是在婕藍來到赤燕城之後纔出現,這點我實在也想不通。”
婕藍也有些好奇,她看向黑豬,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黑豬卻也是支吾着不知該怎麼說,良久才道:“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後來問過收養我的老闆才告訴我,她說我是被一個人送過來的,我想很有可能是這個人將我帶離婕藍身邊的,但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有人把你送離我的身邊的嗎?那這個人會是誰呢?爲何要這麼做?”婕藍滿是疑惑。
“我也不清楚,問過很多次我那老闆,她都未曾告訴我,只說是個很美麗的女子。”黑豬回憶起小時的事,臉上也有種悽哀之色。
“那麼,龍奕你都沒有父母嗎?”婕藍想到他,都覺得異常的憐惜。
“他們都過世了。”黑豬低下頭,彷彿不願想起這段過去。
婕藍不知該說什麼,一直以來,她只覺得崎雪的命運很無奈,承風的命運很殘酷,自己的命運很淒涼,可是她卻從來未去關心過黑豬以前的事,此時婕藍才發現,她竟然對黑豬並不瞭解,它的內心,它的過往,它的傷痛,自己都未曾留心過,想到這點,婕藍都頗爲自責,道:“對不起,龍奕,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好好待你,也未曾關心過你,我覺得我好內疚。”
“沒,沒有的事,這些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也沒放在心上過,所以藍不要因此內疚。”黑豬有些稚嫩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感到很舒服。
婕藍淡淡笑了一笑,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問道:“龍奕,有件事我想問下你。”
“什麼事?”
“在龍窟洞的時候…火龍用雷擊攻擊崎雪時,你奮不顧身地去救她,那個時候我以爲你們兩人都會出事,可是令我驚異的是,你居然用結界擋住了火龍的攻擊,並且那時火龍的反應也讓我很奇怪,龍奕,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婕藍眼中充滿了憂傷與好奇,細聲詢問道。
黑豬見婕藍追問起這事來,它竟支吾着不知該如何回答,彷彿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其爲難的事。而婕藍見他這樣,便知他有難處,也就不再追問了,只道:“你若不願意回答,我也不會強求的。”
“不是的,我…我…”黑豬始終鼓不起勇氣將自己的事說於婕藍聽,“藍,等到我年滿二十歲那天,我再告訴你好嗎?”
“爲什麼?”婕藍不明白這跟他年滿二十有何關係。
“總之,請你等到那天我再告訴你,好嗎?我現在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黑豬藏着心裡的事,對於婕藍他並不想隱瞞什麼,但是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生的咒,他希望在自己說出這些事時能夠是以新的面貌對婕藍說出,而不是以現在這樣的形態,因爲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只會滑稽可笑。
婕藍淡然笑着,沒有再追問,她點了點頭,道:“好,我會等着那一天的。”她想到自己已歇了這麼久,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忙道:“現在我可是大好了,等收拾一下,咱們也就上路趕回城廷,畢竟總在此處叨擾農家也不是很妥。”
崎雪和黑豬都沒有反對,他們找農家各自買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下,簡單收拾後,便辭別農家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