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過程中出奇的順利,沒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黃昏時分,隊伍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宮。
佐察等人趁趁人不備,換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然後脫離了回宮的人馬,混跡在人羣中等待着天黑的到來。
時間往往是在迫切的等待中變得異常的緩慢,佐察心浮氣躁的看着落日的最後一點餘暉終於隱沒在夜空中,一聲‘行動’,埋伏在周邊的人就從草叢中閃出來。
由於皇陵山上有專門的守陵人,所以佐察必須先將那些人解決掉。
但這也不是太難的事,畢竟誰也想不到賢妃這纔剛剛下葬就會有人來挖墳,所以難免有鬆懈的地方。
佐察則命了兩人悄悄潛入,在守陵人羣中丟了迷煙彈,沒出半刻,那些人都挨着倒了下去。
“哈哈——想不到這些人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佐察激動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帶着人一路朝陵墓奔去。
而在陵墓的另外兩邊,卻分別埋伏着兩夥人。
左邊的是無名帶着一羣人在蹲踞,右邊的則是白日被叫做老二,人稱二爺的人。
聽到漸漸近了的腳步聲,右邊方向的其中一人低聲道:“二爺,這裡不止我們的人,似乎還有隱藏的氣息。”
二爺朝左邊的方向望了望,冷哼一聲,“不自量力,不用管他們,讓兄弟們都斂住氣息,我們只等東西挖出來。讓他們先打個兩敗俱傷再出手。”
話落,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瞬間將自己的氣息壓制最小。
而這時候。無名也是隱隱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可再仔細感覺的時候,那股波動卻已經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疑惑的看着右邊的方向,身後之人便道:“公子,他們來了。”
無名回神,又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佐察等人的身上。
許是因爲太興奮的緣故。佐察甚至沒有察覺到這周圍還有其他人。
“蠢貨。”無名忍不住暗罵一句,吩咐道:“讓我們的人都暫時不動。等到東西出來了,再出手。”
讓佐察的人出苦力,他也樂得輕鬆。
時間慢慢過去,大夏天的。草叢裡蚊蟲繁多,可那些蹲踞的人竟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對蚊蟲的叮咬絲毫不在意。
如此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見佐察的人擡着一臺黑色的東西走出來。
無名見時候差不多了,沉聲道:“動手。”
這一剎那,草叢中跳出了足有二三十人,且各個身手都不凡。
佐察先是一慌,旋即知道是有人來搶東西,立馬大聲道:“攔住他們。”
他的人分成了兩撥。大部分的都去對付無名帶來的人,剩下的一小部分則負責擡着大炮速速撤退,只要下了皇陵山。山下就有支援的人。
無名武功不弱,便主動的纏住了佐察,剩下人則與那些天朝的士兵打鬥起來。
靜謐的夜空,刀劍碰撞的聲音和人羣吶喊嘶吼的聲音,顯得很嘹亮。
二爺看着兩夥兒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之時,才凜然一聲‘出手’。霎時間草叢中又跳出十來人。
人數上雖然很少,可這些人的行動就像是被控制的人偶一般。出奇的一致,十多人形成了密不透風的防衛和凌厲的攻擊兼併的陣型,勢如破竹的迅速將無名和佐察的人打的節節敗退。
無名想起剛纔那瞬間他以爲是錯覺的氣息,暗道一聲‘大意了’,眼看着他帶過來的人所剩不多,知道今日已經沒有機會了,便立刻做出了選擇。
他吼道:“撤!”剩下的幾人也不戀戰,迅速抽身,因爲沒人追擊,幾息之間便消失在山林裡。
佐察卻不能如此果斷,他想到自己爲了這尊大炮付出了那麼多,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能甘心嗎?
他掏出懷裡的信號彈,也不管會不會將周圍負責巡邏的九幽士兵引過來,用力一拉,漆黑的夜色下一團火紅的火球衝上天空,最後發出砰地一聲巨響,驚醒了林子裡沉睡的鳥獸。
二爺眼神倏地一冷,厲聲道:“迅速解決了他們。”
只見本來有序的陣型突然四分五裂開來,每個人的氣息瞬間暴漲,如殺神一般,在刀光劍影中,越來越多的天朝人倒在血泊中。
“太子,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趕緊走吧。”有人拉着佐察準備撤退。
佐察卻是恨死了眼前的這羣黑衣人,怒吼道:“我們的人呢,怎麼還沒到?”
二爺哈哈一笑,“你若是在等山下那羣小嘍嘍,那我告訴你,可以不用等了,因爲他們已經全部去見閻王爺了。”
佐察瞪紅了眼,大吼一聲:“我跟你拼了。”
然而還不待他靠近,二爺身形一閃,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佐察的身後,泛着寒光的凌厲刀子就橫在佐察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道:“識趣的,趕緊離開,我還能饒你不死,否則,我不可不管你是不是天朝的太子。”
佐察心頭狠狠一顫,對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還能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他知道,若是再繼續糾纏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雖然不甘,可到底命纔是最重要的,他緩緩的點頭,咬牙道:“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回來。”
反正大炮已經被他的人先擡下了山,他只能暗暗祈禱,希望路上沒有被其他人攔截。
二爺卻像是知道他心思似的,笑的邪惡,“謝謝你們幫我把那東西運出來,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佐察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將這個人碎屍萬段。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只有一個小月牙掛在天空。
言慕負手而立,湛藍色的錦袍在月色下顯得越發的冷清,孤傲的背影看上去淡漠而讓人不敢靠近。
武清走上前道:“閣主,二爺傳了消息過來,大炮已經在去往元磯閣的路上了。”
言慕嗯了一聲,“萬事皆有可能,讓他們不要掉以輕心,別在陰溝裡翻了船。”
武清拱了拱手,“屬下明白。”
天到了矇矇亮的時候,佐察才一臉戾氣的回到錦陽宮。
爲了不被人懷疑,富察爾並沒有跟着去,而是焦急的在錦陽宮等了一宿都沒睡。
佐察剛一回來,他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怎麼樣?成功了?”
可是看到佐察的臉色,他就知道情況肯定不好了,果然,聽了佐察的話,他呆滯的坐在凳子上,喃喃道:“完了,這次出來的目的沒有達成,回去該如何跟皇兄交代。”
佐察狠狠的一拍桌子,“要不是半路殺出了兩路人馬,大炮這時候肯定在迴天朝的路上了。”
富察爾皺着眉,“我們此次行動機密,怎麼會有兩路人馬?可看清來的兩夥人都是誰?”
佐察仔細的迴響昨夜的情形,“先出現的那路人,武功路數和服侍武器,都很想倉渡,我懷疑倉渡也得到了消息,後面出來的那一夥人,我卻看不出任何名堂來,分不清是誰?”
富察爾連連嘆息,“可惜了,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這麼不翼而飛,還損失了那麼多人,皇兄這次一定要大發雷霆了。”
佐察哼了兩聲,“怕什麼,他以爲只是帶一尊大炮回去就可以了?與其將那笨重的成品偷出去,不如我們想辦法偷到製作方法,豈不是一勞永逸。”
富察爾想想,覺得有道理,又喜道:“對,我這一急也就忘了,與其將大炮運回去,我們還不如找到煉製的方法。”
兩人又開始商量要如何才能得到大炮的製作方子。
下了早朝,段宏急匆匆的走進長存宮,劉昭還在昏迷中,他是過來找劉玄的。
“太子,不好了。”段宏一進殿就急道。
劉玄眉頭微微一蹙,“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段宏深吸一口氣,才顫抖着道:“陽一閣裡面的東西,不見了。”
“什麼?”劉玄嚯的起身,手裡的藥碗咚的一聲落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段宏立馬跪下,“請太子絳罪,微臣既是負責陽一閣的一切,現在東西不見了,都是微臣看管不力,微臣甘願受罰。”
劉玄愣愣的立在原地,半響都沒有反應,大炮是劉昭的心血,可是現在,說不見就不見了,若是讓劉昭知道,豈不是要當即斷氣?
他害怕的看了還在昏迷中的劉昭一眼,低聲道:“你出來回話。”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段宏起身,匆匆跟了出去。
來到無人的偏殿,劉玄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陽一閣守衛森嚴,連只蒼蠅要想飛進去都難,那麼大的東西,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段宏又重新跪下,連連嘆息懊惱,“都怪微臣,昨日賢妃下葬,微臣便讓大家暫時休息了一天,但也沒有出陽一閣,卻不知爲何,今天早上就發現,大炮不翼而飛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微臣問了守衛的人,卻說是——”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卻說是昨兒早上來了一羣陌生的人,帶着皇上的聖旨進過陽一閣。”
劉玄眼睛倏地瞪大,不敢置信的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