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荷園比起原來的無疑要大的太多,加之梅氏有了身孕,阮雲貴對四房顯得是極度的重視,又添了些丫鬟婆子給荷園,就像是時來運轉一般,阮子君竟成了目前最受寵的小姐,而梅氏也成了最受寵的姨太太。
蒲氏雖然掌管着府內庶務,可她也只是個妾而已,擡頭低頭還是要對萬氏行禮叫姐姐,當然萬氏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自從上次受了打擊,她就患了病,這藥都換了幾服,可還是不怎麼見效,時常咳嗽,更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咯血,十日有七八日都是臥病在牀。
至於姚氏,無論是阮雲貴還是蔣氏那裡,都是不受待見,再加上阮子玉一直都在寺廟美其名曰靜修,姚氏隔三差五都會去慈善苑求情,可蔣氏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堅決不肯讓阮子玉回來。
要說最閒的,怕便是佟氏了,上次被阿文警告之後,她仔細想了想,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幸好並沒有釀成大錯,後來見梅氏越來越受寵,知道這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她也是個順勢而爲的人,以前反對阮子清和阮子君交好,現在是日日催着阮子清去荷園和阮子君聯絡感情,不僅如此,她自己也時常帶些珍貴的首飾等等去梅園。
阮府內日日都在上演着各種各樣的繁瑣的事,阿文身臨其境卻又置身事外,看着那些人因爲無關緊要的事而爭執吵鬧,她只能報之一笑。
柴府與阮府距離並不遠,也就一條街的距離,阿文來到柴府門口,被門口兩個護衛攔住。
“站住,你是什麼人,竟然敢闖祭酒大人的府邸。還不速速離去。”其中一名護衛見阿文只是個孩子,便厲聲呵斥道。
阿文甜甜一笑:“兩位小哥,我叫阿文。不知道你們大少爺有沒有吩咐過,說若是有個叫阿文的姑娘來找,就讓放行。”
兩人面面相覷一番,其中一人道:“你等着,我進去通報。”
阿文並沒有等多久,那護衛就急匆匆的跑過來。面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恭敬:“原來是阿文姑娘。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阿文姑娘莫怪,大少爺已經在後院等着,你裡面請。”
阿文正想說不識路。就見門口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笑看着她,“阿文姑娘,小的是來給你帶路的。”
一路穿過了好幾條迴廊,最後終於來到柴茂建所在的院子。
對於她的到來,柴茂建是很詫異的,當然開心這種情緒自然而然的被他忽略不計。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真的主動找我,坐---”柴茂建笑着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阿文坐下。
有人上了茶,阿文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便直奔主題,“大少爺既然如此關照阿文,我自然是不能辜負了您的一片好意的,這次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這幅畫,我希望大少爺能夠以柴府的名義現給一個人。”
柴茂建聽完阿文的話。越發的不解了:“這件事倒是不難,只是能否告知你這樣做的目的?”
阿文微微一笑,“目的的話,請恕阿文現在不能告知,當然事成之後若是大少爺依舊好奇的話,我再告訴你也不遲。”
“只聽過求人辦事,還沒見過你這種理直氣壯的找人辦事還不讓問緣由的,有時候我真不知道,到底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少爺。”柴茂建調侃笑道。
阿文盈盈一笑,“少爺自然是少爺了,奴婢可不敢自詡什麼小姐,奴婢知道大少爺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既然答應了幫奴婢,那自然是會辦的妥妥當當的,奴婢在這裡就先謝過大少爺了。”
認識這麼久了,柴茂建也算是對她的脾性有了些瞭解,知道阿文看着雖小,卻是個極有主見的人,無奈笑道:“行,既然你親自拜託了,我自然替你辦好,只是事成之後,不知你如何感謝我啊。”
阿文想了想,笑道:“那到時候請大少爺吃飯,奴婢親手做的,保管是你從沒吃過的美味。”
柴茂建顯得很不滿的樣子:“一頓飯就準備把我打發了?是否也太小看我了。”
阿文挑挑眉,“不要啊,那就算了,奴婢只能在心裡記下大少爺的大恩大德並且來世再報了,畢竟你可是答應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柴茂建哈哈大笑,“好好好,我說不過你,記住,你答應的事。”
阿文再三保證之後,才滿意的回到阮府。
兩天之後,飛羽居書房內,方德輕聲道:“老爺,柴府的大少爺登門拜訪。”
“柴茂建?他怎麼會來?”阮雲貴詫異的道。
方德搖搖頭,“老奴也不知,只是聽說是要給老爺送什麼東西。”
柴府和阮府雖然不和,可阮雲貴不得不承認,柴茂建的爲人還是很不錯的,他並不像柴田,對阮雲貴也是尊重有加,遂想了想,便起身道:“去看看。”
柴茂建等在前廳,見到阮雲貴走進來,起身笑道:“阮大人,此次小侄冒昧拜訪,還請恕罪。”
阮雲貴哈哈一笑,客氣道:“哪裡話,賢侄快坐----來人,上茶。”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柴茂建才說了這次來的目的,“是這樣的,家父前幾日在文殊廟上香,無意得了一幅仙人圖,那和尚竟然說這幅圖是真有其人,若要尋找的話,便到出府門東南方的第一座府邸找。”
他頓了頓,有些歉意的笑道:“柴府與阮府就隔了一條街,出府門東南方便是阮府,不怕大人笑話,家父自從見了那幅畫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很想找到那畫中仙人,甚至因此而鬱鬱寡歡患了病,小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纔來冒昧打擾大人的。”
身後的隨從將那幅畫呈給阮雲貴,方德打開了一看,卻見畫中是個女子,杏眼桃腮,一雙水波盈盈的眼睛,欲語還休,雖然沒有絕美之色,卻是楚楚動人,當然最主要的是,這畫中的竟然是位仙子,若是能得到此女,阮雲貴眼裡有着跳動之意。
他將畫收好,嘆息道:“你也是個孝順的孩子,這件事便交給我吧,既然大師都說了是在阮府內,那我便好好找找此女,若是能找到,我便將人送到貴府,只是這幅畫,若是方便的話,我希望能留下來,畢竟對着畫找人,要容易很多。”
柴茂建滿臉的感激,“如此便多謝大人了,小侄回去,一定將這些話轉述給家父,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對大人來說很爲難,畢竟我們兩家的關係----不過大人能不計前嫌的幫忙,此胸襟不是一般人能比,小侄這裡便代家父謝謝大人了。”
阮雲貴又客氣了兩句,便讓方德親自將柴茂建送出了府。
方德回來,見阮雲貴拿着畫看,便上前道:“老爺,老奴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阮雲貴哈哈一笑,“這次恐怕是你想多了,柴田這些年一直夢想着娶個仙人,我本來還覺得他是異想天開,沒想到倒叫他真的發現了,可是---哈哈----大師竟然說人在我們府上,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麼---你立馬派人去照着畫中的人尋找----就算是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找出來,不過這件事要暗中進行,不可讓人發現。”
方德沒辦法,只能點頭應是。
接下來的幾天,方德帶着人在府內,幾乎每個院子都暗中找過,連燒水房洗衣房都找過,卻並沒有發現畫中女子,就連相似的都沒有,幾天下來,阮雲貴從最初的期待到漸漸的失望,最後是絕望,一連找了好幾天,就算是阮府人再多也找完了,最後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念想,心道柴田肯定是想仙人想瘋了,纔會不知道哪兒找來這幅畫,還說成是什麼仙人。
慈善苑內,冉拂伺候在蔣氏身邊,阿文手上除了一壺茶,還有一個食盒,她將食盒打開道:“老夫人,這是奴婢做的一些小點心,味道不錯。”
蔣氏知道阿文手藝好,所以時不時的會讓阿文給自己做些小點心小吃食,她笑道:“你這手藝越來越好,總有一天,我會只吃得下你做的,到時候可要忙死你。”
“老夫人能喜歡,是阿文的福氣。”阿文笑道,想了想,又道:“老夫人好些日子沒有與老爺用過膳了,不如今天中午奴婢做廚,也好讓老夫人和老爺一起吃頓飯。”
蔣氏很是高興,“還是你懂事,雲貴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着什麼,我確實好些日子沒見過他了,那就依你所言。”
阿文恭敬應是,考慮到時間的關係,便告了退去準備。
正午時分,蔣氏已經給阮雲貴帶了消息,等到阿文將飯菜都端上桌的時候,阮雲貴也到了。
冉拂依舊是伺候在蔣氏身邊,今日她穿了老夫人特意賞的桃紅色衣裙,杏眼桃腮看上去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