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要置辦的東西還很多,所以秀兒與大寶的婚事便往後挪了一月時間。
眼看着辣椒已經紅了大片,因爲劉氏提前放出了話,所以村裡很多婦人都上門,畢竟阿文給出的每天五釐的報酬還是很客觀的。
劉氏按照自己的瞭解,選了些務實的婦人,並且講了辣椒要如何摘,摘了之後放在哪裡云云。
阿文則負責聯繫以吳權爲首的各大酒樓掌櫃,當然除此之外,因爲年後的廚藝比試,辣椒得到了五大主廚的肯定,所以很多人對其還是充滿好奇的,一聽說辣椒能售了,紛紛上門購買。
剛過完年那會兒,因爲辣椒比較稀少,阿文賣給吳權的幹辣椒是五錢每兩,不過現在辣椒數量多了,她便調成了五分每兩,其實這個價格還是很客觀的,畢竟活辣椒很“砸秤”,當然還是有很多人埋怨價格太貴了,可即便如此,來購買的人仍舊絡繹不絕,畢竟大家都圖個稀奇。
第一次收產,四畝半的地得了五百多斤,除了賣給各大酒樓三百斤,還有零零散散的上門客五十多斤。
剩下的阿文便將辣椒做成了辣椒醬,因爲添加了作料的原因,一百五十多斤的辣椒共得了兩百斤的辣椒醬,分作兩百瓶,每瓶售一兩二錢,不過這批辣椒醬她是賣到了周邊的縣鎮去。
如此一來,單是收產第一次,就淨賺了近六百兩,不可謂不是大收穫。
當阿文將所有的收入都存在銀莊的時候,心裡樂開了花,爲此,她還特意上縣裡買了大大小小的一通東西。
而此時,她真徘徊在春芳閣內,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你說娘穿哪種好看呢?這個可以不?”她拿起一匹緞子問耿桑道。
耿桑沉思了片刻,有些遲疑的道:“太豔了些,不太適合。”
阿文放下緞子,喃喃道:“也對,娘喜歡樸素一點的,那我再看看。”
“這個呢。”這一次,她左右手分別拿了兩匹緞子,左邊的淺紫色,右邊的是湛藍色,“這個給娘正合適,這個嘛-----真心與你般配,今天我發了財,就權當是心情好送給你的禮物了,你可不能說不要。”她拿着湛藍色的緞子在耿桑面前比試了一下,滿意的點頭。
耿桑倒是沒拒絕,只嗯了一聲,伸手接過阿文手中的東西。
春芳閣門口一輛普通的馬車靜靜的立着,阿文笑眯眯的將東西全放進馬車中,又憐愛的摸了摸馬腦袋。這次辣椒賣了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輛車馬,當然還有這匹小馬。
作爲一個農村戶口的,能擁有一輛自己的馬車,實在算得上奢侈的事了。
“難得出來,我們去醉香樓吃,今天我請客,這可是很難得的。”阿文大方的拍着耿桑的肩膀道。
吳權現在對阿文已經是熟悉的不行,一見到她,立馬笑臉迎上去,阿文的辣椒在他的店內賣的很好,他還想着下次要多買些,自然要與主人家打好關係的。
阿文點了一桌上好的飯菜,也才花了二兩,兩人又點了些酒水,便邊吃邊聊起來。
“哎,生活如此美好,真是讓我不愛都不行了。”她頗有些志得意滿的道。
耿桑微微一笑,“確實。”
阿文又歪着腦袋思考,自言自語道:“這辣椒最多能收個七八次,而且每次的產量都越來越少,今年我算是佔了個先機,來年大家都會種辣椒了,到時候辣椒一定會成爲白菜價。”
“或許到時候你還能想出其他什麼來。”耿桑寬慰道。
“也對,憑我的腦袋,謀財的辦法還是綽綽有餘的。”阿文得意洋洋的道。然而她話剛剛落,只見眼前一道銀光閃過,緊接着,耳際的幾縷髮絲打着旋兒的落了下來。
阿文呆滯的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耿桑卻是面色一變,迅速將阿文拉至自己身邊,厲聲道:“什麼人?”
就在阿文正對面的牆壁上,正插着一把還在晃動的長劍,刺眼的很。
阿文像是猛地活過來似的,長呼一口氣,腿顫了顫差點栽在地上,幸好耿桑扶住了她,她喃喃的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很難想象吃飯吃的好好的,突然迎面飛來一把長劍,而且那劍還是剛剛從你耳際擦過,這種彷彿走在雲端的感覺。阿文慶幸自己心臟夠好,否則一定會心臟病突發而亡的。
耿桑的話一落,本來緊閉的紅漆木門被人砰地一聲撞開,然後便是一羣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蒙面人手持大刀衝了進來。
這場面太過刺激,阿文一時間都忘了反應,只能躲在耿桑後面。
來人差不多有十來人,各個一看都是身手不凡,且所有人在看中了耿桑阿文兩個目標後,毫不猶豫的羣攻而來。
耿桑一把將阿文推到自己身後靠窗的位置,然後徒手反抗那些圍過來的人,可到底寡不敵衆,還要防止那些人突破防線傷害到阿文,所以沒多久身上就掛了幾處彩。
阿文急的眼睛通紅,左看右看,也沒找到合適的能拿上手的東西,就在她準備徒手衝進包圍圈幫助耿桑的時候,耳邊卻有些微疼,眼睛一瞟,入眼的是透着寒氣的銀白。
脖子上有些微涼和刺痛,她能感覺到一絲絲的血液正在從脖頸處順流而下,最後淌進衣領,黏黏糊糊的難受的不行。
蒙面人都紛紛退後,耿桑來不及疑惑,猛地回頭,卻看到阿文真被一把長劍挾持着,而其身後的窗臺上,正站着一位全身黑的男子,他眼底一沉,從蒙面人手中奪過來的長劍就要刺過去,卻聽那人慢悠悠的道:“別動,否則我可不保證她這顆腦袋下一刻還能在脖子上。”
阿文明顯感覺到脖子上的痛楚越來越大,她卻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人一眼,只靜靜的立着,安靜的不正常。
身後的人輕輕咦了一聲,似乎有些詫異一個如此小的孩子爲何不哭不鬧的,心道了句有趣,雖然沒有放開阿文,不過手中的力道卻收了收。
阿文覺得脖子上的壓迫感少了些,如鼓的心跳也稍稍緩慢了些,她想了想,試探着道:“我真是個命途多舛的人,三天兩頭的總有人來刺殺我,只是不知閣下是否與壇香寺的是一夥的呢?”
她極力的讓自己的口吻聽上去不急不躁,平和的像是與家人吃飯一般。
身後的人奇怪的看着她,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女孩子長什麼樣的,卻沒有回答阿文的話,而是道:“你轉過來。”
冷冷的聲音傳至阿文的耳朵裡,她怔了怔,看到耿桑眼底的焦急,眼神示意他注意背後的那羣人,然後才緩緩的轉過頭。
此時夕陽西落,日頭正對着窗戶的位置,淡淡黃暈的光灑在阿文的臉上,爲那平靜的臉上增添了一份美麗的色彩,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看着你,讓人有種靈魂都無處遁形的錯覺。
阿文看進那雙深沉而冰冷的眸子,只一眼,她就能肯定,此人一定是手染了無數鮮血的殺手,那雙眼裡,有着一兩分對她的好奇,雖然她不知道這好奇從何而來,但更多的則是冰冷無情,似乎下一刻他就能毫不猶豫的一劍揮下來,並且笑看着在空中劃出弧度的她的腦袋。
蒙面人心頭覺得奇怪,他殺人無數,可謂是什麼樣的死樣都見過,可唯獨沒見過如此安靜而不慌不忙的人,這種可怕的冷靜出現在如此小的一個姑娘身上,他總覺得有些怪異,這樣一想,手中的長劍卻倏地一手。
阿文最後看了他一眼,那眼裡有着淡淡的笑意,卻是冷的可怕,這恐怕才能算是名副其實的冷笑吧。
那人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竟然什麼都沒做的縱身一躍,消失在窗臺,緊接着又是唰唰唰的幾聲,阿文回過頭,卻是那十來人也都不見了蹤影,這可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沒想到古代的功夫果然神出鬼沒般的神秘,即便它違背地球重心引力。
阿文還處於愣神狀態中,耿桑一把拉過她,看着她脖子上的血已經凝固了些,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硬聲道:“走吧,去醫館。”
“你不就是大夫麼?!”阿文用手指輕輕的拍着脖子,放鬆下來後,才覺得真的疼了,臉色也有些不好。
耿桑拳頭緊緊的握住,半響,才道:“放心,我會查出到底是何人的。”
阿文點點頭,沒了吃飯的心情,本打算直接走的,想了想,又讓小二將剩下的大半食物打了包,然後才走出醉香樓。
“真是出門不利沒看黃曆,好好的心情一瞬間就不美麗了。”她抱怨的嘟着嘴,坐上了馬車。
耿桑駕着車邊走邊道:“我們先去醫館給你包紮傷口,這兩天你不要獨自出門。”
阿文哦了一聲,很是低落,頓了半響,纔不解的道:“我這到底是走黴運呢還是以前開罪了什麼人,這別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被刺殺的事,偏偏在我身上跟家常便飯似的,我到底該是大喜呢,還是大悲呢。”
耿桑騰出一隻手,在她腦袋上安撫的揉了揉,笑道:“我會查出是誰動的手,不過你開罪的人倒也不少。”
“也對。”阿文不得不認同的點點頭。
馬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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