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兵部駐守三天,我帶了個女人回兵營。
強巴、次仁和嘉措,圍着高娃看。
“啊呀,我家央金就是有本事,帶女人回家從來都不用牛來換!”嘉措拍着我的頭,對我豎起大拇指。
“啊呀,這個模樣最好看。”次仁最高興,雖然家裡又新娶了嘎姆,但嘎姆是貴族家的小姐,她要是不讓次仁碰,次仁就真不敢碰,而從嘎姆第一面就無視他的態度來看,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來,吃東西。”次仁把新打來的飯菜,推到高娃面前。在吐蕃,男人給女人飯吃,那就是對她很好的表示了。
高娃老實不客氣的接過來,大口吃着。
“嗯,模樣是不錯,就是飯量太大咯。”強巴看着高娃吃飯的樣子,卻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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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仁打來的是我們四兄弟的飯食,高娃一個人在那裡猛吃,一點也沒有讓我們一起吃的意思,而且看那架勢一個人把我們四人份的飯都吃了也不在話下。
強巴覺得女人實用就好,漂不漂亮的都是其次,不懂得照顧丈夫,飯量還大的一個人頂四個人,實在是不划算的。
吃着東西的高娃,聽到這話,眼神斜斜的往我這邊瞥了一眼,“咳咳!”
我連忙說道:“女人能吃好,能吃才能生娃。”
“央金,你已經讓她懷上了?”嘉措很吃驚的問我。
我被這話嚇了一跳,擺着手正要解釋,一個聲音已經先一步叫了起來,“沒可能,央金在兵部不過三天的事,三天哪能就懷上孩子?”
我轉頭一看,是小屁孩龍月,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此時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一雙眼睛更是瞪得賊大,不過看的不是我,而是高娃。
高娃一看龍月,猛地蹦了起來,一撩裙子,從裙子底下拽出一張小短弓,開弓搭箭,一箭嗖!的就奔龍月射了過去。
龍月一抱頭,一蹲身,那箭擦着他的頭頂射了過去。
“你個瘋丫頭!”龍月嘴裡罵着,掉頭就跑。
“你給我回來!”高娃抓着弓一路放着箭,嗖嗖嗖的就追了下去。
“這女人跟龍月認得?”次仁問道。
“不清楚咯。”我搖頭道。
“嘎姆臨來時說過不讓我們招惹中原的女人。”嘉措吸了吸鼻子,很爲難的說道。
“高娃不是中原女人,她姓拓跋。”我說。
“拓跋是啥姓啊?我好像在哪聽過咯!”強巴琢磨着說道,不過他記性不是特別好,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央金啊,不能那樣護着女人咯,那樣她就會騎到你頭上去咯。”次仁說道。剛剛高娃一咳嗽,我立刻替她說話的事,讓次仁覺得很不好,“男人在家裡要拿出男人的樣子來,女人做的不好該教訓就要教訓的。”嘎姆那樣的,在她面前絕對拿不出男人樣子了,只能寄希望於這個了。
“她也沒有什麼不好。”我說,我可不覺得我能教訓誰,尤其是可能會成爲我老婆的人。再說這一個,比起家裡那一個還更……
“哎哎,你呀……”次仁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啊呀,飯還有些,我們吃飯吧。”我趕緊岔開話題。
“哦,吃飯。”
吃飯是頂重要的事,其他的任何事跟吃飯一比,就都不是個事了,都可以先放放。
剛扒拉了一口飯,還沒等嚥下去,高娃又回來了。
“跑吧,我看你往哪跑,我就在這守株待兔!”高娃跺着腳說,說完了一把搶過我手上的飯,繼續吃起來。
“這……”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覺得是應該對高娃說說了,告訴她吃東西要照顧一下其他人。
可還沒等我開口,就見次仁已經又將自己的飯碗推給了高娃,“你吃。”
好像,好像……,我對了對手指頭,這就是次仁說的教訓?
另外,次仁對女人表達的方式也真簡單明瞭,就兩個字:“你吃!”
高娃吃飽喝足了,一抹嘴,“央金,我們睡吧。”
睡吧?
我繼續對着手指頭,心想嘎姆跟這個高娃一比,真含蓄,簡直太含蓄了!
……
雷豐瑜這個時候,坐在他的書房——景軒殿裡,聽着洪良辰彙報事情。
“戎狄遣使前來遞上國書,說是戎狄的太子拓跋思遠即將前來我國拜訪……”
“拓跋思遠要來,恐怕是爲了那個太陽公主。”戎狄的太陽公主拓跋娜仁高娃,悄悄到了京城的事,雷豐瑜已經接到了密報。
“他倒是挺在乎這個妹妹的!”
拓跋娜仁高娃在幾年前曾經女扮男裝悄悄到過中原,當時碰巧跟月兒結識,兩個人結伴遊山玩水。
高娃比月兒大了兩三歲,當時已經是個少女,少女情懷對月兒暗生了情愫。
月兒卻還是個缺心少肺的小少年,根本沒走這根筋,還騙了高娃,將她騙到了滇王鳳迦奕府上。
當時拓跋思遠爲了找這個妹妹,僅帶着百來隨從,闖入滇王府。鐵騎來去進退如風,鳳迦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人就都沒影了。
“朕這京城可容不得他那樣來去,他要來帶人,自然要規規矩矩的下這封國書的。”雷豐瑜說道:“準他來吧,你去安排。”想了想又道:“他這個時候來,只怕也未必全是爲了那太陽公主。需更多做些防範。”
“是,臣即刻去辦。”洪良辰說完,又拿出另一份摺子:“倭國的皇帝平巖久治也差人送來了國書,說擇日將來中原拜訪。”
“平巖久治?他來做什麼?”雷豐瑜皺了皺眉頭。想較於拓跋思遠,這個平巖久治的心思和目的更加難測。
雷豐瑜對洪良辰擺了擺手,“你先退下。”
“傳李雲鎖來。”
稍後李雲鎖來,雷豐瑜直截了當的問他:“倭國的那個平巖久治要來中原,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倭國與中原幾度交鋒,後來又經歷內戰,幕府倒臺,平巖久治登基稱帝,這不過才四五年的光景,按說國內正是百廢待興諸事忙碌的時候,怎麼會來中原出訪?莫非是……
“只怕是爲了央金來的。”李雲鎖道出了雷豐瑜心裡所想的事:“平巖久治怕是得到了消息。”
雷豐瑜有些不悅的道:“倭國的暗探不是都在我們掌握之中嗎?”平巖久治曾是龍月一手教出來的學生,同樣懂得掌握情報的重要性,不過在這方面跟雷豐瑜比起來就差太多了。
“這事只怕是月兒殿下故意透露給那邊的。”李雲鎖說道,“我的人曾見他與倭國人有接觸。”
“月兒?哼,他對那個央金還真是挺上心的!這是要藉助他人之手,攪亂一鍋粥啊!”雷豐瑜說道。
隨即又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盞,拿着蓋子慢慢的捋着茶湯上的茶葉,悠閒的說道:“那個太陽公主到了京城,恐怕他很快就要焦頭爛額自顧不暇了。”
“月兒殿下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李雲鎖說道:“太陽公主現在住進了京郊的兵營裡,跟央金同吃同住,說是要嫁給央金。”
“什麼?”雷豐瑜手上茶盞裡的茶水溢了出來,滾燙的茶水落在手上,他卻好像沒感覺到。
“陛下!”壯壯連忙拿帕子給雷豐瑜擦。
“這位戎狄公主說起來差點嫁了兩回,一次穿上嫁衣以爲是嫁給月兒,結果被月兒放了鴿子,一次戎狄和我天語要和親,這位太陽公主又差點嫁給了朕,如今居然要嫁給……”雷豐瑜嘆着氣笑道,“這位公主的婚事,朕簡直都不忍心去攪合了。”
“那這……”李雲鎖問道。
雷豐瑜將茶盞輕輕放在桌上:“朕倒是想見見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了,不得不說眼光着實很是了得。”
“偷偷的去嗎?”李雲鎖問。
“偷個屁,我最討厭偷這個詞。去就光明正大的去。”雷豐瑜起身說道。
李雲鎖跟在雷豐瑜身後往外走,壯壯收拾雷豐瑜用過的茶盞,可手剛一碰到了瓷杯,卻是嘩啦一聲,那茶盞卻一下子四分五裂了。
原來它早已被雷豐瑜用暗勁震碎!這心裡是含了多大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