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了?”柳欣欣一臉驚訝,隱隱中含着不明顯卻讓人很心疼的受傷。
美人含淚,楚楚可憐,不心疼的要麼是禽獸要麼是變態要麼是沒心沒肺。
顯然,柳蕭蕭是屬於覺得不可能同情柳欣欣的沒心沒肺的那種,更何況這種泫然欲泣完全是做戲。
如果可以的話,柳蕭蕭很想讓柳欣欣見識見識上輩子認識的一個大家小姐。人家從小嬌生慣養,雖然任性了點、霸道了點、狂妄了點、囂張了點、可惡了點、狠毒了點,但是人家做戲的功夫可是道家了。
比如說,她陷害她後媽時,那是說哭就哭,而且哭得十分有藝術感,讓人那個小心肝都跟着她眼淚一起隨風飄逝、落地破碎了。
那樣柳欣欣,明明在哭,可眼底伸出卻含着惡毒的笑意。只要稍稍有點見識眼力的人,一看就會明瞭真相,還需要她在這裝阿裝阿裝的?
只是,柳蕭蕭很理所當然的想,這裡有點眼力勁兒的就只有她和軒轅清宇了吧?
軒轅清宇沒說話,就如雕塑一旁靜靜安然的佇立,任由柳蕭蕭挽着他,任由柳欣欣無所顧忌的陷害。
周圍的一干好心人開始聲討柳蕭蕭。
“柳蕭蕭,你怎麼能這樣?就算你不喜歡你妹妹,好歹你也是做姐姐的。做姐姐的就應該有點做姐姐的風度和氣度,你現在幹嘛這幅樣子,當衆給欣欣難堪?”這是柳欣欣身後左側第一個女子說的。
“就是,真是討厭。羨慕欣欣就直說嘛,有必要當衆這麼對欣欣麼?而且,欣欣之前一直說,她以前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說她沒有照看好你,你纔會被人欺負的。”這是右側第一個。
“哼,說什麼說?就算現在不是白癡了,但她能理解那麼多麼?這種好壞不分的人,將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真是噁心,看着就連飯都吃不下去。”這是左側第二。
“嘖嘖嘖,說這麼多做什麼?不嫌浪費口水麼?什麼叫做‘怎麼能這麼對欣欣’呢?她連衣服都和欣欣穿一樣的,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這是右側第二個。
柳蕭蕭目光一閃,靠,感情這就是傳說中的親衛隊。
唔……她以前怎麼沒有呢?她以前人氣也很好的阿!
……呃,難不成是因爲太強悍了,所以親衛隊什麼的,有和沒有沒區別?或者,在別人眼裡,她柳蕭蕭都要親衛隊的保護的話,其他人出門最好隨身攜帶炸彈,就算炸不死別人,也能將自己弄死,免得落在別人手裡受一番折磨。
以前看過的小說裡都說的是,越是強悍的主角,身邊聚集的變態人士就越多。可是爲什麼,她一個都沒有。
……流星,如果可以某種意義上來說,流星也算是強悍人士。
但不管怎麼樣,柳蕭蕭覺得這個世界有點扯。
還是,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強者寂寞,弱者結隊?
“然後呢?”柳蕭蕭很“無意識”的用手指纏繞着軒轅清宇垂落胸前的髮絲,邪魅一笑,霎時間,風華盡顯。
許多人都揉了揉眼,彷彿是想確認自己剛纔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而柳蕭蕭,依舊還是剛纔那副“討好”軒轅清宇的樣子,看着就讓人想將她掐死。
熊熊妒火燃燒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白癡柳蕭蕭!!!
柳蕭蕭得意的靠在軒轅清宇手臂上,別人看來是嬌小可人的羞澀模樣。可她依然在盤算着,軒轅清宇這尊仙人雕塑能利用到什麼程度?而他的底線,又在哪裡?
柳蕭蕭一點也不反感別人的利用,反而若是利用的手段高明新穎的話,她還會很好心的配合。但顯然,她現在的手段可謂是俗透了。
所以,她必須弄清楚軒轅清宇的底線在哪裡?可是很明顯,今天不行。
若是今天惹火了他,如那一日在風滿樓那般,她的事情可不好辦。
好不容易等他們自己將人找齊了,自己若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對不起他們的良苦用心?
“然後呢”這三個字如同點燃引火線,一下子引爆了炸藥。這炸藥還不時一個,而是一堆。
“柳蕭蕭,你還要不要臉了?竟然還好意思說什麼然後呢?”
“什麼要臉,她是根本就沒臉。這不,竟然當衆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哪怕是自己的婚約者,也不能這麼做。”
柳蕭蕭看着柳欣欣,意味深長道:“你說呢?”
柳欣欣突然想起那一日在王府小院時的柳蕭蕭,從心中生出的懼意,讓她立刻白了臉,不停地搖頭,“沒,沒有。”
可是,這對於柳欣欣而言可謂是最真實、最坦率的一句話,卻被理解爲她屈服在了柳蕭蕭的淫威之下,不得已才這麼說的。
“欣欣,不用怕她。”
“是阿,三皇子不是不講理的人,他能看出真相和這女人的面目的。你不用擔心她找三皇子報仇。”
“就是,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這一回,說話的是沐雪雪。只是有個名字就讓柳蕭蕭恨不得掐死她的人。
鮮花插在牛糞上?柳蕭蕭睨着軒轅清宇,這個牛糞,是指的她吧?那麼鮮花……
“噗嗤……”柳蕭蕭好笑起來,她雖然一點也不介意被比做牛糞,可是鮮花……這軒轅清宇如果是鮮花的話,那還真是好一大朵鮮花!
“你笑什麼?還好意思笑?真是不知廉恥。”沐雪雪大怒。
柳蕭蕭看着說話沐雪雪,眼中閃過諷刺。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沐雪雪都這幅醜態,讓人作嘔。
只是,這一世的沐雪雪顯然不如上一世的。她曾經的摯友沐雪雪,可是很懂得掩藏的!
“鮮花插在牛糞上,不是更能讓鮮花茁壯成長嗎?而且美醜相對,鮮花會更加的美麗悅人。不要說得一副牛糞糟蹋了鮮花的樣子。還有,你連這一點常識都沒有嗎?沐小姐!”
沐雪雪被柳蕭蕭說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一張臉難看到了極致。她指着柳蕭蕭,“你、你、你……”
“嗯,我知道,你沒這個資格當這牛糞。所以,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雖然說,人是人他媽生的,你也是你她媽生的。你可以對不起人,但你要對得起你媽。因此,你可以丟你的人,但是你不要丟你媽的人。好不容易拉扯你這麼大不容易,不要讓你媽覺得生你是個錯誤。”柳蕭蕭很義正言辭的勸告道。
四周,寂靜。
有風,吹過。
正在空中在下漂浮的落葉突然墜落了下來,成了萬千落葉的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果骨牌效應,一個不穩,全部倒下。
笑成接二連三的傳來,除了一些想要不敢笑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很“大方”的笑了出來。就連軒轅清宇都微微勾了勾脣角。至於柳欣欣,一張臉成了鵝肝醬的顏色,顯然是憋得。
要是她這幅樣子被上輩子認識的那大小姐見到的話,一定會說:憋什麼憋,也不怕膀胱被撐破。放心吧,現在公共建設雖然不是很好,但一公用廁所還是有的。不要將自己當什麼賽亞人,更何況賽亞人都要上wc。
言歸正傳。
柳蕭蕭這一番看似十分有理的話,卻處處在罵人,卻讓人明知道在罵她卻無法還口。不然,你要怎麼說?難不成你說你不是你他媽生的,而是你他爸生的?
被比做當牛糞都沒資格的女子,在衆人的笑聲和異樣目光注視下,如同被人剝光了衣服,還不得不站在人羣中接受人們的審判。
她臉色從將七色彩虹的顏色都輪流來了一次,然後……跑了。
“雪雪!”柳欣欣大喊一聲,貌似十分焦急,卻沒有追過去。
“阿梅,麻煩你幫我追追雪雪。”柳欣欣求助她的親衛隊之一。
“嗯,好。”貌似叫做阿梅的女子也覺得有些丟人,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在柳欣欣拜託後,沒有絲毫猶豫就飛奔離開。
這着實讓柳蕭蕭吃了一驚,要知道,她們中可是十之八九都在覬覦軒轅清宇和他王妃之位。
等二人離開後,原本十分可笑的氣氛突然一瞬間低糜,原因不外乎是柳欣欣哭了。
之前是美人含淚,泫然欲泣。
這一回是明珠落玉盤。但柳蕭蕭柳美人流的不是淚,而是別人的心頭血阿,讓人心裡那個痛。
這一次來參加演習的,不僅僅只有大臣王公家的女子,還有年齡相差無幾、身份地位也沒多少茶具的子弟。原因嘛……前者是聽到軒轅清宇要來,後者是知道前者要來。
原因很簡單,你吸引我,我吸引他。
只是,誰吸引了軒轅清宇呢?這一場巨大鬧劇產生的最終原因之一。
“姐姐,雪雪是我的朋友。雖然她說話有些過分,但姐姐……姐姐你也不能這麼辱罵她阿!”
柳蕭蕭十分辜負道:“我哪裡辱罵她了?你說來給我這個當姐姐的聽聽。”她將“姐姐”二字咬得特別重,近乎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柳欣欣看着她,攥着的雙手更加用力。
爲什麼?
爲什麼不過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個白癡就變成這幅模樣?
還有,這是什麼眼神?那麼黑、那麼深邃,彷彿要將人吞噬……讓人害怕、恐懼、戰慄。必須得鼓起勇氣,才能多看她一眼。
可是,柳欣欣現在必須看她。
還是用楚楚可憐,十分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