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雪確實是下定決心跟隨姬弦迴天虞山,但要她即刻離開朱楠,她的心中卻是有着萬般的不捨。
這些日子,她與朱楠如影隨形,早已習慣了一個擡眸或是一個轉身就能看到對方。
不管她在傷心還是難過時,都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會將她緊緊地包圍住,她也喜歡上了那雙牢牢圈住她的大手,那個精實而又令她覺得無比安心踏實的胸膛。
姬弦望着晨曦雪與朱楠那難捨難分的眼神,覺得自己就像個在棒打鴛鴦的惡人。
撇開朱楠的身份,姬弦對他還是比較讚賞的,他一直暗中觀察着朱楠的言行舉止,確實與其他的天潢貴胄不同。
朱楠講義氣,身爲王爺卻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身邊也沒有跟着一羣鶯鶯燕燕,對晨曦雪更是愛護有加,對她的感情也不容置疑。
但縱使朱楠再好,若是讓他選女婿,他還是更傾向於段之尋。不僅僅因爲他是如月的兒子,更是他對晨曦雪默默的付出,爲了成全他人的那份隱忍。
姬弦指着朱楠對晨曦雪說:“又是爲了他,你一拖再拖地不肯跟爹迴天虞山?”
晨曦雪擔心姬弦會出手傷了朱楠,急忙跑到朱楠身前,懇求道:“爹,雪兒求求您了,就一晚,明早雞鳴之時我一定會乖乖地跟您迴天虞山。”
看到晨曦雪這般維護自己,朱楠心裡是無法言喻的感動,但在他這嗜女如命的未來的岳父面前,他卻無能爲力,不知如何是好。
姬弦冷哼了一聲,不悅道:“方纔還口口聲聲地說要留在爹的身邊,如今還未到彈指間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外人身邊,與爹爲敵。”
“雪兒從未想過與爹爲敵,爹又何必給我按個那麼大的罪名惹自己生氣呢?”爲了平息姬弦的怒氣,晨曦雪又乖乖地回到他的身邊,嘟囔着嘴道,“如月姑姑離您而去的時候,您一定是非常地心痛和絕望,現在您要我離開之涵,我自然也會難過。再說了,如果我就這樣走了,反倒顯
得我是個薄情之人。難道您真的就忍心我回天虞山後整日悶悶不樂,或者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茶飯不思,到時候因爲思念成疾而鬱鬱寡歡。”
姬弦沒想到自己才五個多月沒有見到女兒,在她心目中就已完全失去了一個父親該有的威嚴,他怒道:“你居然爲了他而拿自己的生命來威脅疼愛你的父親,姬雪,你真的是長大了,翅膀也硬了。”
晨曦雪趕緊討好地說道:“雪兒哪裡敢逼爹,分明是爹您在逼女兒,我只向您討要一個晚上的時間,又耽誤不了幾個時辰,您怎麼就非要逼着我跟你走夜路呢?你不怕鬼,我還怕呢?”
“怕鬼?你連爹都不怕,還會怕鬼?”姬弦冷笑道,他這女兒的心思他怎會不懂,心中雖然不悅,但最終也還是妥協了,畢竟晨曦雪倔起來的時候,真的會滴水不進。
“那好,爹就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道別。但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若是敢趁此機會把生米煮成熟飯,那就休要怪我不近人情。”
晨曦雪終於是眉開眼笑,舉手發誓道:“爹就放心吧,我們就說會兒話,保證不會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
說着便拉起朱楠的手就跑了出去。
“女大不中留咯!”姬弦望着早已消失的兩道身影,發自內心地感慨道。
段之尋擔心姬弦閒來無事會去幹涉朱楠和晨曦雪的談話,便拿起房中的一套棋具,恭敬地說道:“我娘常與我提起師伯,說師伯棋藝精湛,天下無雙,尋兒今日有幸見到師伯,正好請師伯指點一二。”
“你是如月的兒子,棋藝也定是無人能及,畢竟我曾經也是你孃的手下敗將。”姬弦又想起了往日和如月下棋的場景。
段之尋將棋盤放在房中的一張茶桌上,說道:“那是師伯手下留情,謙讓着我娘罷了。”
姬弦當初確實處處讓着如月,在他看來,世間已沒有什麼比如月更重要了。
未防打擾到段子尋和姬弦下棋,婉情
將癱軟在地的齊悅帶到了隔壁無人的空屋中,待明日再做定奪。
蘇文讓自幼就癡迷棋局,而且棋藝不凡,這會兒看到兩大高手在博弈,不由地走了過去,站在段之尋身後認真地觀摩起來。
儒仙林外的竹林裡,晨曦雪正靠在朱楠懷裡,就着月光仰頭望着他,問道:“你真的會放棄自己的身份到天虞山找我嗎?”
晨曦雪明知朱楠會去找她,可還是想聽他親口給自己一個承諾。
朱楠緊緊地抱着她,親吻着她頭頂是髮絲,說道:“一日見不到你我都會生不如死,真是恨不得與你日日廝守,怎麼還會食言不去找你呢?其實我還在擔心你太久見不到我,就會忘了我。只怕待我去找你時,我在你心裡的地位已是不及阿墨了。”
“阿墨對我很重要,爹對我也很重要,但你在我心裡卻是無人可取代的。”晨曦雪踮起腳尖,主動在他的脣上輕啄了一下。接着,她從玲瓏袋裡取出一粒藥丸塞人朱楠手裡,交代道,“收好了,這是天虞山外瘴氣毒霧的解藥,吃了他你才能穿過那道天然的屏障上天得了虞山。”
朱楠將藥丸收好,再次緊緊地將她擁入懷裡,說道:“你就放心吧,待我回京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就即刻動身前去找你,我還會把劉公公、少秉和申屠帶上,讓我們一家人團聚,永遠都不再分開。”
晨曦雪笑道:“那你到時候可記得多帶點嫁妝過來,我們天虞山的上門女婿可不能太摳了。”
“說起摳,我這輩子最摳的要屬我這顆心了,因爲它除了你,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朱楠將頭埋入她的發間,在她的脖頸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我要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記,讓你記住自己永遠都是我朱楠的女人。”
那酥麻的感覺令晨曦雪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她依偎在朱楠懷裡,警告道:“那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不能對別的姑娘動心,也不許讓別人的女人爬上你的牀,更不許她們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