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悲傷之餘也不免自嘲一笑。半晌,我擡起頭來,臉上無比真誠地說道:“請你們相信我,我已經找了她好長時間了。我要去把我應該做的事做完。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我的真誠並沒能取得她的的信任。我又接着說道:“難道你們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你們可以先和她聯繫,如果她說她不想見我的話,我會轉身就走。”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雖然我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敢肯定,那一定很悲傷。
有幾個女孩的已經心軟了下來,眼裡帶着憐憫。
如果她真的已經結婚了,也不想再見我了。那麼我所要的理由,似也變得無足輕重了。
她也沒再過多的爲難我,想了想後,她掏出了電話。
我一直激動地站在旁邊,緊緊地盯着她。時間在一點一點消蝕我的激動。漸漸地,轉爲了憂慮。
一連幾次都沒打通,每次都是關機。
她搖了搖頭道:“沒辦法,連老天都不幫你。”
我忙又問道:“那你們知道她住哪裡嗎?”
她遲疑着,欲說還休。我忙哀求道:“求求你告訴我吧,我真的找得她好苦。”
旁邊的幾女中,已有人在蠢蠢欲動。但又似不敢,眼睛緊緊地盯着她們的老闆。
女孩子大多一副軟心腸。況且,此刻我真情所表,自然能博得她們的惻隱之心。
她還在猶豫着。又過了一會,她突然問我道:“你真的不會再傷害她嗎?”
我根本就從沒有傷害過她。我想好好愛她,可她卻連機會都不給我。聽了她的話,我忙點頭,真切地說道:“請你相信我。”眼神無比地堅決
“好,我帶你去吧。”說完,她向外走去。
坐在她的奔馳車上,她對我說道:“我和雨馨一見如故。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很瞭解她。她只會替別人着想,什麼事都想到別人的前面去。她很在意別人的感受。她要帶着孩子,雖說有點影響工作。但我根本不在乎這點。可她……她爲了不讓我爲難,就出動提出辭職了。她走了,我真的好心痛。”
雨馨本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不論是她的能力還是爲人處事都令人着迷。從她的話裡,我聽得出來,她已經被雨馨“征服”了。
所謂人生難得遇知己。遇上了,不論是同性還是異性。若是未能抓住,定然倍感不捨心痛。
她又接着說道:“其實還有一點,從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她的表情變得悲傷起來。瞬即又轉爲了憤怒,甚至還帶着點仇恨的目光。由此可看出,她的心理曾經受過很大的創傷。
“都是你們男人害的。爲什麼付出真心,換來的卻是欺騙、背叛、拋棄?這是時代進步的必然產物?還是個人的命數?”
我默然無語,因爲我根本找不到有力的言詞來安慰她。她從雨馨的身上看到了她曾經的影子。既然有着相似的過去,那自然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往事不可再提!提起來只會讓傷心佔據心扉。”
我們都不再說話,各自想着心事。
過了半晌,她說道:“雨馨辭職後,我去她的住處找過她兩次,但都沒遇到她。我也問了房東,房東說她並沒有搬走,只是很少回去。”
我忙疑惑地問道:“難道她還有其他的住處?”
“我就只知道那一處地方。所以,能不能遇到她還是個未知數。”
我側頭望向車外,照她這麼說,遇到的機會似乎不是很大。但隨即又想到,就算遇不到也沒事。反正我已經知道了她住的地方,這次遇不到,我可以等。好在這等的“功夫”我已經練出來了,加上信心、耐心和決心。只要她還沒搬走,我就不相信還等不到她。
或許有人會說我傻。她既已嫁作人婦,我又何須再去找尋那個,或許已無足輕重、或許知道後只會更痛的理由呢?
而這,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是虛榮,是自私,也是深深的不甘。
我很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忍心拋棄雨馨?
想到此,我心裡好難受。我並不因雨馨沒選擇我而對她的遭遇抱以幸災樂禍。相反,我只會倍感心痛。
這不是憐憫,是遺憾。是上天讓我和她有緣無份的遺憾。
車在一個小衚衕裡停了下來。剛下車,就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傳來。道路兩旁,各式垃圾擺滿一地。這裡地處郊區,城市建設的腳步還沒到這裡。算是貧民窟吧。
環視了一眼周圍骯髒的環境和破舊的房屋,心裡一陣絞痛。
雨馨住在這種地方?這怎麼可能?憑她的能力,找一家大型的公司,拿一份豐厚的工資,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爲什麼?爲什麼她會這樣艱苦?
我默默低下頭去,眼角溼了。在腦海中無數次浮現的她曾經的笑臉和笑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默默流着淚的臉和望着孩子的低泣聲。
突然一陣旋暈,身體搖搖欲墜。我忙靠着牆,但腳也變得無力起來,身體緩緩順着牆滑下去。直到坐在地上。
這一幕,她看在眼裡,忙走過來問道:“你怎麼了?”
我輕輕搖搖頭道:“沒事,就是突然感覺頭有點暈。”
她默默地看着我臉上的悲傷。半晌,她問我道:“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
我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低着頭望着地上。
“你後悔了嗎?”她又繼續問道。
此刻,我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抵抗心痛了。根本沒有多餘的,能讓我行使身體的其他功能。哪怕是輕輕的一個搖頭。
我是心痛。但我後悔嗎?我能有什麼後悔的呢?
我一直都認爲自己的心志很堅強。至少在這辛苦且痛苦的付出過程中,我從沒有退縮過,放棄過。但此時,我跌倒地上無力爬起,足以證明了我的脆弱。也揭穿了我自欺欺人的僞裝。我承認,我膽怯,我懦弱。
我不去想象她見到我之後的反應。但我不得不想想我自己。現在已經是撕心裂肺了,見到她後,或許我將嚐到比撕心裂肺還痛的痛苦。那會是什麼滋味?而我又是否能承受得了?
我好想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但現實告訴我,那是永遠也不可能的。因爲我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心中一直在找尋的東西。
“走吧,你只有面對,才能結束一生的心傷。我相信,上天會給你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