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看出了我的驚慌,臉上也變得不安起來。關切的問道:“小李,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讓老奶奶擔心,於是微笑着說道:“沒事,只是楊奕的電話沒電了,我這就去找她回來。奶奶,您在家呆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
老奶奶輕輕點了點頭,但眼裡還是閃過一絲不安的神采。
走出老奶奶家,我再次撥打了她們的電話。半晌,我嘆了口氣。瞬即,我加快腳步奔向了人潮。
很快,我就見到了楊奕。只見她一瘸一拐的向我這邊走來。她還沒看見我,我忙跑上前去。她看見我後,頭忙低了下去。
我沒說話,直直的盯着她的膝蓋。隱有血跡滲出。一陣心痛猛然襲上心頭。臉上的責備瞬時變爲了關切。
正欲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時,她已低聲說了起來。“對不起,小李哥哥,我……”
“不要說了,我先揹你回家吧。”我柔聲說道。說完,我彎下腰去把她背了起來。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雙手攬着我的脖子。我假裝生氣的道:“你這妮子,看你下回還敢淘氣不?”
她低聲說道:“對不起,小李哥哥,我錯了!”
我又問道:“你的腿是怎麼受傷的?”
她說道:“我……我沒聽你的話,出去找小方姐姐。走到靈華街時,我看到了一個背影很像小方姐姐的人後,我就忙追了上去。但跑得太快,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了。”
“所以要記住了,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小心。”
“好的,小李哥哥,我記住了。”
頓了頓,我又問道:“那你追到那個人沒有?”
她輕快地說道:“追到了啊,可惜她不是小方姐姐。她帶着口罩,從後面看來像是蒙着臉一樣,所以就讓我產生了錯覺。害得我摔得好慘。”
“這怎麼是人家害你的呢?明明就怪你自己嘛。”我有些氣喘,小妮子不沉,但也是體力活。況且,剛纔一來二去的跑了個沒停,早已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
她忙說道:“這怎麼能不怪她呢?要不是她大白天的帶什麼口罩,我又怎麼會把她看成小方姐姐?又怎麼會摔倒?”
聽了她的話,我真的好想笑,真是個小孩子。我帶着教訓地語氣道:“你怎麼還那麼偏執啊?你忘記了奶奶是怎麼和你說的嗎?萬事都不能太過偏執,要多方面的去看待一件事情。莫要偏執的去早下結論。”
她沉默了。
我又接着說道:“人家如何穿戴,那是人家的喜好,旁人無從干預。再說了,人家戴口罩那也是爲健康着想。現在大部分的人大環保意識都很差,況且,在金錢的誘惑下,所謂的保護環境、旁人的健康,早被他們棄之腦後了。”我一口氣說完,變得更加氣喘起來。
她聽出來後,忙說道:“小李哥哥,放我下來吧。你已經夠累了,我能走的。”
“得了吧,你那樣子還能走?等你走到家都已經是晚上了。現在我們快點回去,如果小方還沒回來的話,我們就報警。”
她沒再說話,我也咬着牙加快腳步向老奶奶家走去。
剛走進院子,老奶奶就忙走了出來,兩隻手扶在楊奕身上,關切的問道:“奕兒,你怎麼了?快下來讓奶奶瞧瞧。”說完,已是老淚縱橫。關愛之情,表露無遺。
我剛要把楊奕放下來時,門外有人走了進來。我把楊奕放下來,扶着她站定之後,回頭一看,是幾個警察,方寧娜也在其中。見她無恙,心中頓時安定不少。但有警察跟着,心情仍不能完全放鬆下來。種種疑惑立時浮上心頭。
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警察首先開口問道:“你們是她的朋友吧?”
我點點頭道:“是的。”接着我又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老奶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說道:“小李,你放開奕兒,我先把她扶進屋去。”
楊奕聽罷,忙說道:“奶奶,我沒事的,一會再進去。”說完,她滿懷關切的望了一眼對面的方寧娜。
可就在這時,老奶奶的眼神突然變得嚴厲起來。那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嚴厲。我和楊奕都不禁愣了愣,因爲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老奶奶露出過這般眼神。
楊奕本想再說話,但在老奶奶嚴厲的眼神下,她還是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我放開楊奕的手臂,老奶奶就攙扶着她向屋裡走去了。
那個警察說道:“你的朋友遭遇了搶劫。”
“什麼?搶劫?”我大吃一驚。一邊疑惑的問着,一邊向着方寧娜快步走去。臉上的自責和愧疚溢於言表。“你有沒有受傷?”我關切的問道。
她搖了搖頭。突然,她眼裡漲滿了淚水,一下子撲倒在我懷裡。她哭着說道:“心澤,我好怕。”
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後面。”
那個警察走上來說道:“先生,麻煩你陪着她去一趟所裡做下筆錄好嗎?這樣更有利於我們對案件的進一步分析偵破。”
我點了點頭道:“好的。”
我跑進屋裡,老奶奶正在爲楊奕的膝蓋塗着藥膏。我簡單的和老奶奶說了下情況後,老奶奶點了點頭,並叮囑我多安慰一下方寧娜。必竟一個女孩子家,遇到這些事,難面心悸不已。
出了門後,我們坐上了警車。方寧娜看起來情緒很差,我連聲安慰着。
在轄區派出所的筆錄間裡,方寧娜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就在我和楊奕跑開不久,也就是方寧娜走進了那個衚衕後。一個人突然從後面奔了上來,一把揪住了方寧娜拿在手裡的包。由於發生得太突然,方寧娜一點準備都沒有。但當感覺到一股猛烈的拉力傳來後,還是條件反射一般握緊了包。可她那點力氣又豈能和那“兇人”相比。不僅沒能握緊包,反而因她用上的那點力導致她身體前傾跌倒地上。所幸沒有摔傷。
她大聲呼救,但因當時人太多,彼此謙讓着,就給了那廝逃跑的機會。她從地上站起來,向着那人逃離的方向追了上去。沒跑多遠,便遇到了警察。
後來,警察也跟着去追蹤,但那廝已消失人海,杳無蹤跡了。
包裡有個錢包和一部手機。她說,這些並不重要,唯有一樣卻是非常的重要的。
但她怎麼也不肯說那是什麼,我和做筆錄的那兩個警察也沒追問下去。雖然每一個物件對案件來說都有着一定的重要性,但作爲當事人的她不說,也沒辦法。
做完筆錄,出了派出所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我留了電話。警察說,案件有所突破會隨時聯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