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來後,便見到方寧娜靠在我的懷裡。
方寧娜從我懷裡出來,就急着問我,也沒注意到他就站在門口望着我們。
他疑惑地問道:“你們……”
她一聽到他的聲音,頭就忙低了下去。我猜這妮子一定臉紅了。
我站直身體,走到他面前,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啊?好好的突然就吵起架了。”
他的表情很無奈,也很痛苦。搖着頭,不斷地嘆氣。
這時,他老婆走了出來,見我沒事,鬆了口氣。帶着歉意對我說道:“不好意思,剛纔……”
我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多來幾次都沒事,還可以練練反應能力呢。”其實,一次就讓我夠嗆了。哪還能多來幾次啊。我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讓氣氛變得好一些。
方寧娜也走了過來,望了一眼臉上兀自還掛着淚水的他的老婆,又疑惑地望向他。
他依然是無奈的搖頭。
我對方寧娜使了個眼色後,就攬着他的肩膀向樓下走去。
或許我們能盡上一點力。
我和他走出大門,向着旁邊的花園慢步走去。
到了花園邊,我還沒開口問他,他卻突然問了我一句:“小李,是不是結婚後的女人都會改變?”
我一愣,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苦笑了一聲,說道:“難道真如有個人說的那樣,在結婚前,是她聽你說。而結婚後,是你聽她說。”
我笑了笑,道:“這也不一定啊。其實不是誰聽誰的,而是都聽對的。”
他又苦苦一笑,說道:“但她真的變了。自從有了孩子,我說的什麼她都不聽。還極度不相信我,她變得好偏執。今天,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女同事接了她打給我的電話,她就說我外面有了新歡。對我又是打,又是罵,還摔碗砸罐,鬧着要離婚。而在結婚以前,她就從來沒表現出這一面。我真的猝不及防。”頓了頓,他又道:“是她曾經僞裝的太深了嗎?還是我就沒給她機會表現出來?抑或是結婚以後才變成這樣的?”
我問他:“你後悔了嗎?”
他立即堅決地說道:“不,我從沒有後悔過,因爲我真心愛她。”
聽了他的話,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是啊!既然彼此都深愛着對方,又何必懷疑和猜測呢?!多一份信任和諒解,愛情豈不是能更美好。
“我該怎麼辦?”他似乎是自言自語。接着他又說道:“真沒想到,在工作上,無論是多大的難題我都能迎刃而解。而這只是一個電話帶來的家庭問題,我卻束手無策了。難道就這樣的一個小誤會也能將我和她這麼多年的感情一舉摧毀嗎?爲什麼她不相信我?爲什麼我們的感情這麼經不起考驗?”
他的聲音好悲傷。我感同深受,卻找不到“有力”的言詞來安慰他。
他低下頭去,此刻的他,已不再如平日那般孔武有力。談笑間,盡顯男人的瀟灑。而是一個被家庭困擾的脆弱的男人。他沒有把淚水流出來,卻是流進了心裡。
我又在心裡想着。她不相信他,是她已不愛她嗎?還是……不,我堅信,不是她不愛他。相反,她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爲她很愛他。
我記得有個人曾說過,人是充滿慾望的動物。無論是對金錢、權利還是感情。是貪慾,是佔有慾……很多很多。
她愛她,她對她充滿了佔有慾。當然,這種慾望並非是貶義的,只因愛得太深。
她不想失去他,更不希望有人來和她一起“分享”他。而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往往會把對方看得很緊。神經也就經常處於那種緊繃狀態。偶有風吹草動或絲絲不妙,便會立刻“爆發”。其勢必然猛烈之極。如狂風驟雨、江水決緹,勢難抵擋。
而此時,所有的解釋都會變得無謂。甚至會被對方認爲是狡辯的言詞。
可如果真是誤會的話,不解釋也不行啊。更不甘心。
他這種情況,就屬於那種“深而不固”的類型。就是經不起太多的考驗。或許可以認爲是,她對他產生很深的依賴。這和有了孩子有一定的關係。
都說孩子是愛情的結晶。的確,孩子其實也是維繫兩個人感情的“紐帶”。
他們的事,讓我對愛情和婚姻有了新一層次的認識。但最終,我還是沒說出一句安慰他的話。
我悄悄起身走了,就讓他靜一會吧。
雖然,我不認爲我一定能幫上她們的忙。但或許有“第三者”的介入,情況會好些。
他們都不甘示弱。因爲他們都擔心,此次的示弱會成爲“後事”再續的導火線。
我走進屋裡,地上一片狼籍。她抱着孩子坐在沙發上,方寧娜就坐在她旁邊。
見我進來,兩人都望向我。但隨後,又望向我後面。倆人都疑惑不已,但誰也沒問。
我對方寧娜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地走了出去。我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後,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問我道:“小李,喝水嗎?我給你倒去。”
“不用,謝謝。”我不喝,但我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她對我輕微一笑,只是那笑好苦澀。
我望了一眼熟睡的孩子,他睡得好甜。小嘴半開半合,胖胖的小臉可愛極了。
我微微低下頭去。能躺在媽媽溫暖的懷裡,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不知有多少人,僅僅這點都只能是奢望和幻想。我想,無論是誰?都不希望這一幕被打破吧。
其實,孩子是無辜的。而決定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是父母。父母的爭吵、矛盾,最終的受害者還是孩子。既然有了孩子,那就該多爲孩子想一想。一時的衝動,換來的,可能是一輩子的痛苦。
我心裡有了底,對她說道:“孩子好可愛啊。”
她憐愛地望了一眼懷裡的孩子,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孩子是媽媽的心頭肉。有誰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突然間想起拾荒的幾個小傢伙。真不知他們的父母是不是人?何以要拋棄自己的親骨肉呢?
當今社會,世風日下,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所謂的博愛、道德,早已進了狗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