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一路“苟延殘喘”地爬行,還正趕上多次紅燈。而我奔心似箭,沒過多久便汗流夾背。一時之間,心情鬱悶之極。前方路口已是遙遙在望,卻不想,又遇堵車。人生啊!悲嘆了聲急忙下車——再不下車的話,真懷疑我會不會崩潰。
付錢時,忍不住對這廝和這廝的車說道:“大哥,該換車了。”拍了拍車身,“別再掙扎了,該退休了。”還不敢用力拍,說不得一用力就將這華麗的外表給摧殘了。
話罷,轉身飛奔。
被這傢伙這麼一鬧,心情頓時到了低谷。但想到馬上就要和雨馨見面了,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疾步跑到門口,門大開着。正欲跨進去時,忽然想起昨晚情形。她住在幾樓我還不知道,現在雖然是白天,但也不可能像昨晚那樣在樓道里大吼大叫吧。想了想,無奈之下也只好在外等待了。
反正也習慣了!
今天自是不用打電話給張哥了。他知道我是一定會來這裡的。早上他說的那些話,既是鼓勵,也是勸勉。
也不知是時間對我“作用”太小?還是那偶爾纔會潛藏在心底的東西太深刻?這麼幾個月過去,不但沒有絲毫淡卻,反而有愈加濃烈的趨勢。稍一觸及,便如洪水決堤,瞬間吞噬理智。因此,此刻趁這等候的時間,調整好心態心情,莫要再重蹈覆轍。
現在雨馨失去了記憶,對所有的東西都存在陌生乃至恐懼。如果我在她面前再失去理智而全然不顧一切地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舉動的話,真有可能如張哥說的,只會適得其反。想盡其中厲害之後,我爲自己做着心理準備工作。
即將暮沉的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彩,逐漸又爲大地披上一層紅裝。我坐在對面花園的石凳上,眼神有意無意地不時向大門飄去。只要是經過大門邊的人,我幾乎都沒有放過。沒辦法,眼下也就這等待一途了。
天邊的晚霞正一層層逐漸變暗,心裡不時又冷不丁地泛起一陣驚慌的情緒。但很快,我又將它壓了回去。路燈已經全部燃起,街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城市的夜生活已漸漸拉開序幕。喲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燒烤灘上濃煙滾滾,飄香四溢。本來還未知覺的飢餓被這一番引誘之後徹底暴露了出來,還伴有一陣輕微的胃痛感。一天沒有吃飯了,也就早上出門時吃了點早點。
腹痛愈演愈烈,忍不住輕輕咬起了牙關。眼見雨馨還沒出現,想了想,還是得先弄點東西吃下去才行。找了家距離大門最近的小吃灘要了份炒飯,隨時關注着經過大門的行人。
這種感覺、這一幕幕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在M市的點點滴滴又悄然浮上心頭。但很快,我就將思緒收了回來。我不想在這一愣神間錯過,令這下午的等候付之東流。
匆匆吃了飯後仍不見她回來,我又坐回那裡繼續等着。很快,時間的指針指在了九點。而這時,要壓制心中的驚慌也比先前要費力了許多。焦急失落,兵臨城下,不時又突然襲擊原本就很脆弱的心房。此刻,這裡也只不過是剛剛鑲上了一層薄如蠶翼的堅強,也不知還能支持多久。
口袋突然傳來一絲輕微的震動。掏出電話,是張哥打來的。接起電話,張哥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心澤,見到她了嗎?”
“還沒有。”聲音有些苦澀,但爲了不讓他們擔心,我接着又道:“不過,應該快了。”
張哥輕聲道:“心澤,現在已經不早了,要不先回來吧。明天再去。”
我頓了頓,現在就這樣回去心裡難免有些不甘。正猶豫間,眼神輕輕瞟過大門時,突然就瞅見了那期待已久的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陣驚喜,忙對電話那頭的張哥說了句“我看見她了”後就掛了電話。
眼見着她就要跨進門去了,而一旦走進去,要找起來就麻煩了。不容多想,我急忙喊了一聲。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時,我也剛好跑到她面前。她眉頭皺了皺,美麗的臉上表情不鹹不淡。“你……你怎麼又來了?”
面對這張臉的這句話,心痛忍不住浮上了心頭。儘管我知道,她現在失去了記憶不記得我了,但這句話的打擊依然很沉重。因爲在記憶中,這句話從來沒有在我和她的世界裡出現過。我嘆了口氣,悲傷一笑道:“我來找你啊。”
“找我?”她頓了頓,眼神閃過一絲黯淡。“我真的不記得你,或者說不認識你,你會不會認錯人了。而我只不過和你找的人有些相像加上名字一樣而已。”
我搖着頭,“不,這世界怎麼可能有這麼相像的人?你,你就是要找的人。”
“但是,我……”
我打斷她問道:“你是不是有很多東西都記不起來了?”
她搖了搖頭,但接着又點頭。
“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情嗎?”我又問道。
她搖頭道:“不記得了。但有時候又有一種模糊的印記。似乎,很悲傷。”
雨馨曾經和我說起過她的過去。我們都有着同樣的身世,雖不盡是悲傷,但每每觸及時,眼眶總是一片溼潤。現在看來,她只是對兒時有些模糊的記憶,而其他則是一片空白。我又問了她幾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但無一能讓她產生聯想或勾起些什麼。最後,我感情真摯地對她說道:“請你相信我,以前我們一定是認識的。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恢復記憶。”
她未置可否,微微低着頭似在思考着什麼。半晌,她擡起頭來說了句“謝謝”後便轉身向樓裡走去。
我頓時一慌,急忙跟了上去。剛追上兩步,就被人拉住了。我回頭看去,是張哥。他微微搖了搖頭道:“不要追了。”
眼見雨馨已走進裡面,心裡更急。不追,那下次我又怎麼找她?
張哥似看出我心中所想,忙道:“沒事的,今天不行明天還可以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