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門口,就見方寧娜靠在門邊的牆上發呆。我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又在發什麼呆啊?怎麼這兩天見你都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她定睛望着我,待說完後,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快吃飯,都快涼了。”她眼神閃躲,一見便知是心口不一。不過,她既然不說,我也就不打算追問下去。
洗了臉後,便開始吃飯。飯間,小楊奕成了主角。像一隻喜雀,嘰嘰喳喳個不停,不時逗得我和老奶奶大笑不止。
但旁邊的方寧娜卻是如入定了一般,基本上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她的臉一直都是用紗巾蒙着,以往我都是靠她的眼神來揣度她的內心。但此時,她的眼神很清淡,很平靜,根本看不出什麼。
至於她紗巾下的臉,我也曾和老奶奶提起過。而對於她的遭遇,相信無論是誰聽了都會潸然淚下的。
想必小楊奕也是知道了,不然的話,憑這妮子的個性,她不問個清楚纔怪呢。
既然都知道了,也就彼此心照不宣了。因爲都不想再去揭開她那悲傷的過去。
飯後,老奶奶午睡,我們三人就一起出了門。
我問方寧娜要不要回去?她卻問我。我說不去,她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回去。”
本來我也就不打算回去,住處也是到處一片空蕩,回去反而徒增不該有的憂鬱心情。以其這樣,還不如留下來陪老奶奶。
在屋裡也是無事可做,悶得慌,於是就提議出去散散心了。
到了大街上,那熱鬧勁自是不必再說。各種各樣的聲音湊在一起,使得人們即使面對面說話也得大聲喊叫。
逛沒多久,我已是累得不行。臉上大汗淋漓,心中叫苦不跌。而楊奕她倆卻絲毫未見疲憊之相,仍然興致勃勃的買東買西。
若是空手的話,或許我還不會這麼累。可現在我充當的是搬運工角色,這活計!況且,我還懷疑她倆是不是故意在捉弄我?只不過買一條圍巾,倆人卻幾乎走遍了整條街。拿起看看,又放下轉身走了。
我在這後面一遍又一遍的說:“就這條了,很好看的,買吧。”而倆人竟然理都不理會我,徑直向前走去。我搖了搖頭,對銷售員攤開雙手錶達我內心的無奈。我追上前去,對她倆說道:“你們看,都買這麼多了,不如我們先送回去再出來買。”
話是這麼說,但要是回去的話,就是用大轎擡着我我也不會再出來了。這根本就是一種折磨啊。心中是如此的想念老奶奶家中那個無比舒服的凳子。
或許是被兩女看破了我心中所想,倆人都很堅決的搖頭說“NO”。
我又說道:“一會還要買菜呢,現在都已經這麼多了,一會還怎麼拿啊?”
剛說完,楊奕這妮子就走過來拉着我的手臂,撒嬌一般說道:“小李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再說了,我的小李哥哥本事大着呢。即使再多,也難不倒。”
我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什麼難不倒?你小李哥哥可沒你想象的那樣厲害。你看我頭上的汗水”我指着額頭對她說道。
她看了一眼,忙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着我額頭上的汗珠。突然,站在一旁的方寧娜踏上一步來,我擡眼看去,她又停止了動作。我開玩笑道:“怎麼,你也要幫我擦汗啊?呵呵,即使你們倆一起來,我也不想再走了。現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幫你們提這提那的,都累得不行了。”
她低着頭,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幾秒後,她走上前來,一邊從我手中分着她們剛買的那些東西,一邊說道:“我們還是先回家吧,東西確實有點多了。”
可笑的是,身邊的楊奕竟還不斷地向方寧娜使着眼色,其樣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但方寧娜卻視若無睹,仍然從我手中分着東西。
突然,楊奕嘟起嘴問道:“小方姐姐,你怎麼竟幫着小李哥哥啊?咱們昨晚不是說好了嗎,要……”她急忙用手捂着嘴,看來她是發現說露嘴了。
“哦。”我故作驚訝地道:“原來你倆是和計好了的啊。”
她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腳步忙往後退去。口中不斷地說道:“沒,沒,小李哥哥你別誤會,剛纔我是說了玩的。”
我又將眼神望向方寧娜,她眼神閃躲,不敢看我。“好啊,你倆給我記着,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我剛說完,楊奕就轉身跑了。我提着東西追了上去。我也只是逗她玩的,並沒有真跑。況且,這裡人這麼多,要是撞到人那就不好了。
見她跑的比較快,我急忙喊道:“跑慢點,注意安全,我逗你玩的啦,快停下來。”
但這妮子卻不相信我,轉過身拋出一句話後,又忙向前跑去了。“我纔不信呢。想騙我停下來,門都沒有。”
我在後面微笑不已,也擔心不已。我回頭看了方寧娜一眼,只見她仍然站在原地望着我們。我忙喊道:“還看什麼啊?快跟上來。”
眼見楊奕已經消失在了前方的人羣中,心中擔憂更甚,我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穿過人羣,看到她的背影在前方若隱若現閃閃躲躲,我更是加大腳力追了上去。
她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引得無數路人促足觀望。每個人都帶着疑惑的眼神。好在我手裡還提着那麼多東西,不然這樣的一幕,不知會引出多少英雄豪傑?
這小妮子還真會折磨人,要回家也不明說,至少也爲我分擔點身上的重量啊。她不但不幫我分擔,還讓我不得不快馬加鞭。這不,跑到老奶奶門前時,我已經氣喘如牛了。
一屁股坐在門前的石凳上,背靠在大門,猛烈的喘着氣。此時,就算瓢潑大雨我也絕對不會挪動分毫。
沒過多會,聞得背後傳來腳步聲。回頭望去,只見楊奕牽着老奶奶的手臂走了出來。
老奶奶微笑着望了望我,又側頭望一眼正偷偷瞄我的楊奕。她低着頭,半張臉躲在老奶奶身後。我定睛看去,這妮子竟然還在偷笑,沒有半點懺悔的跡象。
我氣喘着站起來,雙腿仍在微微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