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沿着額頭流進了眼中,我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了起來,朦朧中,隱約看到兩個衣着清涼的女子有說有笑的朝我走來。
看到這裡,我總算鬆了口氣。
這兩個女子並不是邪祟,而是生魂,她們此行上山,應該是來查看自己的墳地。不出意外,她們現在還活着,但是七天後,必死。
那兩個女子與我擦肩而過,然後一轉身,朝一個小山峁走去,那裡就是她們的墳地。
直到她們消失,我才鬆了口氣,改抱爲背,揹着秦雯往回走。
秦雯的身材其實很苗條,但好歹有170的身高,所以體重並沒有輕到哪去。好在路還不算難走,要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走了一會兒,我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回頭嗎?不敢,師父曾說過,夜晚的一回眸叫做驚眸,驚眸的一瞬間,如果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會把人活活嚇死。
不過可用別的方法來試探身後這到底是什麼。
我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猛地停下。與此同時,身後的腳步聲也停了。
真被什麼邪祟跟上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有心捏幾下秦雯,想報復一下。但是又害怕把她弄醒。她膽子不大,萬一嚇出個好歹來,麻煩的是我。
揹着秦雯,繼續向前行進。心裡頭開始盤算着這一單生意的得失。
毫無疑問,這一單生意我賠了。換成是以前,陰魂被那麼多邪祟欺凌的情況下,要麼出手費八十萬起步,要麼你給我請個陰陽先生把這些邪祟給解決了,否則免談。
好歹是熟人,就當是友情價了。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嘆氣,但是猛然間想起身後還跟個什麼東西,於是一口氣硬生生給憋了回去。這個時候,嘆氣和哭,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算想嘆氣,也得忍着,回到家再嘆。
半個小時後,我身體已經被汗水打溼,衣服黏黏的粘在身上,很是難受。
我把秦雯往背上拎了下,然後朝幾百米外的油井看去。
油井的旁邊是一個活動房,是給看油井的人修的,但實際上看油井的房子裡並不沒有人住,每一個看油井的離家都不遠。
但是現在,活動房裡的燈亮着,微風吹來,燈光一明一暗的閃着。
我揹着秦雯,低下頭只顧着往前走,連什麼都不看了。一邊走一邊盤算,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先是黑龍廟百鬼夜行,然後是生魂詭異的笑聲,緊接着的,是腳步聲,現在這個活動房怎麼也如此詭異?難道這一次上山,我又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看來回家後得好好檢查一番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我終於把秦雯揹回到家裡。一進門就把她放到牀上,自己也累得在她旁邊躺下。
被百鬼毒打,又背了秦雯一路,身上的力氣早就抽空了,要不是身後一直有腳步聲,我可能堅持不到回家就累癱了。
但是不起來又不行,秦雯身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我雙手支撐着身子,掙扎着坐起,甩了甩痠軟的雙臂,然後把養魂葫蘆從口袋裡取出。
打開葫蘆往手心裡一倒,手心裡立即出現了一團凝而不散的霧氣,這便是秦雯的除穢魂。
我掀開秦雯的裙子,把手中的這團霧氣朝她的會陰處拍去,然後又翻出硃砂、毛筆還有黃紙,畫了一張符給她貼上。
隨着安魂的成功,秦雯的口中發出一聲“嚶嚀”,眼皮一抖,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想掙扎着坐起,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我一看這情景,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又失誤了。
陰魂離體一個多月,肯定受到了極大地傷害,這個時候安魂,明顯對秦雯的身體不利。但是三年不曾觸碰這一行,我早把這事給忘了。而我粗心的結果,就會導致秦雯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渾身上下連一點力氣都沒有。
但是,錯的怎麼可能是我?這個鍋必須得甩出去。
我心虛的看着她,道,“陰魂雖然已經歸位,但是在丟失期間飽受欺凌,因此你三天內會虛弱無力。”
這話一說,我自己都忍不住給自己的機智點讚了,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完美了。
秦雯皺了皺眉,有氣無力的道,“我現在起不來,你能不能幫我把衣服脫了?我感覺現在的衣服都是溼的,好像還有沾了泥巴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