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同歸

寧壽宮的火頭其實並不大, 畢竟許碧和善清只是在幾處地方堆了些溼柴,騰起了濃濃煙霧, 旨在擾亂人心,給外頭的人制造機會而已。

然而此刻,燒起來的卻是寧壽宮正殿。滾滾黑煙騰起,一衆侍衛宮人卻都在一邊看着。倒是正殿周圍已經被水澆得透溼, 一些花木也被拔去,拓出一圈空地, 讓火勢無法蔓延開去。

當然, 正殿內的人也都已經救了出來,幾位年紀大些的誥命夫人吃不住這驚嚇, 獲救之後倒暈了過去;年輕些的身子雖支持得住,卻也受驚不輕。自有太醫前來救治, 忙亂成一團。

在場很有幾位夫人癱成了一團。這幾位差不多都是帶着自家女孩兒入宮的,自然是爲了敬親王選妃之事來向袁太后討好。可這會兒, 袁太后突然之間就發起瘋來,一邊逼宮謀逆, 一邊還險些把他們都燒死在寧壽宮裡——正殿四周都澆過了油, 才一點火便燒得焰火騰騰, 若是她們不曾得救, 外頭一點上火, 裡頭的人怕是一個都跑不出去!

可是,這會兒雖是得救了,這些人心裡在狂喜之後, 卻又害怕了起來。畢竟袁太后這是謀逆啊!

若放在普通官員身上,這是可是抄家誅族之罪。可袁太后身爲太后,皇帝卻不好處置。但,不好處置太后,未必不會遷怒他人,而他們這些之前還想着討好袁太后,擠進敬親王府的人家,不就首當其衝嗎?

寧遠伯夫人幾乎要癱倒在地,拉着女兒的手,只恨自己不能暈過去。在她不遠處就是梅若嫿,一張臉也是毫無血色。袁太后這一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只怕朝中立刻就會掀起一場風暴,而她,她剛剛跟寧遠伯家定了親事啊!

如今,寧遠伯怕是要被連累了,而她就算現在立刻跟寧遠伯府解除婚約,也必然受到影響,以後——還有什麼以後,怕是這次解除婚約,父親就要立刻送她回族裡了……

梅若嫿的目光掃過一衆女眷,搜索着許碧的身影。現在已經有消息靈通的人知曉了,那把火就是許碧放的。就是這把火擾亂了袁太后,令潛入寧壽宮的沈雲殊救下皇子,打開了宮門。至於之前許碧將蘇美人與小公主藏於太后寢殿之中的功勞,那就更是實打實的了。

一場謀逆,倒成就了沈家夫妻的救主從龍之功。

梅若嫿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指甲深深刺進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終於找到了許碧,在遠遠的地方,正與另一個人雙手相執,低聲絮語,旁若無人。而那個人,當然就是沈雲殊了。

人家夫妻情深,而她,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梅若嫿身體一晃,只覺得喉嚨口一甜,一股血腥氣直涌了上來。方纔所受的驚嚇與此刻的絕望混合在一起,讓她一口鮮紅吐在自己裙上,接着一頭栽倒了下去。

梅太太失聲驚呼,頓時又引起了一陣混亂,連許碧那邊都聽見了:“又是怎麼了?”

其實梅若嫿實在是自己腦補得太多了。此刻沈雲殊雖然關心許碧,但看見一家人都無恙也就夠了,哪裡還有時間和心情去私語訴情呢?就是現在兩人所說的,也都是嚴肅的話題。

“皇次子受傷可重?”

沈雲殊連梅若嫿那裡都未看一眼,眉頭緊皺:“摔破了頭,昏迷不醒。”

袁太后用力推的那一下,讓那名心口中劍的侍衛身子一歪倒在宮牆上,他手中挾持的皇次子也從牆頭落下,直接摔在了地上。才幾歲大的孩子,從高高的宮牆上摔下來如何禁得住?如今太醫院的院使帶着十幾名太醫,正在全力救治呢。

“會不會有人說……”許碧低聲道,神色有些擔憂。

如今從正殿救出來的內外命婦們都在此處,可梅皇后與梅賢妃,還有許瑤都不在,自然都是看皇子們去了。

總共兩位皇子,沈雲殊與五煉合力,卻只救下了一位。而這一位,偏偏是許瑤生的皇長子。

沈雲殊微帶譏諷地笑了笑,卻沒有否認。其實,剛纔梅賢妃獲救之後,看見安然無恙的皇長子與摔得頭破血流的皇次子,就已經發瘋一般鬧過一場了。不過那會兒她還不知道是他救的人,這會兒大約已經知道,怕是更要鬧了。

長春宮中,梅賢妃正如沈雲殊所預料的一樣,正跪在皇帝面前痛哭:“……陛下明鑑!兩位皇子都被逆黨挾持,爲何一個安然無恙,另一個卻……無非是因爲,皇長子是許氏所生!沈家這是,這是要左右東宮之選,左右國之儲君啊!”

皇帝低頭看着她:“耀兒猶在昏迷,你不守在他身邊,卻惦記着來對朕說這些?”

梅賢妃被噎了一下,哭道:“臣妾守着又有何用?若是臣妾守着,耀兒便能醒過來,臣妾情願一輩子守着他!可如今耀兒昏迷不醒,臣妾必要給他討個公道,不能,不能讓他白白受苦啊!”

方纔她守在皇次子身邊之時,聽着那些太醫們會診,只覺得心在不停地往下沉。雖說太醫們素來喜歡誇大,因爲這樣治好了才能顯他們的功勞。但今日之事,別說太醫們對着皇帝陰沉的臉色不敢胡亂敷衍,而且就算他們不說,她也能看出來情況不妙。

頭部素來是人身重要之處,便是成年之人,傷了頭部也可能十分兇險,更不必說皇次子一個小小的孩子,又是從宮牆上墜下了。雖未當場死去,可這般昏迷不醒,最後只怕也是……

梅賢妃此刻心中真是恨得無法用言語形容。袁太后自然是該死的,可爲何她的兒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裡,皇長子卻活蹦亂跳?剛纔衆人被從正殿救出來時,她還親眼看見沈雲殊抱了皇長子過來,那小崽子一頭扎到許瑤懷裡,哭的聲音能掀翻了屋頂!

可她的兒子呢?爲何同是皇子,同被袁太后舉在宮牆之上做人質,下場卻這般的天差地別?沈雲殊能救一個,爲何不能救兩個?分明就是他懷着私心,巴不得皇次子死了,好讓許瑤所生的兒子入主東宮,承繼天下!

這樣的事,她豈能容許?她的兒子若活着,必得東宮之位;就是死了,也不能讓許氏血脈上位!她還年輕,還能再生兒子。可即便是再生,年紀也比皇長子要小得多了,必然有些不利之處。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不能允許皇長子得了皇帝的心,不管是爲了耀哥兒,還是爲了她將來的孩子!

“你去守着耀哥兒吧。”皇帝沉默片刻,還是隻說了這麼一句,就轉身走了出去。

“陛下,陛下!”梅賢妃膝行向前了幾步,想抱住皇帝的腿,但只抓住皇帝衣裳的後襬,被帶得險些撲倒在地上,皇帝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梅賢妃伏在地上,牙齒緊咬,片刻之後才低聲道:“汲月。”

汲月早就奔過來攙扶她,聽她低聲說了幾句,不由得大駭:“娘娘,這,這可是——”

“難道你要我看着那小崽子登上太子寶座嗎?”梅賢妃陰沉地道,“這會兒他也受了驚,若是病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說,又不是叫你下毒,你怕什麼!想清楚了,若是永和宮得了勢,你又有什麼好下場不成?”

“可是皇上——”汲月想到許瑤在梅賢妃這裡受過的氣,不由得動搖起來。許婕妤此人,絕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輩,真要是皇長子做了太子,長春宮哪還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縱然有梅皇后在,可梅皇后是梅皇后,梅賢妃卻是梅賢妃。

“我爲了這個孩子,做了什麼你也知道……”梅賢妃聲音壓得低低的,卻是從牙縫裡一字字擠出來的,“我若不能做太后,你當皇后會保我嗎?”

汲月被這話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竟忘記了這一點!梅賢妃縱然再是梅皇后的妹妹,可兩人之間……

“皇后娘娘——”汲月說了幾個字,後面的話便嚥了回去。她是個機靈能幹的,否則也不會讓梅賢妃帶進宮裡並委以重用。梅皇后小產之事,她自己只怕已經猜到了真相,只是爲了將來得承大位的必是有梅氏血脈的皇子,所以隱忍不發罷了。可若是皇次子死了,做了太子的是皇長子,那梅賢妃對她就失去了用處,她又如何還會力保梅賢妃呢?

有道是主辱臣死。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倒不必說那等氣節之事,可利益相關,若是梅賢妃倒了,她這樣的貼身宮人是必定要跟着倒的;只有梅賢妃立得住,她纔有好日子過。脣亡齒寒,皮存毛附,古來如此……

“奴婢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梅賢妃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回內殿。

太醫院院判正在跟幾位太醫商議要施行金針之術,梅皇后端坐在那裡,聽完院判的話,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行鍼吧。”

“行鍼?”梅賢妃一眼看見桌上鋪開的針囊,其中根根金針都長有半尺,看着好生嚇人,頓時急了,“皇子貴體,如何能用這等方法?”

“賢妃娘娘——”院判也是心力交瘁。今日這一場宮變,他年紀也不小了,險些被嚇去半條命,現在又接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給貴人們治病,最怕的就是他們不懂卻還要指手畫腳。好容易皇后娘娘通情達理,聽他們說完理由之後就同意了行鍼,這賢妃娘娘又跳出來反對了。

“小殿下年紀幼小,這樣昏迷下去情況危險,若能行鍼令其清醒,還可下藥……”孩子昏着,藥都灌不下去,叫他們做太醫的怎麼辦?

梅皇后淡淡地道:“賢妃,不要胡鬧。太醫們經驗豐富,既說行鍼,必有道理。你不懂藥理醫術,不要胡亂說話,與我一起在這裡等着便是。”

“姐姐說得好輕巧!”梅賢妃滿腔的不平和鬱憤,突然找到了發泄的閘門,“耀哥兒被那老虔婆挾持,姐姐不急;如今摔成這樣,姐姐也不急!等着?等什麼?等耀哥兒被他們治死了,姐姐好再抱個皇子來養?”

旁邊的太醫們恨不得自己沒有長耳朵,聽不見這番涉及宮闈秘事的“胡言亂語”。只可惜梅賢妃一旦開口,就不打算停下來:“姐姐可別忘了,皇長子是怎麼得救的!沈家明擺着要扶持皇長子,若姐姐只想着自己是太后,可別到時陰溝裡翻了船,被沈許兩家得了勢纔好!”

“胡說八道!”梅皇后也有些惱怒了,站起身來冷冷地道,“我看你是急糊塗了,簡直不知所云!來人,扶賢妃去後頭歇着,不要在這裡發瘋!”什麼太后?皇帝正當壯年,現在說什麼太后,是說她盼着皇帝死嗎?

梅皇后一開口,捧月立刻上前來“扶”梅賢妃:“娘娘累了,還是——”

啪地一聲,梅賢妃迎頭就給了她一記重重的耳光:“狗仗人勢的奴才!憑你也敢碰我!別以爲是皇后的人,我就不敢動你了!”

捧月被打得頭昏眼花,梅皇后臉上也有些過不去——尤其這裡許多太醫,縱然他們也知道該謹言慎行,可難保就沒人會把梅賢妃這些話傳出去。別的倒也罷了,姐妹爭吵不過是丟臉而已,可那“太后”的話傳出去,可是大大犯忌諱的。

“你不要再鬧了!”梅皇后嚴厲地道,上前兩步,親自伸手去拉梅賢妃,“這是什麼地方,耀哥兒還病着,你——”

誰知她尚未說完,就被梅賢妃用力推了一把。

梅皇后萬沒想到梅賢妃敢對她動手的。梅賢妃雖然自小就爭強好勝,但也不過是嘴上官司,從未動過手。更何況她做皇后多年,即使袁太后都不曾當面對她有這般舉動,因此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梅賢妃推得直向後倒去。

此時捧雪還在皇次子牀邊,捧月正捱了一耳光猶在昏頭昏腦,其餘宮人離得遠,皆來不及上前阻攔或攙扶,一片驚呼聲中,梅皇后仰倒下去,後腦重重磕在了一旁的桌角上。

梅賢妃是氣昏了頭,直到推倒梅皇后,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看着梅皇后倒在地上,她怔怔站了一瞬,才失聲大叫起來:“姐姐,姐姐!”

捧雪直撲到梅皇后身上,伸手要扶她,觸手卻覺梅皇后腦後一片溫熱,竟是染了滿手的鮮血,頓時發狂般大叫:“太醫快來!娘娘不好了!”

長春宮裡亂成一團的時候,皇帝正在寧壽宮一處偏殿之中。

這裡以前據說就是皇帝的生母曾經住過的地方,自從袁太后從皇后升爲太后,無需再安排宮女侍寢先帝,這些年就一直閒置了下來。

一間房子,若是長久沒什麼人住着,即使收拾得整齊,看上去也總是少那麼點兒人氣,透着一股子荒涼勁兒。

袁太后就坐在偏殿之中,眼前擺着敬親王已經冰冷的屍體。伺候敬親王的宮人戰戰兢兢跪在一邊,講述了袁勝蘭是如何帶了飲食過去,她們又是如何仔細檢驗,可袁勝蘭卻將毒下在那一套瑪瑙碗上,以至於敬親王與袁勝蓮一同身亡云云。

皇帝站在偏殿門口,默然地看了一會兒。

“皇上——”宮人看見皇帝,彷彿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往門口跪行了幾步。她奉袁太后的命令要“仔細照看”敬親王,卻仍舊讓敬親王被毒死了,袁太后焉能饒得了她?倒是皇帝這裡,敬親王死了對他是件大好事,說不定會看在她“失職”的功勞上,擡擡手保住她的命。

袁太后彷彿沒聽見皇帝來了。事實上,就連這宮人方纔所述敬親王被毒死的過程,她彷彿都沒有聽見。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敬親王身上,身周的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一般。

皇帝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纔開口道:“袁昭儀如今禁在景陽宮,母后要如何處置?”

袁太后彷彿大夢初醒一般,慢慢擡起頭來看了看皇帝:“皇帝好福氣。自己不好動手,自有人替你動手。”

“袁昭儀是母后的侄女,原是該向着母后的。”皇帝淡淡地道,“朕也不曾想到,她竟會如此仇恨母后。”

袁太后眼角肌肉抽動了一下:“那個賤婢——”雖然只有短短四個字,卻像是在牙齒間狠狠咀嚼過一般,帶着血似的擠出來,無比怨毒。

“想來這也不過是報答母后送她的黃芪紅棗茶罷了。”

袁太后對此毫無觸動:“讓她進宮盡享尊榮富貴已是運氣了,難道還想要做太后不成?”

“母后果然是夠狠心。”皇帝扯了扯脣角,眼中卻毫無笑意,“若不然也不能就把自己的孫兒從牆頭上扔下來。”

袁太后大聲冷笑起來:“孫兒?你是善春那丫頭給先帝生的,與我有何關係?你的兒子,也配做我的孫兒?”

她的頭髮早已散亂,似乎只在這幾個時辰之間就又花白了許多,以至於現在看起來竟完全是個老嫗模樣了。

wωw☢ ttκā n☢ ¢O

敬親王一死,袁太后彷彿連表面上的那些客氣也不肯再維持了,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皇帝看着她,目光中露出些傷感,但轉瞬即逝:“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說了。袁昭儀毒殺先太子之子,即使是太后的侄女,亦是罪責難逃。謀害皇族,袁氏一門皆要問罪。承恩公府雖是太后的母家,但既同姓連宗,亦不可不罰。着削爵,餘者一族,皆抄家流放。”

袁太后猛地擡頭:“袁勝蘭那賤婢殺人,與我母家何干!”

“朕方纔已說過了,同姓連宗,如何能說無干?”皇帝神色冰冷,“朕未以謀逆之罪誅連,已然是寬容了。”

袁太后呼地就想站起來,可坐得太久腳下發麻,才一起身就在打晃。旁邊一名侍衛閃身上前,輕輕一推,就將袁太后推得重新跌坐了回去。那侍衛也不退回去,反而將腰間佩刀抽出,就站在旁邊緊盯着袁太后。

“你,你好——”袁太后瞪着皇帝,兩眼通紅,似乎能流出血來。但此時此刻,她已一敗塗地,即使是目光怨毒,也不過像一條苟延殘喘的老狗,再也無力傷人了。

皇帝看着她,目光同樣冰冷:“太后謀害皇嗣,逼宮篡位,本應昭告天下,明正典刑。念及從前對朕有撫育之恩,此事朕自會壓下,此後,太后就在寧壽宮養病吧。畢竟今日寧壽宮正殿起火,太后本就受驚不淺,加以敬親王被害,又是一重傷心。年紀大了,自然禁受不住,久病也是情理之中。”

他說完,不願再看袁太后一眼,轉身便走。

袁太后在他背後哈哈大笑起來:“撫育之恩?你是怕皇室操戈,傳揚出去讓天下人笑話吧?我不承你這情!”

皇帝停步轉身,正要說話,便見袁太后突然又站起來,衝着旁邊侍衛就撞了過去。那名侍衛先是一驚,但隨即鎮定下來,並未後退,於是袁太后便猛地撞在了他的刀鋒上。只聽一聲低低的悶響,袁太后的身體緩緩向後倒下,鮮血自心口處泉涌而出,瞬間就染紅了衣裳。

“皇帝,你想粉飾太平,我——”袁太后的聲音細若遊絲,只說到一半,就沒了動靜,只一雙眼睛還瞪得滾圓,死死盯着皇帝。

皇帝默然注視太后片刻,轉頭吩咐道:“太后因敬親王身亡,急怒攻心,召平日裡伺候寧壽宮的太醫速來診治。”

平安一直跟在他身邊,聞言連忙躬了躬身:“是。奴婢這就去傳。”至於這個太醫,來了之後還能不能再活着回去,可就不知道了。畢竟他沒能“治好”太后,皇帝一怒之下將其處死,也是常有的事。這做太醫,伺候好了固然榮華富貴,可一旦伺候死了人,那災禍也隨之就來了。

不過平安才一轉身,就見一名小內侍飛奔而來,老遠就喊:“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太醫請皇上速往長春宮啊!”

第23章 上香第49章 相遇第80章 衝突第123章 抓週第93章 除夕第54章 郡王第60章 頭痛第35章 春心第15章 婚前第28章 遊春第35章 春心第178章 遺言第31章 戲精第41章 打臉第112章 皇子第126章 生辰第158章 法事第128章 次子第6章 姐妹第148章 愚婦第96章 請功第153章 私心第103章 請罪第103章 請罪第34章 正位第112章 皇子第107章 暴病第106章 成親第59章 歡喜第84章 攤牌第34章 正位第12章 殺人第102章 召見第128章 次子第121章 入宮第73章 意外第23章 上香第169章 伺機第107章 暴病第76章 順心第118章 撫養第66章 剿滅第137章 真靈第133章 風頭第66章 剿滅第101章 死訊第163章 小產第143章 坑人第91章 過年第162章 法會第96章 請功第65章 不祥第45章 應召第171章 做媒第155章 嫡子第149章 公主第83章 我不第4章 談判第179章 出征第83章 我不第88章 遠見第35章 春心第137章 真靈第73章 意外第88章 遠見第136章 柺子第167章 孤注第52章 賞花第75章 前程第45章 應召第58章 位份第17章 洞房第159章 陰謀第175章 奪宮第114章 好事第22章 談判第46章 途中第150章 假孕第125章 心事第28章 遊春第176章 失火第80章 衝突第58章 位份第95章 歸來第37章 行動第131章 事發第144章 野心第182章 已定第157章 思量第122章 衝突第55章 遊園第118章 撫養第28章 遊春第142章 賠禮第163章 小產第19章 反覆第125章 心事第54章 郡王第126章 生辰第25章 舊事
第23章 上香第49章 相遇第80章 衝突第123章 抓週第93章 除夕第54章 郡王第60章 頭痛第35章 春心第15章 婚前第28章 遊春第35章 春心第178章 遺言第31章 戲精第41章 打臉第112章 皇子第126章 生辰第158章 法事第128章 次子第6章 姐妹第148章 愚婦第96章 請功第153章 私心第103章 請罪第103章 請罪第34章 正位第112章 皇子第107章 暴病第106章 成親第59章 歡喜第84章 攤牌第34章 正位第12章 殺人第102章 召見第128章 次子第121章 入宮第73章 意外第23章 上香第169章 伺機第107章 暴病第76章 順心第118章 撫養第66章 剿滅第137章 真靈第133章 風頭第66章 剿滅第101章 死訊第163章 小產第143章 坑人第91章 過年第162章 法會第96章 請功第65章 不祥第45章 應召第171章 做媒第155章 嫡子第149章 公主第83章 我不第4章 談判第179章 出征第83章 我不第88章 遠見第35章 春心第137章 真靈第73章 意外第88章 遠見第136章 柺子第167章 孤注第52章 賞花第75章 前程第45章 應召第58章 位份第17章 洞房第159章 陰謀第175章 奪宮第114章 好事第22章 談判第46章 途中第150章 假孕第125章 心事第28章 遊春第176章 失火第80章 衝突第58章 位份第95章 歸來第37章 行動第131章 事發第144章 野心第182章 已定第157章 思量第122章 衝突第55章 遊園第118章 撫養第28章 遊春第142章 賠禮第163章 小產第19章 反覆第125章 心事第54章 郡王第126章 生辰第25章 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