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心事

許家得了沈雲殊這個女婿喜不喜的另說, 巴上來了倒是真的。

皇長子抓週第二天正是中秋,許夫人就着人來請許碧和沈雲殊去許家過節, 來的人是許瑾。

許碧聽說是許瑾來了,一陣無語。許夫人這可真行,知道自己來了討不了好,倒把兒子派出來了。

“請進來吧。”別人來了許碧可以不搭理, 許瑾還真不能。不爲他是許家獨子,爲的是他對從前的許二姑娘還有個做弟弟的樣子, 真要說什麼親情, 大概也就許瑾這裡還能搭上一點邊了。

許瑾今年也十五歲了,他生得跟許夫人很像, 就算稱不上英俊少年,也是端端正正的, 還稍微帶一點兒拘束,見了許碧連忙行禮:“二姐姐。”

“快坐吧。”許碧跟許瑾其實也沒有很多話可說, 只能說一說他念書的事兒,“聽說已經是童生了?”

“是。”許瑾倒有點慚愧的樣子, “院試落榜了。”秀才功名要經縣試、府試、院試三場, 他前兩場都過了, 第三場卻沒成, 只得了童生。

“你纔多大呢, 第一次下場,這也不錯了。”許碧隨口安慰,“做學問, 急不得。”

許瑾卻是有些自責的:“父親當年讀了三年書,第一次下場就中了秀才,我遠不如父親……”他是六歲開蒙,別的事兒不用管只管唸書,整唸了九年了,還是沒成。

許碧暗歎這孩子老實過頭了。家裡派他來,不就是因爲他跟許二姑娘還有點姐弟之情麼?好不好的倒扯起許良圃來了。

當然,也可能對他們嫡出的姐弟三個來說,許良圃果然是好父親,但對許二姑娘麼……呵呵。

許碧不接話了,許瑾也察覺她不悅,小心地道:“二姐姐,子不言父過。父親母親是有些錯處,只是,看在二姐姐如今日子順遂的份上,還請二姐姐莫要計較了吧?”

許碧嗤笑一聲:“若是我今日過得不順遂,瑾哥兒你還會來我這裡麼?或者你會與老爺太太說,父親母親當年是有些過錯的,如今二姐姐日子過得不好,父親母親該援手一二纔是?”

許瑾頓時漲紅了一張臉。他還是有點是非觀和羞恥心的,方纔雖然說了那些話,主要是因爲考慮到“孝”之大道。可現在被許碧這麼一說,他不能不承認許碧說的是事實,至少他這個二姐姐嫁去杭州這些年,家裡也沒過問,現在他只來說孝,那又把慈置於何地?

許碧看他這樣,料想他還不是許良圃和許夫人那等人,便道:“其實你也知道,夫人叫你來,無非是想問問宮裡婕妤娘娘如何。你帶話給夫人,就說婕妤娘娘日子還平順,氣色也不錯,只是關心皇長子罷了。婕妤娘娘也與我說過,只記好,莫記壞。我也回了婕妤娘娘,但願日後只有好,莫有壞了。”說罷端茶。

許瑾漲紅着臉起身告辭。回了家中,許夫人早在等着了,一見兒子臉上發紅,倒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許瑾一路上慚愧,剛剛臉上熱度纔下去些,被許夫人一問,又紅了起來,把許碧的話說了:“……二姐姐自是要在沈家過節的。”

許夫人臉上便也有些不好看了,恨聲道:“如今她倒拿起架子來了。想當初若不是家裡給她結這門親事,依着她一個庶出的,能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眼下過得好了,不說念着家裡的恩情,只求她跟別人家閨女似的,記着這是她的孃家也就行了。她倒好,這是半點兒情意也不念了!”

許瑾聽得不像,忍不住道:“母親別這麼說,當初二姐姐出嫁,那是沖喜去的。倘若二姐夫有什麼不好呢?”還恩情呢,就是自己親孃,許瑾聽着都有些臉紅。怪道二姐姐冷淡淡的,換了是他,知道許夫人竟然還覺得自己有恩情,心裡怕也不喜了。

許夫人氣得了不得,一指頭戳在兒子額頭上:“我這麼費盡心思的都是爲了誰?你大姐姐若有運道,你難道不跟着沾光?如今她在宮裡這般難,家裡豈能不想點法子的。”

許瑾抿了抿嘴,道:“我自是知道母親一心爲了我們。可是宮裡的事,並不是咱們家能插手的。何況——母親既是爲了我和大姐姐三妹妹,那也怪不得二姐姐……”你又沒爲了人家操心,人家如何還要回報你?

許夫人怒道:“我是她的嫡母!打小兒把她養大,如今要她幫個忙又怎麼了?”

許瑾跟母親講不通,半晌嘆道:“可二姐姐嫁了,就是沈家人了。”

這話把許夫人噎個半死,想了想吩咐丫鬟:“着人送些東西去庵裡給路姨娘,跟她說,年下回家來罷。這在庵堂一住就一年多,也該回來了。”

許瑾等丫鬟出去了,才道:“母親對路姨娘好些,可別只想着拿捏二姐姐。總歸是一家人,從前家裡對二姐姐多有虧欠,這會兒得慢慢地彌補起來纔好。血脈親情究竟是抹不去的,可若是總想着拿捏,豈不叫人心寒?”

他往常在家裡不大言語,許夫人只道兒子嘴拙,不想竟說得頭頭是道。只是這一番道理竟是說給親孃聽的,許夫人一邊高興兒子能說會道,一邊便覺得不大入耳,敷衍道:“知道了。我也是這麼想的,若不然,做什麼還叫你去請他們夫妻兩個來家裡過節。”

許瑾聽母親這麼說了,才放下心來,道:“這也急不得,慢慢來,二姐姐總會看見家裡的好處。”

許夫人胡亂點頭,打發兒子出去:“剛考完試,略歇兩天不必看書,字兒卻是不能不練的。一日不練手就生了,考文章的時候,一筆字好不好要緊得很呢。”

許瑾正因考試不利有些沮喪,聞言自然稱是,去書房寫字了。這裡許夫人生了一會兒悶氣,也只得重新打疊起精神來,安排晚上的團圓宴。許碧不回來,自家還得過節呢。

如今許珠也快十四歲了,眼瞅着要及笄能議親了,許夫人平日裡管家理事都帶着她,近來還給她安排一些瑣碎事先試試手。今日中秋事多,許珠更該來幫忙的,許夫人忙了半晌卻不見女兒影子,不由皺眉道:“珠姐兒呢?”

大丫鬟寶蓋道:“夫人跟少爺說話的時候,知翠來把三姑娘叫走了。”

許夫人只當女兒想偷懶,嘆道:“這丫頭,我還不是爲了她好。眼看着沒幾年就要出門子了,這些事不趕緊學起來,到了婆家怎麼辦?”

不過許夫人還真是猜錯了,許珠雖不耐煩這些瑣事,這會兒被叫出去還真不是爲了偷懶,她是跟知翠躲回自己屋裡說要緊事呢。

“梅解元去了沈家?”

“可不是。”知翠的哥哥在外頭鋪子裡做活,打聽消息方便,這不,知翠今日一早回家去瞧瞧,就帶了消息回來,“奴婢哥哥跟着的,看見梅解元進了沈府,像是去送節禮的。”梅若嫿驚馬的事兒並未向外宣揚,梅皇后頒賞,外人也只以爲是看着沈家,知翠的哥哥當然打聽不到。

許珠卻是知道的,也是因着知道,才叫人去盯着,果然梅沈兩家又來往起來。

“二姐姐今兒不回來過節?”

知翠搖搖頭:“少爺去請了,也沒見人過來,夫人那裡也沒吩咐,看來是不來的了。”

許珠不由得握住了手,有些急躁地道:“不是都進宮去見大姐姐了嗎?難道是大姐姐又把人得罪了?”不會啊,年前還不是大姐姐送出消息來,囑咐要跟沈家走動的嗎?

知翠囁嚅了一下,許珠不耐道:“有什麼就說啊,在我這兒還要吞吞吐吐的?”

知翠斟酌了一下,到底還是想在許珠面前得臉的念頭佔了上風。

說起來,許珠身邊兩個丫鬟,一個她,一個知緗,年紀都差不多,只比許珠大個一兩歲,都是能陪着許珠出嫁的。因她口齒伶俐,一向會討許珠歡心,故而雖都是一等丫鬟,她就比知緗得臉些。

知緗的老子在外門上做個小小管事,消息靈通,去年打聽梅解元的事兒就都是知緗做的,甚是細緻,頗得許珠讚賞,隱隱竟有些把她都要壓下去的意思。這教知翠哪裡忍得呢?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今年她哥哥從城外莊子上調了進來,在外頭鋪子做個夥計,行動也方便了,可不就幫上了她的大忙?

知緗是個老實頭,還不大明白許珠打聽梅解元的意思,知翠卻是比她開竅早,隱約已經猜到了,許珠這怕是看中了梅解元。

知翠也覺得梅解元極好!年紀輕輕就中解元,文章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好,人又生得那般俊俏,這樣的人才,哪個少女會不喜歡?更不必說梅家是皇后娘娘的母族,梅解元還有個做大儒的父親和兩個當官的哥哥呢。

要知翠摸着良心說一句,許家便是再怎麼給許珠找親事,都未必能找得到比梅解元好的了。就是放眼整個京城,有幾家能出十五歲的解元呢?

不過,倘若半點希望也無,許珠也就不生這份兒癡心了。可,可梅家,梅家不是與沈家有交情的嗎?那許家是沈家的姻親,若是大家走動起來,見面的機會必是有的呀。若是能多見幾次,焉知梅解元不會就對許珠動了心呢?

若說許珠本人,饒是知翠,也不能昧着良心就說自家姑娘才貌雙全,堪配年輕英俊的解元郎,但,許家好歹是五品的侍讀學士,宮裡好歹還有位生下了皇長子的娘娘啊。皇后娘娘,不是不能生麼?那皇長子,皇長子的份量可是很重的呀!

這婚姻之事,有時候並不看夫妻兩個是不是相配。這一點,知翠單看自己主家就能看得明白了。老爺生得一表人材,夫人還不是相貌平平?可夫人孃家資助了老爺讀書,這親事不就成了嗎?

要不大家總說,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呢?知翠也跟着自己姑娘讀過幾年書的,曉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成親哪,主要是還是看這兩家子想不想結親。自家姑娘是不大美貌,可若是梅家慮到宮裡的皇后和皇長子,那也說不定呢……

知翠這也不完全是癡想。自打許瑤生下皇長子,許家門上來往的人立時高了一檔,就是來打聽許珠親事的人也水漲船高,可見皇長子的份量了。

當然,還有沈家呢。當初袁沈兩家相爭,對許家也頗有些影響,許夫人沒少在私下裡埋怨許良圃當年訂的這門兒女親事。可如今呢?袁家只剩宮裡一個光桿兒的昭儀,沈家卻風光無限。

尤其是沈姑爺要高升到京城來,多有人聽說沈家還有兩位姑娘親事未定的,卻又跟沈家不大熟,可不就都來許家這姻親家裡打聽了麼?

這麼算一算,知翠就覺得,自家姑娘這點癡心,未必就不能成。若是她能幫着姑娘辦成了這事兒,以後她就是姑娘的第一等心腹,誰也壓不過去。

而且,說真的自家姑娘的長相隨了夫人,實比不得上頭兩位姐姐生得好,若是成了親,怕是也要有個人幫着一同籠絡夫君的。這個人,既要相貌好些,又要是自己人,那,除了她,姑娘還能挑誰呢?

因有這麼些思量,知翠到底還是開了口:“當初那事兒,怕是二姑娘還記恨着呢。夫人若總是想着是二姑娘嫡母,這裡是二姑娘孃家,那怕——怕二姑娘是不會回來的。”

許珠瞪着眼睛道:“她還要怎麼樣?若不是當初娘讓她嫁過去,如今她哪得這般風光!”

知翠不由得心下發愁:“姑娘若這樣,就別想跟二姑娘親近了。”眼看許珠眼睛又要瞪起來,忙小聲道,“若是咱們自己家,可跟梅家搭不上關係。”

許珠臉上一紅,欲蓋彌彰地道:“咱家要跟梅家搭什麼關係?就是阿瑾沒用,連個秀才都考不中,國子監也進不了。”如今梅解元就時常去國子監呢,若是許瑾能進國子監,說不得也能相交一二,誰知許瑾這麼廢物呢!

知翠忙擺手:“姑娘可別這麼說!少爺纔多大呢,能中童生就很不錯。老爺都說了,少爺今年運氣不大好,明年一定能中秀才的。”

許珠也知道不能在家裡提這事兒,但還是忍不住嘟囔道:“都十五了,還小啊?看人家梅解元,十五都中解元了呢……”

這哪兒能比呢?知翠只得道:“有人發達得早,有人發達得晚,那不是都叫大器晚成麼?就是梅解元,今科春闈也沒下場,還不是梅大儒說,要再練練文章?可見年紀大些終究穩當。”

許珠現在沒心情討論許瑾是不是大器晚成什麼的,只是道:“若是他下了場,一個進士定也能中的。”

知翠心道:幸好是沒下場呢,若真中了,十五歲的進士,那滿京城都能搶瘋了,哪裡還輪得到自家?

許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沒再提什麼進士的事兒,轉而問道:“那你說,怎麼才能叫二姐姐回心轉意?就算我去奉承她,倘她記仇呢?你也是聽說了的,她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連人都殺過……”

知翠當然是知道的。都說二姑娘跟以前比起來,簡直是換了個人。若是以前那個軟綿綿的二姑娘,如今夫人這般放下身段,早就哄回來了,可如今卻是油鹽不進似的。

不過,知翠另有主意:“也不必二姑娘真的就對姑娘掏心掏肺,只要還時常來往就行了。”時常來往,就能跟梅家設法搭上關係,只要搭上了梅家,還要二姑娘做什麼用呢?

“到底是親姐妹,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又有何妨?”知翠早想過了,“這不眼瞅着就是二姑娘生辰了?二姑娘及笄的時候遠在杭州,姑娘也不曾送個禮,如今這都在京城了,姑娘細細地做幾樣針線送了去,二姑娘難道還能扔出來不成?”

知翠扳着手指頭數。一年的節慶日子多了,比如說眼下吧,中秋雖過,馬上就是重陽,茱萸囊菊花囊是可用的;許碧生辰,送個腰帶荷包是合適的;再往後還有下元節、臘八,接着就是過年,多少走禮的藉口啊。

有道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又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許珠下下功夫,這麼一連串地送過去,不就有了時常出入沈府的藉口?再不時約二姑娘去登個高啊燒個香啊,這不是就又親近起來了麼?說不準,在沈家就能碰到梅家人呢。

“這許多禮……”許珠不禁發愁。姐妹之間走禮當然不必多貴重,針線就好。可她在家裡素來也懶動針線的,這,這得做多少啊……

“奴婢幫着姑娘做啊。”知翠正愁沒有表忠心的機會呢。

許珠頓時就高興了:“既這樣,先做個香囊重陽用。我去跟母親說,邀了二姐姐一家去西山登高。”

倘若是在許碧那個時代,按照她的脾氣,絕對會跟許家斷絕來往的,然而眼下這個時代卻是不行,既然她姓許——確切地說,許二姑娘身體裡還流着許家的血液,那這關係就是斬不斷的。倘若許碧真要跟孃家隔絕,外頭對她的議論必然不好聽,甚至還會波及沈家,少不得說沈家發達了看不起姻親什麼的。

雖說扳倒了袁翦一家子,可袁太后還在,袁勝蘭還在,袁家一族還在呢,許碧也不想因爲自己倒給了他們攻擊沈家的口實,在拿捏了一下許夫人之後,也就跟許家重新走動起來了。當然,雖重新走動,也要有個分寸,她不打算跟許夫人親近,倒可以跟未嫁的妹妹多來往些。

故而,雖沒答應重陽一起登高,許珠送過去的茱萸囊倒是被接受了,還得了一疊冰絲帕子做回禮,並邀她在許碧生辰的時候過去坐坐。

許夫人雖遺憾自己沒得這機會,但許珠能受邀,也算是許碧向孃家示好了,心裡自是高興,把那帕子仔細看了看道:“這是好東西,夏天用起來涼浸浸的。聽說宮裡每年得的貢品也不多,也就是高位的娘娘們能得些,多是做了裡衣來穿,清涼無汗。這個應該是邊角料子裁下來的,也不錯了。”

邊角料子,當然算不得貴重,但許珠也不過送了個茱萸囊過去而已,這般回禮正合適,且是姐妹們之間來往的意思,倒比金珠寶玉地送來顯着親切。許夫人便鬆了口氣,看來許碧倒也沒打算跟孃家就此斷絕了。

許珠卻是更高興受邀去沈家,忙忙地道:“娘,我給二姐姐帶什麼生辰禮去的好?”

真是風水輪流轉,如今倒要費心費力給庶女備禮了。許夫人心裡發酸,卻也不敢怠慢,沉吟着道:“你小孩子家,自然還是送針線最好……”曉得女兒是沒這許多針線能送的,道,“我那裡得了塊好狐皮,你給做個手捂子罷。”

手捂子不過就是個筒兒罷了,做起來十分簡單,只要用上好皮子,連繡花都可以免了的,就是許珠手再慢,十來天也足夠了。

許珠高高興興應了。待許夫人取來,卻見是一塊紅狐皮,皮張不大,顏色卻好,且無一絲雜色的,又有些捨不得道:“做個手捂子,哪裡用得着這樣好的皮子……”

許夫人嘆道:“沈家是何等的富貴人家,用那些雜色皮子,送了也白送。既送,就要送個好的,她常用着,不也多想着你?”

她這會兒也想清楚了,既然想着籠絡許碧,指望着將來能幫上許瑤,就不能再吝嗇了。想當初,四千多兩銀子都被許碧敲了去,這十幾兩的皮子又算什麼呢?

許珠另有心事,聽了許夫人這話倒是心中一動:“娘說的是。”若是許碧真能把這手捂子常用着,說不準就被誰看見問一聲呢。

就爲了這個,許珠對這手捂子可是很下了一番工夫,到了許碧生辰那天,拿個盒子裝好,興沖沖帶着往沈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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