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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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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 可滯留在宮內的外命婦們卻仍未出宮,倒不是她們不想走, 而是沒人顧得上她們了。

“這,這到底又出了什麼事?”梅太太淚眼朦朧地握着女兒的手,問身邊的兒媳。

一羣人還擠在寧壽宮旁邊的一處空殿閣內,原先還有兩位太醫前來爲她們診治, 但剛纔,這兩名太醫也被內侍急匆匆叫走了, 以至於一羣誥命們呆在這裡, 竟沒人來問了。這必是宮內出了大事,否則斷不至如此疏忽了她們!

沈雲婷看了看旁邊並沒有人在聽她們談話, 便壓低聲音道:“聽說是皇次子受傷了。”若不然,也不會把承恩侯夫人喚了去。

梅太太大吃一驚:“怎會?這, 這傷得可嚴重?”皇次子,那是有梅家血脈的皇子啊, 將來若是——這可就是梅氏一族的大前程!

沈雲婷搖頭,低聲道:“我也只是聽嫂嫂略提了一句。”只是看嫂嫂眉頭微蹙的樣子, 似乎有些嚴重啊。

“這可怎麼辦啊……”梅太太固然關心皇次子, 可更關心自己女兒, “連太醫都給叫走了, 又不讓咱們回去, 嫿兒這——你說,會不會把我們關起來,畢竟這……”畢竟是看了一場宮闈之變啊。

“母親過慮了。”沈雲婷連忙道, “太醫方纔不是已經說了,妹妹就是受了驚嚇,好好調養便好,母親也不要太擔憂了。您看禮部侍郎夫人,方纔也受了大驚嚇,身上還有傷,這會兒也還好呢。再者這裡,應是因爲事發突然,一時沒人顧得上咱們,再過一會兒必然會讓咱們出宮,哪裡會有什麼□□呢……”

梅太太想想,也覺得這許多誥命夫人,總不會被滅了口。心裡略鬆了鬆,又忍不住小聲道:“皇后娘娘素來是個周到的,怎的這回也……”也疏忽了起來,竟把一羣受驚受傷的誥命們就扔在這兒不管了?

沈雲婷輕輕拉了婆婆一下,頗覺頭痛:“今兒畢竟是出了如此大事……”這殿內也還有宮人內侍呢,在這裡埋怨梅皇后,若是最後傳到梅皇后耳朵裡,縱然是自家親戚,怕也要不悅了。

梅太太也是一時心急女兒,聞言連忙閉了嘴,正要問問梅若嫿可好些了沒有,便見顧充媛帶了幾名老成宮人進來,卻是來送一衆誥命們出宮的。梅太太瞥眼見承恩侯夫人尚未回來,不由得又擔憂起皇次子來,捉個空兒拉了顧充媛低聲問道:“小殿下可好?”

顧充媛其實根本沒見到皇次子。袁太后一黨被捉拿之後,她便識趣地帶着嬪妃們各歸各宮,老老實實地不添任何麻煩。誰知到了這會兒,皇帝又派人把她喚了去,讓她暫時代管宮務,先送滯留的諸位誥命們歸家。

宮務這事兒,顧充媛以前也幫梅皇后分擔過。因她資格老,又從不與梅皇后對着幹,時常年節下事多,梅皇后就分些宮務給她,雖瑣碎居多,卻並不爲難,事後還要在皇帝面前說她幾句勤謹之類的好話。

這種事,顧充媛自然喜歡。可她識趣得很,梅皇后給她的事她才做,若是梅皇后不開口,她從不自己請纓。今日卻是沒見梅皇后,倒是皇帝吩咐,且開口就是代管宮務,竟是將宮中之事全交了給她似的,這裡頭的事可就多了。

顧充媛自己心中一片疑慮,自不肯與別人多說,聽梅太太問便苦笑道:“不瞞太太,我才得了陛下吩咐送夫人們出宮,旁的事還不知曉呢。”

她一邊說,一邊在殿內掃了一眼,見並沒有承恩侯夫人的身影,心中不由疑慮更深——難道真是皇次子不好,以至於連皇后都無法分心宮務了?可依她對皇后的瞭解,斷不至此啊。難道,難道會是皇后出了事?

一念至此,顧充媛心中猛地一跳,渾身都有些不受控制地發起熱來。

皇后不能理事,按理說宮務該交與位份最高的嬪妃。袁昭儀那不用說了,姑母謀反,她還能有什麼好兒?可皇帝爲何沒將宮務交與梅賢妃,而是直接交給了她呢?難道說……

不,也許是因爲皇次子受傷,梅賢妃無暇理事罷?顧充媛幾乎上頭的熱血又退了下去,心中有些黯然——論資歷她比誰都不差,可就是因爲不曾生育,又沒個得力的孃家,就要硬生生被年輕嬪妃們壓在底下,就連想一想那張寶座都心虛呢,更不必說……

只是,皇后到底出了什麼事呢?顧充媛忍不住轉頭,在漸漸降臨的夜色中望向長春宮的方向——皇后自從進了長春宮就一直沒出來,在長春宮裡,能出什麼事呢?

這個問題,許碧在同一時間也問了出來。

她與其餘外命婦們並不在一處,而是與善清一起,等着回皇帝的話。畢竟在寧壽宮裡放火這事兒是她們兩個乾的,有些事情皇帝還要問她們。

然而她們兩個等了大半天,也沒見皇帝過來,倒是沈雲殊出現,說她可以出宮回家了。當然,善清還是要留在宮裡的。至於說當時的情況,她可說給沈雲殊,由沈雲殊代稟皇帝即可。

“可是出了什麼事?是皇次子……”難道是皇次子真的沒救了?

沈雲殊四顧無人,才低下頭來在許碧耳邊小聲道:“皇后被賢妃推倒,重傷難治。”

“什麼?”許碧極力壓抑着纔沒有驚呼出聲,“賢妃這是——”賢妃瘋了嗎?逮誰咬誰?

“據說是太醫要爲皇次子行鍼,皇后應允,賢妃不許,兩人衝突了起來……”沈雲殊也覺得匪夷所思。梅賢妃這是失心瘋了,竟對皇后動手,且皇后應允太醫行鍼,亦是爲了救治皇次子,偏梅賢妃一心只往壞處想……

“做賊心虛……”沈雲殊到底還是低聲說了一句。若梅賢妃沒有做虧心事,又怎會疑心梅皇后此舉是對皇次子不利?畢竟皇次子做太子,再怎麼也比皇長子入主東宮,對梅皇后更好不是?

“那現在……”

沈雲殊搖搖頭:“皇上自有處置。”此等事,非臣下所能聽,非臣下所能問了。就是他,此刻也只管捉拿太后餘黨,至於宮內之事,他是絕不多問一句的。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來。”許碧想到在家裡的元哥兒,頓時歸心似箭,“兒子早就想你了。”

沈雲殊笑了起來,將許碧扶上馬車:“好。”

只是,沈雲殊答應的事情並沒做到。許碧抱着元哥兒在家裡等到天快亮,卻是九煉回來了。

“西北戰事?”許碧驚訝地問,“難道不是已經——”袁太后與盧家確實想引入北狄人擾亂邊境,可這些早在沈雲殊意料之中,且有西北曾在沈家父子麾下征戰十數年的將領軍士們,此次的涵翠關“失守”之所以拖了這般久的時候,不過是爲了迷惑袁太后一黨罷了。

九煉搖了搖頭:“邊關雖未真正失守,但盧節卻帶着關內的防守圖逃出關去了。”盧家也是喪心病狂了,眼看袁太后失敗,敬親王都死了,盧家孤注一擲,將盧節送了出去。

“北狄休養數年,好了瘡疤就忘了疼。”九煉惡狠狠地道,“如今糾合了六族之力,又想大舉南侵了!”

北狄雖稱一國,其實分爲數十部落,十餘種族。上次被打散的就是北狄最強的那赫族,這幾年勢力逐漸被其餘部族吞併,已經不復從前。只是此消彼長,原先排在中游的巴魯一族崛起,儼然又成了草原上的頭狼。

這一族原就好戰,此次袁太后拿出錢財來買他們侵襲邊關,正中他們下懷。只是來打了幾場,卻是硬被沈家軍先詐後打,不但未能入關劫掠,反而損失了些人手。

巴魯族吃了虧,怎肯罷休?索性拿了袁太后給的錢財,在草原上游說,集合了六個大部族的兵力,氣勢洶洶直撲邊關。

“也是有了盧節那廝帶出去的邊關防圖,又知曉大將軍如今在東南,因那海港之事無法脫身,他們纔敢如此大膽!”九煉冷笑道,“盧節這也是喪心病狂了!”

其實沈大將軍雖目前貌似捲入海港一案之中難以說清,實際上這卻也是皇帝與沈家合計擺出來的幌子,一旦西北開戰,沈大將軍亦隨時可以前往。此事盧節未必沒有猜到,卻並不與北狄說明,其目的無非就是想借他們之手來爲袁太后和敬親王報仇罷了,至於北狄到時會因情報不準死多少人,盧節並不在意。

“就是說,大爺還要往西北去了?”許碧微微嘆了口氣,問道。

九煉撓撓頭:“大爺說東南那邊,因袁氏一族都要處置,怕還會起些亂子,不如就讓大將軍留在東南了。”沈大將軍鎮守西北邊關二十餘年,從小小什長一路升到鎮邊大將軍,都是憑藉着實打實的軍功。

軍功是什麼?軍功就是出生入死,就是流過的血汗,就是身上的一道道傷疤!這些年沈大將軍身上不知落下了多少傷,隨着年紀漸長,年輕時不覺得怎樣的暗傷,也漸漸開始反覆起來。沈雲殊不願再讓父親在這個年紀還要披堅執銳,上馬衝殺,所以向皇帝請纓,要前往西北了。

說到這個,九煉也覺得怪不好開口的。大爺前些日子剛去西北跑了一趟,把大奶奶和小少爺就扔在了京城。雖說忠字當頭,這些都說不得,可到底也是疏於照顧。這不,這次還因爲袁太后提前發動,竟讓大奶奶身陷險境!

當時那情形,九煉雖未親見,卻也能想像得到。若是大奶奶不曾想到躲進太后寢殿,被袁太后當場拿住,哪裡會有好下場?

便是在寢殿之中躲過了最初的盤查,後頭若不是那宮人善清及時反正,許碧等人也勢必被侍衛搜查到,同樣後果堪憂。

若換了旁的女子,怕不要嚇出病來——不說別人,那禮部尚書夫人在宮裡就被太醫救治過了,這回家之後還是當夜就病倒,四處求醫呢。餘者誥命們,或請相熟的郎中,或吃什麼安神湯清心丸的,比比皆是。昨夜這城中甚忙,一者忙着抓捕太后餘黨,一者就是忙着延醫抓藥呢。

這種時候,大爺很應該多陪陪大奶奶的,可是西北這戰事一起,大爺不但不能陪大奶奶,還要讓大奶奶替他擔憂。九煉想想,都覺得自己這個報信的有點張不開嘴。

想到這裡,九煉忍不住悄悄擡眼看了看大奶奶,竭力找出幾句話來安慰:“其實北狄來的人雖不少,但咱們西北軍都是鐵錚錚的男兒好漢,定能與幾年前一樣,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許碧微微一笑,接了他的好意:“我知道。大爺自然會得勝歸來的。只不知他什麼時候走?”

這下九煉又有點張不開嘴了:“天亮怕是就要……大爺說,請大奶奶收拾點東西,在城門口見。”他說着,目光就有些遊移,不敢與許碧對視。去得如此之急,可見西北軍情緊急,則他剛纔所說的那些安慰的話,自然也就是不真不實了。

一旁的知雨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剜了九煉一眼,有些埋怨地道:“怎就這麼急?大爺這纔剛回京城,怎麼也在家裡住一晚,看看哥兒——”

許碧擺擺手打斷她:“軍情急如火,哪裡能耽擱的。快些收拾東西吧,西北那邊咱們不熟,你去請教一下從西北跟過來的人。”皇帝那裡尚且連亂黨都沒搜捕完畢就派沈雲殊往西北趕,沈雲殊又豈能在這時候兒女情長呢?

更何況——許碧默默地想,皇次子被摔傷,到底也算是沈雲殊救駕不力,他這個時候離開京城去西北,或許還是件好事。

果然,九煉接着就湊上來,小聲道:“其實大爺這時候往西北去,也避開了宮裡的亂事兒。大爺說,等他出了門,大奶奶就說嚇着了,關起門來帶着哥兒過安生日子。這宮裡頭,怕是要亂一陣呢。”

“對了——”九煉這麼一說,許碧倒記起來了,“皇后娘娘怎樣了?”

九煉搖了搖頭,小聲道:“怕是不好。就連皇次子,怕是也……皇上大怒,這次是一定要把太后餘黨都連根拔起了。”

京城亂糟糟的,皇宮裡也是一樣。

皇后已經從長春宮被送回了交泰殿,但仍舊昏迷不醒。太醫院院判滿頭是汗,小心翼翼地向皇帝道:“陛下,怕也只有行鍼一途了……”這次他算是攤上了。一位小殿下,一位皇后娘娘,全是摔到了頭。他跟着從長春宮跑到交泰殿,感覺自己這個院判是做到頭了。

“行鍼後,皇后可能好?”皇帝坐在牀邊,握着皇后的手,沉聲問道。

太醫院院判滿嘴苦澀:“娘娘傷得重……行鍼後若是清醒,用湯藥慢慢調理,或可……”若是不成,大概也就是清醒片刻罷了。

“皇后不過是摔了一下!”皇帝勃然大怒。

院判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後腦是要緊之處,娘娘又是撞在桌角之上……”那紫檀木的桌子堅硬之極,梅皇后這一下子撞得結結實實,單是血就流了許多,至於頭顱之內的傷損,更是無法估計。就是太醫院,最後也不過只能用清淤的方子,可究竟管不管用——藥能治病,不能治命啊。

皇帝閉了閉眼睛,平復了一下情緒:“行鍼吧。”

院判戰戰兢兢道:“只是,若娘娘傷勢太重,行鍼無效,那……”

“還不快行鍼!”皇帝大吼一聲,顯然不想聽什麼無效的話。

到了此時,院判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只是一輪針行下來,梅皇后雖然眼皮微顫,但始終沒有醒過來。

“皇上,臣,臣等無能,娘娘怕是要……”院判帶着幾名太醫跪了一地,“不如——衝一衝……”所謂衝一衝,就是民間所說的沖喜。爲重病之人備下棺木壽衣之類喪葬之物,希望能以此沖走病氣,令其康復。

然而這種說法多是無稽,身爲太醫院院判,說出這話來更是等同於已經宣佈皇后不治。剛剛從長春宮趕過來的承恩侯夫人一腳才跨進殿門就聽見這話,頓時兩腿一軟,順着門框滑坐了下去。

皇帝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慢慢又坐回到牀邊,拉起了皇后的手,苦笑道:“梓童,你這就要棄朕而去了?連一句話都不給朕留下……”

伺候在一旁的捧雪早就哭得兩眼通紅,此時突然向前兩步,撲通一聲跪下:“陛下,娘娘有話留下的。”

“什麼?”皇帝沒想到她會出來,倒怔了一怔。

捧雪擡起頭,大聲道:“娘娘說,太子乃國之儲君,皇上可立嫡立賢,卻不可立愛。皇次子雖有梅氏血脈,可此次頭部受傷,便是痊癒亦怕落下病根,不宜爲太子。”

承恩侯夫人才坐倒在地就聽見捧雪這番話,頓時駭得就要爬起來:“你胡說什麼!”

捧雪根本不看她一眼,繼續大聲道:“娘娘說,皇上春秋正盛,不必早立太子。日後必還有子嗣,待年紀略長,心性已定之時,再由皇上擇優而立之,方是利國之道。”

“皇后——”皇帝喃喃地道,“皇后竟是這般說的麼?”

捧雪點頭道:“是。娘娘自小產之後,自覺鳳體每況愈下,恐不能長久,因此纔對奴婢們說到此話。如今娘娘雖去,奴婢們知曉娘娘心願,自然不能不回稟陛下。娘娘還說過,中宮之位母儀天下,娘娘自己尚且時常慮及不能公允寬和,若性情過於銳利偏狹之人,萬不可入主中宮,希望陛下不因對娘娘的偏愛而失了公心。”

承恩侯夫人半張着嘴,已經聽呆了。捧雪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皇上不但不能立皇次子爲太子,就算梅皇后死了,也不能讓梅賢妃入主東宮,成爲繼後。

“你這賤婢,胡說什麼!”承恩侯夫人只想撲上去撕了捧雪的嘴。梅家兩女入宮,爲的不就是東宮之位嗎?現在皇次子怕是不行了,但倘若梅賢妃能成爲繼後,將來只要生了兒子就是嫡子,天然的太子,無可動搖。可若是照捧雪這樣說,梅賢妃根本不能做皇后,那以後的東宮之位,太后之位,梅賢妃便沒了半點優勢。

尤其可怕的是,如捧雪所述是實,梅皇后對於梅賢妃,對於梅家,可謂是沒有半點眷顧了。這皇帝豈能聽不出來?更何況梅皇后是因被梅賢妃推倒而……若梅皇后臨終有遺言照顧她還好,如今非但不照顧,還要再踩上一腳,梅賢妃從此的日子,可想而知了。畢竟那句“性情過於銳利偏狹”,說的不是梅賢妃還是誰呢?

捧雪頭都不轉,根本不看承恩侯夫人一眼,只是直挺挺地跪着:“奴婢所說,句句是實。陛下也知道,皇后娘娘素來是一片公心,絕不肯因私愛而誤陛下、誤江山,這話究竟是不是娘娘會說的話,陛下一聽便知。”

她說罷,忽然站了起來:“奴婢侍奉娘娘二十年,以後還要繼續侍奉娘娘的。如今娘娘要去地下,奴婢自然要先去,爲娘娘灑掃庭除,做好準備。”

“你——”皇帝聽出不對,剛要說話,捧雪已經一頭向着牀頭上撞了過去。

梅皇后這張牀亦是上好紫檀木,邊角包以黃銅,顏色典雅華貴,極是好看。然而那銅包的邊角亦是堅硬之極,捧雪這一頭撞上去,只聽咚一聲悶響,她整個人都往後彈了出去,鮮血四濺,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沒了動靜。

承恩侯夫人發出一聲驚呼,也癱倒了下去。捧雪這一死,除非梅皇后醒過來另立遺言,否則捧雪所說的話,便是事實了。

皇帝也被捧雪突然的自盡驚住了,半晌才道:“果然是忠心。既然她想去地下伺候皇后,厚殮,允她爲皇后陪葬陵寢。”

“皇上——”承恩侯夫人還想挽回一點,皇帝卻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道:“送夫人出宮吧。”

“皇上,臣婦不能走啊,臣婦要陪着皇后——”承恩侯夫人連忙道。只是她還沒說完,就有個小內侍飛奔而來,滿面驚慌地伏在平安耳邊說了幾句話。平安面色頓變,急步上前湊到皇帝身邊。

此刻殿內衆太醫噤若寒蟬,捧月早驚得不會說話了。一片安靜之中,承恩侯夫人也聽見了平安說的話:“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向皇長子的安神藥裡下了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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