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剿滅

這個上島, 可不是說把船划過去,而是每人抱了一塊浮板, 從水中游過去。

雖然杜老七這個七星礁佔據天險,又是塊難啃的骨頭,這些年官府都沒膽氣跑到這裡來硬碰硬,但海匪們也不可能就大意到晚上矇頭大睡, 連個崗哨都沒有的程度。小船再靈活,二十條船劃到近前也會被發現了。

而且船要靠岸, 必須有合適的沙灘。這島上能停船的港口就那麼一小塊兒, 是海匪們們佈防最嚴密的地方。倒是人如果游水過去,有塊岩石都能攀上去, 比船要方便。

小島上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如果有什麼變故, 海匪們也不會眼前一抹黑。但同樣的,這些火光也大致上指明瞭整個島的地勢。

沈雲殊前半夜一直都拿着千里眼在觀察, 這會兒就將人分成四隊,分頭登陸。二十條小船上每船留一個人, 其餘人全部下水。

海鷹在船頭坐了下來, 下意識地伸手進水中試了試。夜間的海水當然是冷的, 但海水很是奇怪, 酷暑之時它是涼的, 到了秋日裡反倒有些溫,彷彿被陽光暖了整整一個夏天,現在熱意還未散似的。

所以這是個好時機。水不是太冷, 海上也未到風季,又是登島偷襲,對不怎麼熟悉水戰的人來說,這已是最有利的情形了。海鷹一下子就明白了沈雲殊爲什麼先撿最難動的杜老七開刀,而且他有種預感,杜老七這回是難逃一劫了。

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海鷹忍不住拿着千里眼往島上看。靠近海灘的地方,火把下頭他能隱約看見巡夜的人,但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已然是後半夜了,海鷹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好像墜了鉛塊一般,總是不聽使喚地想往下沉。這時候正是人最渴睡的時候啊。可是他回頭看看,卻發現留在船上的人個個雙眼大睜,跟那夜裡的貓兒似的,半點懈怠都沒有。

海鷹剛想感慨一聲,就聽見島上一下子亂了起來。

沈雲殊是奔着中路去的,不是燈火最多的地方,而是他根據整座小島的地勢推算出來的,既能看得清楚,又方便轉移的地方,那裡偏是燈火最少之處,基本只能靠星光照亮。

等他帶着八十人摸到那地方,果然看見黑暗之中藏着一排房子。於是所有人一起彎弓,可射出去的並不是海鷹之前所想的箭矢,而是一堆黑丸子,落地就呯地一聲,冒出一股子濃煙。

這之後第二排箭則是箭頭上裹了浸滿火油的棉花,外頭用油紙包着不讓它浸水,這會兒扯下油紙,拿火摺子一點就着。

八十一根火箭射過去,正好有人被驚醒,聞到了煙味開門出來。有兩個當場就被火箭射在身上,痛呼拍打起來。

一時間火光閃爍,可是煙霧也很濃。這次用的黑丸可跟之前九煉在京城茶樓裡用過的不一樣,煙霧騰騰沒個完,從屋裡出來的人被煙嗆得睜不開眼,就成了黑暗之中沈雲殊這一隊人的活靶子。

在西北與北狄人作戰,沈家軍裡即使不是弓箭手的軍士,射術也都是不錯的,更何況這段距離也並不太遠,因此在海匪們衝上來之前,已經有二十多人躺在地上,被射成了刺蝟。

沈雲殊一心二用,一邊射箭,一邊盯着那排屋子。有火光照耀,他就看見有幾個人影從窗口翻出去,沒有像其他海匪一樣往這邊衝,而是奔海邊去了。

想跑!沈雲殊一聲唿哨,緊跟在他身邊的五煉一拍兩邊的兩人,和他一起趕了上去。

這會兒整座島都亂了套。沈雲殊帶來的這些人,在沈家軍裡稱爲斬首隊。他們人數最多的時候也不超過八百人,個個都用一把馬刀,上馬能與北狄騎兵對着衝鋒,下馬能步行偷襲敵軍陣營,乃是沈家軍裡的一把尖刀。

沈文父子從西北調到江浙,總共隨身帶了五百人,其中四百個就是斬首隊中的精銳,這次是全跟着來了。

此刻海匪們在捱過第一輪的暗箭之後,也迅速地醒過了神來。到底這島也並不算很大,海匪們又熟悉地形,於是沈家軍很快被發現,雙方短兵相接。

這一番偷襲,海匪單是被射死砍死的就有五六十人,還有百餘人都受了傷,原先在人數上有將近兩百人的優勢,這一下就被削弱了不少。

沈家軍訓練有素,三人爲一小隊,互爲犄角,既能獨立作戰,又能彼此有個照顧。相形之下,杜老七的手下們雖然都是精壯漢子,卻遠遠比不得他們進退有度。黑夜之中,只聽刀兵相擊的脆響與利刃入肉的悶響攪在一起,時不時就有一聲慘叫,卻全都是海匪們的,根本聽不見沈家軍半點聲音。這些人竟好似不知疼痛的,即使受了傷也都是悶聲不響,實在教人膽寒。

再是亡命之徒,也並不是個個都能悍不畏死的。若是被牢牢包圍,說不定困獸一斗也就紅了眼,可這會兒島四周的海面上都是安靜的,顯然並沒有被官軍包圍,他們還有船,還有逃生的希望,又爲什麼要死鬥呢?

正在此時,便聽不知哪裡傳出來一聲高喊:“杜老大跑了!”

黑夜之中,誰也沒弄清楚這話究竟是誰喊出來的,但就是這一聲喊,讓海匪們原就有些動搖的軍心一下子亂了——老大都跑了,他們還在這兒拼什麼命?跑呀!港口有船,憑着他們對海上的熟悉,難道還甩不掉這些官軍不成?

所謂兵敗如山倒,說的就是軍心渙散之後,人人思逃的情景了。這些海匪心思一動搖,沈家軍立刻佔了上風,那慘叫之聲比方纔還要頻繁,便是沒想逃的也看着情形不妙,生出了畏縮之心。

沈雲殊耳朵裡聽着海風吹過來的呼喝慘叫之聲,雙眼卻緊緊盯着前頭的人。

他已然從海鷹處得了杜老七的畫像,認出那跑在中間的一個正是杜老七!

眼看杜老七已經跑到了海灘上,忽然間嗖嗖連聲,一支支火箭從天而降,箭桿上似乎還綁了些東西,停在港口的那些船裡,最外圍的幾艘船上頓時發出爆炸之聲,火焰騰空而起,一直捲上桅杆,燎着了捲起來的風帆。

杜老七腳下猛地一晃。他這島小,港口也小,船隻都擠在那一小塊地方。現在最外圍的船被燒,就等於把出口都堵住了,他縱然現在上了船,除非把燒着的船推開,否則也根本出不去!

他擡眼看去,只見就在剛纔那陣子混亂之中,已經有幾十條小船到了港口外頭,火箭正是他們射來的。藉着騰騰火光,他看到那些船並不多,船上似乎也沒有很多人,可它們堵在那裡,如同鷹隼一般,死死盯着他。

“杜老七,還往哪兒跑呢?”背後傳來帶笑的聲音,杜老七沉着心轉過身去,就見一個年輕人站在數丈之外,手中槍拄着地,雪亮槍頭上的紅纓似乎是被海水浸溼了,沉甸甸地垂在槍頭之下,像是被鮮血浸透一般。

對方只有四個人。杜老七看了一眼身周,他這邊總共八人,都是他的親信。還能一拼!擒賊先擒王,對方固然想拿住自己這個王,但同樣的,倘若他能活捉這個年輕人,也能拿來威脅官軍!

雖然手下人數不如海老鯊多,杜老七可是領了一羣狼。就如頭狼必定是最狡猾最強壯的,杜老七若是沒一身好本事,又如何壓得住那些亡命之徒?此刻退無可退,他一抖手中的雙刀,啞着嗓子喝道:“弟兄們,沒活路了,拼了!”

杭州城中,沿海的戰況尚未傳過來,倒是有一個大消息先傳遍了杭州城——朝廷派的欽差來了!

說是巡察江浙,可誰不知道,這位欽差就是爲了袁沈兩家爭功之事纔來的?

而且啊,這位欽差是誰呢?是朝廷裡素以鐵骨錚錚直言敢諫着稱的強項御史司儼啊!

什麼,你只知道司儼是強項御史嗎?那你消息未免有點太不靈通了!聽說司儼的次子,跟袁二少爺私交甚好啊。而袁家那位庶出的姑娘,也跟司御史的女兒是手帕交,還因司姑娘的引薦,認識了佑王府的小郡主呢。

並且啊,還有件事你不知道吧?當初去京城的是袁氏族裡三位姑娘,這會兒回來的可就只剩大房那一位了,袁大將軍的兩個女兒都留在京城了。

留京城幹嗎?嫡出的那位當然是進宮了,這會兒都封了昭儀呢!至於庶出的那位,人家聽說是與小郡主投契,被留住在佑王府啦!瞧瞧,這份兒本事!

什麼,你說袁家長房那位姑娘也不差?姑娘不差是不差,可沒這份兒命啊。誰叫跟司家交好的不是她的親哥哥呢?誰叫進宮的不是她的親姊妹呢?

啊,你說太后是她的親姑姑?呃,這個,那大概只好怨她親爹沒本事了。

哦哦,扯遠了扯遠了,這不是說欽差呢麼?嘖嘖,朝廷派這麼位欽差過來,顯然是偏向袁家呀。

你說這做得太明顯?呵呵,你可知道司儼的名聲那是先帝都讚許過的,誰敢說他會徇私?到時候他查出來的結果,那就是板上釘釘的!沒聽司御史在朝廷上是怎麼請命的麼?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人家就是不避這個嫌!

你說這麼一來司御史應該是會秉公執法?嘿嘿,那……大概是會的吧,畢竟皇上也說了,要派個忠直清正之人過來,總不見得明說是要護着袁家吧?

沒有沒有,我可沒有質疑司御史什麼啊。人家後頭可跟着一大羣清流呢,萬一給我扣個誣陷朝廷命官的帽子,那後頭光是跟着來的摺子就能砸死我。

是是是,我一個閒人,大人們哪會爲了我費筆墨呢,人家知道我是誰呢。我可是連司御史長啥樣兒都沒見過。

爲啥沒見過?我當然也跑去看來着,但司御史沒露面啊,聽說是水土不服,在路上就病了,硬是不肯回京城,一路走到杭州,這不就病得起不來了嗎?聽說隨行的人趕緊往回報信,又在這邊忙着請人診治呢。

沒見杭州城裡的名醫們過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袁府裡現成就有個太醫,早送過去啦!哪來的?就是當初皇上從京城送過來,把沈家大少爺給救回來的那一位呀!

你瞧瞧人家袁家會辦事不?太醫,當初是皇上派過來的,還治過沈家大少爺,這樣的人三邊都沾着,誰也不會說他是袁家買通的人。這麼着既給欽差賣了好兒,又叫外人挑不出毛病來,這才叫刀切豆腐兩面光呢。相比之下,沈家這會兒好像就送了點藥材過去,真是叫人比得沒眼看了。

哎,也不怪沈家這樣,畢竟家裡男丁都不在,只剩下些女眷,能做得什麼?女人家嘛,頭髮長見識短,沒了男人指點,可不就手忙腳亂,不知該怎麼辦嘍……

許碧聽着九煉活靈活現地學了一通,忍不住好笑:“司御史真是水土不服?”他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在京城當官的,聽說當年也輾轉了好些地方,也做過巡察御史,雖說江浙一帶沒怎麼來過,可也不至於就病到起不了牀吧?

九煉嘿嘿一笑:“這個,小的哪兒知道呢?那可是欽差大人,驛站那邊把得跟鐵籠子似的,鳥都飛不進去一隻,小的都是聽街上的傳言才知道的呢。”

許碧笑啐他:“你就弄鬼吧!再跟我說你不知道?就街上那些傳言,最早也是你們放出去的吧?”

九煉把脖子一縮,嘿嘿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少奶奶!最初沈六他們是往外放了點消息,後頭就不是了。”要說這些市井閒人也是有些本事的,給他們一個線頭,他們就能扯出一張大網來,有些消息還出奇地準確,簡直不知他們都是怎麼知道的。

“魚有魚道,蝦有蝦道。”九煉攤攤手,“還有些事,大概是他們自己瞎猜的。”

市井之中的傳言就是如此。每過一個人,就會被加工一次,所以後頭可能傳得越來越離譜,但也可能恰好就符合了事實。因此沈六他們只需要放一點兒消息就行,這樣即使有人想追查源頭,也不太可能——誰還會記得數日之前是在哪裡、又是聽誰說了那麼一句語焉不詳的閒話呢?

“王御醫那邊沒給送點消息出來?”王御醫摔了自己的腿,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剛剛養得痊癒。因爲身邊的藥童莫名其妙死在了袁家,袁家對他也是好吃好喝地養着,這會兒送去給司儼治病倒是正好。

九煉搖了搖頭:“大少爺怕袁家並不能放心,不讓我們輕易與王御醫聯繫。”

許碧皺皺眉:“袁家還是疑心他了?”

“寧枉勿縱。”這個九煉倒是很理解,“若換了是大少爺,也不會輕易放心,除非他回了京城。”所以他們從不私下裡接觸王御醫,這段時間他在袁家真就是養病的。

“不過,驛站那邊看得很緊。小的琢磨着,只怕司御史也疑心有人暗地裡做手腳了。”司儼若真是個傻子,也當不了這些年的官。只是他如今疑心的是誰,還不好說。

許碧沉吟:“聽說夫人去拜訪董夫人,大約也是想打聽欽差的事……”

九煉苦笑了一下。若依着沈雲殊的意思,沈家只要隨大流給欽差送份禮就行,但他可管不了沈夫人。而唯一能管得了的沈大將軍,也在軍營裡呢。

“姓董的是個老狐狸,這事兒他不會摻和進去,夫人從董家打聽不到什麼的。”所以沈夫人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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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碧倒有不同看法:“但夫人這樣做也是常情,若是不這麼做,或許袁家還要疑心呢。”

九煉撓了撓頭:“少奶奶說的也是。董家其實倒沒有什麼,董夫人爲人方正得很,又跟夫人有些交情,不會對咱們府上不利。就怕夫人到處去尋人打聽,叫司儼那裡覺得咱們心虛。”

許碧笑了起來:“那又怎麼樣?若是他真是個正直的,就該聽沿海百姓的話,而不是看夫人做了什麼。再說他一個御史,總盯着別人家的女眷也不合適吧?”

九煉老老實實地道:“少奶奶這麼一說,小的也覺得這不是個大事了。”只不過沈雲殊走之前明明說過家裡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便好,欽差來了也不必往上湊,結果沈夫人仍舊不聽,着實讓他心裡不大舒服。

許碧當然也不喜歡沈夫人,但公道地說,在這件事上,沈夫人是不會有壞心的。要知道這可是關係着整個沈家,沈家若完了,她連着她的兒女也都一起完蛋。這可不比給沈雲殊娶親,娶個不好的只坑沈雲殊一個人。

“由夫人去吧。不過你們也盯着些,若是覺得夫人有什麼不妥當的就來告訴我,我想法子阻止夫人。”

“是。”九煉恭敬答應了。有時候他也奇怪呢,這趟去京城,從少奶奶孃家打聽的消息,都說少奶奶從前在孃家那真叫一個懦弱無能,受了妹妹的欺負也只敢躲起來哭,一聽說要嫁他們大少爺沖喜,嚇得險些病死。

九煉想想他看見的少奶奶,再跟那些人嘴裡的少奶奶對一對,總覺得根本說的不是一個人。到底是少奶奶孃家所有人都眼瞎呢,還是少奶奶這大病一場得了菩薩指點,換了一副心腸呢?

許碧不知道他在心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大少爺現在怎樣?”走的時候就說了是要去打仗的,這幾天沒消息,她就有點坐不住了,雖然知道軍營裡不能隨便往外傳遞,仍舊忍不住想問一下九煉。

九煉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瞞少奶奶,小的現在也沒有消息。兵貴神速,大少爺是準備一回來就打一仗,趕在袁家還沒回過神之前,啃塊硬骨頭。所以小的能肯定大少爺現在該是出戰了,但這遠在海上,消息是送不回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許碧的神色,生恐自己哪句說得不好嚇到了少奶奶。結果只是聽見許碧長嘆了一聲:“算了,我去拉拉弓吧。”得給自己找點兒事做,就不會總胡思亂想了。

九煉勾着頭不大敢再看許碧的臉色:“少奶奶再練上幾天,能把弓拉開就能開始學射箭了。就是騎馬這事兒,還得再等等,等小的找一匹溫馴的馬……”這少奶奶想學騎馬射箭,該不會是惦記着大少爺,想着日後能跟大少爺一起上陣吧?

許碧還沒有那麼偉大的志向。何況她腦子清楚得很,就許二姑娘這小身板,十四五了纔開始學,絕無可能練成什麼高手,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她一口氣開了十五次弓,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暗歎進步實在是慢。

知雨在旁邊,早投了塊溼帕子來給她擦臉。知晴端上一碗淺紅色的東西來:“用玫瑰滷子調的。小廚房還在做玫瑰點心呢。依奴婢說還是京城的滷子好,江浙這邊雖然也有,可總覺得是太甜了些,玫瑰味兒反而不大足了。”

許碧想了想:“點心做出來,別忘了給表妹送一份。”

只要姑娘不親自去跟表姑孃親近,知晴就沒意見:“奴婢這就去交待芸草。”

許碧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打把芸草提上來了,知晴又開始偷懶,這些跑腿的事兒都交給芸草去做了。

芸草卻是半點埋怨都沒有。她原就是這院子裡的三等小丫鬟,不過是聽上頭大丫鬟或嬤嬤的吩咐,如今能直接就給少奶奶使喚,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跑點腿算什麼呢,又累不死人。沒見她提了食盒出去的時候,同屋的小丫鬟們都眼巴巴的麼。

芸草心裡明白,她如今能這樣,不是走了狗屎運,而是因爲那日在茶園裡大着膽子陪少奶奶演了齣戲。雖然她至今也不是很清楚演那齣戲的用處,但這個也不是她現在該知道的。她只要做好少奶奶吩咐的事情,將來有一天真成了少奶奶的心腹,那時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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