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小產

賢妃的一場生辰宴, 纔開始就急忙結束了。

來赴宴的一衆妃嬪連同外頭的誥命們,統統都被請到了長春宮裡坐着, 至於玉蘭花下的宴席連同伺候的宮人們,早被梅皇后下令封存拘禁,等待調查了。

袁勝蘭原是發覺自己流血就喊着要回景陽宮,但景陽宮離長春宮可不近, 這路上顛簸一下說不定出什麼事,梅皇后便叫人將她擡到長春宮偏殿, 一邊急請太醫, 一邊又去寧壽宮請了袁太后來。

袁太后是帶着長駐寧壽宮的御醫先到的。當然,這位御醫可不是以前那位傅老院使了, 那位已經告老還鄉,現在這位姓陳, 是新任的院使。

許碧和蘇阮挨着坐在長春宮正殿裡。長春宮非比交泰殿,還兼任朝賀功能, 因此即便是正殿也並不很大,這一羣妃嬪和命婦們若在交泰殿正殿裡也顯不出什麼來, 此刻在長春宮, 便覺得擁擠了。

許瑤就在她們旁邊, 懷裡還抱着皇長子。皇長子本來吃飽了有些困的, 可是偏殿裡的人進進出出, 還不時有喊聲,又把他鬧得睡不着,抱着許瑤的脖子, 一個勁地把小臉往她懷裡鑽。

蘇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胖手,皇長子就巴在許瑤肩上看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實在是很可愛。

許碧撥了撥他小胖胳膊上戴的小金鐲子,用眼角餘光觀察着許瑤。

雖然毫無證據,但她總覺得袁勝蘭這次的事兒跟許瑤有關係,只不過,梅賢妃這生辰宴既然敢請了有孕的妃嬪前來,那必定是安排周密的,許瑤又如何能下手呢?

或者該問問袁勝蓮?但今天長春宮並沒有邀請佑王府的人,袁勝蓮自然也沒來。

“佑王府的袁娘子今兒沒來?”許碧沉吟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在偏殿裡又哭又叫的是袁勝蘭,問問她的妹妹,也算合情合理。

許瑤把皇長子放平在懷裡,試圖捂住他的小耳朵:“從袁昭儀有孕,因太醫說要好生養胎,不得打擾,袁娘子就來得少了。”

這聽起來也挺合情理的。袁勝蘭連皇長子都還給許碧了,自己庶妹不讓上門,也像是她會幹的事兒。

但是問題出在哪裡呢?

袁太后也在長春宮裡坐着,臉色陰沉,不停地用目光掃視梅皇后和梅賢妃。其實不單是她,就是其餘妃嬪和誥命們,也都忍不住會偷偷地看這兩人。誰都知道,袁勝蘭有孕對誰威脅最大?當然是梅皇后姊妹兩個啊!所以很有可能是梅氏姊妹借這生辰宴的機會,對袁昭儀肚子裡的龍胎下手。

但是,這樣做是不是也有點太……太明目張膽了?或者說,太愚蠢了?人人都看到袁 昭儀是在長春宮出的事,那梅賢妃是脫不了干係的,用這種法子,即便殺敵一千還自損八百呢,何苦來?

滿座妃嬪都是一肚子的疑惑,尤其是看看梅賢妃也一臉陰沉惱怒,就更疑惑了。

外頭傳來清道的聲音,一抹明黃色一閃,皇帝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昭儀怎樣了?”

梅皇后站起身,還未說話,偏殿已經暴發出一聲哭喊,陳御醫臉色很不好看地走了出來,一見皇帝慌忙跪下:“臣,臣無能,昭儀娘娘,昭儀娘娘……”

這都不用再說下文了,袁太后呼地就站了起來:“究竟爲何如此!”

陳御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昭儀娘娘,昭儀娘娘是用了什麼對孕婦不利的藥物……”

“你說清楚些。”梅皇后淡淡開口,“究竟是用了什麼藥物?”

“這——”陳御醫有些爲難,“不利孕婦與胎兒的藥物甚多,有時甚至是一些香料,若是孕婦體質敏感,也會受其影響。娘娘若問究竟是什麼藥物,臣實在是答不上……”

陳御醫正說着,偏殿裡就是一片混亂,袁勝蘭赤着腳,在一片“娘娘”“娘娘”的叫喊聲中衝了出來。她披頭散髮,身上的衣裳尚未來得及換下,蔥綠盤金的裙子上還帶着大片的血漬,就撲通一聲在皇帝面前跪倒:“陛下,陛下要給臣妾主持公道!臣妾的孩兒,臣妾給陛下懷的龍嗣,沒了!”

一時間,滿殿內就只剩下了袁勝蘭的哭聲。

就算是許碧,從開始就厭煩這個人的,聽到這泣血般的哭聲也不能不有些動容。不管爲了什麼,袁勝蘭此刻是真的傷心。她哭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遠不是平日裡妃嬪們爭寵弄嬌的那種“梨花帶雨”的哭法了,簡直是毫無美感,只剩下咧着嘴嚎了。然而就是這樣真實的、絲毫不加僞裝的痛苦,才最打動人。

連皇帝的神色都有些變了,彎腰去扶袁勝蘭:“朕會查清此事的。”

梅皇后不急不緩地道:“今日宴上衆人都在此,席上所用酒菜器具則還在原處,連同伺候的人也都被看守了起來,陛下可現在就去查問。”

是的,就連今天這些妃嬪們自己帶來伺候的宮人,現在都一併被關了起來,就等着皇帝去審訊了。

皇帝也沒有推辭,只向身邊的平安擺了擺手,平安就下去了。皇帝扶着袁勝蘭,嘆了口氣:“你先回景陽宮歇着,一旦審出真相——”

“臣妾就在這兒等着!”袁勝蘭不管不顧地打斷了皇帝的話,“臣妾等着陛下還臣妾一個公道!臣妾怕走開了,就看不到真相了!”

梅賢妃在一旁一直沉着臉坐着不動,這會兒忽然道:“陛下,昭儀帶來的人,也該搜查審訊。”

“你說什麼!”袁勝蘭立刻把通紅的眼睛瞪向梅賢妃,“你們害了我腹中的孩兒,還要栽贓別人嗎?”

許碧不禁微微搖了搖頭。袁勝蘭顯然是認定了害她的就是梅皇后和梅賢妃,但倘若真是這兩人,那這酒宴是絕對查不出破綻的。而假如不是——那酒宴就更應該沒有問題了。總之,說不上爲什麼,許碧總有種感覺,袁勝蘭今天是得不到能讓她滿意的答案的。

“袁昭儀慎言。”梅皇后淡淡地道,“事情究竟如何,陛下尚未審明,袁昭儀且不必下結論。且賢妃所言甚是,袁昭儀帶來的人,說起來是最有嫌疑的。本來我剛纔就想將她們看管起來,只是當時情況混亂,昭儀需要她們伺候,所以我才暫時沒有開口。如今,是必要將她們也一同審訊了——事實上,這怕都有些晚了。”

一衆妃嬪們彼此交換着眼色。袁勝蘭是被憤怒和傷心衝昏了頭腦,大約還沒有聽明白皇后的意思,但她們可都聽明白了,皇后說晚了,意思是指在剛纔那片混亂之中,袁勝蘭的兩個宮人完全有機會銷燬證據,而袁勝蘭,其實已經失去了證明自己宮人清白的機會。

如此一來,別看失去孩子的是袁勝蘭,但現在的情形卻已有了另一種解釋的可能,那就是袁勝蘭賊喊捉賊,自己打掉腹中的孩子,栽贓梅皇后和梅賢妃!

平安不是自己去審的,他還帶了寧壽宮的掌事太監朱內侍、交泰殿的掌事太監於內侍,以及景陽宮的掌事太監都被傳了來,跟他一起去看慎刑司審人。當然,這三人只是旁觀的,爲的是證明他平安並沒有在檢查審訊的過程中弄鬼,而這三人不得插手,也是爲了避免他們爲了自己的主子暗中做什麼手腳。

太醫院的當值太醫與陳御醫一起,在幾名太監的監督之下,不但將袁昭儀那一席上的酒水食物及所用杯盞碗筷都檢查過,甚至連旁邊人的席上也一一檢查。至於那些伺候的人,就更是要細細搜查了。妃嬪們帶來的宮人還只是搜查,原本長春宮安排下伺候的人,那就要動刑逼供了。

長春宮正殿裡當然聽不見慘叫的聲音,不過誰都能想得到,這些宮人內侍是肯定逃不掉一頓皮肉之苦的。

蘇阮難受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她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雖然還不算很笨重,但這麼長時間地坐着也有些受不了——從梅賢妃的生辰宴開始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且還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蘇美人身子不適,先送她回去吧。”梅皇后一直坐得穩穩當當,還有餘力顧及到殿中衆人,看見蘇阮動了一下,便開了口,“蘇美人帶來的人可搜查過了?若是並無異樣,就叫她過來。”

“不行!”袁勝蘭尖聲反對,“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許走!”她硬是就穿着那身染了血污的衣裳也坐在正殿裡等着,臉色蒼白,兩眼卻亮得像燒着兩團火一般。

梅皇后眉頭微微一皺:“胡鬧。難道你還要挨個搜身不成?”

袁勝蘭何止是想搜身,她恨不得把今天來赴宴的這些人全都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但梅賢妃請來的都是有些臉面的嬪妃,誥命們也多是三品以上,真正的誥命夫人,並不是她輕易能動得的。

不過,還是有個身份低的,而且就坐在蘇阮旁邊呢。袁勝蘭一眼就看見了,於是不假思索地伸手指着許碧:“從開宴時這兩人就在一起交頭接耳,誰知道她們在商議什麼陰謀?還有,既是來赴宴的,爲何酒菜都不動?你是怕梅賢妃下藥,還是知道這酒菜有什麼不對?又或者你們在這酒菜裡做了什麼手腳!”

滿殿的妃嬪都不知該說什麼纔好。袁勝蘭這明顯就是在胡攀亂咬啊。梅賢妃的生辰宴,沈宜人一個外命婦怎麼做手腳?她倒是能下藥,但只能下在自己酒水裡好不好?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人家沒用席上的酒菜?難道你一直盯着人家?哦,這還真有可能……

殿內一片寂靜,許碧擡了擡眼皮:“袁昭儀是說,是我隔着三席給昭儀的酒菜中下了藥,致使昭儀失了龍胎?既然昭儀一直盯着我,那能不能說說,我是幾時給昭儀下的藥?又是怎麼下的?”

袁昭儀怒目圓睜:“誰知道你們兩個在搗什麼鬼!陛下!”她突然轉向皇帝,“這兩人自開席就在一起密謀,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她們的席上,是不是一點酒菜都沒有動過?陛下,她們一定有陰謀!陛下把她們抓起來,一拷問就知道了!”

皇帝皺起了眉頭。許碧剛纔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是她隔空給袁勝蘭下藥了嗎?這當然不可能!既然她沒下藥,那人家到底吃不吃席上的酒菜,跟袁勝蘭有什麼關係?袁勝蘭現在分明是在發瘋,或者說,藉着失去腹中胎兒的機會,在報復沈家!甚至還有同樣有孕的蘇阮。

“沈宜人確實是沒有動過席上的酒菜。”皇帝還沒開口反駁袁勝蘭,梅賢妃卻忽然開口了,“我特地打聽了沈宜人的口味才備下的菜式,好像沈宜人並不喜歡?可否問一問原因呢?”

這下滿殿人的目光又都轉到梅賢妃身上了。這是唱的哪一齣?

就連皇帝的眉頭都皺得更緊了,瞥了梅賢妃一眼,又瞥了梅皇后一眼。這確實挺怪的,明明袁勝蘭是在無理取鬧,可梅賢妃這話卻像是站在她那邊的,許碧可是她請過來的啊。

顧充媛喃喃地道:“賢妃這是想找替罪之人嗎……”

要依顧充媛看,她也不相信今日是梅皇后與梅賢妃做的手腳,可是袁勝蘭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小產,這事兒必定是要有個交待的,看袁太后急急趕來坐鎮,再看袁勝蘭那兩眼赤紅的瘋狂模樣,若是到最後查不出個緣故,只說是袁勝蘭身子弱未坐住胎,那這兩位是絕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查出有人下手,但此人卻不是梅氏姊妹一邊的。若是這樣看來,這沈宜人倒的確是個挺好的人選哪。而且,倘若再能把蘇美人捎帶上,那就又去了一個勁敵。說不定——顧充媛目光在許瑤身上掃了掃,這沈宜人還是許婕妤的姐姐呢,若是說這姐妹二人密謀——那可就是一箭三雕了。

這麼想的還真不只顧充媛一個,殿內好幾個人都開始相互使着眼色了。梅皇后不禁皺起了眉頭,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梅賢妃與她顯然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這會兒開口,便是拆了梅賢妃的臺。

許碧也想到了這一箭三雕的問題,不過她也沒打算立刻回答梅賢妃的話,而是起身望向皇帝那邊:“臣婦斗膽請問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否赴宴不食,便能謀害昭儀腹中龍胎?臣婦孤陋寡聞,未曾聽聞有此方法,不知陛下和娘娘們是否聽過這等方便的法子?”

這當然是沒人聽過的。皇帝嘴脣微動,正要說話,袁太后卻搶着冷冷地道:“你是否謀害龍胎,且待查證。賢妃問你,爲何在席上不食,你且先回答了再說。”

這話又不對勁了。倘若與謀害龍胎無關,你管別人食不食呢?再說這話開始的時候明明是袁勝蘭說的,袁太后卻只提梅若婉,顯然是要挑着梅氏姊妹在前頭了。

許碧心裡盤算着,口中卻道:“如此說來,臣婦食不食,並不與昭儀腹中龍胎相干了?那,亦不會再有人說昭儀失了龍胎,是因爲臣婦與蘇美人席間不食的緣故了吧?”

袁勝蘭聽她左一個龍胎,右一個龍胎,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紮了一針又一針:“誰知道你有什麼陰謀!”

“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許碧馬上反駁,“臣婦實不知席間不食能弄出什麼陰謀來。若此事不說清楚,日後昭儀倘若再失龍胎,只要隨便說誰不飲不食,便可栽贓了。畢竟娘娘小產之時,席間伺候的那些宮人內侍,也都不曾進食,是不是他們皆有罪?若推及京城之中——宮裡是否要派出人馬,挨個查問京中百姓,何人在昭儀小產時未曾進食,一併抓起來審問?”

“你敢詛咒我!”袁勝蘭只想撲上來把許碧撕碎了,竟然說她日後還要再失龍胎!

“臣婦只是替宮中諸位娘娘擔憂,替宮外的夫人們擔憂,誰知道哪天只是一個脾胃不適不思飲食,就會落下謀害龍胎的大罪呢?”不講理也沒有這樣的。還有梅賢妃,究竟是想做什麼?

袁太后不悅道:“現在說的是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在席間不食,與旁人何干!”

許碧立刻道:“太后娘娘說的正是,臣婦在席間不食,與旁人何干呢?”

袁太后頓時噎了一下,臉色更陰沉了:“你且回答賢妃的問題!難道賢妃還不能問你一句了?”

許碧越聽就越覺得,這事兒怎麼都透着股不對勁!袁勝蘭那是瘋了,就像瘋狗一般,逮着誰就咬誰一口。可梅賢妃就有點奇怪,袁太后就更奇怪了,拿着她不食做文章有什麼用?難道還真能把袁勝蘭小產的事兒扣到她不飲不食上不成?

“臣婦有孕在身,近來脾胃不調,因恐食後作嘔失儀,故而不敢飲食。”

袁勝蘭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許碧小腹上。許氏有孕了!她失了腹中的孩兒,許氏卻有孕了?老天爲什麼這麼不公道!她現在只想撲過去,狠狠往許氏肚子上踢上兩腳,把她肚子裡的孩子也踢出來纔好!

但她剛站起來,皇帝已經提高了聲音:“還不快扶住昭儀。”這也鬧得實在夠了。

梅賢妃不易察覺地抿了抿脣。果然,皇帝對沈家看重,對這許氏也是維護的。沈家實在是一大助力,可惜現在卻因爲許氏,跟許婕妤扯上了姻親。

還有這蘇美人……別以爲她不知道,她那位皇后姐姐對蘇美人十分照顧,只怕就是盯上了蘇美人肚子裡那一胎。而這蘇美人,儼然跟許氏也十分交好。

或許梅若嫿那個丫頭說的話也是對的,沈家即使不能爲她所用,也不該握在別人手裡……

袁太后冷眼看着兩個宮人上前扶住袁勝蘭,幾乎是半強迫地將她按回了椅中,便擺了擺手:“來人,給沈宜人診脈。”

陳御醫上前給許碧診了脈,便起身道:“沈宜人確係身懷有孕。”

“好了!”皇帝眼看袁勝蘭還要再鬧,也有些不耐煩了,“席上的酒菜器具,可查出有什麼不對了?”若說袁勝蘭剛纔痛哭的時候還對他有幾分打動,那麼現在這幾分憐憫也早消失了。

那失去的也是他的孩子。縱然他對袁勝蘭不喜,對自己的骨肉也總有親情在。可是袁勝蘭實在太無理取鬧了,這種時候她還想趁機報復沈家,可見她對自己失去的孩子便有關切不捨也是有限的,若真是傷心,又豈能還顧到這些呢?

那邊檢查酒水的當值御醫已上前來回報,袁勝蘭那一席上從酒菜到杯筷他們都檢查過了,並無任何對孕婦胎兒不利的東西。至於沈宜人和蘇美人那裡,他們也檢查了一下,同樣沒有下藥,只不過因爲不知道沈宜人有孕,席間有幾碟菜不大適合孕婦食用罷了。

“這不可能!”袁勝蘭即使有兩個宮人挾着,也猛地又站了起來,“這不可能!”

來回話的平安小心地看了袁太后一眼,低頭道:“據伺候袁昭儀一席的宮人供述,昭儀只用了自帶的紅棗茶,席間酒菜,昭儀皆棄於案下了。”也就是說,袁勝蘭也根本沒吃這生辰宴上的東西。既然如此,那些長春宮的宮人內侍,也就都沒罪了。

這也是正常的。都知道袁梅相爭,袁勝蘭怎麼可能不防着梅若婉,又怎麼會隨便吃她準備的東西?

但問題是,這樣一來,就徹底斷絕了是梅若婉下藥的可能性了,這事兒,倒要從袁勝蘭自己身上找問題了。

皇帝沉着臉道:“伺候昭儀的人呢?”這說的是袁勝蘭帶過來的宮人了。

梅若婉便輕嘆了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怕是這會兒也查不出什麼了。”

她這聲音不高不低,殿內又安靜,大多數人都聽見了。梅皇后輕咳一聲,嗔了她一眼,便溫聲道:“陛下,昭儀又怎會自害龍胎呢?這一胎她懷得不易,太醫都說胎象不好,可昭儀卻始終極其小心——依妾身看,不必審了,還是賢妃不該在此時弄什麼生辰宴,更不該驚動昭儀前來的。若是還在景陽宮養着,怕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殿內頓時鴉雀無聲,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出了皇后的意思——袁勝蘭自知這一胎養不住,所以故意前來赴梅賢妃的生辰宴,好用小產栽贓梅氏姐妹;而梅皇后爲了皇家臉面,決定把此事定性爲偶然小產,要息事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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