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選中

梅皇后正在出神, 忽聽身邊的顧充媛道:“皇上來了!”擡頭一瞧,果然是皇帝穿着一身明黃色常服, 從園外走了進來。

這下滿園的秀女都拜了下去,嬌脆的請安之聲不絕於耳,如鶯啼燕語一般。梅皇后嘴角又微微彎了彎,這才從容起身, 向皇帝行禮。

皇帝先向太后行了禮,起身就扶了皇后:“從文華殿出來, 聽說母后和皇后都在這裡賞花, 朕也過來瞧瞧。”

太后便笑道:“正是花開得好呢。皇帝雖勤政,也不要太勞累了, 得閒也該出來散散,看看花兒, 心情也好些。”

這話說得一語雙關,梅皇后便笑了笑道:“今日天氣晴好, 臣妾和母后邀了這些秀女們來賞花。正好她們在寫詩作畫,皇上也給她們指點指點?”

皇帝笑了笑道:“此事有母后和皇后足矣, 朕還真是不長於這個, 不過是看看罷了。”

他這麼一說, 底下的秀女們更是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的本事來。片刻後梅若婉那裡已經寫完了一首古風詠荷, 率先呈了上來。她平日裡慣寫簪花小楷, 但因這是古風詩,便特地換了趙體行書。

皇帝接了這幅紙在手,看了一眼便笑道:“這字寫得有功夫。且趙體輕盈秀美, 這詩也清新精緻,正相配。”他說着,轉頭向梅皇后笑了笑,“朕記得皇后的行書是學的王羲之?功夫比你妹妹更深了。”

梅皇后嫣然一笑:“臣妾徒長几歲,不過效顰罷了。”

皇帝搖頭笑道:“皇后太謙了。梅家出才女,你這妹妹也像你。”

梅若婉得了皇帝的誇獎滿心喜悅,臉上也微微暈紅,正待說幾句謙讓的話,就聽皇帝轉頭又誇起了梅皇后,那一點笑容剛露出來就有些僵了,直到皇帝又轉向她,才端起溫婉的笑容行了一禮道:“皇上不嫌臣女詩書拙劣,便是臣女的福氣了。”說着便往皇后身邊站了站,小聲撒嬌道:“一會兒見了更好的詩畫,姐姐可別怪我給姐姐丟臉了。”

梅皇后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裡許多世家的姑娘,有比你強的也是自然。”

梅若婉這話自然是意有所指,但梅皇后沒接這話,她若是這會兒硬要提起袁勝蘭,未免也就太露痕跡,只得把後頭的話咽回去了。

倒是皇帝笑向太后道:“聽說母后接了個表妹進宮來,可是舅舅家的表妹?朕記得彷彿聽母后說過,名字裡有個蕊字的?”

袁太后聽他提到袁勝蕊,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那丫頭水土不服,今兒沒進來。這回來的是你四舅舅家的女兒,叫勝蘭。”

她說着,袁勝蘭便走了上來,向着皇帝萬福行禮,喚了一聲:“皇上表哥。”

在場的秀女臉色頓時千奇百怪,就連皇后都忍不住脣角抽了一下。袁勝蘭這也未免太實在了!皇帝說一聲表妹,那是給太后的臉面,如今太后都沒發話,袁勝蘭自己就叫上表哥了?

太后沒說話,皇帝便輕咳了一聲,含笑道:“表妹不必多禮,起來罷。既進了宮,就好生陪陪母后。”

袁勝蘭連忙應了一聲,太后才笑了一笑道:“人老嘍,從前只嫌人多嘈雜得不堪,如今倒是覺得寂寞,總想着身邊多留幾個人了。”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皇后自然聽得出來,便點頭笑道:“皇上也常與妾說起此事,言是朝事繁忙,總不能時時在母后身邊盡孝。如今母后接了家人來,皇上心裡也高興。袁姑娘性情活潑,能讓母后多添笑顏,那不如就留在宮中,也是替皇上盡孝呢。”

袁勝蘭聽了皇后這話,真是心花怒放。有這一句話,她入宮的事便是定下來了,差別只在究竟能封個什麼位份而已。但既然太后姑母如此中意她,這位份定是不會低的。

太后臉上便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頭道:“難得你們一片孝心。我瞧着皇后這妹妹也是極好的,都留下,也免得你總惦記家裡人。”

這就是投桃報李了。皇后便挽了梅若婉的手笑道:“日後你們兩個倒好一處作伴了。”

梅若婉心裡憋了口氣,眨眨眼睛笑道:“姐姐說的是,我瞧着袁姑娘就投契呢。說起來,方纔不知袁姑娘選的是什麼花?是寫了詩還是作了畫?必定比我的強。”

梅皇后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她素知這個妹妹自矜才貌,目無下塵。可這宮裡是什麼地方,袁勝蘭又是太后的侄女兒,哪裡是讓她逞着才華的地方呢?方纔梅若婉提起這個話頭,她就不曾接,原以爲也就夠了,誰知這會兒梅若婉竟又自己提起來了,還直問到袁勝蘭臉上。

這會兒梅皇后倒是盼着袁勝蘭有些才華了,否則若是她下不來臺,太后那裡也沒臉面,到時她和皇帝又該如何下臺呢?

袁太后的臉色果然就有些沉,看了袁勝蘭一眼。袁勝蘭卻笑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梅姑娘才學是極好的,我家是武將出身,比不得梅姑娘有大儒叔父教導,不過是跟一位姐妹合作,她畫畫兒,我題了詩。”

“哦?”皇帝露出一臉很有興趣的樣子,吩咐身邊內侍,“取上來。”

內侍應喏,剛一轉身,便見一個秀女捧了一卷紙向前走了幾步,微垂着頭,恭恭敬敬將畫兒交給了內侍。

頓時衆人目光都落在這秀女身上,只見她穿的衣裳與梅若婉略有些相似,身量卻更高挑些。在一衆秀女之中,她年紀算是大的,該有十六七歲的模樣;身材也已長開,比之一些剛剛開始發育的年輕秀女,自然更顯得曲線玲瓏,多了幾分成熟的韻致。

皇帝瞧了一眼,並沒說話,低頭先看起內侍呈上的畫。只見畫上是一筆沒骨牡丹,花葉只用墨色,倒是花朵上欲棲而未棲的一隻蝴蝶工筆設色,五彩斑斕,猶如點睛一般。

皇帝微微點頭,道:“這用心頗爲巧妙。”若是單畫水墨牡丹略顯單調,也太素了些,與宮中不大合宜;但若畫工筆,卻是沒得這許多工夫讓人細細描繪。如今這般,既能畫出一幅完整的畫,又不顯寡淡。

再看畫面於左側留白,上頭題了一首五律,詞句亦是清新的。皇后便笑道:“五律素來難做,這一首即景生情又能格律嚴謹,極難得了。”

皇帝笑了一笑,也點頭道:“皇后說得是。”這首詩看着雖然淺白,並不曾用許多典故,格律卻是極嚴的,若真是即景生情,那倒確實是難得的了。只是皇帝瞧着這詩怎麼都不像是袁勝蘭能做出來的,這位表妹如她自己所說,出身武將之家,據聞也並不愛讀書,只怕這裡頭的格律她都未必能弄得清楚呢。

袁勝蘭卻是半點都不曾意識到格律的問題,只笑道:“也是看了許家姑娘的畫,才得了靈感,皇上別嫌簡陋。”她只覺得這詩讀起來十分明白,比從前上學時讀的那什麼唐詩宋詩容易多了,簡直是明白如話,自己也能寫出來似的,意思卻又不錯。將這詩呈上來,她也沒那麼心虛。

袁太后便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呈畫的秀女:“許家姑娘?哪個許家?”

許瑤心頭一直呯呯亂跳,方纔將畫交給內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手都在抖了。這會兒聽了太后問話,一顆心更是幾乎要從喉嚨口衝出來,鎮定一下才盈盈下拜道:“回太后的話,臣女許瑤,家父是翰林院侍讀學士。”

皇帝臉上便有些微妙的變化:“原來是許翰林家的女兒。”翰林之女,詩畫上有如此心思倒不爲怪了,許良圃此人,原在詩詞文章上也是有些功夫的。不過此詩究竟真是現場所做,還是早就備下的“應試”之作,就不好說了。

袁太后沉吟了一下,忽然似笑非笑地道:“許翰林家——可是跟鎮邊大將軍沈家做了親家的?”

許瑤心裡咯噔一跳,硬着頭皮道:“是。臣女的二妹自幼與沈家有婚事之約,今年二月裡剛剛成親。”

太后便轉向了皇帝,笑道:“二月裡,那陣子不是沈家長子重傷,還來宮裡求了御醫的?”

“正是。”皇帝溫和地笑道,“母后真好記性。”

太后又想了想,才道:“怎麼我似乎聽人說沈家在江浙鬧了些事出來,皇上召沈家長子入京了?”

許瑤一顆心已經又提到喉嚨口了。不過這會兒不是激動,而是害怕了。果然皇帝微微皺眉:“是爲着剿匪的事,朕叫了人來問問,說是東瀛的倭人又有些不老實。”

太后卻搖了搖手道:“那是朝廷上的政事,我是不聽的,後宮的人也不敢亂傳。說的彷彿是另一件事,彷彿是與家裡的丫頭——”

許瑤聽得眼前一黑。太后必然要說的是沈雲殊逼奸母婢的傳言了。她有妹妹嫁給這樣的人,果然是要連她的名聲也帶累了。

誰知太后說到這裡,卻停了下來,倒是袁勝蘭接口道:“是說那沈大郎與家裡的丫頭有些不清白,不過那是沈家事,倒與許家姑娘無干的。”

太后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袁勝蘭被她看得有些心虛,便拉了她的手撒嬌道:“姑母,不是看詩畫麼,許家姑娘的畫兒畫得極好的……”這次她能矇混過關,但那梅若婉也入了宮,日後只怕是要盯住了她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又會提出比詩賽畫。若是有許瑤在身邊,豈不是個極大的助力?

太后果然點頭笑道:“許姑娘的畫的確極好。生得也好,瞧着就是個有福氣的。”

皇帝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但到底沒有說話。

許瑤心中頓時一陣狂喜。太后說一個待選的秀女有福氣,豈不就是說她定能入選了?論福氣,哪還有比入宮侍奉皇帝更有福氣呢?只是這時候她絕不能露出輕狂樣子來,便羞澀地低了低頭:“太后謬讚了,臣女不敢當。若論福氣,這天下沒有比太后娘娘更有福氣的人了。臣女今日能得在太后身邊站一站,沾得一絲太后的福氣,便是心滿意足了。”

太后便笑了起來:“這般會說話,果然叫人喜歡。皇后說是不是?”

皇后一直打量着許瑤,這時才慢慢點了點頭:“母后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這就等於板上釘釘了。頓時一衆秀女看着許瑤的目光便帶了無數的妒羨之意。袁勝蘭更是得意,趁着皇帝等人品評其他人的詩畫之時便溜了下來,小聲向許瑤道:“怎麼樣?我說過會幫你說話的。”

許瑤一臉感激:“多謝袁姑娘了。”心裡卻在大罵。明明剛纔太后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顯然是不欲在宮裡說出那等醜聞。可袁勝蘭這蠢貨卻不管不顧,張嘴就說了。如今所有的秀女都知道了此事,她雖然已入選,可鬧出這種事,卻也是被狠狠剝了臉面,更不必說這些秀女回家之後,會如何傳揚此事了。虧得這蠢貨還一臉得意,跑到自己面前來表功!

不過,蠢貨也有蠢貨的好處。許瑤掐了一下自己掌心,將火氣按下去,自我安慰。至少袁勝蘭確實是幫了她,否則看皇后的意思,怕是要以此爲藉口將自己黜落的,畢竟自己今日穿的這身衣裳實在是個錯誤。

何況,搭上袁勝蘭,也就等於搭上了太后。在這宮裡,皇后定然是不會喜她的,那找到太后這樣一座靠山,便極爲重要了。

當然,最要緊的還是抓住皇帝的心。許瑤站在秀女隊中,遠遠望着皇帝,只覺心頭火熱。皇帝讚了她的畫呢,還讚了她的詩——雖說這詩今日是頂了袁勝蘭的名,但日後在這宮裡,她還怕沒有做詩的機會嗎?

兩百多秀女,寫詩作畫,還有人彈琴吹笛,一時半晌根本輪不完。皇帝坐了一個時辰左右,就以政事繁忙爲藉口先走了,後頭尚未得機會展示的秀女頓時大失所望。

太后將衆人神色都盡收眼中,便笑向皇后道:“時辰不早,今兒就到這裡罷。橫豎這些花兒一時也開不完,不如明日再來,也能讓皇帝多輕鬆兩回。”

皇后自然是從善如流,底下的秀女們也是大喜。沒得展示自己的自然是想着明日,就是有些今日自覺表現不夠出色的,也在想着明日如何彌補。

一衆秀女邊說話邊往回走,忽聽有人驚叫一聲,卻是凌玉珠的裙子被人一腳踩住,扯得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回頭一瞧,只見背後卻有五六個人,中間的是梅若婉,四周簇擁着數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踩了她的裙子。

凌玉珠張張嘴,卻沒敢說出質問的話來。梅若婉也不看她,昂然而過,跟着她的幾個秀女小聲嗤笑,也走過去了。凌玉珠站在後頭看着她們,敢怒不敢言地站了片刻,剛要往回走,忽然覺得不對,回頭一瞧,才發現裙子剛纔那一下已經被扯破了長長一條,裙邊上並有一塊污跡,正是被鞋底踏出來的。

凌玉珠今日這身衣裳乃是家裡給她備的最好的一身,專等被宮中貴人召見時穿的,這下扯破了,卻是再沒衣裳能替代。她站了片刻,隱約意識到自己怕是今日跟許瑤親近,惹了別人的眼。許瑤已是有了前程,那些人不敢動她,便衝她下手了。

也不過就是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子,凌玉珠又是委屈又是着急,忍不住那眼淚就滾下來了。忽聽有人溫聲道:“凌姑娘怎麼了?”正是蘇阮和裴妍方纔落在一衆秀女後頭,這會兒才走過來,恰好看見了她的狼狽模樣。

蘇阮這麼一問,凌玉珠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嗚嗚咽咽說了。裴妍看看她的裙子,忍不住驚呼道:“這可怎麼好?且這塊污跡也重,你這裙子顏色嬌嫩,怕是洗不乾淨了。”

凌玉珠這裙子是嬌嫩的粉紅色,質地輕薄,有一點兒污漬便十分顯眼,的確是洗不淨的。凌玉珠急得眼淚汪汪,蘇阮卻沉吟道:“我記得凌姑娘還有一條月白色的裙子,質地似乎與這條也差不太多?”

凌玉珠抹着眼淚道:“那條是不一樣的,雖瞧着也輕薄,可是素面的,料子不如這個。且,且那條裙腰上昨兒也染了污漬的……”用飯時不小心將菜落下來,將裙腰上沾了一塊兒,同樣是遮不住的。

裴妍不冷不熱地道:“不然向許姑娘借一條?我瞧她的衣裳頗多,且件件都精緻。”

凌玉珠低頭不語。一點熱水也就罷了,她自知和許瑤沒那等交情,能得借件衣裳來穿的。

蘇阮卻道:“若是凌姑娘願意舍了那條裙子,不如將兩條裁開來,做一條間色裙。”

間色裙,便是用不同顏色的衣料裁成條,顏色相間,拼成一條裙子。此裙在唐時最盛,有用色到七破八破之多,只是既費裙料,又費工夫。

凌玉珠含淚道:“我,我針線上不大行……”兩條裙子合做一條也就罷了,可她卻沒有這個手藝。

蘇阮輕嘆了口氣:“只是二色相間,若我們三人合力,一夜也能趕出來。”

裴妍微微撇了撇嘴,但還是道:“若只是縫綴,我倒還來得,只是不大會裁。”

蘇阮道:“我倒見過如何裁製,凌姑娘若是願意,不妨試試。”

凌玉珠這會兒自然願意。橫豎這兩條裙子明日都是無法穿的,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何況蘇裴二人平白地肯幫她的忙,她還不感激涕零麼。

三人一邊商議着一邊走開,卻不知不遠處的假山後頭正有兩人站在那裡,將三人言語盡數收入耳中。其中一人穿着寶藍常服,正是皇帝,見三人走開了,便向身邊人問道:“這蘇家姑娘,便是你夫人的結拜姊妹?”

皇帝身邊那人穿着一身侍衛服色,頭卻壓得低低的,彷彿是在皇帝面前不敢擡頭似的。這會兒聽了皇帝問話,才擡頭看了一眼,笑道:“看來正是了。臣看見她戴的那鐲子,臣妻也有一個,說就是這位姐姐給的。”

這人膚色微黑,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卻正是沈雲殊。只是一說完,他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皇帝不禁微微一笑:“你也不必這般仔細,這裡外頭看不見。”

這假山坐落得甚巧,將三面都遮住了,唯有一面卻是玉液池,若站在池子那邊看過來,卻是看不到沈雲殊的臉。

沈雲殊卻笑道:“小心些再沒過餘的。臣可不能給皇上添麻煩。”

皇帝便笑了笑:“你素來精細。”沉吟了一下又道,“朕瞧着許氏女心機頗多,你這門親事……”

沈雲殊忙道:“託皇上的福,臣娶的這一位,可與她姐妹們不同。”

“哦?”皇帝臉上露出一絲有點捉狹的笑意,這會兒,他看起來倒是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了,“朕還以爲你這親事結得不情願,正打算着給你想法子,找個更好的呢。”

沈雲殊連忙搖手:“多謝皇上,可不必了。”

皇帝的笑容不禁更深:“難得見你這般急。朕看那許氏容貌倒是不錯,你該不會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沈雲殊嘿嘿笑道:“臣算什麼英雄呢。不是臣愛皮相,皇上方纔也看過那位蘇秀女了,覺得如何?”

皇帝微微一笑:“瞧着不出挑,倒是個仁善的。至於針線好不好,要到明日才能看得出來。”

沈雲殊便笑道:“針線是其次,心善倒是最要緊的。”

“如今還未必看得出來。”皇帝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已經點頭了。這可是選秀女,誰不想着踩着別人出頭?蘇阮幫了凌玉珠,卻是沒見得有什麼好處。

沈雲殊又是嘿嘿一笑:“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拙荊能與這位蘇秀女結拜姐妹,固然是有當初同生共死的緣分,可也是因着都是一樣的人……”

皇帝便笑了起來:“說來說去,原來還是替你家那位許氏說話呢。說起來,太后已經作主把許氏留下了,看來日後,朕要與你做連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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