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宮宴

比起外頭, 宮裡的年夜宴自然更加熱鬧,尤其今年宮裡不是還添了一件大喜事麼——後宮有嬪妃有孕啦!

許瑤是跟袁勝蘭一起出現的, 都坐着肩輿。

凌玉珠剛從顧充媛身邊說話回來,一見就輕輕戳了一下旁邊坐的蘇阮,小聲道:“瞧瞧,那肩輿比袁昭儀的都不差了。”

“聽說就是袁昭儀給的。”另一個小寶林也湊過來, “說是天氣冷得厲害,皇后娘娘賞的肩輿不大遮風, 怕凍着了, 所以特地把袁昭儀自己的肩輿讓出來了呢。”

肩輿,其實原本就是一把寬大些的椅子罷了, 只不過是被人扛在肩上行進而已。既是把椅子,自然沒有什麼帷幔, 當然也就不能遮風擋雨了。

在宮裡,就是皇上的肩輿也是這般, 若遇風雨霜雪,自可換乘軟轎。許瑤一個美人, 原是沒有資格坐這些的, 不過自從她確診有孕, 皇后下令, 內務司那裡就把這些出行的工具都備好了, 偏袁昭儀要在這上頭做文章,硬是以自己的名義又送了許瑤一頂肩輿。

袁勝蘭送的這肩輿其實已經可以叫轎輿了,不但頭上有遮擋, 背後也有帷幔,若不是前方還敞着,真就跟轎子差不多,只是小巧些罷了。而且這肩輿既說是她用過的,所用的帷幔顏色花紋自都是按着九嬪的規格來,早就超過了許瑤的份例,比皇后叫內務司給許瑤準備的那些都惹眼。

凌玉珠抿了抿嘴脣:“真是好運氣……”

這話說得酸溜溜的,卻引起了旁邊衆人的贊同。可不就是好運氣麼,總共才侍寢了幾回,人家就偏懷上了。沒見皇后娘娘那邊的華昭容,承寵次數最多,偏偏就沒這個福氣呢。

不過這話衆人自不敢說出來,便只談論許瑤:“太后娘娘也賞了許多東西。”

“皇上都發話了,如今專有個御醫伺候永和宮。”

一連串的羨慕之聲中,忽然有個不大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等許美人生下孩子,不知給誰來養……”

哎喲,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啊!

一時間,說話的人反而少了,可是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眼波亂飛,基本上方向就是兩個:袁昭儀,梅皇后。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若這孩子是個公主也還罷了,若是個皇子,那可就是皇長子啊!拿在手裡,就是一枚沉甸甸的籌碼。

顧充媛雖是九嬪之尊,與這些年輕的小妃嬪們卻頗爲親近,且座位離她們也不遠,聞言便輕咳了一聲,含笑道:“又在說什麼呢?”

剛纔一時口快的小妃嬪便訕訕的,衆人都閉着嘴,還是蘇阮笑道:“在說袁昭儀的肩輿,做得着實精巧。瞧着這天氣怕是要下雪,這樣的肩輿正合用。”

這些小嬪妃們皆是沒資格坐代步工具的,管你颳風下雨的都要自己來回走,羨慕一下高位妃嬪的肩輿倒也在情理之中。何況剛纔確實說到了肩輿的事兒,並不算睜着眼睛說瞎話糊弄顧充媛。

顧充媛便笑了:“瑞雪兆豐年,下雪是好兆頭呢。只是你們可都穿了靴子,帶了雪氅了?一會兒吃了酒,回去的時候可越發要當心。”

小妃嬪們都七嘴八舌地謝顧充媛提醒,又說起話來。顧充媛笑聽着她們奉承,目光卻在蘇阮身上打了個轉——是個聰明人,難得還有幾分厚道,在這宮裡,可真是不大多見了。

這裡說着話,殿外肩輿停下,許瑤扶了扶了知韻的手走下來,跟在袁勝蘭後頭。

袁勝蘭讓了一讓:“外頭冷,你有身子的人了,快先進去。”

許瑤簡直能從這話裡聽出咬牙切齒來。這一個月,袁勝蘭是隔三差五就要往永和宮跑,一時送些補養的湯水,一時又是新做的點心,再不然就是得的什麼什麼料子,讓她裁衣裳穿。如今滿宮裡都在說,袁昭儀對她實在是好。

然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袁勝蘭說是來探望的,可每回那表情僵硬,往永和宮偏殿裡一坐,就叫人渾身的不自在——是的,如今許瑤已經從後殿遷到偏殿了,住處寬敞了許多,倒正好方便招待袁勝蘭了。

別說許瑤了,就是伺候她的宮女內侍們,一聽說袁勝蘭要來都覺頭疼。昭儀娘娘既不會陪人聊天散心,也根本沒打算用心想想孕婦喜不喜人來打擾,單是往那裡一坐,就擾得滿殿不安。說是她來探望許瑤,還不如說是許瑤要想法子哄她開心呢。

這任務可真是難得很了。袁勝蘭不開心,還不就是因爲許瑤的肚子?要許瑤一邊兒帶着這個肚子,一邊兒還要哄她開心,就是神仙也難做啊。故而袁昭儀來的日子,永和宮偏殿上下人等都像在受刑,直到把她耗走了才能鬆口氣呢。

許瑤心裡明白得很。袁勝蘭這些舉動,自然都是袁太后授意的,其目的必定就是爲了她肚子裡這一個。只是袁勝蘭大約天生就不會幹這種事兒,明明是收買人心的事兒,到她這裡就變了味兒罷了。

既然知道了,那許瑤想不想把孩子給袁勝蘭養呢?當然不想!

誰不想自己養孩子呢?不過許瑤頭腦還算清醒,曉得自己位份太低,這孩子八成是留不住的。

說到位份,許瑤就不免有點咬牙切齒了。

其實剛診出喜脈那會兒她也計算過。如今她是正四品的美人,做爲宮中頭一個有孕的嬪妃,若是皇帝有心提拔,是可以立刻就升她一級的,也就是將她提爲正三品的婕妤。等到生了之後,倘若是皇子,可以生育有功再升一級。如此她就能升爲正二品的九嬪,可自掌一宮,自然就能自己養孩子了。

當然這是最好的情況了,許瑤想是那麼想的,也沒敢抱太大希望。結果呢,皇帝是因爲她有孕非常高興並且有賞,但賞的也只是些補藥和衣裳首飾,倒是藉着她這件喜事,給她孃家妹妹頒了誥命文書!

她懷了孕,倒叫許碧得了好處?什麼孃家妹妹,都嫁出去了還與孃家什麼好處?而且聽說皇帝因爲不喜沈家,一直扣着沈雲殊請封誥命的奏摺呢,這會兒因她有孕,便擡擡手兒把這恩賞給出去了。

這算什麼事!

若是皇帝壓根不賞,許瑤倒死心了。可這種“明明賞了,好處卻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簡直是讓人憋氣之極!許瑤當時就想砸幾個茶盅什麼的,到底還是忍住了——這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豈不是說她不喜皇上的行事?

扯遠了,還是說孩子的事兒吧。這恩賞一落到沈家,許瑤基本上就別想能自己養孩子了,那麼孩子究竟給誰,這就是個重要問題。

在外人看來,那當然是給景陽宮養了。畢竟她當初就是攀上了袁勝蘭,由袁太后發話才能選進宮裡的。既然如此,那孩子給袁勝蘭豈不是正好?

可袁勝蘭會好好養這個孩子嗎?許瑤只要一想袁勝蘭坐在永和宮偏殿裡時那張縱然極力壓抑都會露出妒恨之色的臉來,就心中發冷。這孩子到了袁勝蘭手裡,若好些她不過是不聞不問,由着宮女嬤嬤們照看;若是不好,說不準還要拿孩子撒氣,掐一下擰一把的,誰防得住?

何況袁勝蘭還年輕,將來必然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到了那時,她的孩子又怎麼辦呢?把她的孩子還給她?許瑤很懷疑袁勝蘭究竟會不會那麼厚道。

總算入席。許瑤扶着知韻的手坐穩,輕輕吁了口氣。這會兒她倒慶幸她只是個美人了,座位與袁勝蘭相距甚遠,總算不用再被她裝模作樣地盯着了。袁勝蘭大概還自以爲自己遮掩得很好,卻不知她根本不是塊做戲的料。

離了袁勝蘭的眼,許瑤一邊跟身邊的小妃嬪們寒喧,一邊把目光在前方几位嬪妃身上轉了轉。其實她的選擇並不多:顧充媛是個滑不留手的,斷然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從而把自己變成衆矢之的;那麼,就只剩下梅皇后了。

梅皇后爲什麼接自己妹妹進宮,顯然就是爲了生兒子,但妹妹生的兒子,跟自己的兒子,能一樣麼?更何況,許瑤看得清清楚楚,梅若婉這個性情,可不是甘居人下的。就算不論這些,如今梅若婉還沒消息呢,梅皇后手裡握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好事兒。

且,梅皇后的性情,許瑤進宮之後也設法向宮人打聽過。什麼寬厚大方那些她都只信得一半兒,卻從中琢磨出一條真消息來——梅皇后重名聲,且是個聰明人。

只要她重名聲,人又聰明,那就不會做於自己沒什麼好處的事。說起來,人不怕聰明,倒是怕袁勝蘭這樣自以爲聰明的笨蛋,蓋因這種笨蛋做事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你很難預料到她究竟會幹出什麼事來。

只是她一診出有孕,梅皇后就免了她去交泰殿請安,讓她只管養胎。有幾回交泰殿叫人來賞東西,偏又逢着袁勝蘭在,也不好遞話……許瑤垂下眼睛,今天晚上倒是個機會呢。

除夕這日,皇帝是先要在前頭賜宴於衆官員的,等前邊的宴席散了,他纔會到後頭來。

皇帝一來,殿內頓時更熱鬧了。自皇后往下,一衆妃嬪們都絞盡腦汁地想跟皇帝說幾句話,敬一杯酒,只要讓皇帝多看她們兩眼就好。

皇帝坐下,卻是先與太后和皇后說了幾句話,就將目光移到了許瑤身上,溫聲道:“身子可好?座位可還舒適?”又叫宮人,“把酒撤了,給許美人上些果露。”

這一下子,滿座的目光都落到了許瑤身上。許瑤既是高興,又覺得如芒在背,忙要起身回話,又被皇帝示意坐着別動:“你有身子了,不必這般多禮。”

梅若婉便掩了嘴笑:“皇上真是心細。”

皇帝笑了一笑,又指了一下坐在許瑤下手的人:“蘇才人離得近,也該多照顧些。那酒就不該叫擺上來。”

蘇阮連忙起身謝罪。許瑤心中甜滋滋的,忙道:“皇上誤會蘇妹妹了。酒雖擺着,可蘇妹妹方纔就與臣妾說不要飲酒,這會兒臣妾喝的是杏仁茶呢。”

“原來如此。”皇帝便大方地笑道,“那倒是朕誤會蘇才人了。既這麼着,平安去取兩匹料子一對金釵,賞了蘇才人,算是朕賠禮罷。”

蘇阮剛請完罪,又得趕緊謝恩,口稱不敢。座中衆人頓時心裡更不自在了。許氏說這麼一句話,皇上對蘇氏的態度就轉變如此,也真是——果然皇上對許氏肚子裡這一胎看得是極重呢。

好在皇帝賞完了蘇阮,又叮囑宮人仔細伺候許瑤,也就把目光轉開了。饒是這般,許瑤都覺得身上捱了好幾下眼刀,爲遮掩便轉頭對蘇阮小聲笑道:“都是我連累妹妹了。”

蘇阮連忙道:“許姐姐怎這般說。原是我疏忽了,這酒既不喝就該叫人撤下去纔是,免得酒氣薰着不自在。再說,到底我還得了東西,反是託了姐姐的福呢。”

許瑤被她捧得很是舒服,面上不顯,心中卻有幾分自得,擡眼掃了一下蘇阮的髮髻,笑道:“皇上賞的必是好東西,妹妹正好上元節戴。”

這到了年節,宴會頗多,宮中妃嬪也都要備出新衣裳新首飾來,總不能就那麼幾件兒東西反覆地穿戴罷。可於一些低位嬪妃來說,若是不得皇帝寵愛,又沒有家中貼補,實在是支撐不起來。

就如蘇阮,人皆知她父親不過是個閒職,家境平平,自是沒得貼補。這從進了臘月到如今,頭上戴的就都是份例裡的那些首飾,即如這枝如意頭的簪子,許瑤就是第三回見了呢,只不過旁邊搭配的換成了蜜蠟與綠松石串的珠花,不似上回用的是堆紗花兒。

許瑤家裡貼補的也不算太多,可自她有孕,東西就像流水般地往下賞,哪裡用得着一件首飾三番四次用個沒完呢?

蘇阮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頭髮,低頭道:“姐姐說的是。”到了上元節免不了又有燈宴,到時候這些首飾衣裳能拿得出來的也都搭配完了,皇帝這會兒賞下衣料金釵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了。

許瑤又坐了一會兒,便露出點疲倦的模樣來。果然皇帝擡眼又看見了她,便道:“着人送許美人回去,不必守歲了。”

滿殿妃嬪又投來點嫉妒的眼神,唯皇后微微一笑,吩咐身邊的宮人:“捧雪送許美人。到永和宮瞧着一切妥當了再回來。”

許瑤起身謝恩,才慢慢出了殿外。也就是這個時候了,袁勝蘭巴不得跟皇帝多說幾句話,斷然不會捨得跟她一起回永和宮的。

捧雪走在肩輿旁邊,許瑤便有一句沒一句與她說話:“這些日子勞煩皇后娘娘惦記,今日還要勞捧雪姑娘走這一趟,真是叫我心下不安。”

捧雪能在皇后身邊做心腹宮人,不說八面玲瓏,也是很會說話的,抿嘴笑道:“這是滿宮裡頭一件喜事呢,奴婢不過跟着走幾步路,哪裡當得起勞動二字呢。”

“又何止是今日。”許瑤少不得連說皇后的好話,“平日裡還不都是勞娘娘惦記,每回賞下的東西都是正用得着的,不是我說句逾越的話,便是自己家裡親姐妹,也沒有娘娘這般體貼了。”

捧雪便笑道:“說到姐妹,許美人孃家的妹妹,不就是嫁了沈大將軍家長子的那位麼?聽說前幾日才得了誥命。娘娘還說呢,許美人家裡的姊妹都是有福氣的。”

許瑤並不想聽見許碧的“福氣”,但話到這份上,倒是讓她靈機一動:“蒙娘娘誇獎。我那妹妹雖是庶出,卻也是一生下來就記到我母親名下,由我母親親自撫養的。不是我誇讚自己母親,這兒女能養在嫡母膝下,纔是真正的福氣呢。”

這話雖是正理,卻說得着實有些太過誇耀了。捧雪聽了都覺得有幾分張狂,暗想這許美人肚子裡揣着龍種都不曾這般自得過,怎麼說到自己孃家就這樣輕狂了?

不過她也不露出來,將許瑤送回永和宮,又將偏殿內外都看過,見色色妥當了,這纔回去覆命。

除夕原是要守歲的,故而宮宴直到子時才散。皇帝與皇后第二日一早又要拜謁太廟,自不會再宣召什麼妃嬪,便各歸各宮。

捧雪伺候着皇后一路了回交泰殿,便將許瑤的話一一地都說了,有些疑惑地道:“奴婢瞧着許美人平日也安份,怎的說起孃家妹妹來,倒張狂了起來。奴婢聽說外頭有些閒話兒,說許沈兩家的親事有些個蹊蹺,有人說原定的是許美人,後來因是要嫁人去沖喜,才換了許二姑娘的。只這些話也沒個憑證,或許是有人嫉妒許美人才造的謠,因此許美人要辯解一番?”

梅皇后身子疲累,卻偏偏睡不着,靠了枕頭上細細聽了,半晌微微一笑:“傻丫頭,她這不是說自己母親,說的是庶子女養在嫡母膝下的事兒。”

捧雪奇道:“這不還說的是許家——”驀然明白過來,“該不會是,她想着將孩子放到娘娘宮裡來?”

梅皇后閉着眼睛笑了笑:“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罷。”

“那好呀。”捧雪原就想讓梅皇后抱了這個孩子,聞言頓時喜道,“既是許美人自己情願,那娘娘把孩子抱來養既不更是名正言順的?”

梅皇后睜開眼睛,擡手輕輕點了一下捧雪的額頭:“你呀。許美人何時說了自己情願把孩子給我的?”這丫頭忠心是有的,也能幹,可就是因爲太忠心了,一牽涉到她的事兒便有些亂了方寸。這許瑤話說得這般隱晦,不就是想着叫她出頭兒嗎?到時候袁太后那裡問起來,許瑤大可以推得乾淨,只說不能違抗皇后之命就是了。

捧雪想想果然如此,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豈不還是麻煩……”

“是啊。”梅皇后淡淡地道,“這麼麻煩,我又何必非要抱這個孩子呢?”更何況這許瑤如此心計,可知不是個省事的。她若是爲了這個孩子跟袁太后對上,只怕到時候擡舉了許瑤,卻給自己添了麻煩呢。

“可是宮中並無別的嬪妃有孕。許氏若生下皇子,可就是皇長子!”

“那又怎麼樣呢?”梅皇后仍舊淡淡地道,“再是皇長子,也不過是個美人所出罷了。一樣都是這些小妃嬪所出,我抱哪一個來都成。”只要放到中宮撫養,就比這些庶出的尊貴些。現在怕的倒是其餘人生不出來。

“許氏能懷上,別人也能!”捧雪一句話說完,頓時就後悔起來。別人都行,只有梅皇后不行呢。

果然梅皇后低低嘆了口氣:“是啊,別人也能……”

“都是奴婢該死……”捧雪擡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梅皇后擺了擺手:“大年下的,這是做什麼呢?且你說的是好話,若是別人懷不上,我和太后勢必要爲了許氏肚裡這個鬧起來,難道是什麼好事不成?我倒是盼着多有幾個懷上的——你說得對,找個本份的抱過來養,好歹是自己宮裡有一個……”

捧雪忙道:“娘娘瞧着誰好?”她是皇后的貼身宮人,有什麼不知道呢?梅若婉初入宮時還聽從梅皇后的話,如今對宮裡各處都熟悉了,便漸漸地不馴起來,皇后與她說的話,她當面聽了,背後仍舊我行我素,絲毫也沒往心裡去。現在就是這樣,真等她生下皇子,哪裡肯把孩子讓出來呢?

梅皇后想了一想,緩緩道:“你看蘇才人如何?”

“蘇才人倒是本份——”捧雪想了一下,“可她承寵太少……”能生得出來麼?

“承寵雖少,我卻看着皇上對她印象不錯。”梅皇后輕輕一笑。爲着許氏的話才賞了蘇氏東西?別人道許氏得寵,她卻是知道的,若不是攀上袁勝蘭,許氏根本連後宮都進不了!

皇帝賞蘇氏,不過是因爲他想賞蘇氏罷了。蘇氏頭上那幾件首飾,自然也是太眼熟了些,可一個才人的份例也就是如此了,再如下頭的寶林們,還不如她呢,可皇帝就只貼補了她。哪怕是因爲她坐在許氏旁邊才讓皇帝看見了,那也是皇帝對她的偏愛。

不過,蘇氏是個不錯的。從選秀到入宮都是平平淡淡,顯然並不愛掐尖要強。更妙在她家裡頭也平平,這樣的人,把握起來也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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