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當初太子可是說了,是英王殿下對顧小姐有好感,難道英王殿下看中的,根本不是妙兒,而是顧汐語那個草包醜八怪?
怎麼可能?
孫芳玥覺得自己腦子中木了,一時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
顧汐語也是覺得這件事還真是神轉折,她是看不上那些什麼珠啊翠啊的,雖然知道那些東西應該不便宜,可現在她也不差錢。
再說,被顧妙珠用過的,她可沒有興趣。
之前,顧卓陽不敢得罪英王,但現在他覺得該輪到他上場斡旋了,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陪着笑道:“太子殿下,是家母沒有聽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以致鬧出了誤會。妙兒,還不把首飾還給汐語?”
“這是聽錯的事嗎?本太子可不知道,在威遠侯府,一個庶出的竟然還能凌駕在嫡小姐之上。你們威遠侯府的規矩,倒真是很特別。”太子既然已經出面了,索性也就把這個惡人做到底了。
畢竟,顧汐語出來時那一身的素淨,着實有些刺眼,由此可見,她在顧府的日子並不好過。五皇弟必然是心中不爽的,自己替顧大小姐爭個面子,擺明態度的支持,顧府不敢不給他面子。
這樣,五皇弟以後也會給他面子。
太子的話說出來,顧桓的嘴脣動了動,但是看了顧汐語一眼,終於沒有說什麼。
倒是顧卓陽陪着笑臉,極諂媚地道:“太子殿下說的是,家母糊塗,以後絕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娘,你還不快向太子道歉?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計較的!”
這話說出來,已經是在威遠侯府的臉面上重重地打了兩巴掌,孫芳玥看着自己引以爲傲的兒子,一時心中又痛又酸。
見孫芳玥沒有動,顧卓陽急了,他上前拉了自己母親一把,催促道:“娘,你快道歉啊!快點!”
孫芳玥知道這樣的情況,只能她一個人承擔下來,她忍着心中的羞憤和氣惱,以及滿滿的不甘和不解,低聲道:“是妾身會錯了意,太子殿下請恕罪!”
太子掃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把禮物送給該送的人,懂?”
顧卓陽忙諂媚地道:“懂懂懂,妹妹你還怔着幹什麼?快摘下來呀!”
顧妙珠已經窘迫得要死了,這一身珠翠,她戴出來的時候,是想驚豔全場,留給所有人一個深刻的印象,讓她的美貌成爲今天最矚目的亮點的。可是現在呢?
這個目的是達到了,可是更大的震憾,更矚目的事出現了,那卻是讓她從高高的雲端直接跌入地底的打擊。
這首飾,她非常的喜歡,可是,這不屬於她,這竟然不屬於如花似玉的她,卻是屬於那個草包。
那麼說,英王喜歡的是那個草包?
可是之前,她是帶着怎麼樣睥睨一切的心思,帶着怎麼樣志得意滿的自信,帶着怎麼樣心花怒放的喜悅出現在這裡?她甚至俯視着竇樰椽,以爲她纔是天之嬌女,笑到了最後。
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個美夢初醒的丑角,突然被剝去了一切的自信和尊嚴,被那個身份尊貴的太子踩在腳底下。
可是她不能怨,因爲太子的禮物,本來就不是送給她的呀,她不解,不忿,不甘,卻又無奈之極,忍着泫然欲滴的淚,一件一件,機械一樣開始摘那套曾帶給她榮耀的首飾。
顧卓陽的話,雖然一樣讓她難堪,可是卻已經說明,這是她的母親沒有聽清楚話產生的誤會,讓她不至於那麼丟臉。他把一切的責任推給了母親,把她這個妹妹摘出來了。雖然摘出的方式會讓人不恥!
可是要當衆摘首飾,還是一樣的丟臉好嗎?
顧汐語對着太子,緩聲道:“你說完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太子愕然,道:“顧小姐,那個……這禮物是送給你的呀,你不要嗎?”
顧汐語撇撇嘴,鄙視地看了一眼顧妙珠手中的首飾,淡淡地道:“這些也沒什麼值錢的,你堂堂太子用這些破爛送禮,你好意思送出手,本小姐不好意思收!”
太子鬱悶得要撓牆了,這可是司飾局裡打出來的首飾,怎麼在她嘴裡就是破爛了呢?這很值錢好不好?他堂堂的太子,也只有這麼一套啊。
除了宮裡,哪還有這麼貴重的首飾?你滿京城再找這麼一套破爛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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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小姐,你一句破爛不打緊,可我在五皇弟面前的臉可丟得光光的了。
顧汐語可沒有繼續敷衍太子的心情,對着滿廳還處於一臉呆滯中的衆人,道:“大家想賞花去賞花,想幹嘛就幹嘛,本小姐就不陪了!”說着,還真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就走。
眼見得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門口,一個輕柔優雅的聲音突然道:“顧小姐,請留步!”
顧汐語老大不耐煩地回過頭來,這種沒完沒了的應酬,神煩,她道:“什麼事?”這一回頭,順着聲音來處一看,頓時感覺眼前一亮,那個白衣宮裝的女子,果然是美麗絕倫,那清雅的氣質,那脫塵的風姿,那優雅婉約的模樣,真是美人一個。
竇樰椽倒沒有因爲顧汐語這一句沒好氣的迴應有什麼不悅,反倒柔和一笑,道:“樰椽今天第一次來顧府做客,甚爲榮幸,顧小姐快人快語,樰椽甚爲佩服,不知道能不能勞顧小姐帶我參觀一下顧府呢?”
廳中又是一陣吸氣聲,竇樰椽是誰?那是京城最美,顧汐語是誰?那是京城最醜,沒想到高貴美麗的竇小姐竟然會對這草包顧大小姐感興趣。
竇小姐極少參加這類貴女圈的聚會,她的名聲卻一直在京城裡赫赫有名,出身也好,性情也好,才情也好,樣貌也好,那都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呀。
可顧家大草包呢?除了出身,才情沒有,性情不好,樣貌醜怪,這完全是兩個極端。
爲什麼竇小姐竟然會主動叫住顧大草包,而且這麼溫柔地說話,眼中還帶着一絲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