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酒鬼高手答應幫忙,孫雷等一干兄弟終於鬆了口氣,將懸在胸口的心肝放下肚去,小心翼翼地開始互相查看傷勢。
柱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講給酒鬼聽了,便見那酒鬼的臉色是越聽越冷越難看,講到末了,只見那酒鬼冷哼一聲,一掌拍下,竟是把青石桌面拍掉一個巴掌大的邊兒,可把衆人唬了一跳,原來剛纔動手的時候,人家根本沒有動用全力。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救命的呼喊聲……
孫雷等人一聽,辨清是張家少爺的聲音,急忙向酒鬼望去,只有空空的石凳,卻哪裡還有人的影子!便聽得耳邊傳來一聲馬嘶,“嗒嗒嗒嗒……”那酒鬼不知何時竟已催馬而去……
……
唐奎停下腳步,心臟開始不爭氣地瘋狂躍動起來!
略顯潮溼的手掌中緊握着精鋼小匕首,吞下一枚藥丸的同時,又迅速從懷中摸出一枚紫色小丸扣在手心裡,唐奎望着快速逼近的兩人,虎目圓睜,刀眉倒豎,準備拼死一搏,務必要拖住他們。
近了!近了!十丈,八丈,五丈,三丈……
唐奎彷彿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去死吧!”沙子和瘦猴兒兩人各自大喝一聲,手中鋼刀一翻,便向唐奎身上斬去,一刀直取咽喉,一刀徑搠胸口,雪亮地鋼刀帶着肅殺之氣迎面而來!
唐奎疾退兩步,同時將手中的紫色小丸猛地向地上一擲,只聽得“嘭!”地一聲,一團濃濃地紫霧陡然爆發開來!瞬間將三人籠罩在內。
“小子爾敢!咳咳!”卻是瘦猴兒一聲怒喝:“有毒!”
不等兩人退出紫霧,唐奎向旁邊急縱開去,躲過兩人的刀鋒,然後矮身一個箭步斜衝上前,手中匕首猛地一揮,“嗚~”卻是劃空了。
紫霧中兩個賊人並不停留,徑直向前衝了出來,卻是早被毒霧嗆得眼淚鼻涕狂下。
冬瓜大吼一聲:“小王,咳,八羔子!快快滾出來受死!咳咳……”
那瘦猴兒尖叫道:“不要理他,我們快追!”,說罷從懷裡掏出幾支柳葉飛刀,抖手甩進紫霧當中,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
兩人才奔出十餘丈遠,眼淚迷濛中,隱約可見前面奔來一騎,馬上騎士手提長槍,兩人急忙向路邊靠去,顯然是不準備在這個緊急關頭節外生枝。
正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來不可活,便見那騎士轉眼奔到兩人眼前,手中長槍一抖,徑向兩人扎來,兩人心中大駭,正要開口喝問,便覺得咽喉一涼,現出殷紅地血洞來,竟是一招斃命!
此時那酒鬼眼中醉意早褪了個乾乾淨淨,望了望那片仍未散去地紫霧,便見着不遠處又有一騎奔來,眼睛一眯,卻發現是名武士打扮的女子,悻悻地收了手中長槍,本來一片清明的醉眼迅速回復迷濛,打了個呵欠,跳下馬來,向紫霧緩緩走去。
“你是什麼人?不許過來!”柔姑娘柳眉一豎,遠遠喝道。
說話間馬兒便奔到近前,跳下馬來正要闖進紫霧,便聽得那酒鬼懶散道:“那霧有毒的,如果我是你,我就暫不進去。”
柔姑娘並不理他,冷哼一聲,屏住呼吸,緊閉雙眼,迅速踏進紫霧當中,紫霧範圍並不太大,只三兩下便摸到了倒在紫霧中的唐奎,只是連呻吟聲都聽不到,不禁心中暗道:“可別是死了纔好。”
迅速將唐奎扯出紫霧,一打量,才發現原來是胳膊和肩頭各中了一支柳葉飛刀,傷口處緩緩滲出些鮮血來,飛刀無毒,柔姑娘心下稍安,順手爲唐奎點穴止了血,除去飛刀。
“應該是被毒氣侵入傷口,所以才昏迷不醒的。”酒鬼遠遠地開口道。
“哼,要你教?身上有金創藥沒有?本姑娘今天忘記帶了,回頭還你。”柔姑娘沒好氣的道。
“噝,這小妞~有意思”心中嘀咕了幾句,酒鬼低聲笑道:“十里亭那裡面的是你們的人吧?他們帶有,不過眼下是先要把他身上的毒給清出來。”
柔姑娘哼了一哼,也不說話,很快從懷裡摸出一枚小丸喂到唐奎口中,然後將他扶上馬背,向十里亭趕去。
見她不肯說話,那酒鬼也不惱怒,只是扯了那匹叫做破網的馬兒,跟在她身後。
路過那兩名死去的賊人時,柔姑娘驚詫地問道:“這兩人是你殺的?”
酒鬼眼睛眯了眯,打了個呵欠道:“除了我,這裡還有別人嗎?”
柔姑娘心裡暗自嘀咕:“兩個賊子居然都是咽喉中槍,而且一槍斃命,這酒鬼好厲害的功夫,卻不知是哪裡來的高手。”面色終於一善,開口道:“我替小奎他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張季宣和蘇小曼狂奔到十里亭,纔在孫雷處問清楚了情況,便見着那酒鬼和柔姑娘牽着馬兒趕過來,來不及喘息,急忙迎上前去。
待見着唐奎軟在馬背上,兩人只以爲是被賊子殺了,登時眼睛紅着撲了過來,正要痛哭,便見柔姑娘微笑道:“唐奎沒事,只是暫時暈過去了,可不要再哭了。”
那酒鬼在一旁道:“嗯嗯,只是身上餘毒未清,否則早醒了。”
柔姑娘瞥了他一眼,哼道:“我早給他餵過解藥了,一會便會醒來。”
酒鬼哂道:“我懷疑這小鬼早吃過解藥了,你先前扶他出紫霧的時候,他面目乾淨,根本不像剛纔那兩個被我宰了的兩個賊子那樣滿臉涕淚,所以他應該是被毒氣從傷口侵入導致的昏迷。”
張季宣和蘇小曼登時着急起來,張季宣問道:“柔姐,這毒厲害嗎?不知道要怎樣將毒清出來?”
柔姑娘沉吟道:“這個只是田家嫂嫂配的催淚迷霧,並沒有聽她說起還有能讓人昏迷的功效。”
孫雷急道:“柔姑娘,不若你這就騎快馬帶上他回城去問問嫂子吧,若是真有事情就麻煩了。”
柔姑娘點頭稱是,正要飛身上馬,便見那酒鬼道:“哪裡用得着這麼麻煩,看我的。”
說罷竟是走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一支小瓷瓶兒,灑出點點粉末到唐奎的傷口上。
柔姑娘冷哼一聲:“小氣,多用些會死麼?”
酒鬼臉龐抽了抽,咬牙道:“我這瓶藥可是金貴無比,這小子能用上這個,算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切!”雖然沒有再說什麼,柔姑娘將頭扭向一邊,分明就是對他的小氣行爲十分不齒。
孫雷等人在一旁看了這情景,頓時心驚肉跳,暗自祈求這酒鬼可千萬不要發飈啊,回頭若是一掌把柔姑娘給斃了,咱們這些兄弟的前途可就全毀了,當下連忙在一邊好聲勸着,幸好那酒鬼注意力全在唐奎身上,對柔姑娘的冷言冷語根本是充耳不聞。
只見酒鬼灑完了藥粉,又伸手貼在唐奎背上,不片刻的工夫,只見唐奎的傷處竟是緩緩冒了青煙出來,散出絲絲地臭味。
酒鬼鬆了手,扯過石桌上的酒罈灌了口酒下去,然後一掌拍向唐奎後背,大喝一聲:“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