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人授首,衆人發出一陣歡呼地聲音來,四下裡搜了一陣,終於在一棵大樹的粗杈上發現了昏迷過去的小童。
“田老大,怎麼了?”孫雷看到田蓋向林子深處凝望了一陣,開口問道。
夜色籠罩之下,有林鳥驚飛,發出一陣“撲拉拉”的聲音。
“沒什麼,走吧。”田蓋收回了目光,心道希望是我多心了。
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件本來棘手無比的案子竟然會解決地如此順利,抱着昏迷的小童,又扯起了仍趴在樹下發愣的項洵,衆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興高采烈地回了村莊。
小童的歸來以及兇人被誅殺地消息迅速傳遍全村,凝在大家頭上的烏雲終於散去,人們都喜不自勝,早有莊子裡的男人們取了家中封存的美酒前來款待衆人。
村長的院子裡重新置了四張大桌,早已冷了的酒菜盡都撤了下去,此時自有婦人們重起爐竈,不片刻地工夫,便有香噴噴地菜餚陸續端上桌來。
田蓋一行人傍晚時就沒有吃進多少東西,而經過剛纔一陣緊張地追襲,肚子早就餓得扁了,宰掉了兇人之後,再沒有什麼牽掛煩惱,一個個遂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田蓋早就瞧出項洵的不對勁兒來,這小子從剛纔使出那絕妙一刀,到撞樹倒地之後,就彷彿傻了一般,返回村子之後,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便是兄弟們稱讚他也不見半點回應。
走過去狠狠地拍了一把項洵的肩膀,田蓋笑道:“怎麼回事?莫非是給兇人嚇傻了?”
項洵被一拍驚醒過來,哦了一聲,見是田蓋,才撓頭笑道:“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先前那兇人向你撲了一擊之後,我覺得他的速度好快,然後就非常緊張,但是後來又感覺自己像是不在那處一般,之後再見那兇人向你撲來時,便覺得他動作沒有原來那般迅速了,然後不知怎地,我就一刀劃了過去!那感覺,嘖嘖,怎麼說呢?”
田蓋聽得眼前一亮,笑道:“好小子,你這內功着實古怪得緊,雖然威力不見得有多強,但似乎在精神境界上更勝一籌哩,居然這麼巧就進入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空靈境界。”
項洵眉開眼笑道:“那是自然,你田蓋的好兄弟能差到哪裡去?”
田蓋哈哈笑着給了項洵一個粟鑿,罵道:“這個時候居然還來拍我的馬屁,見你回來後便一直呆呆地模樣,有什麼疑問儘管說來聽聽。”
項洵的笑臉立時垮了下來,哭喪着臉道:“可是我現在怎麼也進不了剛纔你說的那什麼空靈境界了……都怪那個混蛋,居然一巴掌就把我連人帶刀打飛了。”
田蓋給他累得笑彎了腰,罵道:“你這內功才練了多久?能夠這麼快就進入空靈之境算你小子的福氣,竟然還這麼貪心地想一直呆在那境界裡面嗎?”
項洵嘻嘻笑道:“若是次次與人對戰的時候都能夠進入這空靈之境,豈不是都更有把握了嘛?”
田蓋笑着點頭道:“那你就要更加勤奮纔是,只有當內力和精神都達到某一層次的時候,便可以隨時隨地進入那境界了,到那時,你便算正式擠入到江湖三流好手當中了。”
項洵擺了個鬼臉苦笑道:“怎得纔是三流啊?那我現在的水平豈不是連三流都不如?”
田蓋不屑地望着他道:“呸,你現在頂多也就能算得上是三腳貓,比甘大那種貨色要強些,不過也強得有限。”
項洵被他一桶冷水澆下來,心中熱度大減,頓時便覺得腹鳴如鼓,恨恨地再不理會田蓋,自奔到桌前對着可口的飯菜大快朵頤起來。
田蓋見狀哈哈大笑,知道項洵已經清醒,便不再理會他,徑自取了酒與兄弟們暢飲起來。
諸人飲至正酣,突然便聽得空中傳來一把夜梟般淒厲地聲音:“桀桀桀……殺了我的徒兒,還能夠這麼安心地喝酒吃肉,你們真是該死!”
衆人大驚,正擡頭尋找聲音來源時,便見一道灰影在空中自遠而近,衣衫向兩旁大張,彷彿一隻怒鷹,攜着獵獵地風聲,疾滑進院子當中。
在場的村民們膽顫心驚,遂不由地發了大喊,院子裡登時一陣雞飛狗走,場面紛亂無比。
片刻的工夫,院子裡便只剩下田蓋一干兄弟和那灰衣人。
只見那灰衣人竟是絲毫不理會衆人的目光,徑自坐到桌前,取了酒和筷子,開始海吃海喝起來。
此人既然說是那兇人的師父,想必這武功更加可怕,項洵與衆官差此刻早退將開來,摯了鋼刀,將灰衣人圍在中間,心道只怕接下來的會是一場惡戰。
那灰衣人吃得極快,風捲殘雲一般將面前地酒菜吞下肚去,不一會兒的工夫,便見那灰衣人隨手拋了碗筷,大罵道:“呸!這些粗糧淡菜,真是讓人難以下嚥!”
項洵止不住開口諷道:“卻不知是誰坐在那裡胡吃海喝,和圈裡養得些豬玀又有什麼區別?”突得醒起自己剛纔似乎也是這麼吃喝的,臉皮不禁一紅,幸得燭光掩映之下,沒人看得出來。
那灰衣人卻不理會項洵的譏諷,又自說道:“我那徒兒當真是個蠢貨,跟着我學了兩年功夫,竟然會死在你們這種人的手下,嘿,真是愚不可及!”
田蓋冷哼道:“我道爲何,先前那情況下,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脫身逃走,卻偏要與我們死戰不休,原來是他懂得你在暗處。哼,誰又能料到自己的師父到頭來居然不幫自己,真是悲哀。”
衆人聽罷田蓋的分析,這才醒得剛纔一戰爲何那般輕鬆,不由心中暗贊,田老大就是田老大。
灰衣人又是一陣大笑,破鑼般的嗓子中散出刺耳的聲音:“有什麼悲哀,自己無能,難道能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當退不退,一味死撐,豈非愚蠢至極?哼,我既然有了新的傳人人選,哪理會得他的死活。”
說罷竟是又自飲了一杯酒,渾然沒有將在場諸人放在眼中。
項洵大怒道:“自古師徒便如父子,哪裡有兒子遭難,老子卻不伸手相助的?你簡直是畜牲不如!”
衆人心道有理,那兇人有你這種師父,倒也真算是悲哀透頂。
孫雷喝問道:“既然你不肯管他的死活,現在又來尋我們做什麼呢?莫非在他死後,纔來扮個貓哭耗子嗎?”
灰衣人自顧自地說道:“殺了你們替他報仇,再順手帶走我的新徒兒,如此雙喜臨門,該當飲滿此杯!”
酒盡,擲杯,殺氣鼓盪……
(大晴天,哈哈,老天爺真給面子!拍照去,今天我是大帥鍋……SO,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