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跟在項洵和李靖身後的牧場戰士們,還是跟彭戈一起的幾名賊子頭目,無不震撼莫名!
兇名遠播的一代悍匪“鬼夜叉”彭戈,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傢伙連叉帶人一刀斬成兩半!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有如此修爲?!
幾名賊子頭目雖然大吃了一驚,但是卻都被項洵的這狠辣地一刀jī了死志,紛紛瘋般地衝將上來,除了被李靖順手打了一人,其餘幾人竟是連着傷了三名牧場戰士,然後才被衆人1uan刃斬死……
彭戈所部的賊匪在戴朝宗帶領的重甲鐵騎地來回衝殺下,早已四分五裂,根本連半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紛紛想要四散逃走,但卻哪裡又能夠走得脫?
在靳雲飛與戴朝宗兩人的合力絞殺下,彭戈所部竟是被盡數屠戮,一個不留……
……
初升地太陽鮮yan如血,冷酷地看着這場爭鬥與廝殺……
這是一場令人難以至信的戰鬥,賊匪之間的齷齪心思,牧場方面的從容定計,適時出擊,使得這場戰鬥從一開始便註定了結局。
此時的南峽之外,彷彿人間煉獄一般,數不清的賊匪的屍體倒得橫七豎八,每一步踏過去,都至少要踩到兩三個人。
而南峽城門內外的情景更是可怖,十二臺弩箭機輪番射出了百餘枝弩箭,在這些弩箭地轟射下,賊匪們的屍身都沒有半具完整,場上幾乎全是被擊碎成渣的骨頭和筋rou,一塊連着一塊,血腥沖天,即便是最堅強地牧場戰士,看到這情景亦免不了面色鐵青,幾yù作嘔。
無窮無盡地鮮血從屍體堆中汩汩而出,匯成一條條細流,繼而形成一片片地血色泥沼,將南峽外的土地漸漸浸染成暗紅色地一片……
……
流雲牧場的大戰將靳雲飛,乃是一名年約四十歲許的漢子。
年輕的時候,曾經單槍匹馬地闖過大草原,死在他手上的突厥馬賊不知凡幾,一度令得附近的突厥馬賊們聞之色變。
後來正巧遇上出征突厥的楊素,被吸納進軍中,擔任過兩次主攻地先鋒,無不大獲全勝,殺得突厥聞風喪膽,令楊素又喜又愛,極力推薦其入朝爲官,但卻因爲靳氏一門的家規,最終只得作罷。
遊歷歸來的靳雲飛憑藉着自己的真才實學,毫無hua巧地坐上流雲牧場席大戰將之位,在他的cao持下,流雲牧場的守衛能力直線上升,使得那些對流雲牧場虎視眈眈的勢力越不敢輕舉妄動。
“我此生征戰數十場,卻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情景……”流雲牧場的大戰將靳雲飛端坐在馬背上,望着城門處堆積的屍山嘆息道。
戴朝宗脫下沾滿了賊子鮮血的頭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才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倘若彭戈和牛大昆兩人能夠通力合作,今番地戰鬥,咱們亦不可能會如此順利。”
李靖道:“可惜他們終究只是兩批不入流地賊匪,註定要落入靳戰將地算計之中。”
項洵點頭道:“靳大叔真的是好厲害,竟是連這兩夥賊子的心思都能夠mo得一清二楚,定下這個無懈可擊的計謀,將這些傢伙一網打盡!”
靳雲飛聞言哈哈大笑道:“項小兄適才斬出的那驚yan一刀,令得靳某也很是佩服啊。”
項洵連忙謙虛道:“哪裡哪裡,剛纔那一刀,只不過是妙手偶得,倘若再令我重來一遍,定然是再斬不出了。不過我都是對戴大叔領的那一千重甲鐵騎很有興趣哩,先前只是遠遠地看着,都差點被那股一往無前地氣勢壓得透不過氣來,真是威風八面!”
戴朝宗搖頭笑道:“我們牧場光是養這支重甲鐵騎,每年都不曉得要hua去多少銀子。今趟還只是他們的戰,雖然對手只是一幫不入流的賊子,但兄弟們的表現仍可算是非常不錯。”
靳雲飛望着那屍山搖了搖頭道:“按照眼下這個情況,要等兒郎們收拾完這一地的碎rou,只怕天都要黑了,咱們便先行從從密道返回牧場吧。”
戴朝宗點了點頭道:“正該如此,場主聽到這個消息,只怕要高興得站起來了。”
靳雲飛昨夜已瞭解到項洵爲靳秋治過傷勢,得知應該可以由此途徑痊癒之後,心中也是極爲高興,靳秋受傷之後曾使得牧場上下的士氣一度低mí,也讓他肩上的擔子重了百倍不止。
此時聽了戴朝宗的話,靳雲飛那副如斧削刀琢的方臉上1ù出由衷的笑容道:“大家夥兒可都是眼睜睜地盼着這一天呢,從他受傷癱瘓的這幾個月以來,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啊,累得我連口酒都不敢喝,哈哈,今晚可以一醉方休了!”
衆人一齊放聲大笑,正準備掉轉馬頭,由密道返回牧場時,便見項洵側頭望着東南方向道:“咦?好像有兩個人往這邊過來了。”
衆人一齊轉頭望去,只見明亮地晨光中,有兩個小黑點正飛快地由遠及近,大約過了幾息的時間,那兩個小黑點終於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望着靳雲飛這幾個渾身浴血的傢伙,那兩人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的情緒,策馬飛奔而至,隔着老遠,便聽一人道:“靳大戰將,好久不見了!”
靳雲飛一直眯着的眼睛亮了起來,開口大笑道:“今天真是雙喜臨門,你這個傢伙竟然有空過來,採萱知道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
便見兩個人奔到衆人跟前,前頭那名臉形有些消瘦的人抱拳行了個禮道:“李 見過流雲牧場的諸位兄弟。”
然後又望着諸人身上的鮮血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過來的時候,聽人說牧場被幾夥賊子圍住了,現在算是解圍了嗎?”
便見靳雲飛搖頭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返回牧場,一路別走別說……”
……
流雲牧場北峽之外的賊子營地裡,所有的賊子都在打點行裝,整理輜重,準備離開此地,跟隨寨主“馬嘯風”返回yù龍寨。
晨光裡,唐奎與柳紅櫻站在一處,低聲問道:“師傅,看你一副凝重地表情,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了吧?”
柳紅櫻頭都不擺一下,只是斜了斜眼睛道:“你昨晚不是說已經知道了嗎?現在又來問我?”
若非有易容的面具遮掩着,唐奎的老臉一定能夠紅得像太陽一般,唐奎輕咳了一聲,厚着臉皮道:“我說的知道還以爲是收兵回寨的事情嘛,誰曉得你說的是別的事?”
柳紅櫻沒好氣道:“你不是說什麼三百年的師傅徒弟?竟然連這都猜……”
正巧有一名賊子抱着一隻大箱子從兩人的身旁走過,柳紅櫻遂暫時收了聲。
唐奎待那人走得遠了,這才訕訕道:“我總不可能事事都猜到嘛……快說吧,再不說的話,等下可是要開拔了。”
在大大小小的賊人頭目們的指揮下,寨子裡的拔營行動進行得還是十分快的,確實如唐奎所說,要不了多久便要開始動身了。
柳紅櫻點了點頭道:“那你給我仔細聽好了。”
“嗯,師傅你說吧,我在認真聽着呢。”唐奎聽着他的聲音有些嚴肅,連忙正色道。
柳紅櫻望着遠方道:“潘慶那傢伙,應該是很有些背景的。”
唐奎不曉得柳紅櫻爲何又將話題繞到死去的潘慶身上,只得順着道:“哦?有什麼背景?”
柳紅櫻搖了搖頭道:“至於有什麼背景,我一時也還沒有查得清楚,只不過,我昨日到流雲牧場去,收到一條對我們十分不利的消息。”
唐奎咬牙止住自己又想伸手撓頭的習慣,低聲問道:“什麼不利的消息?”
柳紅櫻轉臉望着唐奎道:“潘慶背後的勢力,還另外派了一隊人馬,想要協同潘慶一起進攻流雲牧場。”
唐奎眉頭微皺道:“有這種事情?只不過,那個潘慶都被咱們殺了,他們還能怎麼樣?也只能乖乖地夾着尾巴回家吧?”
柳紅櫻非常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長點腦子好不好?!你以爲咱們那天殺那幾個人就是潘慶的全部手下?yù龍寨的這些人裡面,就再沒有那股勢力的臥底?”
唐奎皺眉點了點頭道:“這個咱們肯定一時間無法清除完畢的,師傅你的意思是,那臥底已經向另一隊人馬報了訊?”
柳紅櫻點頭道:“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唐奎搖了搖頭道:“從咱們昨天到來開始,一直到現在,整個營寨的人都收攏了回來,每一隊派在營寨外巡邏的也都沒有機會單獨行動,那人又怎麼將消息傳出去?”
柳紅櫻搖頭嘆息道:“看來是我以前對你講得太少,以後我會多告訴你一些這方面的知識,簡而言之,可以傳訊的方式太多太多,現在你沒有必要了解這個,你只需要知道的是,那隊人馬因爲潘慶被殺一事惱羞成怒,準備在咱們回去的路上伏擊咱們。”
唐奎先是一呆,繼而大喜道:“真的?!真是太好了!”
柳紅櫻用彷彿看着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唐奎道:“你這是在高興個什麼勁兒?”
唐奎興奮得雙眼放光,壓低聲音道:“怎麼不高興?有仗打啊!我一天到晚就盼的這個!不打仗,我怎麼成大將軍?”
柳紅櫻沒好氣的道:“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那隊人馬對yù龍寨的實力瞭解得一清二楚,而我們對他們卻一無所知!依你現在一不知己,二不知彼的情況,你以爲,自己能夠打得贏?”
唐奎想要撓頭的手擡到一半,無事可做的手指頭只得空捻了幾下,又生生放了回去,然後道:“師傅,打不贏就跑唄,到時候叫大家夥兒的tuǐ腳都利落點就行了。”
柳紅櫻輕嘆了口氣道:“有句話叫做‘兵敗如山倒’,在戰場上,真正能夠逃脫得了的,倘若不是有人捨命斷後,那便是兩軍尚未完全接觸,否則一旦兵敗,被敵人銜尾而追,能夠活着逃掉的人,根本就沒有多少了。”
唐奎呆了一呆道:“這樣啊?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纔好?”
柳紅櫻不慌不忙道:“在流雲牧場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們的一位戰將說好了,等那隊人馬攻打咱們的時候,牧場方面會派出一隊援兵對他們進行突襲。”
唐奎眼中一亮道:“哦,我明白了!師傅的意思是,今天我們是要打一場防守戰?!”
柳紅櫻點了點頭道:“你小子總算還沒完全笨到家。”
唐奎嘿嘿笑道:“以師傅你這等蓋世英雄的眼光,又怎麼可能看上一個笨蛋呢?”
柳紅櫻撇了撇嘴,也不曉得是否是唐奎的馬屁令他有些受用,便見他的語氣稍微有些緩和道:“咱們回去的路線雖然沒有公佈出來,但是從流雲牧場返回yù龍寨的話,必然會經過夾臺谷,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會在那裡佈下埋伏。”
唐奎聞言不禁埋怨道:“既然師傅你早就將這一切nong清楚,爲何昨晚不跟我說,咱們帶上幾隊人早早去埋伏好,等他們的人一到,就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也好啊。”
柳紅櫻笑道:“你小子的腦子轉得還tǐng快,竟然能夠想出這等辦法,也算難得,只不過,你有一點漏算了。”
唐奎疑huo道:“我漏算了什麼?”
柳紅櫻道:“從咱們這裡,到夾臺谷,至少有十多里路,而那隊人馬的藏身之處,離咱們不會太遠,如此一來,咱們如果有太多的人手調動,必然是瞞不過他們的探子。”
唐奎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只不過,咱們倘若就這樣送羊入虎口,豈非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柳紅櫻嘴角微挑,望着他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情報,仍然會傻兮兮地送進谷去給他們殺?”
唐奎嘿嘿笑道:“那當然不會。”
柳紅櫻帶着些許期待的目光問道:“馬寨主,說說看,你現在到底準備如何應付接下來這一戰?”
唐奎表情一肅,凝神片刻,然後眼睛裡逐漸放出光芒道:“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