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暴怒

儘管渝閒有過那般不堪的經歷,也身爲渝氏家族的家主,且這接任家族的過程也不怎麼順利,這在山城也擁有着讓夜啼的孩子止哭的兇名,可這事實來說,渝閒還沒有動過真怒;

渝閒在察覺到有些不對,這感覺很不好;儘管這時候的渝閒還不知道羅嬗已經死亡,可這爆躁的情緒卻已經發作出來;

隨着這出手將李愛給傷重,同時將文黎給接下來交給李歆,或者說是渝閒將李愛重傷的同時便將文黎給順勢推給了李歆,接着便是毫無停頓的向李遴攻擊;

都說這隨着時代的發展,那傳統的武技已經毫無用處;而就這大時代來說,確實也可以算是中肯;畢竟這是*自動化的時代,這傳統的擊技確定無法再適應這個時代;

可是有一點,這傳統的武技也因着種種原因,無法將其完整的傳承下來,只要那麼很小一部分,或者說鳳毛麟角的傳承;而就渝氏家族來說,這傳統的武技應用,並沒有因爲時代的變化而拋棄,依然頑固不化的守着傳統,給傳承下來;

特別是這渝閒作爲一家之主,這傳承下來的武技更是得其精髓,以一擊斃命的招式著稱,當然對於大多數認識渝閒的人來說,並不是太過了解渝閒的武技怎樣;

在那一夜的漠府大堂,渝閒的武技得到真正的展示;就當時李遴身邊的這些侍衛來說,他們倒也算是反應挺快的,在渝閒出手時就去掏出了隨身的配槍;可當他們準備着射擊的時候,或者說在沒有得到李遴的指令,而又不敢承意的自由射擊;而這短暫的猶豫對於渝閒來說,已經足夠他將這些侍衛給擊殺;

是擊殺,不是重傷;雖然渝閒這一招只是將李愛給重傷,而沒有一擊斃命;可對於這些侍衛來說,完全是沒有必要去顧及的;

李愛是李歆的弟弟,渝閒雖然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爆怒的情緒,可卻沒有喪失理智,還算知道這李愛暫時是不能擊殺的;可李遴這隨行的侍衛在渝閒的眼裡,不過是螻蟻而已,殺了就殺了;

渝閒從來都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或者說渝閒在老爺子給他灌輸的教育之中,這意識形態裡邊有着一種自骨子透出的高人一等,俯視衆人的高貴;儘管他們這種頑固不化的守舊早已不合適宜,卻依舊守着;

因此,渝閒從來都沒將人命給放在眼裡看過,雖然幼時的渝閒經過那麼的不堪,甚至還留下無法抹滅的陰影,可這在老爺子的調教之下,卻也養成了視人命如草芥的思維,這或許也算是所謂人性的複雜吧;

當然,對於渝閒來說,與他有關的人,或者說有感情的關係的人,無論是友情還是親情或是愛情,這些人在渝閒的心中,偏又是看得極重,甚至超過他自己;

在渝閒解決李遴那幫侍衛的時候,這夏祺通沒忍住給出手了;或者說是看着渝閒這般冷靜的殺戮,這本能的感覺到死亡的逼近,這也算是下意識的出手;

就夏祺通來說,他有着自己的盤算,因此這一直是冷眼旁觀,或者說這李遴也知道夏祺通的真正用處在什麼地方,不是用來參與眼前的這番爭鬥,而是他手中的那支力量;而這個時候,還輪不到他夏祺通出手;

就渝閒來說,這還真沒將夏祺通給高看一眼,或者說在夏祺通出手之前,渝閒一直是將夏祺通看作是李遴的侍衛,只是這個侍衛比其他的侍衛更強些而已,但是也僅此而已;

而在夏祺通接下渝閒的一招之後,這渝閒纔對那夏祺通有了點興趣;這倒不是渝閒有多麼的自負,儘管渝閒從來都是很自負的;但是,渝閒還沒有自負的沒有人可以接下他一招的地步;

現在,在渝閒爆怒的情緒之下,這夏祺通竟然接下了他一招,這不由得就來了興趣;甚至還停止了攻擊,這帶着玩味式的模樣將這夏祺通給仔細的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遍;

這不是渝閒有什麼特殊愛好,渝閒的愛好很正常,喜歡女人,對男人沒有興趣;而之所以對這夏祺通高看一眼,那還是因爲夏祺通竟在渝閒爆怒的情緒之下還能撐得下來;

事實來講,這渝閒的經歷確實有些不堪,也留下了無法磨來的陰影,由此而有些輕微的精神分裂;最主要的表現出爲,渝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狀態,就如同這爆怒之下的渝閒,他知道自己這般的爆怒有着怎樣的不應該,可就是控制不住;但是,渝閒卻知道自己處於爆怒之中的情緒是什麼樣的;

或者說,每當渝閒失控的時候,他就有一種第三者的感覺,可以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控制不住;彷彿以旁觀者的冷靜,看着自身這無法控制的自己;

不是在衝動之後冷靜下來後悔自己做了些什麼,而是正在那無法控制自身的衝動的時候,就能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就是渝閒自嘲的精神分裂,明明是知道哪些是不應該有的狀態,卻偏偏無法控制;

或許正是因爲渝閒這般的輕微精神分裂,所以這渝閒是很少動怒的;或者說只是不牽扯到他的親人友人愛人這方面的感情,就只針對渝閒個人,這基本上不會動怒;就如同被李愛當面怒罵一般,這渝閒只是心中不爽,卻並沒有真正的動怒;如果渝閒真的動怒的話,這李歆也不會那般只輕輕的拉扯住渝閒,便能讓渝閒平靜下來;

而此時的渝閒,還不知道羅嬗的死亡;剛剛那短暫的爆怒,只是因爲心中的感覺很煩躁,而這樣的煩躁來自於對羅嬗與羅嫫這倆位他一直當作姐姐看待的友人;而經過這短暫的殺戮,渝閒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就夏祺通來說,這渝閒的攻擊確實挺讓他震驚的;要知道這夏祺通也是老爺子的侍衛出身,而且在邊境這些年不斷的衝突之中,從未有放下過對自己的提升,或者說因着一些其他的想法,這一直是對自己挺殘酷的,絲毫不比在漠府的那段歲月差,甚至更甚;

因此,這夏祺通的武力挺不錯的,至少比李愛要強上許多;儘管夏祺通藏得挺深的,連李遴也沒有將夏祺通的個人武力納入那可以勝過李愛的一手之數之中,只是看着夏祺通手中的力量;

而此時夏祺通所展現出來的武力,這在李遴看來,也着實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本來這李遴看着渝閒突然的動手,這腦子裡就想着渝閒這是給誰刺激到了;而這剛想明白,這都還沒反應過來都,身邊的侍衛竟然一個都不剩了都,只剩下夏祺通在那兒滿面的寒霜;

至此,李遴算是真正看透了渝閒這個狠角色倒底有多狠;不過呢,這李遴倒也沒有太過慌亂,除了看着已經倒地不起的李愛,因着這愛子心徹,有些對渝閒的怒火,看着渝閒這般輕易的將他的侍衛給解決掉,這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別人不知道,他李遴對於自己的侍衛有着怎樣的武力可以算是再清楚不過的;可是即便這樣,卻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就給人解決掉,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這小子是個狠角兒,不能輕易的翻臉;這是李遴此時最真實的想法,但這畢竟有着漠府外的武力支持,這李遴也不是太過慌亂;而且這還有夏祺通陪着呢,可要知道此時漠府外面的力量之中,絕大部分是屬於夏祺通的直屬力量;

而李歆呢,看着渝閒這般的武力展示,這着實有些看走眼了;對於李歆來說,這算是有高看渝閒的個人武力,可是也絕對沒有高到這個地步;

如果換作是李歆自己,她是沒有絕對的信心可以將李遴這幫侍衛給解決掉的,或者說至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其解決掉;

倒是文黎,完全沒有去理會渝閒在那唱的這齣戲,只是在那嘟噥着嘴,滿臉的不高興;很明顯的是不滿渝閒將她給打斷,還將她推給李歆的這番舉動;不過呢,文黎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去與渝閒瞎扯的時候;

這漠府的侍衛隊就看着渝閒在那兒唱着大戲,這都沒時間去反應;於是,這短暫的冷場是免不了的;

可這冷場的時間卻是非常的短暫,而打破這個局面的人則是沙子;

沙子在放棄做掉羅嫫的想法之後,這也知道肯定會被人察覺;而以這時候漠府內的局勢,這樣的變故還不知道會引起什麼變故;因此,這沙子並沒有直接回到他原本的位置,而是暫時的藏在一邊;

而羅嫫在那短暫的發泄之後,便將因爲羅嬗的死亡所導致的怒火給推到最高點,完全的將原本的無助給拋棄掉;

被怒火戰勝一切的羅嫫,這時候的狀態是從未有過的好;當然不是指心緒,而是指實力;以老爺子對羅嫫的調教,而且還是擔負着渝閒的安全,這在小範圍之內找出可疑人物,那是再簡單不過的;

雖然這羅嫫只看到沙子那一閃而過的影子,可此時的羅嫫只想着發泄怒火;因此而帶着的前所未有的狀態,儘管這沙子比羅嫫更加的熟悉這漠府的環境;可羅嫫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制高點,雖然是隻能控制住大掌的範圍,可這視野卻還算不錯,至少在沙子躲邊角的過程之中,並沒有逃脫羅嫫的搜尋;

在羅嫫鎖定住沙子之後,這便立即追了上去;而這沙子也沒有料到羅嫫會這麼快的將他鎖定,這也算是一時的大意,竟給羅嫫遇個正着;

而沙子看着羅嫫那怒火沖天的模樣,這都不需要現去囉嗦什麼,直接的便開打;

要說這沙子呢,平常也挺有自信的;畢竟那侍衛副隊的位置也不是白做的;可這對上羅嫫時,這隻幾招過下來,就感覺到有些不對,竟然讓一個女人給壓着打,這着實有些窩火;

可這沙子畢竟是在大漠這般複雜的情勢之中存活下來的,更兼睡了這麼年的棺材底,這對於羅嫫這般只接受訓練,儘管那些訓練挺殘酷的,而導致羅嫫也算有些實際的操作經驗;可對上沙子這樣的老油條,這便有些差距了;

沙子被羅嫫給壓着打得有些窩火,這便選擇了退卻,當然這也仗着對漠府的熟悉,也算是退的挺從容的;可是,這沙子卻不知道羅嬗與羅嫫是倆姐妹,或者說小視了羅嫫的怒火;這儘管退得還算從容,可這羅嫫就是緊追不放;再加上在羅嫫到漠府之後,便習慣性的熟悉環境,此時便不至於讓沙子給仗着對環境的熟悉而逃脫;

而羅嫫與沙子之間的追鬥,這很快的會驚動了漠府的侍衛;這可是在漠府內部,這有人打鬥,這些侍衛又不是死人,那還能不被驚動;

而這些被驚動的侍衛,在看着沙子與一個女人打鬥的時候,這都沒有絲毫的猶豫便上去幫忙;畢竟這沙子是這漠府的侍衛副隊,而這羅嫫隨着渝閒到漠府的時間還短,並不是所有的侍衛都認得她;

還好,這些侍衛也知道這漠府內部出現問題,是不能私自處理的;或者說是在這漠府處於相對緊張的環境之中,這出現這侍衛副隊與人動手,這事兒就大條了,得趕緊着上報;

想來,如果不是這些侍衛沒有因爲此時漠府的緊張局勢還沒忘了這漠府的規矩,那這羅嫫早在渝閒趕來之前就給這沙子與侍衛的圍攻之下身亡;如果真出現那樣的結果,這渝閒還不知道會有多瘋狂;這些,是李歆在事後想到就感覺到後怕的感覺;

這漠府出現的短暫的平靜,便在侍衛的例行稟報中給打破;同時這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渝閒;

這渝閒聽到侍衛說有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摸進了漠府,這沙子還在與之打鬥;這渝閒的第一反應就是,羅嫫或者羅嬗出事兒了;於是,這渝閒都沒去支會李歆,也沒有去理會此時大堂裡情況,這便一把抓住那負責稟報的侍衛,給扯着過去看看;

而那侍衛在渝閒這般過激的反應之中,這下意識的便帶着渝閒趕了過去;或者說是在渝閒那要吃人的模樣之中,給沒反應過來渝閒倒底什麼身份,這便跟着渝閒走了;

當渝閒趕到的時候,這羅嫫已滿身血漬,正虛弱的不堪一擊;或者說只要渝閒再晚到那怕一秒鐘,這羅嫫便會讓沙子給擊殺;

渝閒看着滿身血漬的羅嫫,這當時的瘋了;老遠的便發出一聲非人的怒吼,而正是那一聲非人的怒吼將沙子給驚了一下,導致手底下的動作也慢了半分,這才讓渝閒將羅嫫給救下來;

渝閒在將羅嫫給救下來之後,這都沒去理會羅嫫那虛弱得微不可聞的聲音在說些什麼,也沒有去理會那幾個圍攻羅嫫的侍衛,只大步的抱着羅嫫離開,同時吼着找醫生過來;

而隨着渝閒的插手,這沙子也感覺到這事算是完了;因爲此時這麼多的侍衛在場,他要再想溜掉,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隨着侍衛一起返回大堂,只盼着羅嫫能將所有的注意力給引開,不要那麼快的將他給糾出來;

在渝閒抱着滿身血漬的羅嫫返回到大堂的時候,這被吼着去找醫生的侍衛也帶着醫生趕到,然後將羅嫫給帶下去進行救治;

而渝閒則是一幅要飛起吃人的模樣,將跟着他返回大堂的侍衛給看了遍,甚至都沒問是怎麼回事兒,這有侍衛便主動的說起;實際上這侍衛之所以這般懂事的主動說起,還是讓渝閒給嚇的;

儘管這些侍衛也都是從死亡之中走過來的,都是些殺人不帶感情的角色;可渝閒的那幅要飛起吃人的模樣,卻依然讓他們感到膽寒;

而這侍衛的迴應很簡單,便是發現沙子正與人打鬥,然後便上去搭手;這些都是作爲這漠府侍衛應該進的責任;

而渝閒在得到這樣的答覆之後,只問了一句都有誰動手攻擊;而被看着的侍衛,這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膽寒,下意識的給退了一步;

侍衛們樣的表現,卻將渝閒的怒火給引發了出來,這全然不顧及這些人是漠府的侍衛,而李歆此時還是漠府的主人,甚至都沒往李歆那邊多瞅一眼,這便動手將那幾個下意識退後一步的侍衛給宰掉,也包括沙子在內;

對於渝閒這般的舉動,李歆沒有出聲,或者說連大氣都沒敢喘;這還不僅僅是李歆一個人,這在場的所有人在渝閒那要飛起吃人的表情之下,這都不由得有些膽寒;

唯一例外的只有文黎,或者說文黎也是第一次看到渝閒這般的模樣,這心裡同樣的很是害怕;可是,她文黎是渝閒的愛人;面對着渝閒這般的模樣,這心中的疼痛是難以言表的;

因此,儘管文黎同樣也害怕此時的渝閒,但是她沒有退卻,而是習慣性的走到渝閒的身邊,如同那夜在貧民區裡見到那爛醉落寞的渝閒一樣,將渝閒給擁進懷裡,緊緊的抱住;

別人或許不瞭解渝閒此時心中的疼痛,可文黎卻一清二楚;

渝閒與文黎倆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特別是在倆人從貧民區裡出來之後,這文黎更是完全的融入到渝閒的生命之中,甚至連渝氏家族那荒誕的傳承都一清二楚;

因此,對於文黎來說,她是最清楚在渝閒的內心裡,這些感情對他有着多麼大的影響;而就在剛纔,這隻看到那滿身血漬的羅嫫,文黎就知道此時的渝閒心中有多難受;

儘管渝閒那幅要飛起吃人的模樣教人害怕,可她卻不能害怕,只能去面對;或者說以文黎對渝閒的愛,她是受不了渝閒這樣的傷痛的;寧願她自己承受,也不願意渝閒去承受;

文黎在將渝閒緊緊的擁在懷中之後,似乎是確定了渝閒掙脫不開,這便轉過頭看着李歆,帶着有些哽咽的聲音說着去將嬗姐找回來;

對於文黎這般如同吩咐下人一般的語氣,這有些發呆,或者說被渝閒的模樣給震住的李歆終算是反應過來;同時也吩咐着侍衛搜尋整個漠府,將羅嬗給找回來;

而在文黎吩咐李歆的時候,渝閒也有掙脫文黎的舉動;只是文黎在吩咐完李歆之後,同時也在渝閒的耳邊不停的重複的唸叨着:“不怕,有我呢,不會有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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