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醒來的時候,似乎已經忘了身在何處;她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很陌生,包括她現在身處於其中的南公館;甚至於都忘了她自己身上的傷,明明因爲她掙扎醒來而將傷口崩裂,導致的血水滲出,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然,這個倒也算是正常;受到文黎身亡這樣的刺激,在刺激過度而昏死過去,這醒來之後是應該有那麼些暫時性的失憶;
這有時候說起來,記憶未必是好事兒;特別是那些過於痛苦的記憶,可是這記憶卻總是存在的,就算是想忘掉也是很難的;
劉慶這在那暫時性的失憶之後,或者說習慣性的香菸一支之後,這算是想起來了有發生過些什麼事;而這一想起有發生過什麼事兒來着,這手裡的香菸便是不知覺的燒到手指,連這被菸頭燙傷都沒有多少的感覺;
直到那菸頭都轄在手指間自然熄滅,這纔算是想起痛來着;而這剛想起來,劉慶便立即跳起來,也懶得去管身上的傷勢如何,這便拿起電話給牧歌去了電話;
到這時候的劉慶其實倒還算是清醒,知道自己不敢直接給老爺子去電話,她可受不了老爺子的怒火;可這事兒總得通知家裡人吧,於是呢這就想起了牧歌;
劉慶其實也有那麼些恐懼牧歌的怒火的,還好牧歌同樣的讓這個噩耗給震驚得不行,這都忘了他的怒火;不過呢,這劉慶還是趕緊着掛斷了電話,她知道這牧歌被震驚那只是暫時的,只要是等他反應過來,那這就等着承受怒火吧;
這看着牧歌頂多就是在電話那頭失心瘋似的吼幾句,或是摔掉電話之類的,這對劉慶也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是這劉慶本就因着文黎這意外的身亡,這心裡本就難受得緊;如果再有誰在哪兒給添把火的話,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這劉慶雖然是在盡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當在掛掉電話之後,這還是沒有能夠忍住,在哪兒大場的哭出聲響;
這南山的夏夜本是極爲寧靜的,這伴着山間的蛙聲蟲鳴,這還能夠看到滿天的繁星,再加上這南山地勢高,這夜裡又是涼風繞繞的,並沒有城市裡那般的悶熱;所以呢,這南山本是這炎熱的夏季最好的去處之一;
同樣的,也是因爲南山的寧靜,這劉慶的哭響顯各格外的蒼涼,也是格外的刺耳;以致這哭聲傳得老遠都能夠聽得見,也驚動了那本該安睡的可憐的孩子,被這格外蒼涼的哭聲給嚇得哭了出來;
嬰兒看似弱小,只是那哭聲卻格外的有力,很遠很遠都能夠聽得見,甚至於都壓過了劉慶這個成年人的哭聲;
也不知道這是哭了多久,劉慶終於是哭累了,原本的放聲大哭變成了無言的抽泣,於是呢這便顯得有些安靜;也是在這個時候,劉慶才發現在這夜裡放聲大哭的不止她一個人,這還有着另一個;
同時這可憐的人兒;也不知道劉慶怎麼的就在聽到那哭聲有着這樣的想法,也是在這個時候劉慶才注意到那個哭聲是個嬰兒;
在這南公館裡怎麼會有嬰兒的哭聲;劉慶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同時也驚醒過來;南公館以前是沒有嬰兒的,可是文黎卻即將生產;雖然她也知道文黎已經不在了,卻又抱着那麼些希望,這個嬰兒不該會是黎姐的吧;
雖然是這樣的想法很荒誕不經,可是這卻能夠給人以希望;於是劉慶便尋着那個嬰兒的哭聲去找尋,希望能夠找到希望;
現在的南公館,這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因爲文黎的身亡,也因爲渝閒的離開;只是在這死氣之中卻還存留着那麼一絲的生息,一絲微不可尋的生息;
從這渝閒帶着文黎離開,這南公館便亂了套;倒不是這江湖裡亂了套,雖然是這渝閒在醫院裡鬧騰了一場,還砸了別人的醫院,可這真正知道的內情的人其實並不多;而那些知道內情的人,這也都在等着南公館發下指令,想來這場風雨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不過呢,這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南公館卻並沒有什麼指令發出,甚至連些什麼奇怪的舉動都沒有;只是這都能夠感覺到那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死一般的寂靜;
而到這個時候,這渝閒雖然是帶着文黎離開了,也沒有人知道是去了哪兒;面對這樣的局面,現在這南公館裡,這誰也不敢做主亂髮什麼指令,就算是一直掌控大局的李理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是這事兒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吧,老這樣壓抑着這讓人太過難受;當然,在這第一時間內,這李理便給園子裡去了電話,雖然這個時候的秦爺這身體狀態也有些差,似乎不應該再受到刺激,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了呢,他李理確實解決不了這眼前的事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就只能將消息送回家族,讓秦爺拿個主意;
就實來說,秦爺這年紀大了,這身子骨也有些差;這春季裡乍暖還寒的時候,這不小心受了風寒,這竟然一直拖了好幾個月,這都到夏季了都,卻一直沒有痊癒;這隨着李理傳回來的消息,秦爺便再撐持不住,這便一病不起;
以秦爺他們這老一輩的人來說,這小輩們過得好那是他們最大的心願;特別是對於渝閒,這是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那更是寶貝兒得不得了的;當然,以秦爺對待渝閒,這其實也是當作自己的晚輩看的;
除開這秦爺與老爺子這麼些年的風風雨雨一輩子走過來的情份,那也是因爲秦爺也沒有自己的晚輩;或者說這秦爺其實有一個孫子的,喚作秦力;只是這秦力從開始記事兒開始,這便發現有些問題,似乎是腦子上的毛病,看那樣子應該是天生的,這智力上有着缺陷,也就是所謂的傻子,用這山城的方言來說就是哈巴兒;
因此呢,秦爺這最擔心的就是阿力以後怎麼過;還好,從這渝閒進入園子之後,對待阿力還不錯;或者說以渝閒那也不知道是怎麼個長的腦袋,這在園子裡最先混熟的其實就是秦爺的那個傻子孫兒;
在園子裡,這老爺子也收養着不少的義子,這算上渝閒在內的共同這都有十三個之外;而這幫小輩們,這看在秦爺的面子上,這對於阿力還算是不錯;可這背開秦爺之後,卻沒有少去捉弄阿力的;
對此,秦爺是心知肚明的;當然,秦爺並沒有去計較這些;原因很簡單,那時候這些小子們都還是小孩子,這小孩子心性去捉弄一個傻子,這並不能夠說明什麼,或者說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對於這人之常性,秦爺沒有去計較;只是那渝閒似乎從不去捉弄阿力,反而是喜歡與阿力呆在一起;對此,秦爺倒是挺有些奇怪的;爲什麼這渝閒在那時候同樣還只是個孩子,卻願意與阿力這樣一個傻子呆在一起,而且還是經常性的呆在一起;
這渝閒與阿力呆一起的時候,要不就是那般在哪兒什麼話也不說的靜坐一整天,或是跟着阿力出去在哪兒滿上遍野的亂跑,也不知道那有什麼意思;
實際上呢,這只是渝閒在隨着老爺子回園子之前,以他那幼稚的年齡便經歷那麼多的事兒,這好容易的靜下來,這不想再去理會那麼多,只需要有一個人可以陪着他,而且最好什麼話也不用說;
而這孩子的天性便是好動的,特別是這老爺子對這幫小輩的武技訓練,那更是不可能能夠安靜的在哪兒坐多長的時間的;於是呢,阿力這可以在哪兒靜坐一整天的人,便成了渝閒可以相伴的人,而不會去再乎什麼傻子之類的說法,也從不去捉摸這個可以陪着他而不需要任何言語的友人;
這些事兒落在秦爺的眼裡,這自然便想差了,也就高看了渝閒一眼;而且這還得加上老爺子對渝閒的看重,所以呢這秦對於渝閒的寵愛並不下於老爺子;
因此,除開家族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之外,當渝閒帶着文黎回家的時候,這最高興的就非秦爺莫數了;或許是所謂愛屋及烏,或許是文黎本身就很招人喜歡,所以呢這秦爺對於文黎,那是有着與渝閒一般的疼愛的;
特別是在文黎有了身孕的時候,這秦爺高興得就像個孩子,這多年都不飲酒的,居然還跑去酒窯提了一罈酒,然後跑去老爺子的墓碑前,在哪兒與老爺子對飲了整壇;這也算是他們老一輩人之間的情誼吧,因爲秦爺在哪兒嘮叨了許多的話;
那時的秦爺甚至還想着文黎的孩子出生之後,如果這是個男孩兒的話,那麼這家族便是傳承有望了;當然,這是老一輩人的想法,這家族的傳承總是最重要的;
而這似乎只眨眼之間,文黎雖然沒了;雖然李理有提到過文黎還留下一個女兒的,可在秦爺的心裡,這都想着的是文黎這怎麼着突然間就沒了,而如同渝閒那般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文黎還留下一個女兒的存在;
面對這突然間到來的打擊,秦爺便再撐持不住,這在瞬間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就那般的昏死了過去;以那時候的秦爺來說,這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都,這受到打擊而昏死過去,那麼這很有可能便再醒不來的;
因爲,這秦爺被文黎身亡的噩耗給打擊得昏迷不醒,這讓在園子裡負責照顧的宋君和渝君這兩個晚輩是給急壞了都;這再加上文黎的死亡,這相依爲命的姐妹倆,還真有些撐不住了都;
這算個什麼事兒,這前邊還看着文黎好好的呢,甚至於在文黎去醫院的前一天,這還通電話來說,還談些家常閒篇兒的;這怎麼着一轉眼之間這人就沒了,這該死的老天不帶這麼玩的吧;
還好,秦爺昏迷不醒的時間並不長;或者說這是給文黎的死亡給刺激的,這心裡放不下啊;因爲在秦爺醒來之後便立即下令招來了還留在園子裡的所有人,也就是渝閒他們這幫兄弟的剩下那幾個,甚至還包括最小的十三兒;
依秦爺的令,將家族所有的力量進行集結,以隨時待命;
或許吧,這南公館看着只是一個江湖勢力;可是這渝家卻能夠與掌控大漠的李家平等相待,那麼其實力遠不止看上去哪麼點兒;只是這山城的地理位置已經屬於這天朝境內的西南部,沒有可能像漠府那般可以半公開的縱橫大漠,而只能是越發的捂嚴實了都;
生怕是大意了出了什麼問題而將家族給葬送掉的,而現在因着文黎的死亡,這秦爺便不得不動用家族的力量;
這其中除了秦爺對文黎這小輩的寵愛之外,也是因爲秦爺瞭解渝閒,知道渝閒是個什麼脾氣;或許以秦爺的瞭解,這渝閒在這個時候肯定是沒有呆在南公館的,因爲渝閒這小子在遇到事兒的時候,這有着習慣性的逃避;
當然,這並不能怪渝閒懦弱,只是因爲那幼時留下的陰影;想那時候的渝閒,這街頭的小乞兒,被人販賣的貨物,這遇到事兒除了逃跑,還能做什麼呢;甚至於這連逃跑都不能,還是讓人給抓了做貨物;
所以呢,秦爺對渝閒的瞭解,知道這時候的渝閒肯定是不知道跑哪兒去躲着去了;可是,這渝閒雖然是在遇到事兒的時候這第一反應是逃避,不過呢當他在回過神來,或者說穩定下心性之後,這便會是展現出他那暴戾的一面,那種天生嗜血的兇殘;
爲此,秦爺要做好這渝閒回來之後,這手裡要有能夠使用的力量;否則的話,這渝閒會自己個兒去拼命的;因爲這渝閒絕對不會讓文黎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的,或者說渝閒會承受不了文黎死亡的這個打擊而發瘋;
因此,渝閒是需要發泄的,是需要殺戮來發泄他心中的悲痛;
面對着秦爺的指令,這整個家族算是動了起來;就連這一直負責園子本部護衛的老四都讓秦爺給打發回了家族的武器部隊之中,這去直接掌控,等候渝閒的回來;
而對於宋君和渝君這兩個渝閒一直視作親姐姐的兩人,這立即趕去了山城;不爲別的,只爲能夠儘快的找到渝閒,同時也是去照顧文黎留下來的女兒;
到這時候,這園子裡就剩下十三兒這最小的小妹留下來照顧秦爺,也順帶着照顧園子裡的護衛事宜;
當然,實際上這十三兒到這一年也不算小了,或者說這也算是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了都;只是這年齡還是是這幫小輩之中最小的,這又是受渝閒的寵愛,這一直也是想着怎麼着就怎麼着的,由着她的個性來着;
而就十三兒來說,對於文黎的死亡,這除開渝閒之外,這最爲難受的可能就她了;因爲一些原因,這十三兒從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就讓她叫渝閒父親;至於原因,是因爲這十三兒其實是老爺子的親孫女兒,或者說是老爺子年青時在外面風流時所留下來的血脈,這後來出了事兒,這老爺子去將十三兒給接了回來,但是並沒有告訴十三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因爲那時的十三兒太小,還不懂得那些,只是讓十三兒叫渝閒父親;
而關於爲什麼要讓十三兒叫這比她其實大不了幾歲的渝閒作父親,在這家族裡只是秦爺和渝閒才知道;當然,平常這十三兒也是不會叫渝閒父親的,都是按着他們這一輩的兄弟姐妹一樣,稱呼渝閒爲少爺;
不過呢,這渝閒倒是與文黎說起過;因此,文黎在哪兒連哄帶騙的讓十三兒叫她媽媽;也不知道文黎是用了什麼招,居然還真讓十三兒讓她做媽媽的;而且文黎呢,這還在哪兒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到處的炫耀着這是她的女兒;
這明明看着就像是姐妹倆的,卻偏偏還在哪兒以母女相稱,還真是讓人有些無言以對;
不過呢,不管文黎用了什麼招去騙這小姑娘叫她做媽媽,可只一點,至少讓十三兒真真兒的感覺到了什麼是母親;雖然這麼些年以來,這大家和家姐也待她很好,可是卻少了那麼些什麼,而文黎卻偏偏給了她;
因此,對於文黎的死亡,十三兒是除渝閒之外最爲悲痛欲絕的;也正是因爲如此,秦爺這讓她留在園子裡看家,以讓其他的人騰出手來去候着渝閒回來爲文黎報仇,這十三兒沒有再有平常那般的瞎鬧,而且乖乖的擔起了這園子裡的事務,在哪兒好好的照顧着秦爺;
十三兒知道,渝閒肯定會回來的,回來宰了那些有參與謀害媽媽的人;當然,以那時候的十三兒來說,她還並不太能夠理解文黎死亡背後的那些事兒;或者說這對於文黎突然遇襲身亡,這背後的事兒,可能除了渝閒有些猜測到一些之外,這其他的人都還沒有找着頭緒,或是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連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這事兒背後隱藏着什麼,那就更甭提十三兒了都;可是以十三兒的單純,她自己卻知道在這時候一定要乖乖的聽話,不要折騰,少爺或者說父親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