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下鄉建設邊疆,那是一個時代的記憶,只屬於他們那一代人;
席建宗便是那個時代的熱血青年之一,懷揣着建設邊疆的壯志豪情來到這大漠,成爲那建設兵團的一員;
關於那個時代,所知道的並不是太多,或者說這些熱血青年的真實生活是什麼樣,這隻能從一些書籍以及電視劇裡去了解;只是關於那個時代也是一個動盪的年代,因爲那諸多的原因,這些熱血青年的豪情開始被抹滅;剩下的只是想着回城,再不想呆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而這些熱血青年之後,不乏那時流行的高,乾子弟的說法,這席建宗便是那所謂高,乾子弟的一員;
隨着動盪的平息,那些因爲動盪被打壓的高幹們開始恢復工作,而隨着這些高幹們的恢復工作,那些高,乾子弟也開始回到城市,開始屬於他們的時代;
席建宗作爲高,乾子弟,這本來也是應該回到城市裡,去過那屬於他們的生活;只是這席建宗卻留在了大漠,不是因爲他還保持着那熱血青年所懷揣着的建設邊疆的壯志豪情,而是看準了時機;
以那十年動盪之後,這關於建設邊疆的熱情早已冷漠,卻也收到一定的效用,就西域來說,正是因爲這些熱血青年們對於這建設邊疆所付出的青春,才讓這大漠真正的歸屬於天朝所有,而非自古以來那虛假的所謂朝貢稱臣,換之的是天朝的一個行省;
儘管對於那十年的動盪有着各式各樣的說法,但對於這大漠來說,確實也收到了效用;而席建宗看中的就是這一點,這大漠如此廣闊的地域,卻沒有什麼強悍的勢力進行管制;當然這作爲行省也是有着官員的,儘管是諸胡雜居的邊疆,可這官員卻並不缺乏;或許這便是自古的傳統,人們對於爲官的執着;
只要能爲官一方,那怕這地域偏僻,那也是能光宗耀祖的;而由着這大漠諸胡雜居,這有着行政官員,卻無法形成有效的管理;
席建宗看重的便是這一點,以他那時的理想,或者說在經過那青年的熱血被無情的冰冷之後,對於這大漠,他所想要的便是實際統制這大漠;
而那時的漠府,儘管這李氏家族是這大漠裡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可在面對那十年的動盪期間,這也不得不蟄伏;特別是那漠府還出過軍閥這樣的人物,更是所謂的牛鬼,蛇神,成份那是相當的高,應該拉來批鬥;
因此,這席建宗作爲一個熱血青年到來建設這邊疆的時候,對於漠府所知甚少;當然,這也有着那時的席建宗還年輕,要不怎麼說熱血青年呢;而那般的年輕,對於這世間的許多事並不明瞭,特別是對於這大漠的江湖道;
可這漠府的蟄伏歸蟄伏,並不代表着可以任人欺凌;在那個時代,所謂成份高的封建貴們的日子很慘,那只是因爲他們失去了實力;而漠府雖然是蟄伏,可這實力依然擺在那兒,這想要有動作,還得先掂量掂量;
實際上呢,這確定有人對漠府有過動作;而漠府的表現卻極爲傳統,先禮後兵;或者說是那大勢所趨,這漠府作爲這封建貴族,其封建領地,不得不交出;而且這漠府也知道時勢如此,也沒有作任何的辯白,依着時勢交出了所有的土地;
可這漠府畢竟是樹大根深,這交出了土地,並不代表着就能任由着什麼人都可以搓圓捏扁;由着當時的那些熱血青年們那亂七八糟的勢力,竟還收去衝擊漠府,那結果可想而知;僅憑着漠府大院裡圈養的侍衛,便將那些亂騰騰還妄想掌控這大漠的青年給打了出去,而且還給那些人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再不敢對漠府動手;
於是,這漠府便在那十年的動盪之中蟄伏下來,過着屬於他們的頑固不化的生活,直到動盪結束;
隨着那十年動盪的結束,這便迎來的是大時代的改革開放;而這李老爺子也算是從戰亂年代都走過來了的人,很敏銳的便察覺到了機會;接着便是大力的擴張勢力,與政府答成一些協議,對這大漠進行統制;
席建宗便是在那個時候便知道這大漠裡還有漠府這樣一個勢力的存在,不過那時的席建宗還真沒將漠府給放在眼裡,當然那席建宗也有着一定的資本,否則也不會小瞧了漠府;
席建宗是那時的高,乾子弟,這憑着其父親恢復工作,這便是助力;因此,這席建宗在對這大漠有些想法的時候,確實算是得到助力;可是,這席建宗畢竟是外來戶,而且還是他一個人;
雖然這席建宗在對大漠有些想法的時候,也有拉動一些同爲建設兵團的老友一起幹,可這些人雖然經歷也算豐厚,對這大漠也算了解,可要建立起勢力,這還遠遠無法與漠府相比;
漠府的名望,這在大漠裡本來就不錯,再加上十年的蟄伏,這更是培養出一批精銳力量;而這些,席建宗沒有,那時的席建宗的手裡就幾個兵團的老友,這連個跑腿兒的活都得自己去;
可這席建宗也有着他的優勢,那便是政府官員的人脈;因此,這席建宗也算是不緊不慢的開始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直到這席建宗發現漠府的擴張速度之快,這才注意到漠府;以席建宗的眼光看來,這漠府絕對是他的一大助力;因此,這席建宗還天真的以爲可以憑藉着他在官方的人脈優勢,可以拉攏漠府,甚至收歸於他的門下;
可這李老爺子是什麼人,能夠瞧得上席建宗;不要說席建宗拉攏他了,就是這席建宗想要投入漠府門下,這還得掂掂夠不夠資格呢;雖然李老爺子也知道席建宗的人脈優勢,可這官場上的事兒,這人脈確確實管用,可是這以金錢利益砸進去,同樣可以收到效果;
這在席建宗拉攏漠府無果之後,這席建宗的眼光倒是不錯,將漠府看作了一個極大的威脅,因此便有想着除掉漠府;這既然都無法拉攏,同時卻又是威脅,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從這大漠裡除名;
而這席建宗也算是個敢想收做的主兒,這想着要除掉漠府,這便去找他的人脈,希望得到助力;而以當時這大漠的政府官員來說,這漠府給他們的好處那都是現實的利益;而這席建宗卻是靠着其父親的關係,這利益卻是長久的;
在面對這現實與長久利益的選擇,這些官員們一個也沒有選,而是選擇旁觀;這很正常,這長達十年的動盪,這剛剛纔過來,這情勢並不穩定,以後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楚;
而這席建宗倒也硬氣,在看着這幫官員選擇旁觀之後,決定以自己的實力除掉漠府;當然,那時候的席建宗也建立起了一些勢力,其手中的力量大都來自於退伍的軍人;
因爲那動盪之後情勢,這有大量的退伍軍人;而那時候的情勢又不怎麼明確,於是這便有着許多的退伍軍人沒有在退伍之後立即回家,而是選擇在駐地的城市觀望,特別是這諸胡雜居的西域,這機會可算是大把大把的;
要說起來呢,這幫退伍軍人的力量還是很強的;畢竟那十年的動盪年代,也是這將大漠真正收歸於天朝治下的年代,這大漠裡的軍隊大都見過血,這戰力也遠比其他的地方駐軍隊來得強;
可這漠府是什麼樣的勢力,雖然不會收用這些退伍軍人,可以漠府傳統訓練出來的力量,再加上那十年的動盪,雖然是蟄伏,可這該做的卻從未有落下;特別是是這諸胡雜居的大漠,更是兇險非常;
當席建宗決定除掉漠府之後,這席建宗與漠府便有了第一次的較量;而這較量的結果卻是讓席建宗給震驚非常,他不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竟然拼不過漠府,可這結果卻擺在他的面前;
不過這席建宗也並非一無所獲,或者說正是漠府的實力讓席建宗明白了許多的事情;
原本以席建宗對大漠的想法,再加上那高幹的父親,這確定挺有些自信滿滿的,而且這建立勢力也算是順利;因此,這席建宗還真有些得意忘形的味精,認爲這大漠便是他的天下,甚至沒有將漠府放在眼裡;
而這與漠府較量的結果卻讓席建宗明白過來,這大漠裡靠的是實力,而非他那官場的人脈關係;當然,這官場的人脈關係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助力;只是他席建宗將這個看作了全部,而漠視了自身實力的重要性;
或者說以席建宗的意識形態裡邊,在這天朝治下,怎麼會容忍有私人武裝力量的出現;儘管是在這邊疆大漠,可這政府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原本這樣的認知是正確的,可是席建宗卻忘了這大漠的局勢,那多得都數不過來的部落諸胡,再加上這動盪剛過,這政府哪兒來的力量進行管理;
你說有軍隊,這邊疆軍區確實有軍隊,而且還是個大軍區,比其他軍區的軍隊來得更多;可是這樣的大軍區不是用來彈壓諸胡那些小動作的,而是用來震懾;
換個說法,如果一個幾十百把人的小部落鬧兒,這還得出動軍隊去進行彈壓,這成本得有多高;而且這大漠裡有着的大大小小的部落,甚至很多是連政府聽都沒聽過的,這怎麼去管理;
當然,這也是因爲那時候這動盪剛過,一切都處於相對混亂的狀態;而在三十年之後,這些政府官員倒是弄清楚了大漠諸胡的清況,也形成了有效的管理;可即便這樣,還是有着不少所謂震驚全國的暴,動;由此可見這大漠諸胡的複雜性,跟本不是大事小事兒動用軍隊就行的,必須得有一些非官方的勢力去進行管理;
非官方的勢力去管理,首先是不用顧忌政府所需要顧及的民心,同時真有什麼事兒給鬧得不可收拾,那還可以推卸責任;而且這些非官方勢力還不需要政府出資,甚至還得給政府上繳一定的財物;還有就是這人性的弱點,這大漠諸胡不會將政府放在眼力,可對於這些非官方的江湖道,卻是有着極深的畏懼;
而這畏懼便來自於江湖勢力的狠毒,說滅門便滅門,絲毫不講情面;特別是對於這些不通文明的諸胡部落來說,這越是出手狠的人,越是能讓他們畏懼;
而這席建宗最早的想法是藉助政府的震懾力,這在其他的地方可以行之有效,可放在這大漠裡,就有些難爲了;還好,漠府讓席建宗極時的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可是,這儘管是明白了,卻也慢了動作;
因此,當這漠府成爲這大漠的實際統制者的時候,這席建宗卻只能被壓在下邊;不過呢,這席建宗也算是個人物;雖然這處處被漠府壓着,可還真憑藉着他自身的能力,以及那官方的人脈,擠身成爲這大漠的三大勢力之一;
可是,這席建宗這些年也沒白混,雖然被漠府壓着,可也知道這大漠的生存法則;同時也藉着這官方的人脈優勢,從未間斷過擴張自身的勢力;
而隨着這時間的流逝,原本因爲動盪之後不怎麼明確的態勢,也呈清晰化,同樣這大漠也穩定下來了;而這穩定的態勢對於漠府來說,就有那麼些盛極而衰的味道;
或者說對於這大漠穩定的態勢,漠府所需要做的便是守住這樣的平靜;而這俗話說守業總是比創業難,這要守着漠府已經擁有的勢力,比起那擴張的時候,這局勢要來得更加的兇險;
因爲這大漠的局勢已經穩定,漠府作爲這大漠實際的統制者,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更重要的是,這些漠府的二帥們在經過那血腥的擴張之後,這穩定下來便有些鬆懈;當然,這也是無可避免的;
而且這大勢的穩定,那這人脈的作用也被放大;也就是這席建宗可以藉助官方的人脈繼續的擴張,而這漠府卻只能看着;原來這席建宗想要較量較量,那便可以隨時開打;可這時候卻不行,因爲這漠府勢力太大,而且這席建宗這些年也建立起一定的實力,同時又有官方的人脈支持,不再是他漠府想打便打的;
而席建宗呢,自然也明白這局勢的穩定對他有利;或者說是席建宗給漠府的較量之後,給他太多的感觸,深知這實力的重要性;因此,這席建宗雖然一直都沒斷過取代漠府的念頭,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邊擴展實力,一邊等待機會;
都說這上帝只會眷顧有準備的人,而這席建宗便是那有準備的人,因此上帝便眷顧了他;
以席建宗對於漠府的瞭解,或者說以席建宗那想要取代漠府的念頭,這對漠府的關注度之高,已經都達到了瞭如指掌的地步;當然,這僅僅是對於漠府的一些動作,而對於漠府內部怎麼個事兒,這也只能想想,卻無法做到;
因此,以席建宗對漠府的關注,這在李老爺子與李遴有暗中較量的時候,便發現了漠府的情勢有些不對;可也僅此而已,對於老爺子與李遴那點事兒,這幾乎是一無所知;
當然,這也是李遴的原因,或者說是這些封建貴族的通病;李遴有想要入主漠府的想法,爲此李遴甚至可以去拉攏下邊的那些二帥,可這李遴卻從未動過藉助外力的想法,儘管這李遴只要有這個想法,這席建宗便會主動的搭手;
可這李遴卻從未將席建宗瞧在眼裡,在李遴看來,那席建宗不過只是一個暴發戶而已,憑着其父親的高幹職位,這有官方的支持才能擠身爲這大漠三大勢力,無非一不學無術的紈絝而已;
而他李遴的家族卻是在這大漠裡生存了幾百年的大家族,從來都是貴族世家;雖然隨着時代的變化,這貴族世家已經沒落,可至少到他李遴這一代,卻依然是這大漠的實際統制者,儘管漠府的主人不是他李遴,可作爲家族成員,這也是高貴的;
或許正是基於這樣的想法,李遴是不屑於與席建宗打交道的,至少不會求助於席建宗;或者說是這些世家貴族的頑固不化,儘管已經沒落,卻也有着打骨子裡浸透着的高傲;而這樣的高傲是不容許他李遴去救助於一個暴發戶的;
因此,這席建宗儘管有察覺到漠府的氣氛有些不對,卻又找不到漠府的破綻;直到老爺子遇襲,這伍標帶着人到關內的城市裡去接候李歆;
以席建宗對漠府的關注程度,李歆那一夜在機會所唱的的大戲,這席建宗自然有收到消息;同時呢,這也是有發現漠府在各城市的駐守二帥們有些緊張;
這些在席建宗看來,這肯定是漠府內部出了什麼事兒,而且這事兒還挺有些棘手的;否則漠府的人不會在機場那樣的公共場合玩得那麼熱鬧,那些二帥們也不會那般的緊張;
而真正讓席建宗斷定漠府內部了事兒,這還是因爲處於邊境的夏祺通有舉動;
以席建宗對於漠府的那麼點想法,對於漠府下邊這些二帥們的情況那算是早就摸透了的,對於這些二帥們的一舉一動都有着密切的關注;當然,這也是因爲他席建宗插不進漠府的內部,只能退而求次,以關注這些二帥來推斷漠府的情況;
當夏祺通接到李遴的知會後,這便果斷的帶着全部的力量趕往漠府;而夏祺通這樣的舉動,還真讓席建宗有些吃驚,因爲以他席建宗對漠府的瞭解,這些二帥們沒有漠府的指令,是不能隨意調動的;
同時,席建宗也發現只有夏祺通有動作,而其他的二帥們卻一切照舊;或者說這其他的二帥們沒有調動,只是進行防備的狀態;
對於席建宗來說,從漠府在這些城市裡建立起駐守二帥的那天起,這漠府就沒進行過什麼大的調動;或者說從沒有如現在這般讓所有的二帥都處於緊張狀態,而只調動夏祺通的邊境力量;
可得知道,這從漠府建立起這駐守制度那天起,這與諸胡的爭鬥就沒斷過;而這與諸胡的爭鬥過程之中,這邊境的衝突是最頻繁的;甚至還調動過其他的二帥趕往邊境增援,也就是說這邊境乃漠府的重中之重;
可是現在卻只調動邊境的夏祺通,而其他的二帥們則原地不動,這讓席建宗有些迷惑;想不通這漠府是要做什麼,竟然動用邊境上的力量,而不動用其他的力量;
雖然這席建宗也知道邊境的力量是漠府最強的力量,可這邊境上的力量一旦抽調,那以這邊境的複雜,這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就算是漠府真的用事兒,也應該是就近抽調力量,可卻偏偏抽調了最遠的邊境,這還真有些讓人想不通;
而正當這席建宗有些疑惑的時候,這關內傳來消息說李遴親自出關了,而且還是帶着人手;
收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席建宗頓時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對於老爺子的身子骨,這江湖道上老早就有傳聞,這個他席建宗是知道的;可這傳了這麼多年,可老爺子還活得好好的;因此,這席建宗在發現漠府的情況有些不對的時候,這還真沒往這方便聯想;可這李遴都動了,那這事兒就明白了;
李遴是什麼人,那是老爺子的弟弟,漠府的二爺;而這老爺子沒有兒子的事兒,整個大漠的江湖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甚至還有人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什麼,老爺子去世之後這李遴肯定會有動作;
而對於這樣的傳聞,席建宗也早有耳聞;不過卻沒有如普通江湖人那般的去篤信這個,原因很簡單,那漠府的老爺子是什麼,會讓這種事兒發生?
可現在卻不得不信,因爲席建宗早就發現這李遴已經很長時間不出關去漠府了;原本爲這個,席建宗還做過一些猜測,甚至猜測到李遴是因爲與老爺子鬧翻了臉;可這看着漠府一切正常,沒有絲毫的動盪,便打消了這樣的猜測;
而現在,這漠府的二帥們一個個兒的緊張非常,再有邊境的夏祺通已經有所動作,偏在這時候已經很長時間不出關的李遴也帶着人手有所動作,儘管此時的情勢還不夠明朗,可也能猜到這次漠府真的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