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這渝閒纔算是醒過來;或者說是被心裡那莫名的恐懼給驚醒過來的,這樣的恐懼,已經好些年了再沒有過;
本來這渝閒就沒怎麼給傷着,只是因爲文黎的傷讓他怒火中燒,然後這有些癲狂的殺戮而無法控制有些脫力,或者說那心裡的傷疼遠比這身體的傷要來得更重;
而那莫名的恐懼,這也是來自於文黎的傷勢不明;或者說渝閒跟本就沒來得及去看着文黎的傷有多重,這便已經癲了都,然後便是昏迷不醒;
對於渝閒來,能夠讓他產生恐懼的事兒不多;自幼年便算是經歷磨難,再有老爺子那翻的調教,這平常看着是挺不起眼的,屬於扔人堆裡就再找不到的小角色;可這真正的渝閒,那也算是閱歷頗豐,當別的孩子還在那兒爲個玩具而不得,而使氣的不吃飯來要挾時,這渝閒便已經開始學着什麼是弱肉強食;特別是在被老爺子收留之後,那被老爺子灌輸的老頑固思維,再加上老爺子那般的寵溺,這敢於對任何的東西說不稀罕;
凡此種種,這能讓渝閒上心的東西,或者說讓他恐懼的事兒,這還真找不出幾個;但是,爲文黎絕對是會讓渝閒發瘋的,而失去文黎也會讓他恐懼;
渝閒被那莫名的恐懼給驚醒,這還是爲着文黎的傷勢不明,雖然他自己也是昏迷不醒,但這心中卻始終是掛着文黎的傷勢的;
只是當渝閒驚醒過來,這眼前看到的卻不再是那個他每每醒來都在他身邊的文黎,而是李歆;或者說此時的渝閒並沒有去注意這守着他的人是誰,只是沒有看到他熟悉的人,這便有些怒氣,也不去管那李歆守了他多久,這便一把將李歆給抓住,並讓她帶着自己去見文黎;
就李歆來說,她是難得的能夠有這樣的閒暇的;
隨着李理的到來,這漠府上下的事兒全由着李理;而李歆也是隨着李理放走李遴與李愛父子之後,這也偷了個閒,跑來守着渝閒;儘管此時的李歆已經有些明白李理對她所說的話,只能是他的友人;
現在想想,好像也確實如此;從遇到渝閒那天起,這倆人便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知己感;而這隨後所遇到的那些事兒,這也證明了事實如此;
或者說渝閒那習慣而養成的自然將文黎挽着,這便是對她李歆從未有過的;雖然這渝閒對她也是挺隨意的,在其他的人看來也挺有些親密的;可她李歆知道,那只是渝閒習慣對於友情的信任而產生的自然動作,絕對不會包含着其他的意思;
原本的李歆對於渝閒那般的習慣,這還沒有當個事兒看;只是在李理的提醒之下,李歆卻用了些心思去想了想,渝閒對她與文黎確實是有些差距的;
特別是看着渝閒突然的驚醒,滿身的大汗淋漓的模樣,這還最先想到的是文黎,這更讓李歆懂得了李理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對此,李歆莫名的有些疼痛,卻還得順着渝閒,帶着他去看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文黎;
此時的文黎還處於昏迷的狀態之中,不過這傷勢已經穩住了,只需要時間休養便能夠醒過來;這是李歆在看着渝閒面對着昏迷中的文黎,而表現出的那般她從未見過的冷漠目光而主動說起的,還真有些怕她再不說清楚文黎此時的傷勢如何,那渝閒可能會再次發癲的;
而當渝閒得知文黎的狀況後,這纔算是平靜下來,向李歆道了一聲謝謝;不過這在李歆看來,那渝閒更向是在爲文黎祈禱,對上帝說的謝謝;雖然是帶着真誠,可在說的時候那目光卻並沒有在她李歆的身上停留多久;
李歆看着渝閒那還帶着此虛弱的模樣,還那般專注的守着文黎,全然將她給涼在一旁,這也有些不是個滋味,卻又捨不得離去;因爲渝閒那專注的模樣,太過迷人;或者說李歆還在那兒想着,如果渝閒也能夠那般專注於她的身上,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兒;
正當李歆有些走神的時候,這得到渝閒醒來的消息李理也趕了過來;
本來這李理在趕到漠府的時候,便看那昏迷不醒的渝閒,這便是有些怒火中燒的;這前幾天離開時還那般活蹦亂跳的,甚至還玩着逗着他與姬亦男的玩笑,這才幾天不見,便是昏迷不醒了都,這算個什麼事兒;
還好,這渝閒只是脫力而導致的昏迷不醒,並沒有給傷到那裡,這才讓李理放下心來去處理這漠府的事;而這在李歆打發人來知會他說渝閒醒了,這李理便將手裡所有的事兒給放下,立即趕了過來;
李理與渝閒這不愧是一塊兒玩大的兄弟,這都猜測到渝閒醒來後肯定會去守着文黎,這也沒去理會那李歆打發的來人說的什麼,這便直奔着文黎的房間而來;只是這剛進門便看到有些走神的李歆在那兒有些尷尬的應付着他,這都不用多去想就知道李歆又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而這渝閒看着李理到來,這便忍不住的抱着他,這便放開了給大哭起來;
在李理的眼中,渝閒這小子從來都不哭的;但是,他卻能夠理解渝閒爲什麼這樣的大哭不止;那還是因爲文黎的傷勢;這沒有兄弟在身邊,渝閒還能夠忍着,可這見到最親的兄弟,這便不需要再忍着;
也不知道是渝閒的哭聲太大,還是渝閒那般的傷心感染了誰,或者說是驚嚇到了文黎;在渝閒哭着的時候,文黎也醒了過來;
而這渝閒居然還沒有察覺,還在那兒哭着;或者說也是文黎看着渝閒那般的抱着李理在那兒哭着,這也不忍心去打斷他;
在文黎看來,渝閒這麼個大男人在那兒哭着,這挺不是個事兒的;不過以文黎清醒過來後,這算是看清楚了是怎麼個情況,這也有些感覺良好;畢竟嘛,那渝閒怎麼着也算是一家之主,而且以此時的情況來看,渝閒很明顯的因爲她的傷勢,或者說因爲她的昏迷而在那兒拋開了身份地位,甚至是男人那所謂的尊嚴,這不由得讓文黎感覺挺好的;
不過這文黎在那感覺良好,可這身上的傷卻還是挺重的;雖然想看看渝閒能夠哭多久,可這不覺也扯動了傷口,不由得呻吟了一聲,雖然那聲音很小,可這在渝閒聽來,那簡直是如雷貫耳;
於是那渝閒立即停止了哭聲,卻看到文黎躺在那兒,臉色有些蒼白卻是帶着微笑的;剎那間,渝閒那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先不管文黎的傷勢有多重,至少現在還能夠微笑,這便足夠了;
本來呢,這渝閒看着文黎醒來,這心裡挺激動的,這便有些忍不住的將文黎給擁在懷裡;只是這渝閒好像是有些過於激動了,這沒控制好力道,還將文黎給弄疼了都;
而在這時候,這李理與李歆也知道訪迴避一下的;可那伍標偏好死不活的跑了過來,而且顯得比渝閒還要激動,這連門都不敲,直接就闖了進來,嘴裡還嚷嚷着什麼出事兒了;
伍標這一鬧騰,讓原本準備迴避的李理與李歆恨不能一腳將伍標給踹出去,不過這伍標從來都是做事兒穩重的人,很少會有這樣激動的表現;於是這便忍住了將伍標給踹出去的想法,而是讓伍標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當然,這也算是李理與李歆看着渝閒與文黎這都醒了過來,也算是平安無事,這心情也不錯;否則就憑伍標將渝閒與文黎這二人世界給攪和了,那就得拖出去揍一頓的;
不過,這李理與李歆也知道在這裡不是說事兒的地方,這便準備着將伍標拉到外面去說的;只是那伍標激動得是有些過了,這甚至都還沒弄明白這房間裡的情況,這隻看着李理與李歆看着他,這便急忙的將剛收到的消息給全盤托出;
原本這漠府暫時算是緩了口氣兒下來,當然這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暫時的;只是沒想到這事兒來得這麼快,而且還來得這樣的緊要;那汗庭居然發生了暴,亂,而且駐守汗庭的楊崇居然還搞不定,這都派人到漠府進行求援了都;
對於李歆來說,那胡人暴,亂她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的;只是聽老爺子說過,或者說老爺子在對她的教導時,着重有教她怎麼去面對這諸胡的事情;
以李歆對這大漠的瞭解,也知道她們漠府負有什麼樣的責任;可這事兒畢竟沒有親自經歷過,這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這還真有些慌了手腳,也難怪連平常挺穩重的伍標都這樣的夫態,那也是因爲伍標同樣沒有經歷這樣的胡人暴,亂;
這伍標與李歆他們都算是小輩的,而那胡人暴,亂已經好些年沒有再發生過了;或者說,在他們兒時有發生過暴,亂,只是那時候的他們還小,並不太明白這樣的暴,亂倒底有多麼的糟糕;
只是看着老爺子每次在接到這樣的消息之後,便會立即離開漠府,趕去處理;而對於那時的李歆與伍標來說,其實這樣的消息還算是好消息;因爲老爺子一收到消息就會離開,而這老爺子的離開,便會暫時停止對他們那嚴厲到苛刻的調教;這讓還是孩子的伍標與李歆是挺高興的;
而這隨着年齡的增長,這伍標與李歆也算是明白了那胡人暴,亂的事情有多嚴重;雖然他們並不覺親身的去經歷過,可這想起那時候老爺子收到消息的那火急火燎的模樣,這也能知道事兒有多麼的嚴重;
這也是這麼些年以來,老爺子始終是用老一輩的人駐守在各個城市裡邊;而他們這年輕一輩的人,只能是屈居於下;甚至當伍標坐上那團座的位置的時候,還有過建議老爺子是否可以將他們這一輩中的優秀人物給提到那駐守二帥的位置,卻被老爺子否定;
對此,伍標曾經還很是不解;原因是那些老一輩的人也都算是有些年紀了都,有些不太適合去處理那江湖道上的爭鬥;當然,這只是伍標的個人想法,畢竟那時的伍標也算是年輕氣盛,而且還坐上那團座的位置,偏又得到不到下邊那些二帥應有的尊重,還是將他看作是小輩;
不過,這伍標跟着老爺子摻和那江湖事兒多了,這也不得不承認那些二帥們雖然不如他伍標這般的年輕而且精力充沛,但卻是一個個兒的老辣非常;以至於他伍標不得不去承認,這幫人還真有不將他給看作是團座的本錢,他確定還顯得有些嫩了點;
而當那楊崇派回漠府求援的人將那汗庭的情況說明時,這伍標當時就聽傻了都;
要說他伍標也是經歷頗多的,也不是那沒有過殺戮的雛兒;可當聽到那汗庭的情況時,這還是不由得有些膽寒;因爲那派來求援的人是從汗庭裡邊突出來的,而在那突圍的過程之中,這纔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那暴,亂與江湖爭鬥的一個區別;
那江湖爭鬥雖然也是殘酷得血腥非常,可好歹還得遵守一些江湖底線的吧;可這幫暴民卻完全無所顧忌,再加上那麼大的規模,這確實讓人的些膽寒的;
別看着那楊崇在汗庭裡邊還挺能應付的,可那楊崇卻是跟着老爺子平息過暴,亂的;而那席建宗更是與漠府爭鬥那麼些年,這見過的事兒可比他們伍標這樣的小輩多得多;而這輪到伍標他們這樣的小輩來處理胡人暴,亂這樣的大場面,這就有些棘手了;
同樣的,李理在聽到伍標將情況說明之後,這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氣;雖然在前不久他還在山城裡玩了一把大的,也算是弄得整個山城給混亂不堪;可那真正殺戮起來的,還是那些江湖人物,與平民並沒有太大的牽涉;
可這據伍標說起,這暴,亂可是將整個城市的平民都牽涉了進來;由此可以想像得出整個城市的喪失秩序,那會是個什麼情況;
倒是渝閒在聽完伍標將情勢說明之後,這倒是顯得挺平靜的;不過那也僅僅是看着平靜而已,因爲渝閒雖然看着平靜,卻在兜裡翻來找去的,也不知道在翻找些什麼;
倒是文黎看出來渝閒在翻找什麼,不就是在找煙嗎;以文黎對渝閒的瞭解,這渝閒讓她給帶壞了,這習慣遇到事情的時候,這嘴裡需要有煙;
不過,這時候的文黎身上可沒有煙,可看着渝閒的那般有些慌亂的模樣,這便替渝閒開口問多了一句,誰有煙;
而隨着文黎的詢問,這最先反應過來還是李歆,同時這便讓李歆想起這時候她也需要有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反應過來的李歆,這將煙遞給渝閒點燃之後,她自己也燃上一支,這深吸之下,卻依舊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倒是不能怪渝閒李理他們遇事兒沉不住,這看着一個個兒的都挺精明的,也算是殺伐果斷,可這畢竟還年輕,雖然也是都有着各自的一些不堪的經歷,可如這胡人暴,亂的大場面,這還真沒有經歷過;這僅憑着伍標的一個轉訴,便有些拿不準主意;
事實來講,如果不是他們有過那麼些常人沒有有經歷,絕對不會僅憑着伍標的轉訴便能夠猜測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者說只是他們那般年輕便經歷過那麼多的殺戮,纔會明白這暴,亂倒是有多嚴重;
如果換作平民的話,聽到這樣的一個轉訴,那隻會當作一個精彩的故事,而不會懂得這樣的故事裡有着怎麼的血腥殺戮;或者說正如那暴,亂之後,人們從報紙了看到了幾個文字,然後便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僅此而已;
還好,此時並不是所有人都給慌了神;雖然這在場的人都有些拿不準脈,可這總得有些腦子比較好使的人,比如說文黎;
這要說起來,文黎的經歷比之於渝閒和李理還是這李歆與伍標來說,這要平靜許多;一個富家的千金,家裡最寵溺的孩子,那家族的事兒都論不到她去出面管理;當然,這離開家的幾年間也算是經歷頗多,可比之於這些打小便經歷着殺戮的人來說,還算是挺平靜的;
而也正是因爲文黎相對平靜的經歷,這也就沒有如同渝閒他們那般的切身感受,也就不會那般的所謂感同身受,這也就可以做出相對客觀的看法;
以文黎的說法是,這漠府既然是這大漠的實際統制者,而且還有過那彈壓暴,亂的經驗,那用得着這樣慌亂嗎;按照預定方案執行就行了唄,還去費那腦子幹嘛使啊;而且你們這幫人又不是那沒見過血的雛兒,直接開打唄;
所謂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這文黎的說法雖然簡單,卻也是事實;
渝閒他們之所以有些慌了神,那確定是因爲那感同身受的殺戮給影響的,將這事兒的殺戮給擴大到了他們從未接觸過的層面;而以文黎的說法,那還不就是殺戮嗎,這又不是沒有過;
同時,這李歆也反應過來;雖然漠府剛緩口氣兒,這接着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這時候想來,那不就是席建宗會有動作嗎,最多再加上官方的力量;原本是因爲對於席建宗的實力沒有一個具體的估算,再加上夏氏兄弟的叛逆,這很多事兒都無法肯定;
可這暴,亂一起,那席建宗必然會受到影響,而且那席建宗的老巢就在汗庭,說不定還是個機會,而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調動下邊的二帥們,這樣也可以試探都有誰會有着異心;
李歆想明白這些,這也便不再猶豫,開始計劃着要藉着這個機會將這漠府所遇到的不穩定因素給一舉剷除,並將這整個大漠重新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