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年以後,隨着阿虎的這幫友人的死去,阿虎也沒能逃脫江湖人的命運,曝屍街頭;
而對姬亦來說,她始終也沒有弄明白,爲什麼阿虎可以那般的肆意妄爲,不僅阿虎那樣的肆意妄爲,甚至連阿虎身邊的人都極爲的肆意;
以江湖這潭水來說,阿虎作爲一方江湖勢力的大佬,肆意一些倒也還可以理解,可這阿虎也肆意得太過了吧;
可阿虎不僅肆意妄爲,還能夠包容他身邊的人也那般的肆意妄爲;作爲一個江湖大佬而言,特別是阿虎將整個山城收入囊中這樣的江湖勢力,是不應該包容下邊的人樣肆意胡來的;可這阿虎不僅包容了底下人的肆意胡來,還能與身邊的人相處得及爲的融洽;
在這江湖裡邊,誰不是踩着別人的屍體做臺階而上位;而這一旦上位之後,更是百般謹慎的保住自己的地位;因此,作爲一方江湖勢力的大佬,是絕對不會包容身邊的人肆意胡來的;
一則是下邊人的肆意胡來,就容易將這大佬給架空,進而取而代之;再則是因爲已經上位了都,必需得考慮到整個江湖對自己的一個看法,如果下邊的人肆意胡來,還指不肯惹上什麼麻煩,甚至有些江湖大佬很莫名其妙的就與結了仇,跟本不知道是怎麼結下的仇怨,然後被人踩在腳下,到死的時候都是個糊塗鬼,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以姬亦男來說,她是知道這一點的;因此,從姬亦男接掌家族以來,原本打小玩大的楊宏,姬亦男在小的時候就是一家人,雖然沒有血緣的關係,卻並不比親人差,甚至比尋常人家的親情更濃;
可從姬亦男接掌家業以來,楊宏就變了,不再是那兒時裡的大哥,而是下屬;而楊宏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在姬亦男接掌家業之後,再也沒有如同兒時那的叫姬亦男爲小妹,而是換上了尊稱;同時,連林霞也不如兒時那般的親切,雖然沒有楊宏那般大的變化,卻也變得有些隔閡,雖然林霞在家族的事務上總是盡心盡力的爲家族着想,可這到私底下,不談關於江湖這攤子事兒的時候,也總是稱呼姬亦男爲小姐,而非兒時的小妹;
所以,這權勢會將一個人改變;而爲了這權勢,一個人也可以不擇手段,甚至是自己至親的人也可以利用;
正是基於這一點的認識,姬亦男始終都想不明白阿虎爲什麼那般的包容下邊的肆意妄爲,卻又能夠駕馭下邊這些人的肆意胡來;
關於這個疑惑,姬亦男最早是來自於把子;
當姬亦男決定提前對阿虎動手的時候,下邊人突然來報,說是虎哥的人求見;
就此時的姬亦男來說,她沒有擔心阿虎發現了她的異樣,畢竟這只是姬亦男與林霞就江湖局面的變化而進行的臨時調整,這樣的調整,連底下人都不會太清楚,更何況阿虎了;可這時候阿虎卻偏又派了人過來,時間也掐得這麼的準;當然,姬亦男也沒有拒絕求見的理由,畢竟虎哥與姬家也算是達成了合作,而這個合作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翻臉;
在姬亦男見到把子帶着人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還保持着姬家大小姐的身份,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接見的把了;
可這把子呢,沒有因爲姬亦男那般的高高在上的姿態而顯得有什麼異樣;帶着人走進姬亦男的辦公室之後,甚至都沒有等姬亦男招呼,就像走自己家一樣的,隨意的拿起茶几上已經涼掉的茶壺,往嘴裡大口的灌着茶水,隨後便以一幅心滿意足的模樣,癱陷在沙發上;
對於把子的舉動,姬亦男甚至有一種錯覺,那應該是阿虎那般與自己相匹配的身份才能這般的隨意;其實呢,姬亦男並沒有注意到,以阿虎的身份,是不應該這般隨意的;
當然,姬亦男的錯覺只存在了一段很短暫的時間,連一秒種都不到,就反應過來,面前這個隨意的傢伙不是阿虎,而只是虎哥身邊跑腿應聲的;
而隨着把子的心滿意足的在癱陷在沙發上之後,纔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讓底下人將帶來的兩個人給隨意的扔在地上,就像是扔一袋垃圾一般;
姬亦男是有注意到把子帶來的這兩個人的,只是這兩個人似乎已經昏了過去,進來的時候由底下人給架着拖進來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人;
直到把子讓底下人將這兩人扔在地上之後,姬亦男纔看清楚這是什麼人都,還帶進姬亦男的辦公室裡來;
當姬亦男看清楚那已經昏死過去而被扔在地上的兩人之後,一下子給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是真的跳起來的,而不是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或許是因爲姬亦男確實給驚得不行,在跳起來的時候,連那碩大厚重的座椅都給撞到了;甚至還打翻了掉上的一些東西,發出很大的動靜;
而隨着姬亦男這般的驚嚇,原本守在門外的林霞也推門而入;不開玩笑,現在這什麼時候了都,而且阿虎的人又來得這麼的湊巧,誰知道是來做什麼的;所以林霞自把子進來之後,雖然按着規矩,家主談事兒,林霞得迴避,卻也隨時注意着裡邊的動靜;
原本林霞也沒能夠看清楚這把子拖進來的兩個人是個什麼東西,這隨着姬亦男的那個大動靜,剛一推門往裡邊看,同時也看清楚了那地上扔着的兩個人是個什麼東西;同樣,林霞也給驚得不輕,甚至都忘了這個時候她是不能進入這間辦公室的;
媽拉個把子的,那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的卻是一把手與小侯爺;
姬亦男雖然給驚得不行,可也是見過場面的人,只那麼稍微的一愣神,就反應了過來;
這虎哥也太大膽了吧,連這一把手都給弄到手了;而看一把手與小侯爺臉上還帶着血污淤青,很明顯是給人毒打了一頓的;
突然間,姬亦男感覺一股徹骨的寒意;
雖然這江湖爭鬥已經將這山城給攪亂得全亂了套,而姬亦男本身也沒有將一把手放在眼裡,要拼實力,姬家未必就會輸給一把手的武裝警力;可這同時,姬亦男卻從未有想過要將這一把給怎麼怎麼着的是宰了還是別的什麼,甚至跟本沒往一把手個人身上搭過絲毫的算計,只有針對一把手所掌握的力量而進行算計;
江湖爭鬥歸江湖爭鬥,而這一把手雖然也攪和江湖裡的事兒,可畢竟還是有官位身份的人,也算是一方的封疆大吏;而這江湖人不動有公職的人,那是江湖裡最緊要的規矩;
畢竟,這有公職的人那也算是官場上的人;一旦惹上了,那就是個大麻煩,甚至說嚴重點,給你扣上一個什麼造反之類的罪名,那這事兒就沒得救了;
可這虎哥呢,偏還就這樣的做了;甚至還是讓底下人做的,那麼說來這虎哥從沒有將這一把手給當個事兒看啊;真的是太囂張,太過肆意妄爲;
而且現在還將這一把手帶到姬亦男自己的辦公室,這事兒只要一鬧騰開,姬家的下場不難想像;偏偏那把子看着姬亦男的反應之後,還無動於衷,甚至還帶着一幅看西洋境的模樣看着姬亦男,就好像姬亦男這人特可笑一般;
同時,林霞看清楚那兩個人就是一把手與小侯爺之後,沒有再退出去,而是進了辦公室,轉手便將門給反鎖了;
同樣的,林霞所想到的與姬亦男一樣,這虎哥也太過肆意妄爲了吧,同時也擔心這姬家給牽連進去;所以,林霞在看着把子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的時候,這心裡也還真是沒底,不知道這把子倒底唱的哪出;
而把子到姬亦男這裡來,原因很簡單;
以把子的想法,這衝擊市政廳本就是爲虎哥解圍的;只要牽制住了官方的力量,那不僅虎哥不用再那般的被動,同時也將姬家的力量給空閒了出來;這姬家的力量空閒出來,那就應該去支援虎哥,只有這樣做,虎哥才能真正的解困;
而把子之所以親自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帶到姬亦男的面前,其用意有兩個方面;
其一,明確的告訴姬亦男,這官方的力量不會摻和江湖事,至少在今晚不會攪和江湖爭鬥;因爲這一把手都給捏在手裡了,那官方的力量也就失去了大腦,同時官方也不敢公然的搜尋這一把手;
市政廳被江湖人衝擊,而且這一把手也被江湖人給逮了去,這話是好說不好聽;而且這官場上的人也知道一把手一直都有摻和這江湖事兒,以今夜這江湖的局面,官場上明知道是江湖人做的,也不敢在今夜就大張旗鼓的宣揚,只能先暫時忍着;至於這以後的事兒,把子相信虎哥會解決的;
其二,把子是要借這一把手與小侯爺告訴姬亦男,虎哥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連這市政廳都能衝擊,還將這一把手給逮了,那這景江國際大廈,也不是沒可能給衝擊掉的;最好是與虎哥合作,不要因爲虎哥現在的困局而產生什麼亂七糟八的想法,老實的按照原本的合作去履行;
事實來說,把子確實達到他所想要的效果;
姬亦男看清楚這一把手與小侯爺之後,確實感到一般徹骨的寒意,同時也明白了把子來這兒的用意;
而這時的林霞也看着姬亦男那表情的變化,同時也猜到姬亦男的想法;
停止對虎哥的動作,一切按照原本與虎哥約定好的去做;
畢竟,這把子這一趟,確實有夠具有威懾性的;至少以姬亦男來說,她是絕對不敢去衝擊市政廳,也不敢把這一把手拖出來毒打一頓的;
可這話一出口,便變味了;
姬亦男明白把子的用意之後,儘量的保持着原本的平靜,然後告訴把子這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聽虎哥的調動;
把子在得到姬亦男明確的答覆之後,原本的似笑非笑,變成了咧嘴傻笑;如果不是這把子剛剛將一把手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姬亦男的辦公室,姬亦男在看着把子的這樣傻笑,想到的肯定是這把子就是一個憨厚老實的,對虎哥忠心耿耿的跟班;
而這時候的姬亦男的想法卻跟本沒往這上邊沾邊的,滿腦子想的都是,這虎哥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敢做這樣的事兒,而這虎哥手底下的人怎麼就這麼的忠誠,連這樣的事兒都敢做;
當然,此時的姬亦男並不知道這只是把子的個人舉動;而當姬亦男知道那一夜的事兒只是把子的個人舉動之後,還勸了虎哥不要太過縱容下邊的人,否則還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同時還提醒虎哥要小心提防着把子一些,畢竟這連市政廳都收衝擊,還敢把這一把手給拖出來毒打一頓的人,如果有什麼異心的,這阿虎可就算是身處險境了;
不過,阿虎對於姬亦男的提醒,卻什麼也沒有說;也正是因爲如此,姬亦男才一直都沒弄明白,爲什麼阿虎那般的縱容下邊的肆意胡來;
得到姬亦男肯定答覆之後的把子,便開口要求現在就帶着人手趕出接應虎哥;而這時候的姬亦男卻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人手已經進入西城了,正在趕去接應虎哥的路上;
而把子對於這樣的說法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自己現在就趕過去,還問姬亦男要不要與把子同行;
姬亦男則表示要座鎮北城,以防有什麼意外,也能隨時做出反應,並且交待把子去接手姬家的人手的時候只需要與楊宏接觸就行,這邊會給楊宏傳訊,以防什麼意外;
隨後把子便從已經陷進去的沙發上爬了起來,招呼着姬亦男說是要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帶走,或許會用得上;同時便將守在門外的人給叫進來,如同來時那來的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又給拖了出去;
不過,在把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了一下腳步,回過頭來將姬亦男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那把子看姬亦男的時候確實是從頭到尾,沒有絲毫應有的敬意;
當把子將姬亦男都給看得有些發毛的時候,這把子突然就放聲大笑,而且是極爲囂張的大笑,甚至笑得都直不起身板了都;
而這姬亦男與林霞對把子這突然發癲的模樣,一時也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都;
直到把子給笑夠了,然後很突兀的就收起了那囂張的大笑,帶着姬亦男很熟悉的一種街頭小混混的模樣,那正是阿虎第一次與姬亦男見面的時候所帶着模樣;
把子帶着那街頭小混混兒的模樣,一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姬亦男,一邊走到姬亦男的身邊,然後便將手給搭到了姬亦男的腰上,同時將嘴湊到姬亦男的耳邊;
對姬亦男來說,這快瘋了都;與虎哥第一次是這樣,與這虎哥身邊的跟班的第一次單獨見面又是這樣;之前的姬亦男只是在與虎哥見面的時候見過把子,而那時的把子確實表現得像一個忠心耿耿的跟班;可這跟班一離開主人,獨擋一面的時候,卻像極了虎哥;只不愧是虎哥身邊的親信;
而隨着把子的動作,林霞也給急了,一擡手就想要將這把子給滅了;這什麼人都,不過是虎哥身邊的一個跟,竟還敢對咱姬家大小姐動手了都;
不過,這林霞也沒有能夠如願的將把子給滅了;因爲在林霞準備出手的時候,把子用力的將姬亦男給挽進了懷裡;當然,這並不因爲把子看到林霞準備出手,而是這姬亦男不聽話,想要掙脫把子搭在她腰上的鹹豬手;而這把子便習慣性的用力的將姬亦男往懷裡一摟,然後這姬亦男就進了把子的懷裡;
當然,這不能怪姬亦男反抗;這換作是任何一個女人,在被一個還算是陌生的男人給這樣摟着腰,都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反應;只是這姬亦男比一般的女人的反應要來得大,不過也是因爲那阿虎沾人便宜之後留下了陰影,現在又被虎哥手底下的人給這樣摟住了,真是瘋了都,這反應激烈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這把子在將姬亦男給摟進懷裡之後,並沒有做出虎哥那般的沾人便宜的舉動,畢竟這把子沒有阿虎那麼的好色,更不會像阿虎那樣,見着漂亮的女人就想着沾人便宜;
把子只是在姬亦男的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姬大小姐,不要亂動哦;”
對姬亦男來說,把子的這句話真讓她徹底的瘋了;什麼人啊,這都是;你將人一個女人給摟在懷裡,很明顯是不懷好意的要沾人便宜,還要叫別人不要亂動;
媽拉個巴子的,簡直就是強盜,土匪,夜兒……反正這姬亦男將這山城能想到的開始能夠罵人的方言都想到了,卻又說不出口;
這有時候的家教太好,也是一個弱點;比如現在的姬亦男很憤怒的想罵人,甚至連罵人的詞兒都想到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還好,把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否則可不敢肯定這姬亦男會不會真的將那些她從未有從口中說出過的關於罵人的詞兒給對着把子罵出來;
或許是把子看着姬亦男快發飆了,在將要說的話說完之後,就將姬亦男給鬆開了,同時帶着一幅玩味的笑容看着姬亦男,退着步子就那麼的走了;
只留下姬亦男在那與林霞大眼瞪小眼,沒反應過來這把子倒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這也大眼也沒瞪多久的小眼,林霞首先反應過來,然後趕緊着給正領着人到西城準備對阿虎動手的楊宏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