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德爾一世的文明似乎在這一天被戰爭消耗殆盡,這一天從聲開始註定也要從聲結束,現在是上午9點五十分,我們終於把美軍的防線迫退了一條街,雙方都已經立誓要鬥個玉石俱焚,美軍成竹在胸,他們有援兵,還會有給養……我們,呵呵,現在只有一支狙擊。
瓜德爾今天本沒有霧,但空中依然籠罩着一層厚厚的煙霧,那是戰車激起的黃土和爆炸燃起的煙霧,瓜德爾的百姓們中毒不淺,滿街奔跑着,有時候還有一兩個百姓倒在美軍兵痞或者塔利班的口下。
我和帕夫琴科藉助硝煙和密集樓羣的掩護下,美軍所防守的瓜德爾勝利大街,克魯茲和安德烈安只能把我們送到新城區的塔馬哈商品街。勝利大街上的士兵大部分被轉移到了三百米外的清真寺附近和塔利班交戰,只有一小部分傷員和後勤人員留守在勝利大街上。
勝利大街距離瓜德爾主城門大約只有一百五十米,這也是城市狙擊戰最好的射擊距離,大街上高樓林立,大部分都是入雲或者四五層視野開闊的高樓大廈,大街上最有特色的建築——一個名爲‘真理’的四星級酒店,但說是四星級,其實就和國內的小酒店差不多,酒店因爲戰亂基本荒廢,殘垣斷壁上還有被RPG砸出來的印子,可以說,這只不過是一個視野開闊的五層樓建築。
我們繞過街上的哨兵,潛行至建築後門,其實建築根本沒有後門,只是後牆被火箭筒什麼的砸出一個可供兩個人出入的大洞,我先通過大洞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建築內的情況,裡面基本安全。
“安全。”我對帕夫琴科打了個手勢,他沒有猶豫,麻利的鑽了進去,我把M40A3背在身上,拿了手後纔敢,這也許就是老兵和新兵的區別吧。
確定了一層的安全,我對帕夫琴科打了個‘上樓’的手勢,然後我們就一邊小心腳下,一邊悄無聲息的上樓,每走一步都要觀察腳下的情況,是不是有敵人狙擊手佈下的力學陷阱什麼的,當上到三樓時,我突然感到氣氛不對,整座樓都像是睡着的樣子,悄無聲息,這雖然在平常人看起來很正常,但別忘了,我是個受過特殊訓練的狙擊手,第六感和嗅覺都是我的專項。
我可以肯定,樓上的是同行。
哈哈,遇到冤家了,我輕輕地打開手保險,帕夫琴科立即會意,拔出MK23,輕輕拉動栓,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我用脣語告訴他:“小子,我來打先鋒,小心你的腳下。”
說完,我便踮着腳上了樓,雙手緊緊握住厚重的沙鷹,這把給我帶來極大的不安全感,突然,樓上傳來一聲輕微的脆響,聲音很小,但是瞞不過我的耳朵,接着,一股濃郁的菸草味就飄入我的鼻腔,看來真是有人,而且是個老煙,在任務時吸菸,是狙擊手絕對的大忌,雖然我同樣身爲老煙,但自我約束能力很好,因爲我還想自己能多活幾年。
我們用不到十秒鐘登上四樓的樓梯,證明樓上的傻小子已經停在了死亡之谷的懸崖。
四樓通五樓的第一層階梯口上有一個用可樂易拉罐組成的簡易陷阱,被我們聰明的跨過,他們死定了。
五樓是建築的頂層,分爲四個房間,其中靠近樓道的三個房間都開着門,只有最左邊的一個半關着房門,且不斷有煙霧從門縫中飄出,我仔細嗅了嗅,是剛纔的菸草味,仔細確認一下,應該是不怎麼熟悉的駱駝,因爲我一向都是抽‘中南海’。
應該就是這了。帕夫琴科把巴雷特輕輕放在地上,打開MK23的保險對我點了點頭,我開始數數,伸出第三個手指時,兩人一起發力,踹開脆弱的木門,衝了進去。
哈哈!好!收穫頗豐,有兩個狙擊手,一個端着DMR狙擊步的射手和一個使用固定觀察瞄具的觀瞄手,本來聚精會神觀察街道的兩人聽到身後的巨響迅速扭頭,卻正好撞上了我的子彈,“啪嚓!”一聲,射手的大腦袋被.44口徑馬格南彈打得四分五裂,頭骨分爲N個小塊飛了出去,溫熱的血漿噴在我的作戰服上,我無暇去管這些污穢之物,正在享受着殺人的。帕夫琴科也迅速解決戰鬥,相比之下,這個俄羅斯小子更是嗜血,他乾脆用軍刀把觀瞄手的腦袋割了下來,還對着我‘嘿嘿’的笑了兩聲,媽的!沒想到這個在我眼裡還是個孩子的俄羅斯少年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雖然他骨子裡就有俄羅斯人火烈的性格,但他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戰場屠夫。
“小子,殺人不用每次都割腦袋!”我把他手中的人頭一把奪過來,用不透氣的塑料袋封口後連同屍體一起丟在了四層的角落裡,並用碎磚塊和稻草加以掩蓋。我回到五樓時,帕夫琴科已經飛快的爲我們製造了一個簡單安全的狙擊陣地,還在樓梯上安裝了簡易力學陷阱。
上午十點十五分,一輛坦克終於駛進瓜德爾主城門,帕夫琴科立即警惕起來,端着觀瞄鏡的手激動地,“他們來了,巴基斯坦哈立德坦克,身後緊跟着一輛M113裝甲運輸車,機手在外。”
“看到了。耐心些。”我沒有拉動栓,我知道,排頭的這些巴基斯坦裝甲車只不過是美軍墊罪羊,也是一個美軍引出武裝分子的誘餌,我當然不想因爲這些小魚小蝦丟失狙殺美軍的機會。
兩個替罪羊車速飛快,排在二號薄皮大餡的M113開的好像F1賽車,一號哈立德坦克甚至連機手都不敢露頭,生怕被人爆了腦袋。
“美軍M1A2坦克!兩名偵察兵藉助坦克掩護前進!M88頭盔,MP5A3衝鋒!距離220碼!”
“明白。”我的語調平靜,一隻手輕輕拉動M40A3的栓,但我還是沒有射擊的意思,我知道,下一個演員不是我們。
美軍開始放鬆警惕了,因爲他們的偵察兵們順利度過難關,M1A2甚至打開了‘天靈蓋’,一個頭戴坦克帽的冒着半個身子對身後的縮頭烏龜們亮出了個‘OK’的手勢。哈哈!這羣傻逼!
帕夫琴科又要開始嗜血了,他把12.7口徑穿甲彈壓滿整個十發彈倉。
“看看演員們的表演吧!”我激動地對帕夫琴科說道,此時,街上的美軍車隊已經進城大半,步兵們也陸續進城,他們或許沒有想到……哈哈!已經不用我來說啦!一排身着便裝的塔利班武裝分子突然整齊的出現在美軍車隊上頭的三層寫字樓上,武裝分子全副武裝,且全部裝備RPG火箭筒。
“空空空……!”五具火箭筒齊射,接着‘嗖嗖嗖’三枚火箭彈拖着橘紅色的尾焰整齊的打向三個目標,RPG的威力雖然不大,穿透力不強,但這麼近的距離,打得還是坦克的正面裝甲,坦克不殉爆也得傷個不行啊!美軍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紛紛着手還擊,但他們還沒校正了射角,RPG的又一輪攻擊又起,五枚火箭彈三發射正,一輛美軍M1坦克被擊中側裝甲,坦克側裙板被鑿了個大洞,通過狙擊鏡可以看到坦克裡面的情況。
美軍在街上亂作一團,剛纔的RPG小組雖然已經撤退,但這邊的鍋剛剛座上,那邊的鍋飯又糊了,一輛輛塔利班武裝車從各條小巷子中竄出,包圍了整條街的美軍,車上的.50雖然和美軍倒克大炮沒法比,但起碼起到了點威懾作用,也能把美軍拖住。
“砰咣!!”帕夫琴科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開,反器材步推出強大的氣浪差點把我推出房間,也把他本人頂了個夠戧,一枚穿甲彈被吐出管,準確的擊中一輛悍馬車的引擎蓋,引擎蓋直接被掀了起來,露出裡面光禿禿的引擎和各種部件,引擎上還燃着一團火苗,那火苗越來越大,漸漸蔓延到整個前車身,車組人員看大勢已去,車子眼看要爆,踹開車門,魚貫而出。
媽的,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瞄準鏡十字線中出現了一個頭戴鋼盔手持M249的美軍,他作爲火力壓制手蠻橫的壓制着從巷子中竄出的零零星星的塔利班武裝分子,殺的興起時,這小子還要咆哮幾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加任何校正,扣動扳機。
“砰!”一聲過後,機手就成了我的下鬼,就在他倒下後,他的兩個隊友也成爲甕中之鱉,我毫不猶豫的再次拉動栓,然後扣動扳機,一個倒下,我殺性大起,嘿嘿一笑,退出彈殼,拉動栓,扣動扳機,又一個仁義之士倒在我的下,他的死的確是高尚的,爲了把自己隊友的遺體搶回去,不惜犧牲性命,但相比之下我就是更爲高尚的死神,與其以後他們死在塔利班的酷刑下,還不如讓他們痛痛快快的享受死亡
悍馬車在我退出第三枚彈殼時發生了爆炸,空中騰起一朵色澤鮮豔的小蘑菇雲,帕夫琴科歡呼了一聲,然後再次瞄準了他的另一個獵物——巴基斯坦M113裝甲車,這個雖然皮薄,但用.50狙擊把他擊穿也要費點時間。
“砰咣!”M82A1爆發出一聲轟鳴,子彈貌似很強悍的衝向M113的側面裝甲,擊穿的可能雖然小,但總能造成一些傷害.
50大威力子彈打在裝甲車的車身上,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噹啷!!!”但是,整個車子好像沒有任何損失,還驚動了車組人員,縮頭縮腦的機手鑽出車子的‘天靈蓋’,用.50對空亂掃着空,好機會啊。
“砰!”我瞄準M113車頂棚那個青筋暴起的腦袋,扣動扳機,這個傻逼,打的時候竟然連機上的防護擋板都沒有打開,如果打開了那個玩意,我就不敢保證能如此精確的爆頭了。但這個剛被解決,一個就又冒了頭,還戴着一頂老式鋼盔,警惕的東張西望一圈,但惟獨就是沒有朝我們這邊看,他確定沒有障礙後,打開機擋板。但他並沒有像他的前任一樣對空亂掃,而是掉轉口,對攻過來的塔利班武裝車還擊,留了個毫無防禦的側面給我,這不是找死嗎,明知道有狙擊手,還不趕快開車突出重圍!擋住去路的只不過是幾輛一掃即爆的武裝車而已!這種弱智,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輕鬆的把這個弱智的送上天堂,然後帕夫琴科一咬牙,M82A1一聲叫喚,子彈這回比較聽話,打在了他的老前輩留出來的黑印子上,兩發子彈同時擊中裝甲的一個地方,而且都是穿甲彈,M113被輕易擊穿,車子先是前進了一下,然後停止,不用說,駕駛員‘嗝屁’了。
帕夫琴科這下立了大功,正在偷着樂那,我趕忙拍了一下子這小子的肩,說道:“小子,沾沾自喜那又?別高興太早!看看的情況吧!”帕夫琴科聽我這麼一說,趕緊弄把眼又放在瞄準鏡上。很快,他喜上眉梢轉眼就擰成了疙瘩。
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雖然我們幹掉了一輛裝甲車和一輛悍馬,塔利班的武裝車和RPG也幹掉了不少美軍,但這羣美軍還是依仗他們的暴力之母——M1A2樂此不疲的前進着,轉眼間,塔利班武裝車的遺骸就佈滿整條街了,想要衝過來的塔利班也一改往日愣的不要命的作風開始撤退,但城中的巴軍和美軍又成了撤退的絆馬索,現在只有瓜德爾鎮中心還在玩命的交火之中。
“現在形勢不容樂觀,但剛纔真他媽刺激!!!”帕夫琴科不以爲然,還在剛纔瘋狂狙擊的場景中沒有出來,我笑了笑,的眉頭得意放鬆。
我說:“是啊,刺激的瓜德爾,可是他太熱情……”這時空中傳來一陣轟鳴,帕夫琴科趕緊把眼抵在固定觀瞄鏡上觀察。
“FUCK!空襲!”帕夫琴科突然大聲咆哮道,聽到‘空襲’二字,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但整個人還沒站穩,就被一陣劇烈的搖晃震倒在地,帕夫琴科捂住耳朵把頭埋在胸口上。震動過後,我擡起頭,拂去額前的灰塵,爬到觀瞄鏡的地方,觀察天上的情況。
兩架A-10雷電攻擊機還未遠離城市的上空,兩對大腰子在空中拉出一道慘淡的白犀接着對可憐的瓜德爾城各投下兩枚炸彈。
“轟隆”一聲巨響,一枚炸彈落在距離我們不遠的一棟三層建築上,建築被炸得面目全非,眼看就要整個塌下去,有兩枚落在了我們周圍的公路上,還有一枚打的是城裡的一家紅十字會門診,媽的!美軍真他媽的不要臉,連紅十字會的人道主義人員都不放過!這羣畜生!但美軍的罪行有空可以一一羅列,但現在着急的是,我們需要速度撤離大樓,因爲轟炸機還在我們頭上徘徊,剛纔的三枚炸彈可能打擊目標就是我們!
“快撤!”我大喊一聲,把M40A3快速背在身上,拔出手拉起帕夫琴科就直奔樓梯口,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枚導彈準確的打在我們剛纔身處的狙擊陣地上,沒來得及及時轉移的M82A1被炸成了一堆廢鐵渣子,帕夫琴科捶打着我鐵一般的雙臂,他不光可惜了這一萬多萬美金,還爲損失了一支心愛尤物而悔恨不已。
到了二樓我才把他放下,他恩將仇報,對我豎起了一根中指,我也毫不留情的還他一句‘FUCK YOU’。
我爲剛纔及時逃出慶幸不已,但現在又開始埋怨自己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因爲A-10,又要開始工作了,但這次恐怕就是最後一次了吧,恐怕他們不敢在這座城市裡多呆,還生怕被RPG了屁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