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興,我不能自已,三天前我又重新找回了自己,那個曾經的戰士,曾經的孫振!我躺在上海郊外一家破舊旅館的二樓,已經三天了,牀單都被我壓的坑坑窪窪,但身旁那幾個熟悉的身影還是不肯讓我起來活動一下,一個黑鬼子坐在我牀頭爆對我展示他用一挺M60機換來的那支HK_P7袖珍手,一邊晃着手中的事一邊快速的嘟囔好像倫敦郊區風味的英語。
“好了,克魯茲,我想站起來活動活動。”我對自己三年未曾謀面的兄弟說道,他對我露出一臉的猙獰,他大吼道:“不行!你這傻瓜!醫生說你至少要歇息兩天!這兩天你就給我好好地躺在這裡!一動都不能動!”
“你們在軟禁我嗎?”
“理論上是的。”房門被推開,戴着墨鏡的狼牙走了進來,他秀了秀自己的新西裝,“看啊,這雖然不是什麼名牌貨,但起碼能掩飾大家的身份,這是我們的老頭子諜影說的,他總是那麼討厭!”他把手中的一沓用包裝袋小心包裝的衣物丟在,這脫掉西服,露出了一身結實的疙瘩肉,他的身上又多了幾處傷,那是在和自己的老上司作鬥爭時留下的,這個意大利佬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明晃晃的軍刀,他全身的傷和刀傷寫出了他的戰鬥,三天裡我們說了很多話,他告訴我說,他被布萊克那些人騙進了一個圈套,準備在沙漠中用處決他,但被他察覺到了,一番激烈的搏鬥後,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後心,但他頑強的活了下來,當時那發子彈距離他的心臟只有一公分了,他在一個月前被諜影找到,重新融入了組織,他說他要復仇,我們大家都一樣。
克魯茲和耶菲路兩個人算是上帝眷顧的幸運兒,他們揭穿了布萊克的圈套,殺掉了準備處決他們的殺手,然後被一路追殺,最終逃亡到了加勒比海地立尼達島,也是一個月前被諜影找到,他們說自己丟下了在島上的香車美女和豪宅,還有佔地大塊的牧場,爲的就是殺掉布萊克,不用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而諜影,他真正經歷了一次諜影重重,他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軍刀部隊只是一個圈套,他早有防備,軍刀部隊知道他是個硬茬,決定用驍勇善戰的科勒上尉押送他,但途中,他給了上尉一刀子,然後駕駛直升機利用種種手段回到了以色列,但很快,摩薩德的殺手就出現在了他所在的鄉下,在殺了兩個特工後,他乘飛機到了法國,決定查清一切,殺掉布萊克,所以就要找到我們這些。
但克魯茲告訴我,澤羅伯託被布萊克處決了,在阿拉伯半島的荒漠,平地一聲響,打死了年輕的法國人澤羅伯託。
我動了動,但身上的還是難以消除,諜影他們花了三百美元爲我在上海郊區請了個半吊子醉醺醺的醫生取出我體內的子彈和彈片,這個看似簡單的手術足足進行了兩個小時,在取完我體內所有的金屬物後,醫生看着滿滿一盤子帶血的金屬物嚇了一跳,他說這些鐵疙瘩差不多已經長在了我的肉裡,還問我是不是個機器人……我們又用1000美元封住了他的口,諜影對他說:如果他把這次手術的內容說出去,子彈會追他到天涯海角。
很快,諜影回來了,我們四個擠在這擁擠的客房裡,雖然很寒冷,但我感覺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暖,我的兄弟們,你們還活着,和我一樣,你們還頑強的活着!
“諜影,謝謝你,把我們重新融合在一起。”我咳嗽了一聲,說道,“如果沒有你——咳咳!”
“老兄,你有點傷風,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武器已經備好了,明天就可以啓程。”諜影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啓程?去哪裡?”
克魯茲笑了笑,道:“看啊!夥計們,他就像個十二歲的孩子!什麼都得問一問!”
“去法國,布萊克就在哪裡,他的電話是在巴黎註冊的,我在法國第二局有熟人,他親自查了查,查到了一個地址。”諜影點上一根菸,說道。
“不,太草率了,我斷定這是布萊克的又一個圈套,以他的狡猾,絕對不會輕易身份。”我搖了,喝了口牀頭櫃上放着的白開水,“也許那電話只是在法國電話局註冊的罷了,說不定他現在還在阿爾卑斯山賞雪那。”
“但我們總要試一試。”狼牙重新穿上西服,一邊照鏡子一邊說道,“世事無常,也許這只是你的多慮,隊長。”
“呵呵,”我冷笑一聲,“不要叫我隊長,我不配,現在我被多國追殺,我幹過的事全都上了報紙。”我展開那捲兩天前的報紙,大標題就是:上海鬧市區高級酒店發生戰!市中心別墅區發生煤氣爆炸!是巧合?還是陰謀?
“媽的,新華社的這羣可真能編啊。”我不禁感慨,“可惜這些都是真的。”
“不只是新華社,還有美聯社、俄社、路透社和法新社,其中衛報刊登了你的大幅照片,要看看嗎?”克魯茲這時的幽默顯得有些無力,更像是在諷刺什麼。
“什麼?他們弄到了我的照片!”
“啊哈!你現在和湯姆克魯斯的知名度幾乎一樣,我懷疑現在走到街上,會有人向你要簽名!”克魯茲遞給我一份兩天前的英國《衛報》,頭版頭條就是我的大幅黑白照片,和那張通緝令一樣,用紅色的打印在我面門的正中央拍上了一行字:Dangerous!
我飛快找到那篇天殺的文章,一字一句的閱讀。
神秘殺手現身上海!引發驚天陰謀!
2010年1月27日,一場真實版‘諜影重重’在第一大城市上海上演!提起殺手,大家馬上就會想到滿滿的荷包、豪華的高級跑車、身邊川流不息的美女和鋥亮的銀色手,但這只是個科幻的007形象,真的殺手總是藏匿在你我身爆不露聲色,但稍有動作就會引起舉世矚目。
2010年一月二十七日晚,大約十點左右,上海鬧市區中心一家名爲‘明珠’的五星級豪華公寓式酒店發生了激烈的戰,目擊者爲酒店大堂內的幾名服務員、一名管理人員以及幾對進餐的食客,據目擊者稱,他首先看到一個跌跌撞撞身上有傷的男子從電梯下來,然後幾個西裝革履的外國男子走進了酒店,他們什麼都沒有點,在酒店大堂四處環顧好像在尋找什麼,其中兩個上了樓,他們中的一個好像亞洲人的男子坐在了那名從電梯上下來男子的對面,他們閒聊了幾句,但沒聊幾句,戰就開始了,我們沒反應過了,兩個正在吃飯的客人中,戰大約持續了兩分鐘,然後那名受傷的男子砸開落地窗逃了出去。具體逃跑路線他沒有看清。
就在戰結束後不過一個小時,上海浦東新區的別墅區發生煤氣爆炸,但真的是一起簡單的煤氣泄漏造成的爆炸嗎?目擊者告訴我們,別墅爆炸的時候他們都在看電視,當他們打開窗子向外看的時候,那棟華麗的別墅已經被夷爲平地,據稱,在爆炸過後一名住戶的福特汽車被神秘人盜賺至今下落不明。
次日,警方調查了此事,他們在別墅的廢墟中竟然發現了七具受傷程度不等的屍體!其中幾具屍體身上有明顯的傷,警察甚至在案發現場發現了自動武器大大小小的殘片!警方懷疑這是一起蓄意謀殺事件,但此時僅僅是謀殺那麼簡單嗎?
據調查,爆炸別墅的主人叫孫振,曾是美國CIA中央情報局的終點通緝對象,據傳,三年前的冬天在俄羅斯的一切怪異事件都和這個神秘的人有關,據悉,俄羅斯聯邦安全局也籌劃參與此事件的調查。
文章我已經看完了,我打死也想不到,我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裸犯罪被全球通緝的國際殺手,而且毫無技術含量,竟然給了警方那麼多的證據,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不足爲奇,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在通過調查,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我的檔案。天哪。
“如果說這還不算什麼,新消息來了,昨天那名你口中的俄羅斯官員遇刺身亡,最蹊蹺的,好像美國大使館的官員要來上海這個大熔爐湊湊熱鬧,凌晨在通往上海的高速路上發生車禍,人在三個小時後才被發現,到了醫院還沒來得及搶救,好像就已經嗝屁了。”諜影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沓報紙,丟給我,這次是《新華日報》。他孃的。
“這未免有些太過蹊蹺了!”我沒有看那份報紙,直接把它丟在了地上,我已經無需再閱讀這些無用的東西,諜影拾起了那份《衛報》,仔細端詳着。
“這有點像一個圈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諜影冷笑道,“布萊克知道我們都還活着,他手眼通天。”
“對!”克魯茲和狼牙一齊附和道。
我皺起眉,不做聲,許久我又拾起那份《新華日報》,耐心的閱讀沒頭沒腦的記者寫下的沒頭沒腦文章。
俄羅斯訪華官員遇刺……報道上寫的他是在那家下榻的酒店遭到了殺,大致是一名殺手闖入了戒備森嚴的飯店,一腳踹開官員的房間,打死了正和女郎狂歡脫得的俄國官員,屍檢報告說子彈一洞穿了脖子,看樣這個殺手法不錯,除了這些,這篇文章關於此報道就再無有用的什麼信息了。
對美大使車禍一事就更是一堆沒用的廢話!隻字不提大使的情況,簡單到只有兩句話:美駐華大使以及三名隨行人員今日凌晨在通往上海的高速公路中因汽車撞上路邊的護欄產生的爆炸不幸身亡。
報道的如此簡單,對殺手更是隻字不提!這是別有用心的一篇文章,以至於太過草率連一個普通老百姓都可以看出其中端默駐華官員死了,致歉的意思都沒有!這是在掩飾,給老百姓和外國人制造一個誰都矇騙不了的假象:官員只是因爲一起車禍死亡。
“這騙不了任何人,充其量騙騙那些還在撒尿和泥的小孩子!”諜影聳了聳肩,道,“只能說明,這是個圈套,有人要騙你上鉤,就是這麼簡單,把你重新引入世界諜戰的深海之中,不,是我們。”
“對,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你,和我,確切的說是你,你爲他們製造的麻煩太多了,他知道你住在上海,所以故意把目標放在了這裡,行動實施正常,必要時死亡是必須的,這次布萊克可是下了血本了。”狼牙說道,這種長篇大論在他沙啞的嗓音中出來實則是一則笑話,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唉,本想已經過上了平靜的日子,沒想到依舊在腥風血雨的泥沼之中掙扎。”
“很對,要想脫離這沼澤,只有殺了布萊克!毀掉這個爲禍人間奠殺組織,那樣,也能告慰弟兄們天上的英靈。”說到這裡,克魯茲有些傷感,他想起了阿蘭,我也想起了曾經在自己身邊戰鬥過的弟兄們。
“剛纔出去幹什麼了?”我問諜影。
“探了探風聲,城市裡的氣氛很緊張,過年連個放鞭炮的都沒有,人人都躲在家中,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還有,我訂了幾張飛往巴黎的機票,明天早上的。”
“嗯?機票?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坐飛機嗎?”我有些疑惑,不,是大爲疑惑。
“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需要掩飾自己的身份,比如……做一些假證件。”
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花花綠綠的小冊子,其中有我們幾個人的護照什麼的,製作工藝很精細,我在證件上取了一個英文名字:喬治李萊利斯,照片是一個經過深度加工過的我,和我的長相有些出入,但一旦我修飾一下自己的面龐,就立馬成爲照片上的這個人。
“天哪,我竟然叫凱文科斯特納!”克魯茲叫嚷道,“我不喜歡他!我更喜歡……嗯……羅伯特德尼羅!媽的!”
“閉嘴,克魯茲。”我堵住克魯茲的嘴,道,“諜影,不要告訴我證件是在農家作坊裡生產的!”
諜影笑了笑,道:“這玩意很粗糙嗎?這是耶菲路的朋友辦的,那是從蘇聯KGB退休的造假專家,據說不用電板就可以製造出和真錢一模一樣的假鈔!”
“可那還是假的,對嗎,就像我們的身份一樣。”我搖了,道,“對了,說到耶菲路,他去哪兒了?”
狼牙看了看錶,“這個貪玩的!該不會去逛吧!聽說上海的生活也很糜爛!”
“那也到不了那種程度,用賓館的電話給他打一個,響一聲就掛斷,這是我們的信號。”諜影招呼克魯茲道。
克魯茲努了努嘴,下了樓。
諜影和狼牙打開電視,開始看今天的午間新聞,我那,我要好好想想剛剛得知的一切……
倫敦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這裡的冬天並不是多麼寒冷,但陰沉沉奠空和潮溼的空氣還是多多少少的降低了這座城市的溫度,但在這寒冷奠氣中,勤勤懇懇的英國人還是堅持早睡早起努力工作,和這座城市一樣,雖然古板教條,但卻蒸蒸日上。
一輛高級轎車駛入了火車站的月臺,這裡早就有人恭候多時了,一個身穿皮夾克的男子哆哆嗦嗦的站在月臺邊上,看見汽車來了立馬迎了上去,車子停在了月臺旁,車門打開,一箇中年男子下車,一臉嚴肅的看着面前的年輕人,他們對視了一下,沒有說話,然後年輕人和中年男子都鑽進了汽車。
車子駛進倫敦市區的一棟高級公寓,他們把車子停在了樓下,然後幾個神秘男子和那個年輕人上了樓,年輕人把他們帶進了自己的房子,一棟簡易的居室,陳設格外簡單,客廳裡是簡單的布藝沙發和茶几電視,很平常,但他的臥室,則是另一番天地了,複雜的通訊和監聽設備,來不起收拾的一大摞打印文件堆在水泥地上,行軍藏着大大小小用來防身的自動武器,這簡直……天哪。
從車裡下來的幾個男子賞心悅目的看着這間在情報學上算得上華麗的臥室,他們都是來自美國的高級官員,是誰已經不用詳細介紹了:邁克爾海登、阿歷克斯切赫、查理斯辛吉斯以及那個隨行的中情局保鏢,這次他檬意撇下了那個挑剔多事的國會議員,這些人的雖然都已經年過半百,但工作效率能比得上一百個年輕特工。
“坐。”年輕男子顯得很不自然,他招呼幾位上司坐下,但狹窄的房間裡幾乎沒有下腳的空。
“開門見山,年輕人。”作風強硬,風風火火的老頭阿歷克斯切赫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現在在倫敦的身份是什麼?”邁克爾海登清了清嗓子,問道。
年輕人皺了皺眉,回答道:“在倫敦的法國留學生,現在正在讀博士。”
“很好,你確定你沒有嗎?”
“非常確定,先生。”
辛吉斯打開了自己隨行所帶的一張牛皮紙,上面是一個亞洲人的大幅照片,這張照片短短几天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
“你對這個人有沒有印象?”海登問道。
“當然!上海的——”
“沒問你這個!”切赫是個火爆脾氣,他恨不能一拳擊碎面前年輕小夥子的鼻樑骨,“你想想!你他媽見過他!”
“冷靜點!阿歷克斯!對不起,年輕人,這是NSA的分析師阿歷克斯切赫。”辛吉斯倒是起到了些作用,他按住過分激動的阿歷克斯。
“年輕人,你曾經在伊拉克就職,因爲戰爭即將結束幾年剛剛被調職到這裡,你想想,06年,你在伊拉克審訊過一個亞洲人,那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
年輕人接過牛皮紙,仔細端詳後皺緊了眉頭,房間裡的氣氛格外凝重,沉默持續了許久,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許久,年輕人擡起了頭,他的雙眼圓睜着,“是他!我記得他!這叫孫振!我給他注射了藥物!他承認自己受僱於某個組織!那個組織叫做——軍刀部隊!”
孫振!軍刀部隊!
語出驚人,猶如佘綻春雷,三個人被嚇了一跳,他們之中只有海登還剩下僅存的一絲冷靜,“孫振,軍刀部隊,你確定嗎?”
“確定!我們給他注射了阿米妥!”
“孩子!”海登激動不已,他拍着年輕人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來着?”激動之下,他連面前年輕人的名字都忘了。
“華……華斯本!喬華斯本!”
“孩子!你可以到蘭利總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