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不見一個人影,衆人心中驚恐,連忙凝神定氣,握緊彎月刀,時刻準備動手。可是這樣似乎沒有用,因爲“啪啪啪啪啪”一串響聲之後,他們每個人都捱了一個耳光,在寂靜空蕩的走廊上,那聲音大得不正常。
他們慌亂地環顧四周,卻不見有人。當他們向自己的老大望去的時候,卻見一個身穿粉紅色衣裳的女孩站在他身後,笑得直不起腰來。那女孩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眉目豔麗,秀美絕倫,全身似乎散發着淡淡的粉紅色光芒,讓原本就美麗的她更加美麗非凡了。
那些殺手都看得呆了。老大聽到笑聲轉過頭來,正對上薇那精緻美麗的臉龐。她這般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着實把他嚇了一跳。若是她存心要收拾他們,恐怕這個自稱老大的傢伙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鬼呀!”他大叫一聲,後退數步。定睛看時,他發現她就是和兩位小姐相處甚好的幾個姑娘之一。看這姑娘一副嬌生慣養、弱不禁風的模樣,他殺心一起,握緊彎月刀,朝着這小姑娘當頭劈去。
薇哪裡將他放在眼裡,信手一拍,那彎月刀便被她蕩了開去,掉在地上。那“老大”正呆在那裡,薇卻已經逼近了他,氣勢洶洶地說:“喂,管家,我就那麼像鬼啊?”
話音剛落,只聽得“啪”的一聲,“老大”又結結實實捱了一個耳光,頓時漲得滿臉通紅。薇卻拍拍手,笑道:“哈哈,沒想到打人耳光這麼好玩,特別是打這種壞人的耳光!”
幾個人都瞪着她,眼神快要噴出火來,卻是誰也不敢上前。薇立刻看穿他們的心思,越發樂得不行。
“你們瞪着我幹什麼?”她哈哈笑道,“先前那幾個耳光又不是我打的,你們可別冤枉我啊。”
此言一出,衆人色變:這遊廊雖然迂迴曲折,前前後後卻是一目瞭然,根本藏不了人,不是她還會是誰?
“是我。”走廊另一邊忽然傳來一個女子清清楚楚的聲音。衆人的目光立刻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只見一個美麗絕倫的白衣女子立在那兒,神情冷漠,目光冰冷,全身彷彿散發着潔白的光芒,高貴而優雅,隱隱有王者之威。
管家立刻認出了她,不禁一呆,脫口道:“清幻小姐!”
琳冷哼一聲,道:“難得你還認我這個小姐。管家,我和姐姐平日帶你不薄,你就這樣報答我們?”
管家“呸”了一聲,怒道:“你們根本就不是我家小姐!誰知道你給我施了什麼邪術……反正我現在已經全部都想起來了!你們定是殺了清舞小姐和清月小姐,然後在這裡冒充……可是老爺現在都還矇在鼓裡!”
琳目光一冷,輕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衝破我給你的記憶封印,魔法修爲不錯嘛……看來我當初下手還輕了點?”
“別和她廢話!”管家臉色一沉,喝道,“弟兄們,給我一起上,替兩位小姐報仇!”
聽到“老大”的號令,幾個殺手只頓了一下,就一齊向琳撲去。這幾人的確身手不錯,速度驚人且刀風凌厲,加之幾人配合默契,同進同退,攻防密不透風,一時間走廊裡盡見雪亮的寒芒,的確十分難以對付。薇看在眼裡,也忍不住暗暗爲琳捏了一把冷汗——不知琳的武術底子是否足夠深厚,若是對付不了,怕就只能用靈力硬拼了。
薇還來不及喊出一句“琳姐姐小心”,白衣女子已經迎面撞入刀光劍影之中。纖細的白影在刀劍中間來回穿梭,耳畔接連閃過金屬的脆響,等白衣女子定住身形,那些殺手愕然低頭,才發現手中的彎月刀只剩下半截,年輕女子雪白的衣裳上卻連一塊污漬也沒有沾上。
呆立片刻,薇纔回過神來,拍手叫好。“哇,琳姐姐,想不到你的功夫這麼厲害,簡直和秋姐姐有的一拼了!”
方纔那一擊,真正用了武術的不過是步法和掌法,其他靠的全是靈力。生命系聖女靈力深厚,收發自如,出招時又十分巧妙,因此乍一看去,竟似全以武術對敵一般。薇會驚歎萬分,想必也是被糊弄過去了,對此琳也不做解釋,只是淡淡一笑,轉身看着那幾個目瞪口呆的殺手。
“就憑這點本事也想來‘報仇’?”琳冷笑道,“太不自量力了吧?”
“就是!”薇附和道,“你們也不先把事情調查清楚。若是琳姐姐下殺手,你們現下可都是死人啦!”
薇說話的時候,走廊裡再次閃過光芒,冰和秋也現出了身形,秋的懷裡還抱着熟睡的嵩野成鳶。然而與此同時,強烈的魔法波動傳來,院中突然出現一堆人影。耳邊響起急促的唸咒聲,一個微微發亮的藍色光球迅速將走廊和花園籠罩,顯然是在設下封印,防止她們逃走。見狀,聖女們都是心下一凜——原來這些“殺手”只是引她們出來的!
琳目光一冷,長袖一揮,白光如水般盪漾開來,那幾個失了兵刃的殺手受不住魔法的衝擊,紛紛暈倒在地。可是這樣做並不能改變什麼,因爲敵人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敵人早已料到這些殺手無法對她們造成傷害,第一批殺手潛入並且失敗,是在對方的計劃之內的。她們畢竟是四個人加一個八歲的男孩,若是對方一開始便全力襲擊,有可能她們就兵分兩路,一部分留下應付,一部分直接離開,連面都不露。可是現在第一波襲擊失敗了,而作爲“老大”的管家又口口聲聲說着要“爲小姐報仇”,她們就會自然而然地認爲這些“殺手”的襲擊只是自發行爲,和朝廷毫無聯繫,放鬆了警惕,便帶着嵩野成鳶現出身形了。
擠在院中的少說也有五六十人,其中大部分是武士裝扮的青年,還有一些則是手持法杖的魔法師。藉着月光,秋暗暗數了數,魔法師一共有十五人,武士大概有四十多人。沒有黑暗魔法的氣息,說明來襲者都是人類,以她們的能力,應付這些人自然不在話下,那封印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可是問題在於,她們不能讓嵩野成鳶受到傷害,也不能輕易傷害人命,單是這兩條,就足以讓她們束手束腳,實是麻煩的緊。
這些念頭如閃電一般掠過秋的心頭,秋抱着熟睡的男孩,不由得蹙起了眉。這時候,她收到了冰的神念訊息:“一會兒交起手來,若是看情況不妙,你就馬上帶着成鳶走!”
秋給了肯定回答。在她們幾人中,她是最不方便動手的,而那封印對她而言形同虛設,所以帶着嵩野成鳶逃跑纔是上上策。
冰和秋交流的時候,魔法師們已經開始念另一個咒語了。伴隨着低低的唸咒聲,魔法師們的法杖瑩瑩亮起,照出了來襲者的全貌。那光芒五顏六色,看不真切,但秋隱隱覺得,這些武士的裝束,怎麼有幾分熟悉呢?
爲首的魔法師看上去少說也有七十歲了,卻絲毫沒有老人該有的慈祥,一張臉冷得像石頭一樣。“幾位姑娘不必害怕,”他冷冷說道,“我等在朝中皆有威望,只要幾位姑娘交出成鳶殿下,我們不會爲難你們幾個小姑娘的。”
他顯然認爲這樣的架勢已經有足夠的威懾力,不需要出言威脅了。可是薇偏偏不買他的賬,哼了一聲,道:“誰害怕了?當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那魔法師勉強壓住怒氣,冷哼道:“姑娘身手再好,怕是也難以敵過這麼多魔法師和武士的圍攻吧?”
薇和魔法師拌嘴的時候,秋已經認出了武士的裝束,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皇家武士!來襲擊他們的,竟然是皇家武士!
既是如此,宮洛瀟風必定也在其中吧?
秋冷着臉將院中的人挨個掃視了一遍,沒有看到宮洛瀟風,卻發現了慕宇沁燁,不由得就是一怔。慕宇沁燁早已認出了秋,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西涼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在下?”
“當然記得。”秋冷冷說道,“慕宇侯爵大人,帝劍閣一見,想不到會在這裡重逢,還有這麼多皇家武士相隨。看來這帝劍閣是和我們槓上了,是吧?”
秋一說出名號,冰和薇立刻想起那天在神殿的事。薇雙手叉腰,沒好氣地說道:“哼,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好人呢,沒想到也是這般無情無義無羞無恥之徒。成鳶好歹也是曾經的太子,你爲什麼非得要他死呢?”
“姑娘你誤會了。”慕宇沁燁仍然彬彬有禮,“我和幾位魔法師今天來,就是要把成鳶殿下接回宮去,以免太子殿下受到傷害。還請姑娘不要爲難我們。”
“你就接着編吧,我纔不會上你的當!”薇輕笑道,“成鳶就在這兒,有本事你就來帶他回去呀!”
在這樣大的動靜之下,嵩野成鳶依然沒有甦醒,這當然是蠱惑魔法在起作用,可是這幫夜襲者並不瞭解情況,還道嵩野成鳶已經受了傷。那魔法師心下着急,忍不住說道:“侯爵大人,不用和她們廢話,先把她們拿下再說!”
慕宇沁燁料想這幾個姑娘不好對付,正想出言制止,那魔法師已經揚袖射出一道藍光,直襲向冰的面門。
冰就站在秋的旁邊,那魔法師顯然是想先把秋旁邊的幾人撂倒,再來抓這個抱着太子的姑娘。冰哪裡把這樣的魔法放在眼裡,只是微微一笑,擡起一隻手,憑空一轉,那魔法立刻消失無蹤了。
這位魔法師的出手是一個信號,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早已準備好的魔法,皇家武士也抽出長劍,將幾位聖女圍在中間。魔法被輕易化解固然使得衆人驚愕萬分,可是既已發動攻擊,他們也就顧不得想那麼多,只是按照先前安排好的隊形向他們逼近。一時間院中刀劍呼嘯,彩光飛騰,一片混亂,封印內的廊柱和屋宇不多時便被打得七零八落。
秋擔心嵩野成鳶受到傷害,連忙護着他朝外退去。可是她帶着太子,對方怎會容她輕易逃走?飛向她的魔法都被姐妹們擋掉了,可是皇家武士已經將她緊緊圍住,慕宇沁燁也避開魔法趕了過來,顯然是衝着嵩野成鳶來的。
秋抱着嵩野成鳶,騰不出手來接招,只能不斷閃避。趁着秋閃避之時,慕宇沁燁忽地出手,秋閃避不及,竟讓他拿住了嵩野成鳶的手臂,秋正欲閃避一個武士的長劍,小太子險些被慕宇沁燁拉去。
就這麼一頓,雪亮的劍鋒已經呼嘯而至,秋迅速一閃,那劍鋒便直衝着嵩野成鳶的天靈蓋劈了下去。慕宇沁燁大驚失色,心道完了,這下太子是必死無疑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在劍身上一彈,長劍就此被盪開,不由自主地轉了一個角度,直劈嚮慕宇沁燁的手臂。慕宇沁燁只得放開太子的手,勉強躲過這一擊。
“慢着,不準再打了!”慕宇沁燁喝道,“當心傷了太子殿下!”
周圍一片混亂,這一聲吼並沒有收到太大的效果,但附近的武士都聽令停止了攻擊,剛纔出招的武士更是嚇得一聲冷汗——若是剛纔那一下真的劈到了太子,罪過可就大了去了。
“算你聰明。”秋冷笑道,“否則若是再來幾次,侯爵大人的手臂怕就接不上了!”
看到太子沒有受到傷害,慕宇沁燁才鬆了一口氣,看向眼前的紫衣女子。太子仍然沒有醒,但他已經不是躺在秋的懷裡,而是由秋扶着,靠在秋的懷裡。剛纔交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但慕宇沁燁可以肯定,出手扭轉局勢的,必定是這個叫做“千葉西涼”的姑娘。在這麼多皇家武士的圍攻之下,這姑娘竟然還能毫髮無傷,那一彈指更是迅捷之極,讓人驚歎,難怪宮洛瀟風也敗在她的手上。再看看其他幾名女子,即便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她們也是應付自如,毫無懼色,真是讓人既佩服又恐懼。
她們究竟是什麼人?難道真如預言師所說,她們是一股非常強大而可怕的力量,一股足以掌控嫣城生死的力量?可是……這姑娘一直在保護太子,她們真的是站在老貴族一方的嗎?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發問,眼前紫影一閃,慕宇沁燁暗呼不妙——這姑娘要逃了!
那些魔法師顯然是認爲秋不可能穿過封印,因此都沒有全力阻攔,皇家武士也愣在當地,沒有反應過來,竟讓她趁空逃出了包圍圈。眼看着那紫衣姑娘奔近封印邊緣,慕宇沁燁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那個封印根本擋不住她。
一道白影閃了過來,和周圍的皇家武士鬥在一起,顯然是那白衣姑娘擺脫魔法師的糾纏,來支援太子和這位紫衣姑娘了。皇家武士的身手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便是琳親自出手,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將他們全部制住,慕宇沁燁暫時沒有因此而陷入纏鬥。可是就這麼一頓,秋已經順利奔到藍色光壁跟前,凝聚靈力,徑直穿了過去,彷彿那封印不存在一般。只見那一襲紫衣幾番騰躍,便消失在一片樓閣之後。
雖然先前已有預感,慕宇沁燁還是驚愕萬分。趁着秋穿過的地方結界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他連忙緊隨其後,穿了過去。
伯爵府後面是一片較爲低矮的房屋,不見盡頭。秋將小太子負在背上,急速躍上幾座房屋,踏着屋頂迅速奔向前,卻不知該去哪裡。
她知道其他人無法馬上穿越結界,但慕宇沁燁應該已經趁着封印虛弱的一瞬追出來了,只是還沒有趕上,她必須儘快找個地方把嵩野成鳶安頓下來,再去對付那個侯爵。
然而跑了沒一會兒,前面一個人影一閃,擋在了她面前。秋想也沒想,一個風刃出手,紫光直襲要害。那人閃身避過秋的攻勢,連忙開口道:“秋,是我!”
秋認出了這個聲音,心中一喜,停住了腳步。但隨即她臉色一沉,冷冷道:“怎麼,師兄弟倆還打算對我兩面夾擊了?”
宮洛瀟風一怔,茫然道:“你說什麼?”
秋冷冷一哼,道:“皇家武士和魔法師都還在千葉伯爵府的花園裡鬧騰,你這位皇家武士指揮使還有什麼話可說?”
“皇家武士?”宮洛瀟風揚眉道,“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只是……恰巧路過這兒,來和你打個招呼。”
秋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着他,似乎在考慮他的話是否值得相信。忽然間身後風聲響起,秋側身避過來人的一擊。看清來者的相貌,宮洛瀟風一驚脫口:“六師兄!”
看到宮洛瀟風,慕宇沁燁臉色一邊,手中長劍卻仍然向秋刺去。秋怕傷到嵩野成鳶,連忙向後躍開,宮洛瀟風卻上前一步,避開劍氣,空手和侯爵拆起招來。
“這兒我來應付,你先帶着成鳶殿下走!”
秋站在一旁看二人打鬥,看出若是空手對戰,宮洛瀟風決計敵不過慕宇沁燁,於是並不打算就此離開。看來宮洛瀟風這次外出並沒有動手的打算,因爲他沒有佩劍。
這麼說,我是誤會他了?秋蹙眉想道,莫非有一部分皇家武士已脫離了宮洛瀟風的控制?
宮洛瀟風的武功原本與慕宇沁燁不相上下,此刻是空手對長劍,自然立刻落了下風,幾番遇險。眼見侯爵的劍鋒在貴公子的手臂上狠狠劃了一下,秋心中一急,連忙讓用一個結界將嵩野成鳶護在裡面,然後喚出“風之劍”,足尖一點,飛身向前,“浮橋折柳”順手使出,紫光流轉的銀劍立時扭轉局勢。
慕宇沁燁見她劍法精妙遠在自己之上,若是纏鬥必然於己不利,於是心下發狠,劍法突變,一招一式均是殺招。變招後的劍法殺氣森然,隱隱帶着劍法少有的霸氣。拆了幾招後,秋覺得這套劍法似乎有些熟悉;又接了幾招,她終於認出這是當年靈劍閣的頂級劍法——“笑天劍”。
一般說來,劍法雖招數精妙,但往往靈動有餘而霸氣不足,因此帶刀武士往往是劍客的剋星。但“笑天劍”不同。其招式靈動而不失霸氣,霸氣中又靈活多變,每一招均是殺氣騰騰,是當年靈劍閣最上乘的劍法。然而秋很快便發現慕宇沁燁所用的劍法並不完整,招式間還有不少錯漏之處,看來七千多年戰亂頻仍,“笑天劍”已基本失傳了。
心念及此,秋微微一笑,說道:“侯爵大人,你這招‘劍鑠清霜’使的可不到位啊,待我給你做一個示範!”
話音一落,招式立變,密不透風而又殺氣騰騰的劍花逼得慕宇沁燁手忙腳亂,連連後退。勉強接了這招後,他立刻知道自己麻煩大了——這姑娘的劍術明顯遠在他之上!果然如預言師所說,這些姑娘,個個都不好對付啊……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有心向秋問個明白,可是宮洛瀟風在旁邊,他又有所忌憚,不願開口。現在陷入激鬥,他更是左支右絀,哪裡還能開口說話?
緊隨“劍鑠清霜”而來的是“星落長空”,第二招未畢,侯爵周身已多處受傷,但是秋手下留情,出招時劍鋒刻意偏離了幾許,所以都只傷及皮肉。然而三招一過,慕宇沁燁再也無法支撐,招數一緩,上身空門大開。秋看準時機,一聲輕喝,長劍一刺,正中慕宇沁燁的右肩。慕宇沁燁只感到肩頭一陣劇痛,手臂一軟,長劍落下,乒乒乓乓一路滾到街道上。
只要秋再一發力,立刻便可廢掉侯爵這條手臂,但秋沒有再出手。她知道這一番打鬥已經吵醒了不少人,一會兒人聚得多了就麻煩了。於是她收起“風之劍”,退回到嵩野成鳶身邊,拉起他就要離開。
見秋要走,宮洛瀟風連忙趕上前去。“秋姑娘請留步!”
然而秋已經拉着嵩野成鳶幻影移形了。最後那一瞬,宮洛瀟風剛好拉住秋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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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嵩野成鳶已經被秋帶走,聖女們打得順手了許多。琳取下腰間的西野金鞭,長鞭如靈蛇一般在魔法師和武士中間穿梭,“風捲殘雲”頻頻出手,不一會兒就繳了不少法杖和長劍。戰鬥頓時輕鬆了許多。
戰鬥一輕鬆,薇又想玩了。憑她的靈力,再高級的魔法師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她呵呵笑着,玉指輕彈,粉紅色的光球便一個接一個飛了出去。那光球碰到人立即熔化,沿衣縫滲透到皮膚上,那滾燙的液體般的物質足以把人燙傷。冰一眼便看出那是火系的初級魔法“焰雨繽紛”,由於比較分散,所以幾乎沒有殺傷力,但作爲火系聖女,薇的火系魔法威力可是非同小可的,一個最初級的火系魔法到了薇的手裡就可能會殺人。於是冰蹙眉展開一道光幕,擋住了後面幾個光球,使那幾個魔法師倖免於難。
“冰姐姐,你幹什麼呀!”薇嘟起嘴撒嬌,看起來相當不滿。
冰輕描淡寫地擋開幾個魔法師的進攻,冷靜地說:“下手注意點,不要沒輕沒重的,我們不能傷人。”她可不像琳和薇那樣樂觀。雖然她知道秋應付那個慕宇侯爵綽綽有餘,但她還是有些擔心,擔心這纔是黑暗使者的真正目的——把她們一個個分散開,然後再等宇夜來。她陷入沉思之中,手上的動作便慢了,忽然聽得琳一聲驚呼:
“——冰姐姐,小心——”
冰迅速展開一個光幕,一個高級的水系魔法撞在光幕上,險些衝破她的防禦。冰暗暗責怪自己的大意,於是馬上認真投入戰鬥,同時向在場的聖女傳遞了神念訊息:“秋已經離開,纏鬥無益,速戰速決!“
冰馬上收到了兩位妹妹的肯定回答,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反守爲攻了。冰首先變招,一揚手,一個高級魔法射出,直襲幾位魔法師。這是高級光系魔法“繁華焱光”,可以隨着施法者的意志分散成幾部分。魔法的熾熱逼得那幾個魔法師慌忙張開結界阻擋。
琳和薇也開始使用一些威力不大但覆蓋面很廣的魔法,如“冰凝月華”和“焰雨繽紛”。冰屑和火焰鋪天蓋地地襲來,那些魔法師和武士節節敗退。
看着這混亂的場面,琳忽然想起了暗殺術。想要脫身,暗殺術最好用了嘛!雖然不如秋的蠱惑魔法那麼方便快捷(比如“天堂迷霧”),但在迷惑敵人心智方面,琳的沉月玉簫無疑是威力最爲強大的。心念已定,琳對薇喊道:“薇,你先攔一下,我用玉簫對付他們!”
“玉簫?”薇揚眉道,“殺傷力會不會太大了?”她嘴上雖說,手上可不停,又幾場“焰雨”點着了不少魔法師的袍子,他們大多都忙着爲自己滅火(冰負責牽制的那幾個領頭魔法師除外)。
“放心,我自有分寸。”
“好嘞!”薇輕喝一聲,忽然用起光系魔法來,一個“流星雨”弄得敵人手忙腳亂。那些流星撞到結界上後,又會反彈回來,一時間結界裡流星亂飛,結界內的門窗都被打得粉碎,魔法師還可以張開結界防禦,武士們可就叫苦不迭了。
琳微微一笑,張開一個結界擋住到處亂飛的流星,拔下頭上的髮簪,變成一支玉簫,放在脣邊吹起來。
流水般的簫聲盪漾開來,即便是在這樣的混亂之中,婉轉的簫聲也清晰可聞,衆人立刻被這無比動聽的簫聲吸引了。但這個時候簫聲卻漸漸細了下去,武士和魔法師們不由自主地凝神細聽,手上的動作不覺慢了下來。冰和薇又輕鬆了許多。
琳漸漸加強簫聲中的靈力,在場的人漸漸感到有些眩暈,接着手腳無力,最後終於一個接一個倒下。琳沒有想到那幾位魔法師的靈力那麼強,她不斷加強靈力,他們卻一直勉強支撐;後來她改了旋律,又把靈力加強了不少——簫聲細細地轉了幾個彎,接着又清亮起來,他們這才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玉簫離脣,琳終於鬆了一口氣。
“本來是怕力量過大傷到他們,才慢慢增加力量的。”她說,“沒想到他們防禦能力還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