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易凌軒領着我左腳先入,跨進了陰森的大殿當中。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五通神的殿中,後殿的後門已經被關上了。
我記得當初那個小蘿蔔頭道童就是從這條道,把我的那柄小型桃木劍給拿跑了,這件事我永遠都記得。
大殿的地板是用黑色大理石鋪成的,經過了千人踩踏,表面上光滑無比。
我和易凌軒走在大殿的地上,地面上都能照出我們兩個人的影子,每一下的腳步聲都帶着清晰的迴音。
鼻尖更是能聞到,那種讓人頭疼的香火的味道。
走到了那擺攤道士的近前,易凌軒十分不客氣的拉開椅子坐在算命瞎子的對面。臉上的表情桀驁清冷異常,隨手就從籤筒裡抽了一根籤。
他拿在手裡一看,“喲,下下籤,你給解解。”
“你是高人,命格太硬,老朽怕碰了你這籤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那個算命瞎子根本就不敢接籤,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知道我是站着的,“易夫人也請坐下吧,狗剩子去搬張椅子來給易夫人坐下。”
狗剩子?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以前我們屯裡,講究的名字越賤越好養活,所以到了小學班上還有個叫二狗子的。那可憐的孩子,被同學們一路笑到了畢業。
這幾年屯裡的大人都學精了,哪兒能真給孩子起個賤名,讓自己家娃兒一輩子擡不起頭來呢?
所以,我是很久沒有聽人起這樣類似的名字。
狗剩子就是那個蘿蔔頭小道童,屁顛屁顛的就搬着一張椅子就送到我的屁股後面,奶聲奶氣的說道:“姐姐……姐姐快坐下。”
“我認識你,你這個小傢伙,居然還有膽量在本大王面前出現。”我一屁股坐下去才發現這個椅子是鬆的,幸好剛纔沒有大力坐下去。
否則一坐下去這椅子非散架了不可,屁股非摔成八瓣不成。
一腳我就把椅子踹邊上了,捏住了着奶娃兒的側臉,“原來你叫狗剩子。”
“你放開我……師父……師父救命啊……”奶娃兒被我捏住了臉,拼命的揮舞小手,讓算命的瞎子救他。
算命的瞎子撫了撫黑色的眼鏡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小屁孩的眼中帶着一絲陰險,前額上是一片黑氣,身上也在隱隱的冒着古怪的邪氣。那股邪氣,一看就知道他跟着這個算命瞎子沒學什麼好東西。
他狠戾的看着我,我也不怕他,“我知道你跟你師父學了邪術,但是今天落到我手裡,那就沒那麼容易算完。”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欺負小孩子的大人,不是好大人。”他似乎發現我沒那麼容易對付,眼裡噙着淚花,咬牙切齒的指責我。
我又不是心地善良之輩,有仇不報就不是本大王了。
隨手指了一下被我踢出去,差點散架的椅子,我就說道:“你不是搬了那張椅子想給我坐嗎?那行啊,你過去,坐到上面去保持五分鐘。本大王就饒了你。”
狗剩子雖然心眼兒壞,可畢竟是孩子,心眼尚未成熟。
他有些懼怕的看了一眼那張椅子,然後說道:“那是給你坐的,我……我坐上去師父要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