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藥流,是我想了很久纔想出的辦法。
不管人家殺豬的王麻子是不是跟師父學了真本事,那跳大神的老女人七竅流血的死狀我依舊曆歷在目。
我雖然不是什麼特別良善之輩,可也不想無端牽連無辜的人。
說實話,我連打胎的手術也不想做。
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要弄死所有企圖傷害他兒子的人。做手術恐怕也要連累醫生,藥流的話,那陰胎也是我自己殺的。
有本事就來找我顧星星,別去禍害別人了。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膽兒特小,現在一下就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了。突然就有了捨己爲人,勇敢無私的精神了。
我清楚自己,我只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豁出去了而已。
在一陣短暫的思考之後,我媽用一種我從來都沒聽過的,特別小聲柔弱的聲音喃喃道:“陰胎……陰胎也能用藥流做掉嗎?星兒,媽實在有點的擔心你。”
能不能做掉,要聽天由命。
我雖然不知道答案,也只是隨性的撇了撇嘴,“怕什麼,做不掉再說不試試咋知道?我顧星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您宋春華女士的擀麪杖。你瞧瞧您,以前那氣勢上哪兒去了,一下就從老孃們,變成了苦哈哈的小白菜。”
我說的小白菜,可不是飯桌上的醋溜白菜裡的白菜。
說的是那首歌裡的,被後媽虐待的小白菜:“小白菜啊,地裡黃啊,兩三歲啊,死了娘啊……”
我媽被我擠兌了,瞬間臉就黑了,脾氣恢復原樣了,“小b崽子,你膽兒挺大的,敢這麼說我。要不是擔心你被不乾淨的東西給害死,哪兒輪得到你在這兒放肆。”
見我媽恢復原樣了,我的壓抑的心情才放鬆了些許。
我點頭的就像小雞啄米,嘴上拍着馬屁。
說我媽是全世界最美最溫柔的媽,她平時就吃這一套,這回也被我忽悠過去了。兩個人找了輛助動車,開到城裡的大醫院去檢查。
檢查下來,我各項指標都出來的,只是化驗單上那些數字平常人又看不懂,我看了幾眼就覺得挺讓人頭疼的。
只能屁顛屁顛的又跑到主治醫師那邊,讓出診斷報告,進去的時候,我一下就呆愣在原地了。裡面坐着一個皮膚白皙,身材頎長的白大褂。
看着不過二十歲出頭,五官精緻如同玉石雕琢的一般。
而且還有幾分眼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突然,我一拍腦門,在安靜的就診室中驚呼出聲,“您就是那天我從是桌子上摔下來,把我給救了的大哥吧。”
“是我。”他緩緩的擡頭,眸光似滄冷月光。
我之前沒仔細看,只覺得他相貌英俊。
此刻認認真真的看清楚全貌,才發現他生了一張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好看的臉,完全就好像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一般絕美。氣質丰神俊朗,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眉頭微微蹙着的樣子,讓人禁不住移不開視線。
他看了一會兒,我放在桌上的報告單。
然後眸光變得如同匕首一般的冰冷,好像能將我的靈魂都看穿一般,“顧星,病人顧星你真的打算不要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