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皇族貴胄死了之後,實力還能高鬼一等?”我沒想到清朝鬼竟然是那樣厲害的存在,顧彬湘那個掛着鼻涕的小跟班打不過他也就算了。
怎的……
怎的連閻君毒忌憚他?
我看易凌軒奪他精魄的時候,就跟玩兒似的。
“他是讓自己的手足兄弟賜了毒酒含恨而死的,身上積攢了好多怨氣,又學了邪門的功法提升修行。”灰四仙婆婆用舌頭把不鏽鋼的碗舔的是乾乾淨淨光可照人,才肯罷休,“那王府在落在凌軒大人手裡之前,哼,老十七可是娶了上百個女子採陰補陽,壯大自己的力量。”
灰四仙婆婆因爲是家仙,所以在其他人看來,盆裡的餃子卻都還在。
其實本質上,那一盆的水餃只剩下一個空殼了,要再吃也只會味同咀蠟。
我早就知道允禮娶了一百零八個女人,用於採陰補陽給自己提供修行,可是聽灰四仙婆婆這麼實實在在的講出來。
整個人都是寒毛倒豎,因爲在那個花園裡的陰魂實在太多了。
甚至……
還被稱作了死者之國!
很奇怪的是,凌軒他從來都不過問那些陰魂,要不是顧彬湘將它們都斬殺了。那些孤魂野鬼,可能還會在府中繼續飄飄蕩蕩上千年。
“這個我知道,鬼吸收人身上的精氣,能提高自己的實力。”我終於明白清朝鬼爲什麼那麼厲害了,他害死的妹子實在太多了。
灰四仙婆婆吃了一整盆的水餃,大概有五六十個。
整個肚子都鼓起來了,比老子這個孕婦的還要圓,直接就坐在地上喘粗氣兒。它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到了第二天,我的病就徹底的好轉了,跟着我媽上葛子君家裡弔唁。
因爲死的突然至極,連口棺材都來不及做。
屯裡人愛忌諱,覺得喪葬行業晦氣,更是連個棺材鋪都沒有。這一老一小全都放在地上的草蓆上,因爲根據規矩死掉的人,是不能躺在陽間的牀上的。
所以哪怕是很親的親人,也只能用破草蓆鋪了,放在冰涼的地上。
大過年的,大雪封屯。
公路上都被大雪覆蓋,人走在雪地裡,冷不防就會陷下去。雪地蓬鬆的緊,並不壓的十分結實,靈車開都開不進屯子裡。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到春節後,請人來剷雪,外面的車才能進來。
來弔唁的人也準備不了什麼花圈,壽衣之類的東西,並不是爲了搞笑。葛子君的那個媽艱難到了極致,腦袋上插着的白花都是用衛生紙紮的。
身上穿的孝服,是用小診所裡,白色的窗簾布現做的。
以往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大過年死人這樣的事情,但是像這樣的意外,還是我自出生以來頭一遭。
屍體前面直接設靈堂,擺香案火盆蒲團之類的東西。
我發誓我是這輩子第一次,在正常情況下見到死去這麼多天的屍身,那屍體早就肚子撐跟小墳包似的。
臉上遮了一張方形的白色蓋臉紙,渾身上下僵硬異常。
手指甲都是青紫色的,看着就跟中毒了一樣。
可我媽說了,葛子君他爸是在河邊的積雪裡找到的,當時找不到他人。只看見河邊的紙錢銅盆什麼的,銅盆都快被連着遮擋的架子,埋進雪裡面去了。
大家實在沒辦法了,纔在銅盆附近挖了挖。
最終,才把積雪下面的葛子君他爸挖出來,那時候人早都已經嚥氣已久了。村裡的醫生估計是悲傷過去暈過去了,大雪下下來把人埋了,活活的給凍死在河邊了。
而且這倆人日常的衣服早就換了,也沒壽衣穿。身上都是穿着夏天的黑色t恤和褲衩,身上黑色的一塊一塊的屍斑,讓人頭皮發麻。
估計是因爲,他們倆沒有黑顏色的冬天穿的衣服,才選擇了這兩身夏天的短袖短褲。
好在天氣特別的冷,也用不着冰棺。
倆人的屍體雖然沒有腐爛,可是也在緩慢的氧化中,房間裡屍體的味道還是有的。只不過被比較濃重的煙霧蓋住,所以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腐敗的氣味。
因爲屋子裡比較小,來弔唁的人不是在地上撒一杯水酒送別,就是點一根菸送行。當面見過屍身之後,葛子君的媽還禮,就必須得出去了。
我進去的那一瞬間,完全能感覺到,那間房間的冷。
不僅是因爲房間裡沒有開暖氣,所以冷的就跟室外差不多。這間房間裡還有一種陰冷陰冷的感覺,只見草蓆的旁邊,還蹲了個透明的身體。
他茫然的看着,草蓆上的兩具屍體。
看那身穿着打扮,簡直就跟葛子君他爸那天在河邊燒紙錢的穿戴一樣,腦袋上也有白色的繃帶。
葛子君他媽還是有良心的,一個勁兒的朝我和我媽磕頭,“顧大嫂,真是……多謝你們顧星救他,是他沒那個命活下去。你們一家,都幫了我好多忙,否則我一個人真的是撐不下去。”
“顧星就這脾氣,不救人就不是她了,這都是應該的。”我媽也懂得謙虛。
我小叔叔在一旁,連忙制止葛子君他媽行禮,“嫂子,快別多禮了,你這是折煞我們家星星了。”
他以前見過大世面,這葛子君他爸死了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操持的。包括這場弔唁,聽說本來是要請顧彬湘做法事的。
是顧彬湘他媽怕晦氣,堅決是不同意,他們一家人也都沒來。
“多謝你了,有慶。”葛子君他媽對我小叔叔非常感激,但是似乎卻戳中了某個東西的痛處。
那個蹲在草蓆旁邊的半透明的陰魂,猛然間就回頭看了我小叔叔一眼。
眼睛裡充滿了妒忌的寒光,彷彿要將我小叔叔千刀萬剮一般。
小叔叔沒有陰陽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惡鬼盯上了,非常友善的把葛子君他媽從地上扶起來,“嫂子跪了一天一夜沒閤眼了,也該休息了。”
以前看不出來,今兒我才發現,葛子君的媽可能是屬潘金蓮兒的。
她身子一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直接栽倒在我小叔叔懷中,弄得我小叔叔滿臉尷尬,卻又不好直說。那個陰魂身上的妒火是徹底爆發了,牙關都咬緊了。
臉上的五官扭曲,七竅中瞬間血崩,血涌如注。
手指甲全都一次性變長,陰冷的朝我小叔叔飄過去,渾身都是那種詭異的黑氣縈繞着。讓這間房間裡的人,似乎同時都有了喘不過氣,渾身陷入冰冷的泥潭裡的症狀。
看它那動作,似乎是想要掐死我小叔叔。
我全身不寒而慄,已然是摸出了口袋裡的桃木劍,這個鬼東西明明就是葛子君他爸的鬼魂。我還以爲他的魂魄是被白無常給帶走了,沒想到卻還滯留在陽間。
不過所不同的是,他手腕上有根非常扎眼的綠繩子。
就好像在醫院電梯裡,遇到的那個小女孩的亡魂一樣,她手上也扎着類似的綠繩子。仔細一看繩子的部位,竟然是一處好像被馬刺扎穿的傷口。
正反面都有傷口,血液已經凝固了。
傷口以下的部位,更有青紫色的一圈,金屬硌出來的淤青。
倒是……
倒是像是電視上演過的古代某種用來控制囚犯的桎梏,也就是腳銬鎖鏈之類的。
也不知道他手上怎麼會多出這麼一個……
一個傷口和淤青。
“小叔叔,我……我肚子疼,你快來扶我一下。”我一時情急之下,捂着肚子想對我小叔叔撒謊,一個箭步過去想先替我小叔叔擋那麼一下。
可是那陰魂看似動作遲緩木訥,卻快如閃電趕在我前面。
用盡了全力掐住了他的脖頸,眼中怨氣沖天。
將我小叔叔的脖子往死裡捏,那個樣子,就好像捏橡皮發聲玩具一樣的對他下了死手,心在這個時候難受的讓人想叫卻又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