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所謂的正事,就是讓我坐公交車過去,一塊陪他們在易家園子裡逛。
我一聽其實還有點猶豫的,夏蘭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着落,郭靜又負氣離去。只剩下王金花在這裡,還有個搗蛋的清朝鬼,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呢。
剛一拒絕,我媽就發話了,“不來也可以,反正我們晚上要跟親家吃飯。你要是沒到,老孃的擀麪杖可不是吃素的,小b崽子,你到那是你的禮數,還用老孃教嗎?”
她對着電話狂吼,我的耳朵差點就聾了。
實在沒辦法,也只能把那道姑給我的三張平安符都給了金花,“你……你拿一張給郭靜,再拿一張給夏蘭,萬事小心。”
“恩。”金花很乖巧的點頭。
我雖然不放心,可還是迫於我媽的淫威趕去了易凌軒家裡。
畢竟我馬上要結婚了,就算今天不走,明天也是要走的。況且,屯子裡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特孃的去了易凌軒的宅子裡。
那宅子裡可全都是成了精的大耗子,萬一哪一個被嚇出毛病了。
我怎麼能擔待得起呢?
可是當我到了宅子的那一瞬間,才發現老子的擔心全特孃的都杞人憂天。走到門口,門口裝了電鈴,輕輕一摁,門房上的電子銅鈴就響個不停。
開門的是個穿着紳士服裝的,滿頭白髮的老爺子,“少奶奶您請,夫人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少奶奶個頭啊,以爲是拍古裝劇啊。
嚇了老子一跳!!
這宅子怎麼了,怎麼還有個老頭來專門開門。
這……
這可比見了鬼,要嚇人多了。
“我……我怎麼從沒見過你?”我也不知道該問他什麼,只能生硬的問他,爲什麼沒見過這個好似管家一樣的人。
他將手放在脣邊,跟我耳語道:“我是臨時演員,等下進去,還請少奶奶您配合。”
“您這一天多少錢啊?”我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一邊跟着他走,一邊問他。
他低着個頭,一路上謙卑有禮,演技都要爆棚了,起碼也要是中戲北電畢業的專業人才吧。
這老頭笑了笑,低聲回答道:“二百塊錢,少奶奶。”
“辛苦了。”我心想這演技這麼牛逼纔給二百,連週末超市促銷的人都沒給這麼少的工資吧?
他還一本正經的說:“不辛苦。”
穿過前院,又是把我嚇了一跳,大概有兩三個左右的穿着女僕裝的人在哪兒修剪前院的園林景觀。
還有幾個屯裡穿軍大衣,還有花棉襖的比較眼熟的幾個人,正手插在褲袋裡四處的巡視。這讓我的記憶,一下就跳閘到了小時候,我就這麼領着一幫熊孩子到處搗蛋。
正想着,面前的草叢裡突然就“崩”一聲,樹葉炸裂開來。
本來以爲會噴老子滿臉,誰知道那羣衆演員的伸手都跟黃飛鴻似的,擋在了我的面前,硬生生的幫我接了一招。
“哎喲,不得了,混世魔王成少奶奶了。我們這還只是入門的陷阱,你就慫了,讓個老大爺來給你擋。怎麼不見你那鼻涕蟲跟班兒顧彬湘?”那最大的熊孩子葛子君,把大拇指放在太陽穴上,衝我做着鬼臉。
這小子比我小五歲,我上大學金盆洗手以後,才成了屯裡最大的魔王了。以前才屁點大的時候,成見就叫嚷着要跟我pk,最後還不是被我打的哭爹喊孃的去搬救兵。
我當下就怒了,心想着三天不教訓,不知道你家顧大王的厲害了。
上去就揪住那葛子君的耳朵,“你他媽吃飽撐着沒事兒幹,是吧?老子請你來是讓你來搗蛋的嗎?請你來是讓你幫忙吃喝的,你只要帶一張嘴來吃就行了,埋什麼炮仗。幾天沒捱揍就皮癢癢了……”
那小子遇到我一開始還討饒,忽然就咧開嘴笑了。
我心裡正納悶呢,這傢伙怎麼笑得就跟娘娘廟偏殿裡的五通神似的,側頭一看居然是我婆婆,那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中年醫生。
她今天沒穿白大褂,而是一身旗袍,眼鏡正反着光凝視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