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彬湘媽媽額頭上的黑死之氣,我心裡面膈應一下。
這老孃們可真夠任性的,不讓她進去吧,非要進去。現在染了一身黴運回去,估計得倒黴上好幾天。
不過,如果顧彬湘能醒過來,應該是能幫這老孃們化解的。
心頭這麼想着,那種強烈的不安也掩蓋過去了。
郭靜和她那隔壁寢室的朋友張燕回學校,我跟顧彬湘的媽一起打的車回去。老孃們在車上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顧彬湘醒過來了,她整個人一下開朗了許多。
嘴裡頭,還一個勁兒唸叨:“還是這個娘娘廟管用,我兒子吉人自有天相。終於是挺過去了……”
呸~
娘娘廟裡藏了個邪神,管個屁用。
我心裡面反駁了一句,怎麼不說我老公醫術好呢?
妙手回春,醫者仁心呢?
我正犯困呢,睡的迷迷噔噔的,手心裡突然多了一張涼涼的卡片。
低眉一看,居然是被顧彬湘的媽搶走的那張銀行卡。
“還你了啊,這下我們兩家誰也不欠誰。”顧彬湘媽眼看的地方了,把銀行卡還我了,卻快速的下車關上車門,“車錢你付。”
我……
我付就我付吧,她今兒算是大發善心了,纔會願意把錢還我的。
進了病房,我站在門口。
顧彬湘剛剛醒過來,臉色還有些憔悴,他爸在旁邊削蘋果。
見到我們進來,連忙來請,“快請進,這……這重症室空得很,就……就隨便坐吧?”
在屋子裡寒暄了幾句,聽聞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顧彬湘的小命兒保住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需要留院觀察三天。
過了一會兒,剛好他爸他媽剛好都有事兒出去了一下,讓我負責照看一會兒。
我坐在顧彬湘的牀邊,把片好的蘋果往他嘴裡塞,“今兒本大王就伺候你一次,誰讓你在最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的救了我呢?”
“謝謝。”顧彬湘傻里傻氣的咧嘴一笑。
我就看不慣他救了人,還這麼淡然的樣子,問他,“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學校門口的?我就納了悶了,你不是回自己學校了嗎?”
顧彬湘蒼白的臉色一紅,低聲說道:“星兒,我其實是在等你回來,沒想到剛好遇上了。你和那個小妹妹陰氣都太重了,纔會不小心走進鬼店的。”
鬼店兒是怎麼來的,我不清楚。
我後來想了想,發現我們學校門口,的確沒有這樣的一家小店。
不過,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不是這個。
我恨鐵不成鋼的捏了一把顧彬湘蒼白冰冷的臉蛋,“你這個傻小子有毛病啊?你在我們學校門口等個什麼勁兒啊,要想去遊樂場咱可以改天再約。”
這小子連就跟豆腐似的,細嫩細嫩的。
瞧着倒還好,伸手捏下去白嫩嫩的,我居然有點捨不得下重手。也算是憐香惜玉的一種,臉比女人還嫩,也不造是怎麼保養的。
顧彬湘長長的睫毛向下一垂,咬住了自己的脣,“顧星星,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想看看你。我還害怕他欺負你,晚上不把你送回來,我得看着你回寢室。”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顧彬湘的感情情真意切。
我又不是木頭人,我感受的到的。
他捨命救我,我……
我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如果沒有易凌軒那個混蛋,往我肚子裡塞了個鬼娃娃,硬生生的闖入我的生活中。也許我真的會被顧彬湘感動到,最後和他在一起。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看了我一眼,眉頭緊緊的皺着,冷聲問道:“你怎麼還跟着他?”
誰跟着我了?
我一懵,沒有想明白。
就身後傳來一聲陰涼涼的聲音,耍無賴一樣的說着,“本王就跟着她,現在本王是她的跟班,你靠邊站。”
清朝鬼居然在這時候,答應了做我跟班。
之前我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以他桀驁不馴的王爺秉性。我還以爲他是寧死都不會同意的,所以也沒有多想。
現在有了王爺當跟班,我頓時有了一種當了太上皇的感覺。
可是顧彬湘卻不幹了,冷冷的睨了一眼清朝鬼,“我從三歲就是她的跟班了,你憑什麼讓我靠邊站?”
這年頭特孃的,跟班兒還有搶着乾的嗎?
跟班兒對我來多當然是多多益善,自從顧彬湘考到別的學校。我這個大王一直都是光桿司令,身邊再沒有人肯像顧彬湘一樣給我當跟班,讓我來欺負。
我一挑眉毛,把他們一人一鬼的手就疊在一起,“你們倆都是我的跟班,從此以後要相親相愛。不許給我窩裡鬥,明白嗎?”
“我……我跟他相親相愛?他是一隻鬼啊!星星,他是鬼……”顧彬湘的小手在我的手裡掙扎,可惜他剛做完手術。
那力氣還沒棉花大,被我壓着根本沒法反抗。
清朝鬼也不高興,“本王不喜歡牛鼻子道士。”
這倆人還真是水火不容啊,我真怕清朝鬼再把顧彬湘打殘了,那還要易大夫浪費時間去搶救。
不如把他們兩個都說通,和平共處纔是王道。
我先教育顧彬湘,“電冰箱,你嗝屁了以後是鬼嗎?”
“是……”顧彬湘一臉不高興。
我說:“你遲早要變成鬼,是不是不能歧視鬼?就跟你要給老頭兒讓座一樣,你遲早都要變成老頭,將來也希望年輕人給你讓座。本大王說的有道理不?”
“好像……好像是有點道理,不過……”顧彬湘聽着聽着,居然就被我給洗腦了,一臉的遊移,“不過師父說,道士就是要斬妖除魔的!”
我瞄了他一眼,淡定的說:“那你就還俗。”
這下顧彬湘被我堵得沒話,坐在牀上一句話也不說的發呆。
“對了,給你做手術的醫生哪兒去了?”我和顧彬湘聊完,終於紅着臉問他易凌軒的去向。
顧彬湘剛要開口,就見到門口站了個二十歲出頭的護士。
那護士塗着大紅色的口紅,臉色蒼白一片,兩頰的腮紅更是嚇人。微微有些泛紅的眼底,充斥這一種陰冷冷的氣息。
她嘴角一勾,詭異的笑了,“易醫生有重要的事,做完手術就走了。他爲了這臺手術,特意臨時趕回來,希望你們這羣人沒有耽誤他的事。”
“你……你是幫他接電話的人!”我聽到這個護士開口,冷冷的就從牀邊的椅子上起身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