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青冥?
好熟悉的名字啊,就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樣。
我狐疑的從轎子上下來,才正面看清楚這男子的相貌,他一襲嚴謹矜貴的青色綠衣。烏黑的髮絲落在側顏之上,額頭光潔如玉。
柳葉細眉斜飛入鬢,溫潤的鳳眸微微有些狹長。
唯一有些古怪的是,雙眸居然微微帶着點綠色,就好像波斯國那種的色目人。
我不懂古代禮儀,就隨便說了一句:“我叫顧星,您是黃河會的人?”
“顧姑娘好眼光,我就是黃河會的人,聽說有三位大老闆專門請了您過來。幫忙品鑑一些珠寶金玉,着實是貴客,就由青冥引見姑娘上去吧。”東方青冥引見我進去時,優雅的提了一下衣裙,行走時步步生蓮。
我看着他飄逸的背影,總覺得東方青冥這個名字越來越熟悉。
青冥。
小青……
一拍腦袋,我就想起來了,那之前纏着plu的土皮子不就叫東方青冥嗎?它後來自己跑了,好多事情都沒有找它問清楚。
眼下居然也有一個人,叫東方青冥。
這一切……
都是隻是巧合吧?
東方青冥走在前面,沒走幾步路,就發現我停在原地。
轉身過來,謙和的問我:“顧姑娘怎麼不走?”
“我……我只是不清楚,請我來的三個大老闆有哪些,心頭有些緊張。”我緊了緊懷中的寶寶,他眸光冷峻,卻十分認真的看着我。
似乎在悄無聲息的告訴我,這個小東西會保護我。
東方青冥甩開扇子,對着自己俊朗的容顏閃了閃,笑道:“那三位老闆,一個來自南洋,一個來自我們大唐,一個來自扶桑。都是爲了昨天你指點他們的事感謝您的,還特意準備了許多酬勞,來送給您的。”
準備酬勞?
就因爲我瞎掰的,鮫人會點石成珠麼。
可是一開始產出的都是米粒大小的,對於三個有錢有勢的大老闆來說,應該不至於會來這麼大的陣仗邀請我。
總覺得這其中,隱藏了什麼更深的秘密在其中。
腦中正自思索這些事,卻聽東方青冥雙手擊掌了數次,就見堂中走出幾位美女。那些美女都穿着盛唐的抹胸裝,額有壽陽,笑臉盈盈。
她們手舉托盤,托盤中也並未有貴重的東西,卻有着黑色的類似籌碼一般的東西。
東方青冥伸手抓了一把,又放回去,“來品鑑會買東西的,都要將銀子銀票換成對等的黃河會特製的籌碼。三位老闆爲了感謝你,特意贈送了您這些籌碼,您到了大廳中有什麼喜歡的儘管選擇。”
這東方青冥看着溫潤儒雅,真不像是商人。
我見他清笑,忽然說道:“我也有一個故人,姓東方,也叫青冥。”
“真的嗎?”他有些訝異,然後說道,“東方一脈來自羲族,大概和鮫人原是一脈相承。到了咱們大唐年間,姓此姓氏的早已寥寥無幾,更別說和在下同名了。”
東方青冥這話說的一點不假,當今社會姓東方的早已不多見了。
方正土皮子東方青冥,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姓東方的。
“我知道,鮫人自稱自己是後羲族,是羲皇的後代。”我看過那本死鬼經,對鮫人族的來歷還是略知一二的。
東方青冥臉上的表情更加驚訝了,居然又朝我一拜,“顧姑娘見多識廣,小生失敬失敬。不過,姑娘說曾見過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其實姑娘在小生眼中。也是一般的眼熟,眉眼之間似在夢中相遇過。”
忽然,他擡起頭,清冽的眸光灼灼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深情,我無比的熟悉,就好像……
就好像中山鬼王要殺我時,那個飛撲上來救我的身影,那個倔強情深的眼神。就連眼中透露的綠意盎然,也是一般無二的。
我蹙了一下眉頭,勉強才笑出來,“東方公子真愛說笑。”
說完便心虛的在大堂裡東看看西瞧瞧,大堂裡四處都是金玉珠寶,也有很多各式各樣的古代名畫。
琳琅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其中不乏話美人的畫卷,但應該都不是我要找的美人圖。
雖然我可能眼盲看不懂畫風筆觸,但是至少大小上,應該不是真正的美人圖。真正的美人圖是能鑲嵌進黃河會總部,天花板上的那三個巨大的相框內的圖畫。
走過了一圈,我也都只是看看。
反正這些東西金光閃閃的,雖然很誘人,但是除非大包小包的打包。否則是帶不回去,任何東西吧?
下面的大堂中,也有很多看寶的土財主。
一邊看着,一邊還嘖嘖稱奇。
東方青冥見我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就問我:“姑娘沒有喜歡的東西嗎?”
“我就是隨便看看,那些籌碼,也不知道夠不夠買一件東西。”我隨手拿起了一隻瑪瑙手串,那瑪瑙鮮紅欲滴,摸在手中有一股子冰涼異常的觸感。
應該是珊瑚海瑪瑙,有海底一般的感覺。
東方青冥笑了,“黑色籌碼是我們這裡最大的籌碼,三位老闆合力,自然出手大方。只要您想要,這些錢,能把這堂中所有稀罕東西都買下。”
“這麼說,一樓沒什麼好東西,真正矜貴的東西在二樓和三樓。”我隨手就放下了手中的紅瑪瑙,知道這些東西雖然貴重。
可是在有錢人眼中,它還有價格。
對於有錢人來說,真正值得重視的,恐怕就是那些有價無市的稀世珍寶。
東方青冥微微一愣,眸光似乎有些沉醉的看了我一眼,“顧姑娘真是好眼力,這一樓的珍玩,都是給些入門級別的人隨意看看。您見多識廣,自然看這些東西……都入不了您的法眼。”
旁的東西對我來說可能都沒用,唯一能吸引我的,大概只有那張美人圖了。
興許上了二樓,就能見到美人圖了。
我點頭,“那好,就上二樓。”
二樓的東西特別少,一頂鳳冠,一件金縷玉衣,還有一幅畫。
那畫很大一副,上面的的確確畫着一名女子。
女子身着古老而又繁複的服飾,眼中清冷卻帶着妖媚冷豔之感,身材瘦弱高挑。
脖子很長,恰似玉竹一般的白皙修長。
她立於烽火臺之上,四處狼煙四起。
脣邊只有一絲冷豔揶揄的笑容,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早都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