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蛇就好像他的分身一樣,不顧一切的爲了我而死,而且白白的枉送生命。
雖然它們都是冷血動物,卻不知打爲何觸動了我內心的柔軟。
我說着話,捂住了胸口。
只覺得那片龍鱗,在龍火當中煅燒着,越燒似乎上面的光芒越明顯。心頭的執念也越來越重,他在我的身邊,好似一直都在默默守護着。
我今天非要把這條臭蛇,給找到不可,讓它別再跟着我了。
四下裡快速的掃視,但是沒人出現。
我知道,是東方青冥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你不出來也沒關係,我知道……你肯定想起了半世姻緣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我,你這條土皮子,到底是不是大唐貞觀年間。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我大聲的喊出來,那時候腦子已經是當機了。
我只覺得欠他的永遠還不輕,纔會不受控制的逼他出來。
肩膀上似乎落下了一條冰涼涼的東西,它似乎有着我無比熟悉的氣息,我想回頭看看它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是這傢伙好像還很要面子,用沉沉的聲音說道:“不許回頭,我不想……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醜陋的樣子。我不再是……不再是那個東方青冥了……”
“你是誰,在老子眼裡都一樣的好嗎?東方,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爲什麼總要守護我呢?”我有些無可奈何,但是冰冷一片的心頭,在此刻居然有了一次莫名的溫暖。
在我舉目無助的時候,他居然依舊默默的守護着我。
掌心微微一張,在心口龍火之上煅燒的那片龍的逆鱗就出現在我的掌心。隨手將將那塊鱗片遞到了肩頭的位置,小聲的說道:“臭蛇,我不看你,但是……我把這片龍鱗物歸原主總可以了吧?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一條護寶的土皮子,不過這片龍鱗應該能幫助到你。”
我只感覺,他似乎用嘴銜住了那塊龍鱗。
我也就收回手,不再說話了。
只是脖子這一直僵着,不能回頭看他,總覺得有些僵硬。
但是,出於禮貌,我依舊沒回頭。
退後了半步,從地上拾起揹包,單手背在肩膀上。
整個人就這麼脖子不動的,僵硬的往外面走去,“這樣你滿意了吧?我不看你,不過你也別總在我肩頭。該幹嘛幹嘛去,我這一直僵着脖子,會得頸椎病的。你現在可是一隻擁有被龍火鍛造過的龍鱗的土皮子。這個天下,還不是任我行。”
“可以了,你可以回頭了。”他忽然說話,那種沉悶的如同老蛤蟆一樣的聲音,如同就變得如同泉水流動一樣的清冽。
我給唬了一跳啊,這不是東方青冥原本的聲音嗎?
恍然之間轉頭,身子被一個冰涼的軀體輕輕的摟住,他的聲音很輕。
雙手也是那般的輕柔,渾身的氣質都是溫潤儒雅的,“顧夫人,你可以掙開我的懷抱,我不會強迫你。但是我想告訴你,不論何時我都會守着你。”
“你……你這個土皮子,你傻不傻,爲了我受了重傷。傷纔好了一點,又跑出來跟着我了。”我一邊責備他,其實已經不動聲色的伸手先用黑乾坤給他診脈。
因爲我還記着,就這貨當初給中山鬼王打的,那蛇腦袋已經成了篩子了。
要想恢復,恐怕沒那麼快。
不過此刻診脈,已經感覺到了,那鱗片中的一絲殘魂和它的主體蛇的靈體融合。居然能幻化成人的樣子,而且和以前一般,穿着一襲漢服青衫。
模樣清俊倜儻,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貴族的氣息。
感覺到他身上的傷,似乎因爲融合龍鱗,恢復的差不多了。
我才輕輕推開了他,他也不強留,雙眼深沉的看着我,“多虧了你這片龍鱗,女人,我不僅有這一世的記憶,還有上一世的記憶。恩?你果然是欠我半世姻緣……反正他也不要你了,我可以慢慢等……”
阿列?
我好想做錯了什麼事,我是不是不該把龍鱗還給他啊!!
滿腦袋的黑線,卻不經意的觸碰到了,他那雙略微有些邪異的碧綠色的眼睛裡。我忽然明白了,這傢伙不僅有上一世的溫柔儒雅。
更加有這輩子當土皮子所遺留下來的,邪惡和壞壞的氣質。
所以纔會人格錯亂的,一會兒喊我顧夫人,一會兒又叫我女人。
所幸,這倆人格都是東方青冥。
我調整了一下揹包的姿勢,轉頭走到了外面,嘴裡面咕噥着,“臭蛇,就知道異想天開,老子可沒答應你半世姻緣。一切都是你自己個兒,自說自話……”
“那怎麼行?以沫和咱們的兒子,怎麼能沒有父親呢?”東方青冥追了上來,綠色的衣袂飄飄。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習慣被別的男人觸碰,下意識的掙脫。
這小子可比顧彬湘機靈多了,知道我不願意讓他觸碰,便退而求其次的抓住了我的衣角,“女人,你是不是要去黃河會啊?”
“是啊,你有什麼建議嗎?剛纔從天花板上掉下一隻小蛇來,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我一邊走着,一邊和他說話。
轉頭之際,雙目剛好撞上了他的一片通透的綠色的眸,那眸子中赤果果的神情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他看到我呆愣住片刻的表情,似乎很滿意,笑了笑,“我傷好了,就開始跟着你了,一直以來我都躲在黃河底部養傷。現在黃河裡都是水鬼,魚骨村早就不復存在了,除了死人還是死人。”
我心頭一凜,“那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嗎?”
“倖存下拉的當然有,基本上都是發現魚骨村不對,提前離開的村民。不過,這也好。他們都走光了,魚骨村附近,有很多廢棄的船隻,我們可以自己撐船過去。”他跟着我的時候,步伐依舊好像飄在雲上,步子優雅。
彷彿步步生蓮一般,臉上也是那般淡然若水的美好。
我不禁蹙眉,伸手到身後面觸摸了一下揹包,感覺到揹包里美人圖的輪廓才鬆了口氣。現在我害怕美人圖丟了,都會下意識的去摸摸看。
這時候,我才反問他,“有廢棄船隻有什麼用?我可對黃河水道不甚瞭解,也不會開船。如果沒有有經驗的船伕帶路,真的能開到目的地嗎?”
此去黃河會,一路上恐怕真的很難太平。
嬌龍……
看起來不是那麼希望我到達黃河會總部,讓三幅美人圖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