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間裡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都和剛剛的夢境有關!
佘姿曼愣了一下,跟我說道:“這是易教授託人幫我準備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什麼問題,我就是無聊問問……”我急忙否認,手彷彿觸電了一般縮回自己身邊。
看到那口小棺材上的三顆釘子,就好像看到一顆會傳染的毒瘤一般的恐怖。恨不得立刻將它們全都拔去,丟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聽說陰曹地府的閻君是個女的,還對易凌軒感興趣。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女閻君是想活活玩死我,她早就知道我會躲進佘姿曼家裡。她更不會輕易放過我,所以陰司的裡的陰差應該會很快追過來拘走的我的魂魄纔對。
心臟只剩半個,人的心裡承受力似乎也減半了。
就緊緊只是這樣的打擊,就讓我胸口一悶,抑制不住的跪在地上。佘姿曼過來扶我,我卻沒法被她扶起來,坐在地上的整個身子都在震顫。
小腹終於因爲情緒的變化,傳來了絞痛的感覺。
我在那一刻,是終於感覺到自己支撐不下去了,死亡距離我是那樣的接近。凌軒可能已經被閻君真的害死了,那我留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唯今,心頭只有他,掛念的也只剩下他。
“姿曼,你……你快走,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裡不安全。”我睜大了瞳孔,看着自己從嘴裡溢出的血出現在地面上。
整個人的眼前恍恍惚惚,門外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巨大的敲門聲,配合着敲門聲還有古怪的陰冷的聲音,“開門,顧星,你以爲你躲在裡面,就能逃過陰司的制裁嗎?”
“媽的,老子沒想逃。”我勉力站起來,想把佘姿曼推到後面,自己出門迎敵
現如今是走投無路,又生無可戀。
腹中絞痛冰涼,更是感覺腹中寶寶氣息越發的微弱了。我心涼無比只想着同歸於盡,也好過拉着佘姿曼下水。
“別衝動,我有辦法,把你的桃木劍給我。”佘姿曼向我要桃木劍。
我對小腹低聲問了一句,“小逼崽子,你怕不怕死?今天……很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
“怕……纔有鬼……”他的聲音很微弱,短暫出現之後就消失了。
身體的虛弱,已經影響到了他,他估計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可是他不畏生死的堅定,讓我只是心疼他,因爲跟着我纔不能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的藍天。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閻君要我們三更死,我們活不過五更的。
佘姿曼一頭霧水,問我:“顧星,你說什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真的有辦法,把它攔在門口。”
“沒有,我相信你,剛纔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口袋裡的桃木劍想也沒想的給了佘姿曼,門外那個陰冷的聲音,忽然陰冷的狂笑了,“佘姿曼,快把桃木劍給我,只要你給我桃木劍。本官就把佘小寶還給你,不然,就丟進神農鼎裡去煉化。”
聽到這句話,我反倒是鬆了口氣。
佘小寶要被就回來了嗎?
天下沒有一個母親,會放棄自己的孩子,我想佘姿曼把桃木劍換回自己的孩子。我也算是在死前,累積了一樁功德了,只是欠我未出世的孩子良多。
這些我只能來世,再償還給他們。
結果卻看,佘姿曼有紅線將桃木劍掛着,懸掛在玄關的位置。
門外敲門的聲音立刻終止了,還傳來了陰差被桃木劍護宅之後,收到了反傷發出的慘叫,“啊——佘姓婦人,你好生不知好歹。竟敢傷本官,下了地府要你下油鍋,受剜心,石磨滾身之刑!!”
它的聲音如此的陰冷可怖,可敲門聲也就沒了。
料想,也不過是說說狠話罷了。
我懵了一下,直愣愣的看着佘姿曼,“你……你怎麼……”怎麼不拿桃木劍,去換小寶回來呢。”
“小寶早就被它們害了,門外那個東西是在騙我,哪怕把這個東西交出去它也不會回來了。我佘姿曼是誰啊?我纔不會上當呢!”佘姿曼根本在今天以前並不算熟絡,她上前來抱住我身子。
她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心痛。
我心口疼的昏天黑地,卻依舊改不了喜歡憐香惜玉的毛病,摟住了她,“咳咳咳,你沒親眼看見,怎麼能確定……確定它死了呢?也許小寶還活着,等着你去救他!”
“顧星,別動搖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爲了他,做傷害你們母子的事。”她似乎在哀求我,牙齒輕輕的咬住我的肩膀。
我知道佘姿曼是在自欺欺人,她也不知道小寶是否已經被丟進那一鍋肉湯裡,她只能暗示自己小寶已經死了,才能抑制住把桃木劍交出去的衝動。
越是聽外面有東西在敲門,心越是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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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從口角不斷流着,從剛纔我抱着佘姿曼,然後演變成她託着我。她身子顫抖,驚慌一片,背部已經快被我的血浸透了。
她怕極了,“顧星,你要是有什麼好歹,我如何和他交代。”
“他……他死了,易教授死了,永遠都不在了!!你不需要給他交代,我……我只想和他同生共死。”我口角流着血,抓緊了佘姿曼後背上被血液浸透的衣料,“倒不如把我交出去,保住自己的命。”
“你真的覺得,易教授會死嗎?”佘姿曼皺着眉頭看我,顯得無比的鎮定,她語氣冰涼而又沉穩,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大嗎?”
有……
有多強大呢?
我怔住了,“強大到摔進冥淵也不會死嗎?”
“冥淵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個秘密,他是上任閻君交代下來輔佐現任閻君的人。只要他肯,整個陰間都會是他的。”
她好像知道了許多的秘密,凝視了我一眼,鬆開了我的身子,“我去聯繫醫院,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瑾瑜一定會來救我們的,順便治療一下你身上內傷……”
喲。
佘姿曼這個小美人,還認識瑾瑜,知道那家醫院能救我的命。
看來她和易教授的關係的確匪淺,難怪小豆豆讓我救她,摸了摸口袋。那隻死耗子已經不見了蹤跡,估計是知道老子命不久矣,跑路去了吧。
“瑾瑜?瑾瑜那個草包,在我手上呢。”門外傳來了一聲微風吹入幽篁中,竹葉抖動般清朗柔和的聲音。
雖有些不羈狂妄,卻極爲的好聽。
是鳳翼的聲音,我記得是雬月攔住了他,怎麼還能找到地方來找我和佘姿曼的麻煩。
我立刻將眼睛放到了貓眼上,門外是一張白森森的,長如鞋拔子一樣的臉。那張臉靠着貓眼很近,一雙眼睛是血淋淋的紅色。
我給嚇了一大跳,連忙移開了自己放在貓眼前的眼睛,手臂上全都是雞皮疙瘩。
孃的,鳳翼怎麼變醜了?
佘姿曼正拿着手機,站在我身邊,“電話……電話沒信號了……”
“有鬼在門口,怎麼可能有信號,你不知道鬼身上的磁場會影響到通訊的信號嗎?”我說話現在都不忌口的,人靠在門上,低低的喘息着。
佘姿曼還是不理解,“可是我這處公寓,很少人知道的,它們……它們是怎麼追來的……”
“它們是鬼,知道有什麼稀奇的?”我蹙着眉頭,忍着身上的難受,又看了一眼貓眼裡外面的情況。
那貓眼是圓形的,視覺空間有限。
如果東西靠的太近,就只能看到一部分輪廓,那隻陰差雖然不能敲門喊魂了。可是還是雙目圓睜的,似乎想要從貓眼中窺視房間裡的一切。
這時眼前忽然多了一隻漂亮細長的柔荑,它貼在外頭陰差的臉上,將陰差的腦袋推開到了旁邊。
自己走到了貓眼近前,另一隻手提着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的物事。
我也不知道是個啥,可是那帶了妖冶淚痣的面容,我還是認識的。他就是自稱把易凌軒推進冥淵的混蛋,我的手不自覺就握成了拳頭。
只想把這小子的俊臉,一拳頭一拳頭的打爛。
再把他的骨頭,全都活拆了。
喝了他的骨髓,將骨頭一塊一塊的敲碎了,磨成粉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寶貝,我知道你在裡面看着我,看到這隻狐狸了嗎?”鳳翼的眸光流轉了一圈,輕柔冰冷的看進來,“我們玩個遊戲吧。”
遊戲?
這個傢伙從外面進不來,竟然是想跟我玩遊戲,那無非就是高一些下三濫的陰謀詭計。騙我把桃木劍,從掛在門上的位置拿下來。
不過,仔細一看,這傢伙手裡毛茸茸的小東西竟然好像是隻狐狸。
狐狸嘴角有一絲不容易察覺的血線,似乎是重傷吐過血了,雙眼緊緊的閉上。身上的皮毛雖然沒有了光澤,但是白色中還是透着一絲美麗的微藍。
讓人很嚮往,很想輕輕的撫摸幾下。
不會……
不會是雬月跟他打架打輸了,被這個傢伙給控制住了吧。
“嘖嘖,雬月做的每一件事可真是要感動死人呢,不離不棄的跟在一個人類小姑娘身邊。哪怕是人老珠黃了,也要和她一直走下去,雬月你想過沒有她死了你可怎麼辦?”鳳翼似乎就逗小孩玩一樣,並不着急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