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包圍自貢的義軍“往樂山走了”以後,這四天裡,滅掉了內江的義軍也已“朝資中資陽走了”,自貢城裡的都司總兵和知府大人怎樣去分別向內江、資陽和成都報信,那就是他們的事了,咱們且由着他們去,還是來說第二路軍的故事。
且說張獻忠的中軍將領和五個大營的將領,策馬走在頭裡,領着隊伍快速行軍,愣是於當天就趕到了離內江不過十里之遠的九龍廟附近,但剛紮下營帳,還在埋鍋竈飯,就有傳令兵來報,說有好幾百老百姓,拿着刀槍劍戟,鋤頭扁擔,來攻擊第十七大營紮營地,現在第十七大營正在一邊抵抗一邊勸說,但那些人根本就不理會勸說解釋,還揚言要火燒連營!
張獻忠一聽,怎麼搞的?這裡也有百姓專與義軍過不去?會不會是官軍或捕快裝扮的哦?他們是不是知道咱義軍殺官救民,殺父濟貧,就故意裝扮成百姓來對抗咱義軍哦?哼,八成是這樣的,遂下令:“咱義軍縱橫數省,無不受到百姓擁戴,這四川的官軍官府真他媽狡猾,裝扮成百姓來對抗咱義軍!傳令,從今以後,凡遇持器械來騷擾咱義軍的假百姓,殺無赦!一個不留!”
張獻忠雖然幾進四川,都是在大巴山區和巫山山區活動,還沒到四川腹地來過,這時,他還並不知道四川腹地的袍哥組織,所以就把袍哥組織當成了官軍官府假扮的百姓了。
於是,不僅前來攻擊第十七大營紮營地的袍哥組織盡數被殺,從此以後,凡是這類袍哥組織,一騷擾義軍,就會被當作假冒百姓的官府官軍盡數殺滅,張獻忠也繼李自成之後,開始了在四川的大屠殺!
第二天吃過早飯,張獻忠就派嶽輝、顧老五和池玉林帶上他們的第十大營,直接去拿下資中,但不必清剿鄉里,殺完縣城的官府富惡,給城裡百姓分發了錢糧,就放出話來,要去進攻資陽、成都,並往資中布一段路的疑陣,然後趁夜返回,到內江來會合。
其他四個大營,就假扮明軍,分別來到四門城下,叫城樓上的守城軍士開門,但守門軍士是聽到了上司通知的,知道宜賓和瀘州被假明軍騙開了城門,被賊軍攻佔了城池,萬一遇到明軍叫開城門,一定要先來都司指揮所和府衙報告!
於是,四道城門的軍士都說請稍等,他們將軍有令,必須要先去報告。
這些,張獻忠是早估計到了的。四個大營分別到四道城門去叫門進城,順便包圍城池,都是由四個大營的將領帶領的,張獻忠、景大山、吳剛、肖鋒、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這中軍的八個人,並沒有去哪一道城門,而是四人一組,分別去了西門和南門之間城牆外、東門和南門之間城牆外面,趁城裡的軍政官員到城門樓上看究竟和詢問情況之際,兩組中軍將領都飛身躍上了這兩角的城牆,景大山、吳剛帶上孫可望和李定國,一上去就分頭快殺守城軍士,並先殺掉了西門城樓上的官軍頭領,下城去打開城門,放下吊橋,立即又往北門殺去。
張獻忠、肖鋒帶着劉文秀和艾能奇,就朝南門一路殺過來。
這時,城裡的都司總兵帶着一干都司將領,並叫上了知府,一路朝南城樓飛跑過來,因爲他們知道賊軍是從宜賓和瀘州殺過來的,不管是賊軍還是義軍,都會從南而來,所以他們就直奔南城樓。
都司將領和知府等一干人,剛剛風風火火地跑到南城樓上,還沒問到城下的明軍幾句話,張獻忠、肖鋒、劉文秀和艾能奇四人,就一路殺到了,張獻忠一眼看到這些人盡是城裡的軍政頭領人物,說聲“快手殺滅”,然後飛身騰空,落身在城樓的那一面,先擋住這夥人的退路,再揮劍快手殺人,而肖鋒就在這頭堵着殺人,兩個小將則同時飛身騰空,一人一個,一叉就砍掉了都司總兵和知府的首級,但卻並沒停手,立即快手再殺,三下五除二,城樓上十幾個正在向城下問話的、毫無防備的都司將領、知府、同知、捕頭等人,沒一人來得及出招還手,一陣旋風似的,就被張獻忠等四和頂尖高手給報銷了!張獻忠和肖鋒提起都司總兵和知府的首級,劉文秀和艾能奇就飛身落到城內地面,去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復飛身上城,四人一道,又向東面殺過去。
南門這邊,就這樣於無意中殺掉了城裡面的軍政頭目,這下子,城裡面就沒有了中心指揮了,各大營除了安排圍城的大隊,安排進城屠殺的大隊,首先從西門和南門進了城,很快東門和北門也被打開了城門,緊接着,四門的進城大軍,全都進了城,因爲沒踩點沒打探,也不知道城裡面的情況,大軍一進城,除了去殺都司軍營的若干個大隊知道軍營的所在外,其餘就分頭直奔各條街道,一見到府衙、鏢行、武館、賭館、青樓、高門大戶,就大開殺戒,一時間,殺得滿城血雨腥風,鬼哭狼嚎!
張獻忠等人在殺東門和東面城牆這一段的守兵時,抓住一個軍士,問清了軍營的所在,殺完城牆上後,就叫上肖鋒、劉文秀和艾能奇,運輕功掠到軍營外的一棟房頂上,見進城殺軍營的大軍已到,正在包圍軍營,大營將領、大隊小隊將校,都已經在往軍營面衝殺了,張獻忠見了,招呼一聲,四個人就從房頂上飛落下地,腳一點地,再騰躍起來,幾個起落,就落身到了都司指揮所前面院壩裡,一站穩身形,就突然對指揮所裡的還在驚詫前面響起了嘈雜聲的各色文武職司,大開殺戒,轉瞬之間,都司指揮所裡的幾十個人,就被這四個頂尖高手殺了個精光!
搜殺漏網魚兒是等會兒軍士們的活兒,張獻忠等四人殺完了都司指揮所,然後飛身躍上房頂,查看各衛所將領的所在,因爲衛所將領是最有可能對自家兄弟造成傷害的,所以必須先找來殺掉!
於是,四個頂尖高手,就在官軍羣的內面,專門尋找衛所將領來殺,而前面,義軍將校門也是跳進官軍羣裡來殺中心開花,或者尋找官軍的將尉來殺!
這個都司,倒是一個整編都司,轄五個衛所,兩萬八九千人,但義軍殺到這裡來的,就有四萬來人,很多後到的軍士,還眼巴巴地插不上手,而高手將校,更是遠比官軍的將尉多,官軍突然被襲擊,沒有一點兒準備,而又沒了總指揮所,衛所的將領又正在接二連三地被殺,基本上是全場都在被動地被快速殺戮着,很快,原本密密麻麻的官軍人羣,就顯得稀稀拉拉的了,地面上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空氣中飄散着熱乎乎的、濃濃的血腥味兒!也是義軍經常這樣大開殺戒,習慣了血腥味兒,要是一般人,聞到這麼濃烈的血腥味兒,非作嘔得把腸腸肚肚都吐出來不可!
又一小片刻過去,偌大的校場上和營房之間,就只剩下百十個正在廝殺的小戰圈了,這些都是官軍中的高手,他們的武功高,抵抗力強,所以到這會兒了,他們都還在抵抗。
但是,義軍中的頂級高手騰出手來的越來越多,都去尋武功最高的官軍將領來殺,張獻忠等中軍的四個頂尖高手,殺起高手來,更是砍瓜切菜似的,越殺越歡,不停地割着正在苦戰的官軍將領的頭顱,或者洞穿着官軍將領的胸堂、背心,所以,又一小片刻過去,整個都司軍營,就徹底殺完了!
整四個大營,就算還有一部分軍隊在圍城,但城裡面的義軍也是非常非常多的,所以其他各處屠殺目標,就無需屠殺軍營的軍士再去增援了,於是,殺完了軍營,衆將士就把軍營裡的車馬套出來,往城外搬運屍體了。
再說景大山、吳剛、孫可望和李定國四人,殺光了城牆上面的守軍和打開兩道城門後,爲了快,就直接從房上進城,專尋哪兒的對手中武功最高的來殺。
他們打開了西門和北門後,趁正在北面,先從房頂上來到府衙,發現進城的義軍正在衝進府衙,殺人如入無人之境,心知這府衙裡面,不過是一些普通練家子,很多人還是沒有武功的,不需要他們幫忙,就從房頂上朝西城掠來,很快就發現了一所特大的宅子,前院中院都已經殺完了,但後花園裡還有八九個人武功不錯,還在和義軍的將領過招,竟然還沒現出敗象!
於是,景大山說一聲“走,殺掉這幾個高手”,四人就先來到後花園的後排正房頂的檐口上,四人會了一下眼色,一人一個,從房頂上飛落而下,劍或叉在前,人在後,腳朝天,把四個正在專心致志地和義軍搏鬥的高手的頭頂給開了天窗!雙頭叉則把其中兩個高手的頭給剁城了兩半!
從天而將的四個人剛落地站穩身型,就見正在和義軍將領搏鬥的高手,因稍一分神就又被殺了兩個!
景大山見只還有兩個了,使的也不是什麼陰毒功夫,看樣子抗不到三五招了,就說:“這裡已經搞定了,我們又走!”
於是,四人又飛身上房,繼續在西半城找高手殺,但西半城富豪雖多,但看家護院的打手都是普通江湖高手,大都根本就經不住義軍的將校們殺,他們到時,但見差不多都快搞定了,於是又從房上朝東面掠去,結果,東城那些就算還有些高手的鏢行、武館,他們到時,也都已經搞定了,用不着他們幫忙了,自然,他們也就放心了,就從房上掠往軍營那邊去,和張獻忠會合了。
中軍的八個人會合後,軍營的屍體,也搬到有約三分之一了,張獻忠說:“走,咱們去府衙,把都司總兵和知府的頭顱掛在府衙大門上,咱們就等各處來報所繳,好給百姓分發錢糧。”
約半個時辰後,張獻忠接到了各屠殺點先後來報告了所繳,張獻忠聽了,感到這個內江府,貪官惡霸還真他媽富裕,就下令:“給每個百姓分一百五十斤糧,十斤肉,十斤油,五斤酒,三兩銀子,分發時告訴百姓,咱們拿下了內江,下面就要去攻打資陽和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