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的武林之中,總有那麼一些頂尖高手,以爲自己的內力已經登峰造極,在欲置對手於死地時,往往想用這種激將方式,好把對手一掌打死。
話說林啓璋確知了眼前這個黃臉長鬚年輕人就是賊軍首領後,就想滅掉這個賊頭子,事情或許能有轉機,也使出了激將法,讓對手不還手不躲避,靜立着讓他打一掌。他見對手真的背手挺胸讓他打了,就猛地運足十層九宮圖內氣,聚氣於右手掌,作勢拉開馬步,飛身一掌,朝着張獻忠的心口部位拍去!
關於足十層混元功的掌力,前面已有介紹,就是一旦拍實了,小屋子那麼大一塊硬石,也會拍成一堆石渣兒,九宮圖在混元功之上,同樣大一塊硬石,要是是一旦拍實了,那就不是拍成一堆石渣兒,而是拍成一堆粉粒兒!要是用內功的層次來比喻,十層九宮圖的內力,就要抵混元功十一層的內力!所以,林啓璋這纔會有這份一掌把對手打得骨肉橫飛的自信。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着一掌拍到心窩口上了,明明拍實了,林啓璋卻大驚失色——怎麼拍到棉花上去了?
但頂尖高手就是頂尖高手,林啓璋立即意識到了,這是對手使了吸納功!但也不對啊,能吸住自己的重掌,那也得對手的功力比咱的十層九宮圖內功更強才行啊?對方這是什麼功?不太可能吧?於是就用力拔掌。
然而,林啓璋連拔了兩下,都沒拔掉,心知這個看上去有點兒營養不良的賊頭子,實在是有點兒真功夫,要不怎能讓這麼多嘍羅都臣服於他呢?於是,暗自運氣,再次用足十層的內力拔掌。
出乎林啓璋意料的是,正當他用十層內力一拔掌,就被一股強大的反彈力把他推得倒飛了三十幾丈遠,這才落地!但腳一沾地,又狂噴着鮮血,騰騰騰騰倒着退了七八丈,這才倒地而亡!然而,他斷氣太快,還沒弄明白,他恰好就是死在他的足十層九宮圖內功的後衝力之下,只不過被張獻忠的反彈力送了他一程,就這樣兩眼翻白,鼻中無息了!
這九宮圖內力,也卻實厲害,張獻忠用這種方法也算殺過幾個頂尖高手了,每次反震對手後,都沒有感覺,但這時反震飛了林啓璋,胸中竟然有了點兒感覺,只不過還無需調息。
知道了十層九宮圖與九層日月神功的內力比較,就可知張獻忠爲什麼忌憚秦良玉了。試想一下,要是秦良玉武德不端,品行敗壞,在武林中來做個女魔頭,會把社稷和江湖攪成啥樣?
剛纔這一幕,義軍將領們都見識過好幾次了,所以感到習以爲常,都只表現出了對八大王武功的欽佩而已,並沒有感到吃驚。
殺掉了林啓璋,也就殺掉了增援遵義的官軍最後一個人了。張獻忠派傳令兵到鴨池河對面去,通知北岸的軍隊回遵義去報信,即日搞定遵義,在遵義等候大軍會合。
然後,又派傳令兵,飛馬先去通知圍城義軍,做好準備,中軍和伏擊大營明天就到貴陽,安排拿下貴陽的事宜。
接下來,四個大營都打掃戰場,把屍體搬得離驛道遠點兒,把用得上的兵器、弓箭,特別是戰馬,全數收集起來,一併帶走。
另外,已經都要走了,張獻忠又記起了一件事,叫人把林啓璋的官府官帽和都司總兵的官府官帽扒下來,拾起官軍旗幟和“林”字旗,一併收藏着,再把這兩人的首級割下來,或許對拿下貴陽有用,沒準往後都還有用。
做好這一切,就半下午了,張獻忠就下令,就地紮營,加強哨防,埋鍋做頓熱飯,但隊伍是來伏擊的,沒帶輜重,就沒有酒肉,糧食鍋竈,還是繳的官軍的。
第二天一大早,張獻忠的中軍和四個伏擊大營,吃了點兒乾糧,就快速出發了,他們要想今天來個兩頭摸,急行軍趕到貴陽成外營地去吃頓酒肉,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早晨就開始佈置攻城事宜。
……
第二天,吃過早飯,先後不多一會兒,張獻忠等中軍將領接到了分別包圍貴陽的多個大營傳令兵的情況彙報,然後通知,各大營將領吃過午飯,都到中軍來聽任務。
攻打省城,對王家軍來說,算是拿下鳳陽後的第一次,所以大家都很興奮,剛交未時,南路軍和中路軍各大營的將領全都飛馬趕到了。
張獻忠賢聽取了傳令兵彙報的情形,一見到衆將領,禁不住抱拳誇獎道:“小弟已經聽取了各大營的彙報,兄長們想得太周到了!小弟在這裡謝過兄長們了!”
原來,各大營的將領們一到隱藏等候地點後,都想到了一旦增援的官軍出了城,包圍了貴陽,就不好再進成去打探和踩點了,於是,都是一駐紮下來,就趕緊派出了化妝探子,將領們也喬裝進城,去打探和踩點,因爲到底是省城,必然遠比縣城複雜,早點摸清情況,行動就能有的放矢。所以,包圍城池前,就已經打探清楚城內的情況了。
這貴陽城裡,還真如義軍估計的一樣,有兩個都司的兵力,被調出去消滅了一個都司,城裡還有一個都司,巡撫衙門和軍營都在城南,靠近城牆一帶,但巡撫衙門中的重要將領,都已不在人世了,只是衙門的人都還不知道。
另外,城北的布政使司衙門裡,因各司其職的分衙很多,衙門院落很大,除了捕快比府縣多出幾倍外,還有一個千戶所的衙門衛隊,衙門大院裡面,連官員、官員家眷、後勤人員、衛隊、捕快,總有近三千人之多。
城西就更不得了了,除了貴陽王的王爺府外,達官貴人的府邸,還有好幾十處!而這貴陽王府,不僅佔地特寬,還有一支三百多人的王府衛隊,而這個衛隊,可就遠遠不是捕快水平了,隊長、小隊長們,可都是內功高手,所有普通衛兵,那也是個個都夠資格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
城西那些衆多達官貴人和惡霸富豪的府邸,也都僱有十幾個到幾十個護院打手,而城東也還有數十家富家大宅,也都是僱有打手的。至於達官貴人們和紅黑兩道的人士開的酒樓客棧、武館鏢行、賭館青樓、當鋪錢莊等等,那就多了去了,也就是說,這個貴陽城裡,義軍的必殺對象,那可遠遠比府城縣城多得多了!
自古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張獻忠原本想着,憑着義軍人數遠比城內官軍和捕快的人數多,義軍高手也多,還能裝扮成官軍先搞點兒突然襲擊,當天下午就下達攻城命令的,但聽了各大營的偵查踩點彙報,感覺要是按之前的想法,可能會誤傷到老百姓,心裡就冒出了一個另外的想法,但剛冒出來的想法,還不成熟,就說:“聽了兄長們的彙報,小弟深有啓發,這攻城策略,還得改一改,我們要儘量避免誤傷百姓,但這貴陽城也實在太複雜了,具體行動,還得再推敲推敲。那這樣,兄長們,你們且先回去,明天吃過早飯,咱們再來佈置行動。這些天,可要多給將士兄弟們打牙祭喲!”
衆將領回去後,張獻忠和中軍的一干將領,商量到吃晚飯前,定下了拿下貴陽城的幾步走的行動計劃。
第二天早飯後,衆將領早早地來到了中軍,雜役給大家沏上茶後,張獻忠說:“兄長們,這次拿下貴陽,咱們來幹一票好玩兒的,因爲咱們的軍隊,隨時都可以變成明軍,小弟在茅坡溝還扒下了林啓璋和都司總兵的官帽官服和林字旗,這回正好用上。詳細的計劃,還是請景兄來替小弟宣佈吧!”
景大山清清桑子,站起來,拿着一紙記錄說:“咱們趁貴陽城內還在等候林啓璋帶的軍隊班師回來解圍,我們就這樣辦:咱們兩個大營,就相當於官軍一個都司,第五、第六兩個大營,就扮成官軍,就請嚴兄穿上林啓璋的衣服,請樑兄穿上都司總兵的衣服,扛上明字旗和林字旗,連同突襲隊將領,於今天擦黑時分,到了在城樓上看城下麻麻糊糊的時候,就從北門進城,將到城門時,假意和圍城軍隊衝突,並向左右‘驅趕’開圍城軍隊,裝着急着要進城門,騙開城門後,直奔巡撫衙門和軍營而去,一到軍營,第五大營就包圍軍營,第六大營就殺官兵,突襲隊則殺高手和殺中心開花,在盡短的時間內徹底殲滅巡撫衙門和都司軍營,並派假扮明軍的兄弟以換崗爲名,去把四門城樓和全部城牆上的明軍殺掉,自家人控制住城門,專殺出城的官惡和給自家軍隊軍開城門放吊橋。然後第五大營和第六大營就裝扮成巡撫衙門和官軍都司,像往常的巡撫衙門和都司衙門一樣,鎮守在裡面,專殺前來巡撫衙門搬兵求助的。控制住城牆和城門後,就可以趁夜往外搬運屍體,圍城的軍隊接過屍體就往遠一點兒運。”
說到這裡,景大山呷了一口茶,接着說:“除了要假扮官軍的第五、第六大營外,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九大營,共九個大營的二十七個大營將領,連同中軍八個將領,共三十五人,組成機動突襲隊,專門對付各處的頂級高手。九個大營各自的任務,都由各大營的各大隊將領指揮。只要拿下了巡撫衙門和都司軍營,城內各處,有一個大營進城屠滅各處目標就夠了,進城屠殺的任務,就交給先鋒營第八大營,其餘八個大營,就由各大隊將領帶領,負責圍城。時間安排上,今夜搞定巡撫衙門和都司軍營,明天早上起,都司軍營那邊就坐等魚兒上鉤,第八大營就進城,派兩個大隊去包圍並屠殺貴陽王府,中軍突襲隊就參加屠殺王府;派十個大隊包圍並突殺布政使司衙門,還有十二個大隊,就請譚兄你們自行安排,去突殺武館鏢行等多處目標。殺完了貴陽王府和布政使司衙門後,就接着挨家屠殺達官貴人和惡霸富豪等目標,這一天,務必徹底殺完城中的該殺目標!下面,請肖兄說說完城圍城任務的各大營的圍城任務地段,各大隊將領,到時候就好去替換有進城任務的圍城地段。”
肖鋒宣佈了圍城地段後,張獻忠說:“衆位兄長,大家就早點兒準備,今晚是第一步,先搞定巡撫衙門和軍營,明天是第二步,就專門屠殺城內,要是下午時間還早,就先搬出屍體,第三步是搜繳錢糧和給百姓分發錢糧,就放到後天來做吧!另外,這些天,只要是煮着來吃的午飯,一律打大牙祭!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