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陰沉地可怕, 幾乎是有些惡狠狠地道:“你還要這樣不要命幾次?就不能和我先商量一下嗎?”
謝淵怕他真的生氣不理自己,趕忙要開口解釋,然而他剛張開嘴, 便倏地感覺脣上一陣冰涼的觸感, 蕭恆的脣狠狠地堵上了他的脣。
謝淵登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蕭恆羽睫輕顫, 眉頭緊皺, 彷彿處處都寫滿了後怕。
這一吻不算很長, 卻十分用力。
蕭恆幾乎是瘋了一般地啃咬着,以至於謝淵的嘴脣都被他咬破了。
在喘息的間隙,蕭恆剛想着透一口氣, 便發現自己的腰被謝淵緊緊地箍着,他聲音沙啞地問道:“敬之, 這是你送上門來的。”
緊接着, 蕭恆還沒反應過來, 便被謝淵一個翻身,反壓在了牆上。
溫熱的脣先是覆上了他的眉毛, 而後是眼角,鼻尖,臉側,在耳尖處流連許久,直到把蕭恆弄得滿面通紅, 謝淵才移到蕭恆的脣上。
雙脣相觸, 這一次, 不像方纔那樣淺嘗輒止, 謝淵毫不猶豫地便撬開了蕭恆的齒關, 靈巧的舌頭伸了進去,不過多久, 就把他的味道嚐了個乾淨。
蕭恆哪裡見過這樣的吻法,很快就喘不過氣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謝淵,斷斷續續地道:“你……你……差……不多……得了……”
然而,蕭恆根本不知道,這一句話簡直像是無形的撩撥,謝淵僅僅只放了他一瞬,便又緊緊地壓了下去。
即便隔着兩層外衫,兩人都能感覺到彼此的熱情和渴望。
直到蕭恆被謝淵吻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謝淵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他,只是仍然不願離他太遠,反而是一直在輕輕蹭着他的側臉。
蕭恆被他膩的不行,只好趕忙回到正事上來,板起臉來,道:“說吧,你騙我這一遭,究竟想幹什麼?”
謝淵抱着他,頭放在他的肩上,輕聲道:“敬之,我不是想騙你,只是真的事出有因。北遼進軍的時候,呼延奕以爲自己要死了,於是就進了皇宮的水牢和煜王見了一面,煜王把我的身份說了出來,我要是想保住我自己和你,必需先詐死一回。而且,京城的禁軍裡,嶽白早已經幫我換上了我的人。於風平黑羽軍的虎符被我偷偷調換了,再加上你的一半,整個黑羽軍目前都在我的掌控之下,至於民間的那些組織,林虛和師父會幫我處理好,這次,呼延奕已經插翅難逃了。”
蕭恆暗自爲謝淵的效率之高吃了一驚。
他笑了笑,道:“那就先恭喜陛下了。”
謝淵道:“我不要,我不要,你叫我阿淵就好。”
蕭恆被他纏的沒法,只好敷衍道:“好好好,阿淵。”
這時,二人聽到一陣輕輕的敲擊聲。
蕭恆擡起頭去,正巧便看到了滿面笑容的林虛,縱是他臉皮再厚,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好意思,趕忙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謝淵的懷抱。
謝淵雖是放開了他,卻緊緊地拉着他的手,那臉上的表情還頗有幾分不滿,好像在怪林虛壞了他的好事一樣。
他問道:“何事?”
林虛道:“陛下,呼延奕已死。”
謝淵點了點頭,道:“好。”
他牽着蕭恆重又登上了玉樓的最頂層。
然而,此時,一切皆已不同。
身前身後綿延千萬裡,從此以後,都將是新的河山。
清曆元年,昭和帝登基,改國號爲元。
前朝太子呼延潯自那一日起不知所蹤,據傳,一年後,有人在江南見到他與一襲紅衣的徐家嫡女徐映璧遊船賞景。
太華劍閣迎庶子尉玄爲家主,整頓一新。
月見谷迎嫡子沈朝辭爲家主,只不過,人們都知道,要想向他求醫,不必去月見谷,去太華劍閣便好。
而開國最大的功臣長平侯蕭恆,獲得了新帝深夜問政的特權,二人每每暢談不休,直到第二天一早,長平侯纔會腰痠背痛地被新帝小心翼翼地攙着從書房中走出來。
錦繡河山,月夕花晨,從這一天起,又重新有了意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