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紫府中,氣旋已經徹底的穩固下來,氣旋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將遊離在紫府內的氤氳之氣和死氣陰氣都吸引了過來,在氣旋強大的引力下,氤氳之氣和死氣陰氣都成爲一體,再不分彼此。
隨着時間的流逝,紫府內還在遊離的氤氳之力越來越少,最後終於全部都被氣旋重新吸納乾淨。原本此時許重的功法反噬已經消除了,但許重並沒有將神識收回,不是他不想收回神識,而是他發現,自己的神識居然奇異的和法力真元成爲了一體,不分你我。這究竟是好是壞,許重自己一時也不知道。
只是如此一來許重以後無論再吸納什麼屬性的靈氣,也不用再擔心出現功法反噬的情況了,那無名功法所謂的隱患居然就這麼消失了,許重可謂是因禍得福,自來潭下的那老頭如果知道竟然發生這麼離奇詭異的事,不知當作何感想!
許重並不知道,從他回到五柳觀到現在,其實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這期間,星月自己沒有修煉,一直緊緊盯着許重,直到這時,星月發現許重人已經安定下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甚至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微笑,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難道他已經解決了問題?異種真元進入紫府本身就詭異之極,他居然沒有散功,倒真是個奇蹟!這人身上似乎藏着許多秘密,上山修煉不過兩三個月,就能修煉到築基期,還被青衣長老收爲弟子,這速度未免太驚人了些!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星月又盯着許重看了一會兒,見許重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自己也有些乏了,便開始閉上眼睛修煉起來。
許重紫府內,氣旋飛快的旋轉,速度比功法反噬前快了數倍有餘,紫府內遊離的氤氳之氣包括死氣陰氣等被吸乾淨後,開始吸納起外界的靈氣來。
他並沒有運轉那無名功法,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但令許重驚訝的是,自己吸納靈氣的速度竟然比那無名功法還要快上許多,這真是,太瘋狂了!
只是相比之下,那無名功法吸納靈氣後,都會在丹田內轉化成無屬性真元,但現在自己吸納的靈氣則並不會進行轉化,而是直接就進入了紫府化成氤氳之氣,本來是什麼屬性就還是什麼屬性,如此一來,許重的真元頓時駁雜起來,原本無色的氣旋也變得花哨不少。
隨着吸納的靈氣越來越多,氣旋也變得越來越龐大,隨之吸引力也越來越強,氣旋轉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在氣旋的最深處,又開始有氤氳之氣凝結,而後漸漸蔓延開來。
許重深深的沉浸在修煉當中,五柳觀靈氣極濃,正適合修煉,他已經忘記了時間。
轉眼過了五天,五天裡,除了星月之外,就只有周春城來過兩次,張放卻是一次也沒有來過。星月一直守在許重身邊,許重一天沒醒來過,她也就一天不曾離去。
又過了十天,青衣長老忽然來到許重的大殿中,這些天青衣長老雖然沒來,但神識覆蓋之下,許重的情況早已一清二楚。
“此間事已了,皇帝剛剛纔醒,因那陳府慘被滅門,朝中已是亂成一團,我宗與法嚴宗的論道也暫時取消,這也不必管它,我記得你說你和高熾曾發現了一株千年螢火草?”
星月道:“長老說的不錯,當初我奉師命接高師弟回山,在路過沙州天柱山時,發現高師弟正與人爭鬥,爲的就是一株千年螢火草。”
“沙州天柱山?那裡妖獸衆多,其中有些已到了焠丹期,他怎敢到那裡去?實在莽撞了些,難怪丟掉了性命。”
星月心道:“高熾丟掉性命可不是因爲那些妖獸,也不是那些天邪宗的人,而是讓你的寶貝徒弟給殺了,不過那高熾確實讓人討厭,許重殺了此人倒是殺得好。”
青衣長老道:“說不得要我親自走一趟了。許重此番因禍得福,就讓他修煉一些時日也好,你便留在此處,我取了那螢火草後自然回來。”
星月答應一聲,青衣長老身形一閃已然出了大殿,隨即往西北方飛去。
星月看了一眼許重,心道:“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你吸納靈氣的速度也真是快,和你一起修煉,靈氣差不多都被你吸去了,這讓別人還怎麼修煉?……”接着在許重對面坐下,也開始修煉。
與此同時,周春城在院落中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也正奇怪:“怎麼前幾天我還覺得這裡靈氣十分充足,自從師父回來後,怎麼這靈氣一下少了這麼多?”
張放則更是十分鬱悶:“媽的,許重這小子真是太過分了,你大難不死居然還能因禍得福,又有美人陪伴,已經十分過分了,這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連靈氣也不給我們這些苦命人留點兒?你說你一個金柳峰的弟子,居然連火屬性的靈氣也不放過,你遲早還得走火入魔,得倒大黴!完了,這個月連傳送回宗門的靈氣也要不夠數了,又得挨訓啊!”
此時,許重紫府內的氣旋足足比當初小了一半有餘,並不是許重的修爲下降了,他的修爲不但沒有下降,反而還從築基初期提升到了築基中期,而且神識也多少有了些進步,不過神識明顯不如修煉《太虛真經》時進步的快。
氣旋之所以縮小,卻是因爲旋轉速度的加快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使得氤氳之氣被極大的壓縮了,表面上看起來真元似乎減少了,其實真元要比以前凝練強大的多!
靈氣還在不斷的從外界被吸納進許重的紫府,他不知道自己已經給別人帶來極大的困擾,依然沉浸在修煉當中,隨着靈氣不斷被捲入氣旋,氣旋又開始慢慢變大,同時氣旋內部的壓力也變得更大,最核心的區域中,氤氳之氣又開始凝結,然後漸漸蔓延,終於,在金色液體之外,又開始凝結出一滴同樣的金色液體。
轉眼又過了兩天,青衣長老的聲音突然在許重紫府內響起:“你且停下修煉,到我這裡來。”原來青衣長老已經回來了。許重感到自己一時間也難以突破築基後期,終於停止了修煉。
一睜開眼睛,他不禁一呆,星月居然就坐在自己的對面!
“難道這些天,她一直在此守着我?”
似乎感受到了許重眼中的熱力,星月也睜開雙眼,見許重正呆呆看着自己,臉上先是一寒,繼而又微微笑道:“你終於醒了!”
許重回過神來,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動,點頭道:“多謝你在此守護我!”
星月道:“你我之間自不同他人,你何必謝我?”
許重聽了心中一時暢快之極,哈哈笑道:“你說的不錯,我何必謝你?”
星月聽了臉上露出許重從未見過的溫柔之色,也笑道:“你不必謝我,我倒要謝你,此番我打開心結,還多虧了你,只是此事也不急於一時。”
許重聽了星月的話,知道星月所說的打開心結,是指她終於真正認識到了自己與她之間的糾葛,此緣糾纏幾世,不但許重種下情煞,就是星月也大受影響,終究還是要有個了斷,否則於兩人修行都是大不益。
原本星月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但許重功法反噬這些天,星月天天在他身邊守候,突然有了明悟,這才終於解開了心結。
許重笑道:“是不必急於一時,可在千年後再說不遲!”
“正是如此!”
說罷二人相視而笑,許重眼中露出一絲真情,道:“還是謝謝你能守護我,此番我能逃脫此難,修爲更進一步,總算打開了一片新天地,你且等我,我必不負你!師父召我過去,我先去了。”
星月臉上露出一絲羞澀,道:“哪個等你?快去快去,我也該修煉了,看着你這麼多天,誤我修爲不少!”
說着兩人一起起身,出了殿門星月自回自己殿中修煉,許重往青衣長老殿中而去。
到了青衣長老殿中,青衣長老仔細查看了許重的身體一番,道:“此番你當真因禍得福,居然修爲更進一步,到了築基中期,離那後期也不遠,只是你紫府內那氤氳之氣比之前更是詭異了。”
許重正要說話,青衣長老又道:“你不必說,我也知道。只是你修煉速度雖快,還要注意根基夯實才最爲重要啊!切記切記,一味求快者,根基不固,待到突破三禁時,定會艱難異常啊!”
許重道:“師父說得極是,弟子記住了。”
青衣長老臉上突顯煞氣,道:“那陰煞宗傷我弟子,分明是未把我看在眼裡,日後我當親往南荒,討個說法,替你了此仇怨!”
許重聽了心中先是一動,但隨即擡頭,臉上也露出一絲煞氣,道:“此仇不必勞煩師父,那陰煞宗竟欲將我煉成屍鬼,他日我定當滅此宗門,如此方解我心頭只恨!”
青衣長老聽了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笑道:“果然是我弟子,很好!那我便等着看那陰煞宗滅宗的一天!我與那法嚴宗圓覺長老還有些事情耽擱,你去修煉吧,十餘日後我們便回五柳山。”
許重答應一聲便離開了青衣長老的大殿,但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殿中,而是先找到了周春城,見周春城修煉的還算順利,囑咐他幾句後,這纔回到了自己的大殿中。
盤坐在蒲團上,許重暗自思忖:“如今我的幾件法器威力還是太小,那金柳盾防身還可以,但攻擊力實在不強,掌劍和地行鍼的威力甚至還不如金陽針,那金陽針雖然威力強大,但實在太耗損法力了些。看來還要想辦法弄幾件威力大的法器纔好。”
想了一會,許重先佈下隱逸陣法,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和通靈鏡一塊兒得到的那個白玉梳,他看了看,總覺得這東西不是給男人用的,自己要是用這個玉梳和別人鬥法,恐怕笑都給人笑死了。
“這白玉梳送給星月吧,她用這個倒是正合適。”
許重又取出從陰煞宗老魔那裡奪來的骷髏幡,剛一拿出此幡,他立刻覺得這幡上涌出一股淒冷陰森的氣息,令人很不舒服。這件法器威力還是不錯的,許重記得當時老魔將此幡一卷,掌劍就斷了同自己的聯繫,要是自己能祭煉成功的話,倒是一件趁手的東西。
許重咬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到那骷髏幡上,然後將神識探入,此時許重的神識和法力結成一體,神識中自然帶有法力,同樣的,法力中也有神識,與前大不相同,整個修仙界中,如許重這般情景的,自古至今未曾聽說過第二個。
許重神識一進入骷髏幡,頓時覺得整個骷髏幡中更是陰風怒號,無數陰鬼冤魂遊蕩其中。當中卻有一人,閉目凝神端坐,許重一看正是那陰煞宗的老魔。
這骷髏幡與許重其他法器不同,如掌劍、金柳盾之類的,許重得到時已是無主之物,自然祭煉簡單,但這骷髏幡的主人尚在人間,因此這骷髏幡中自然還有那老魔的一縷分神在,要想祭煉,卻要先滅殺這縷分神才行。
那老魔分神見了許重進來,戛戛鬼笑道:“小子,你想要我這骷髏幡可是打錯了算盤,原本我還估計青衣那老鬼,想不到你自投羅網,正好,我就先抓了你,將你神魂祭幡!”
許重心中冷笑,也不言語,擡手放出兩根金陽針,如今許重到了築基中期,施展這金陽針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那老魔一見身體突然像一陣風似的飄散,接着虛空中響起兩聲尖銳的叫聲,頓時無數陰鬼冤魂朝許重涌來。
許重又射出兩條火蛇朝陰鬼冤魂而去,只見當先的陰鬼冤魂被那火蛇纏住,瞬間燃起烈焰,發出極其淒厲的叫聲,但後面隨即涌來衆多的陰氣迅速將烈焰包裹起來,而後突然出現兩個個頭足足比別的陰鬼大了三倍有餘的陰鬼,怪叫着朝許重撲來,後面的冤魂頓時一擁而上。
許重此時也只是神識分神,雖然神識中帶有法力,但也不多。骷髏幡外面的許重本體冷笑一聲,突然整個人一頭撞入那幡,而後沒入其中。
“如此多的神魂陰氣,若是今日之前我還畏懼幾分,但現在卻是求之不得!正好給我當補品了!”
許重收回神識分神,看着那些陰鬼冤魂蜂擁着朝自己撲來,突然張大了嘴猛地一吸,頓時一股強大的吸力產生,無數陰鬼冤魂紛紛被許重吸入口中,生生吞了下去。
隱藏在冤魂之中的老魔分神一看,大吃了一驚,慌忙凝聚成形,叫道:“小子你敢吞我陰魂,我跟你拼了!”這些陰魂都是老魔歷盡千辛好不容易纔收集到的,如何甘心被許重吞掉?他分神突然化成數道陰箭朝許重當頭刺來。
許重哪裡會把這老魔的一縷分神放在眼裡,運轉法力,憑空裡竟幻化出一隻土黃色大手,迎着老魔分神化成的陰箭一撈,便都撈在手裡。
許重法力神識結成一體、彼此相容,法力雖然還不強,但若論起對法力的操控來,卻很難找到比得過他的了,尤其是法術即使不念口訣,也能隨心而欲施展,甚至能自己創造出新的法術來,這土黃色大手就是許重新創造出來的法術。
土黃色大手猛地一握,老魔分神無法抵抗,又凝成人形,那大手隨即將老魔分神一拋,接着就被許重吸入口中吞了下去。
老魔分神一死,那衆多陰鬼冤魂頓時失了束縛,開始紛紛四散逃去,許重也不追趕,畢竟不能將所有的神魂陰氣都吸了個乾淨,那樣就等於毀了這骷髏幡,要想再收集這麼多的陰魂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只這一會兒的工夫,許重已經吞了至少數百個陰鬼冤魂了。
骷髏幡中的空間一時間顯得有些安靜、空曠起來,許重向前走了一段,發現前面不遠處懸浮着一顆泛着慘白光芒的頭骨,兩眼處的窟窿中幽幽亮着兩團陰火。
“看來這頭骨就是這骷髏幡的靈禁了,如同那通靈鏡中的石碑一般……”
許重伸手一招,那頭骨驟然變小,落入許重手中。
“嗯?那老魔能驅使金屍,至少也是洗髓期,甚至是凝丹期也說不定,怎麼使用的法器還是一件初階法器?那陰煞宗真是太窮了點兒!”
不過許重並不懊惱,這骷髏幡幸虧只是初階法器,否則他還真用不了,中階法器至少也要洗髓期的修士才能用,骷髏幡雖說只是初階法器,但它的威力主要體現在所含的陰鬼冤魂上,其中的陰鬼冤魂多,它的威力自然也就大,反之亦然。現在這裡面還有兩千多陰鬼冤魂,威力自然還是不小,起碼比那掌劍、地行鍼之流強得多了。
用手輕輕撫摸了一會兒頭骨,許重咬破手指,直接將血滴在這頭骨上,那頭骨雙眼中的兩團陰火頓時大盛,隨即那頭骨中發出一聲尖叫,一下衝上半空,接着嘴巴一張,大團大團的陰氣呼嘯而出,瞬間變成陰風,吹蕩在整個骷髏幡的空間中。
無數陰鬼冤魂突然不知從何處又冒了出來,雖然都是神魂,但許重還是感到那些陰鬼冤魂對自己的畏懼、服從。越來越多的陰鬼冤魂圍城一個大圈,將許重圍在中間,然後拜伏在地。
與此同時,許重心中有了一絲明悟,這骷髏幡的種種神通威能霎時瞭然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