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頂樓換風格了?”陸滌飛一半嘴角抿着,一半嘴角歪了歪,邪氣地一笑。
華興不敢接話,呵呵賠笑,對着電梯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背脊後汗如雨下。
陸滌飛含笑讓白雁先走,白雁回過頭,對着華興意味深長地擠了下眼,“華老闆,你不誠實哦。”
華興笑得乾乾的,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看着像要哭。
“怎麼個不誠實法?”陸滌飛來了興趣,很體貼地替白雁拎過包包。
“這是我和華老闆之間的秘密,一會兒見,華老闆。”白雁俏皮地向華興擺了擺手。
華興嘴巴半張地看着電梯門合攏,電梯上方,樓層數字不斷跳閃着,直到頂樓,數字才靜止不動。
華興慢慢收回目光,像個木偶般,慢慢移向一邊的沙發,然後,“砰”一聲,把肥碩的身子砸了上去。
老天啦,這是個什麼事,康助的老婆怎麼和姓陸的那個花花公子扯一起去了?
華興知道陸滌飛來頭也大,和康劍是棋鼓相當的政敵,但他不看好那小子。關於陸滌飛的花邊新聞,可以寫一本書。雖然幹大事的男人,在外拈花惹草算不了啥。男人需要漂亮女人的滋養,需要新鮮感,需要刺激,這樣纔會有創造力。可如果你頭上頂個烏紗帽,那就要注意點影響。這方面,康劍比陸滌飛做得好太多。而且康劍有遠見,能幹實事,尺寸把握也好,他才鐵了心跟隨康劍的。
華興平時和陸滌飛接觸不多,認識,但沒交往。今天,陸滌飛打電話來訂頂樓咖啡廳,他吃了一驚。陸滌飛應該知道他和康劍的關係非常熟稔,陸滌飛就不擔心他把幽會的客人透露給康劍?
他下午特地下來轉悠,他真的有點好奇陸滌飛的客人是誰。
跌破眼鏡了!
華興想破頭,都沒想出來會是康劍的老婆-------白雁。兩人大大方方的,不想是玩男女私情,可沒私情,幹嗎要去頂樓咖啡廳?
華興想不明白,還有這件事要不要和康劍說呢,如果說了,康劍兩口子鬧起來。事後一和好,白雁現在就對他有誤會,以後還不得恨死他了,康劍也會不高興的。如果不說,會不會太對不起康劍平時對他的照顧,他可是爲朋友兩脅插刀的人。
向左也不是,向右也不行,華興真是爲難死了。琢磨半天,還是別提了。男人聽說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約會,誰心裡好受。但不知道,也就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華興覺得要提醒下康劍提防陸滌飛那小子。
他回到辦公室,關上門,拿起電話。
“康助,好些日子不見了,在哪呢?”
“我剛下飛機,還有四十分鐘左右到你們飯店,你幫我安排四個房間,幾位記者要入住。哦,有一位女作者,房間特別點,準備鮮花和糖果。”
華興脖子一伸,眼睛發直,嘴巴里噝噝冒着涼氣。
這下好
了,怕什麼來什麼,惡夢重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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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送過來,音樂蕩起來。白雁用小勺慢慢地攪拌着杯中的**,一邊擡眼四下打量。
說實話,她不覺得這個頂樓的咖啡廳能有多好,裝璜是力盡高雅與富麗,但牆壁上所有的窗戶都用世界名畫給代替了,讓人生出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渾渾噩噩之感。但這是陸公子欽點的,她不喜歡沒關係,陸公子喜歡就行。
“這麼高雅的咖啡廳生意也不算很好啊,只有我們兩個客人。”白雁惋惜地感慨。
陸滌飛剛抿了一口咖啡,噗地一下笑噴了出來。
白雁訝然地把紙巾盒遞給他,長長的睫筆撲閃撲閃的,“我說錯了嗎?”
“小丫頭,你還真是隻井底之蛙,這個咖啡廳不對外的。”陸滌飛說道。
“不對外?那浪費這麼大的地方幹嗎?”白雁還是第一次聽說世上有人做這樣的傻事。
陸滌飛促狹地歪歪嘴,決定好好給白雁講一課,“不對外,那就是對內了,比如像我們這樣子的,需要一個很隱秘而又有情調的空間,不爲外人所打擾,能說點悄悄話什麼的。”
白雁擰起了眉,“我們能說的話,去哪個咖啡廳都可以。”
“可是有些人,就不可以了。”
白雁懂了,翻了翻眼,“那些人,直接去開房不更方便!”
陸滌飛嘖嘖幾下,“你看,你看,又說傻話了,人和動物是有區別的麼,上牀太赤裸裸,雲開霧散,還有什麼念想?精神上的交流才更令人愉悅、更綿遠、更長久!這個咖啡廳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圈內人都要提前預約,我借你的光,這是第一次。”
白雁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她從陸滌飛的話語之間嗅到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意思。她就如同月亮一樣,本身並不發光。在夜晚,你看到月亮那如詩如紗的瑩光,那是太陽反射過來的。
康領導是這裡的常客,他與伊桐桐幽會就在這裡,白雁肯定了。怪不得華老闆在聽到她說起頂樓咖啡廳時,支支吾吾,一臉驚慌失措。
這裡隱秘,這裡安全,可以聽音樂,可以品咖啡,可以調情,可以打俏,眉來眼去,深情款款。
她坐的這個位置是不是他們曾經坐過的呢?
這個時候,白雁已經不覺得疼痛了,過了時的新聞,激不起什麼波瀾。
陸滌飛此舉有點小題大做,她對康領導與伊桐桐之間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就在距離華興大飯店的不遠處,有康領導爲伊桐桐購的香巢,巢下泊着輛紅色的跑車,也是康領導的愛意。這個咖啡廳充其量不過是才子與佳人幽會的後花園。
她對着陸滌飛笑了笑,“我身上帶的錢可不多,要是不夠買單,我可不留下來洗碗抵債。”
陸公子真是夠狡猾的,做什麼都別有用心,今天,不會只是帶她逛逛康領導的後花園吧!
陸滌飛哈哈大笑,“行,到時我掩護你逃跑,我留下來掃地好了。”
白雁露出一臉的感激,“既然這裡是我們包下來的,那我就來好好欣賞欣賞。”她放下杯子,雙手背在後面,一步一步走向牆角。
陸滌飛輕抿着咖啡,笑眯眯地看她瞟瞟這幅畫,瞟瞟那幅畫,突然站起來,走了出去,不一會,服務生和他一同進來。
廳中輕柔如訴的清靈音樂換成了陳嘉維演唱的《我等的人會是誰》。
我的故事也許比較特別
走過的路也許比較迂迴
黑暗之中全憑着直覺
keep my faith watch my steps 一步步靠直覺
也許有天生命中會出現那一個誰
走進我的心裡面
他不必是個mr. perfect
只要他善良體貼 be my friend and my soul mate
我等的人會是誰何時纔出現 make me whole make me brave
我等的人會是誰不急在眼前 i can wait i will pray
……
“小丫頭,”陸滌飛翩翩來到白雁面前,“記得我在江心島給你的提議麼,康劍是你等來的同船人嗎?”
白雁有一點被這首歌的歌詞吸引住了,眼神像沾了雨,溼潤潤的。
“現在,是不是覺得我並沒有說錯?”
陸公子不出中軍帳,便知天下事,既使這樣,白雁也不願與他談起這些,陸公子不是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陸公子,你又沒有老,爲什麼一再提以前的事?”她別過頭,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牆上掛着的一幅仿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
陸滌飛輕笑搖了搖頭,扳過她的肩,“白雁,我們合作吧!”
白雁歪着頭,清眸滴溜溜轉了幾轉,“怎麼個合作法?”
陸滌飛挑了挑眉,很認真地看着她,“我不想把康劍整進牢房,只要在人大選舉前,你提供給紀委一兩個確鑿的他收取賄賂的證據,讓他接受停職調查,事後最多是個小處分,但不會影響太大。”
“陸公子,我看上去像不像頭腦有問題的傻女人?”白雁彎起嘴角,把他放在肩頭上的手倏地推開。
陸滌飛臉色一怔,“康劍不僅外面有情人,而且娶你的用意不善,現在還把他媽從北京接來羞辱你,你在受到這樣的對待後,不想反擊?”
“我反擊的方式很多啊,一個人就可以獨立完成。”白雁不領情地閉了閉眼。
“離婚?”陸滌飛譏諷地一笑,“這樣不是太便宜他了麼?”
白雁嘆了口氣,表情真摯,“陸公子,你瞧着也倜儻風流,風度翩翩的,原來是隻大花瓶!”
“呃?”陸滌飛瞪圓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