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四章 皇帝看財寶
潘馥正在與張愷蔭和李國豪(比爾李)討論慈善運動。張愷蔭和比爾李平時研究京師大學校的各種糾紛問題,這次被總理喊來介紹慈善運動的來龍去脈。
比爾簡要的介紹基督教慈善運動的起源和理論;張愷蔭則介紹了紅黨貼近窮人的辦法。潘馥被張作霖看上,也是大才。他很快地掌握了要領,他總結道:教會說窮人也是兄弟姐妹,幫助兄弟姐妹了,自己才能上天堂;紅黨說窮人是階級兄弟和姐妹,爲了窮人奮鬥就是你們的宗旨,還要一生都保持這個宗旨不變色。那麼我們呢,像我這樣的怎麼想這個問題?
比爾和張愷蔭面面相覷,這事情你的問你自己呀。潘馥說:“我們怎麼想,不一定我們自己就清楚,外人才看得清楚。”
張愷蔭說:“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黨看你們就是官僚統治階級,只是看重自己階級的利益,不顧及窮人的利益。”
比爾搖頭說:“基督教不這麼看,我們看誰都是兄弟姐妹,潘總理不知道這個道理,是一個異教徒或者無神論者,但是我們把潘總理階層還是看成兄弟姐妹的。”
潘馥說:“這樣你們倆的觀點我就清楚了。說實在的,我與愷蔭的觀點類似,不打倒我們這個階層,你發動不起來窮人階級,你沒有錢給他們。沒有好處的事情,窮人也不會跟你。”
張愷蔭笑道:“潘總理大才啊。我們原來是許諾窮人打倒大的地主資本家和官僚買辦,財產都變成國家的,窮人掌管的。現在我們變成了福利主義黨,通過議會和談判,一點一點從富人手裡爭取利益給窮人。”
潘馥說:“你看啊,我是這麼看的。儒家讓我們親吾親、老吾老,看別人,就向自己的親人和老人一樣。首先我得學會看我自己的親人和老人,也就是照顧好家人先。這樣就形成了家族,官僚家族、商人家族、軍人家族、文人家族。當然也有窮人家族。好在清朝有個科舉制度,窮人可以中舉人,比宋朝的士族推薦制度好多了。”
張愷蔭說:“窮人可以中舉人當官,這樣他就可以改變自己的窮人家族。”
潘馥點頭道:“我就是這樣做的。”
張愷蔭和比爾都聽明白了,這些制度裡面給窮人自我救贖的機會了。張老帥就是憑着軍人戰績,成就了自己的軍人家族。張愷蔭是祖上的讀書好,成就自己的文人家族。比爾家裡是富商,成就了自己一家子的商人家族。
潘馥說:“按照儒家設計,我們官府給了窮人上升通道,並且照顧窮人讀書不容易,儘量讓窮學生能夠得到照顧,鄰里族裡也儘量照顧。所以,這套制度也有合理之處。問題是確實形成了富有家族少而浪費資源;窮人家族多而沒有資源消費的局面。這個局面又給了教會和紅黨接近窮人的機會。”
潘馥接着說:“而儒教竟然沒有任何說法,也就是說幫助窮人方面。只是讓人民知禮節,守身份,而沒有什麼大規模的實際行動。所以,鄉下是個空地,是儒教的空地。”
張愷蔭贊同這個說法。比爾說:“強令庸有一次說,一個鄉紳對於照顧百姓的看法,很有意思。”
潘馥提起興趣了,問:“強公子的見解是什麼?”
比爾道:“他說,中國的儒者,看到窮鄉親,也要看看地域遠近,血緣親疏,朋友關係親近程度等等;佛者講空,什麼也沒有說。所以他們就就按儒者的遠近觀點去慈善。道家呢?無爲,也就是視而不見的意思。三個宗教,都把窮人給漏掉了。”
潘馥點頭道:“中國哲學可以鑽的空子太大了。基督教沒有什麼空子可鑽,直接就看你的幫助人的情況;紅黨也是看你幫助農民和工人的情況。佛學其實是講無念大慈悲,同體大慈悲,其實就是慈善,但不要回報的慈善。但是一個空,就讓人胡亂解釋開了。”
潘馥聊完之後,給各級官府下了提示函,主動了解轄區內需要教育和救助的家庭,無有遺漏。清單整理出來,上報內政部們;各級官府還要主動聯繫慈善機構,主動給予清單,並追蹤救助結果上報。
這個指令,多少挽回了一些被動,但是調查不得法,和不公正的清單,還是受到了媒體的批評。慈善機構也僅僅是作爲一個參考。但是慢慢的,窮人知道了自己獲得救助的渠道,也包括官府部們;官府也主動爲窮人聯繫慈善機構。
強霖沒有在參與這些民間的慈善活動。他認爲這是官僚階層的自贖行動,這些行動可以增加人們的好感,但起不到決定作用。慢慢的制度改變,會逐漸消滅官僚的家族謀利渠道;同時自由教育的普及,也讓人們不要依賴關係而有上升階梯。這些纔是主要的。但是慈善深入人性確實是這次行動的重點,就看這些二代們的耐力了。
故宮博物院。顯嶼和婉容,看到了強霖幾個人,很是高興的推薦他們看看宮廷的生活用品。原來是綾羅綢緞,珍貴皮毛,上好木料,軍事盔甲,兵器裝備,如各種寶劍刀槍,等等。別說,這真是比金銀財寶和古董更讓人動心。顯嶼說這些東西不好保存,是先安排要拍賣的一部分,準備給婉容慈善基金籌措第一筆資金。
然後大家進入大清庫房,古物分門別類的堆放着。這裡面的東西更是琳琅滿目,字畫放在一排屋子裡面,堆在一起,沒有打開。但是都標註好了,有清明上河圖等等;瓷器館就有很多,估計汝窯青瓷,玉白菜等等。
看了一個上午,強霖有個大致印象,就是中國的文化都沒有用在正地方。詩詞歌賦的古字畫;美輪美奐的雕刻,絕對是思維陷入深度思考,才能做出來的。顯然,這種思考的生命價值和生活關係都不大,至多是一種思維的探索。
顯嶼也是不以爲然,她認爲漢人的東西好是好,但是讓人反而總覺得愚昧一些。她是在日本長大的,日本人對歷史的東西看法,已經逐漸走向西方客觀主義,體驗主義比較少些。你體驗那些幹什麼?比如有一個雕塑是跪着的人,滿臉幸福的樣子,你怎麼體驗?
婉容則很興奮,畢竟嫁給溥儀的地位,算是馬馬虎虎了,但財寶可是真實的。她更在乎價值。她的興奮點,提醒了大家這些東西怎麼估值。
溥儀說,我們不用擔心,有一個滿清王公委員會,和學者文員會共同管理這些東西,他們每天都在估值。我從小就琢磨怎麼變成錢,現在也是這個心情。誰看不是看?我一個人留一兩件就行了,其他的誰要都行。
凱茜表揚溥儀說:“你真的是最看得開的皇帝。”
溥儀搖着頭說:“你外行了。估計所有皇帝的想法都一樣,整天呆在裡面,煩都煩死了,還在乎這些麼。你不做皇帝是不知道的這種感覺的。隔行如隔山啊!”
藝術家荔英笑道:“真實人間百態,通過財寶都看出來的。” 大家笑嘻嘻的打趣着。兵士們和領班都是互相監督的,他們看着皇帝陛下的朋友在財寶面前說笑,感覺這些人太不尊重這些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