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與壽王關係不錯,上了同一輛,待衆兄弟都走了,福王才道:“祈王既恨大哥二哥,又看不上咱們這些兄弟,他如今這麼心急,遲早得要栽個大跟頭,以後咱們少與他走動罷,免得他做了蠢事連累咱們……”
壽王點頭道:“他們再爭來爭去,也不關咱們的事,我只是對這個戰郡主有點好奇,父皇好像對她讚譽有加呢,說她雖粗莽,卻忠勇孝義。是難得的將才……”
福王一笑,道:“只怕這個戰郡主不簡單……”
“爲何?!”壽王道。
“直覺,只因咱們二人心中沒有其它人心中的欲求,也許才能旁觀者清,其它人越急越看不出來……”福王眼中清明的道。
“是了,她能住進東宮,兄弟們不知心中多嫉恨,他們夢寐不得的東西,父皇竟不當回事隨意的讓她住了,他們心裡越是嫉,越是燒心,就越是看不清,越會做蠢事。”福王道:“以後託個病,少上朝,也少進宮罷,這宮中怕是要出事……”
壽王一向相信他神一樣的直覺,便忙點頭應聲。
吳王並未回王府,直接去了裴府,見到裴寂便道:“舅公,我忍不住了,咱們何時能動手……”
“何事這般動氣?!”裴寂道。
“出宮遇到戰郡主了,他竟一點不將本王當回事,看都不看就走了……”吳王咬牙道:“本王可是皇長子,她竟……如此目中無人。”
裴寂道:“不奇怪,她眼中除了討好陛下,誰都不放在眼中,連本相都不在意。吳王殿下,你可要忍一忍,等到適當時機,纔可行動。”
“何時?!”吳王道。
裴寂道:“看現在陛下應暫時無殺戰郡主之心了,咱們就等戰郡主出京,有她在宮中護着,只怕難成事,我可聽說她對敵鎮南王時,可是以一抵百上千,她有一個外號叫百人斬,想來本領通天,倘她在,到底有些顧忌。”
“以訛傳訛的東西舅公也信?!”吳王道:“她不過一個女人,再勇武能敵百人?我不信。她不過是用了諂媚手段討得了父皇偏心。”
其實裴寂也不大信,想了想,便道:“空穴不來風,若要成事,一定要萬無一失,依我看,不如再看看,能等到她離京後最好,若是不能,一併除之也可……只是風險猶存。”
吳王道:“舅公安心,不如我去試試她,到底有幾分本事。”
裴寂想了想,到底也有點在意,道:“不必你親自出手,挑幾個高手既可試探一二,倘你輸了,皇家顏面何存,陛下臉子也掛不住,必會遷怒於你。”
吳王點頭,道:“舅公放心。”
李君玉回了東宮,就將獵物帶到園子裡烤了,只叫貌美小太監服侍自己,小太監真是被虎視眈眈的四隻老虎嚇的戰戰兢兢,卻不得不聽郡主調令。
四隻老虎不敢近前,只是直直的盯着她,渾身炸毛,只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君玉在悠閒的烤兔子和雞肉。
香氣四溢。
四隻老虎找了遮擋物,隱蔽在樹葉後面,只有豎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
貓科動物向來都是最耐心守獵的,它們雖自知不是李君玉的對手,卻從來沒有放棄過,一逮到機會,就要來咬她。
不過現在倒是不敢動。
李君玉消耗大,因而吃的也多,不多的雞和兔,倒被她吃了大半,剩下的分給小太監們了。
李君玉站起身拍了拍手,然後走了,只剩下些兔骨和雞骨。
所以她來,只是爲了在它們面前吃東西饞一饞它們?!
等等……今天不打架了嗎?!四雙眸中全是茫然,隱在樹後的四隻老虎有點不可置信,畢竟每天都要打一架,它們最近都習慣了。
李君玉一走,小太監們嚇的不行,白着臉也不顧禮儀飛一般的跑出了猛獸園,四隻老虎竟也沒反應過來去追。
李君玉吃飽了,抖了會腿,喝了會茶,調戲了調戲貌美小太監,便去找顧長嬈和慕容灃了。
在宮中的日子過的好不自在。
劉資對正帝道:“郡主回東宮了,東宮上空冒了好一會煙,問了才知是郡主在猛獸園裡烤肉呢……”
“可是把猛虎給烤了?!”正帝笑道。
“沒有,只是在猛虎前面吃了一通,丟下些骨就跑了……”劉資笑着道:“郡主在宮裡的日子過的真是悠閒自在的很。”
“看來她應該不至於逃出京……”正帝笑着道。
“只怕郡主樂不思蜀呢,郡主也是個奇人,後宮娘娘們都喝不到的好茶葉,她倒牛嚼牡丹一般,只當水喝,也喝不出好賴來,天天調弄着小太監,只是上次罵過一回,說是再好看也是不中用的……”劉資道:“只怕郡主還是惦記着貌美男子的……”
正帝輕笑道:“以後她要出宮,不必攔着。”
“是……”劉資笑應了。正帝心血來潮,道:“她這樣的,嫁出去,朕還是不放心,不如將她嫁與朕的皇子如何?!”
“皇子?陛下的龍子龍章鳳姿,個個俱好,只是臣斗膽,只怕郡主不一定願意……”劉資道。
正帝擰眉道:“怎麼?嫁與皇子還委屈她了?!”
“陛下可是忘記郡主曾經所言了,她要自己挑貌美男子,龍子們個個都是英氣不凡,郡主也是如此,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只怕郡主一開始喜歡的就是那種陰柔的男兒,如此才相得益彰?!”劉資道。
“怎麼看得出來?!”正帝道。
“郡主很是親近那些不男不女的貌美小太監,郡主性子偏烈,只怕想找的是聽話的,歷來郡主公主養面首也是有的,郡主怕是不樂意嫁與皇子的,皇家畢竟規矩多,若是嫁的不好,反正嫁成了仇人,陛下到時也難辦,”劉資道。
正帝聽着,沉吟不語,半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她這樣的性子,怕是很難遷就旁人,委屈朕的皇子,也不妥,罷了,隨她去罷。”
“陛下英明,郡主打仗多年,軍中多是糙漢,只怕郡主早審美疲勞了,因而想要的只會是那些陰柔男子……”劉資自以爲將她的心理摸的透透的,“郡主還特意要陛下爲她的婚事做主,陛下可不能反悔啊……”
正帝輕輕笑了起來,只是心中這個念頭依舊下不去。
這樣的猛虎,怎麼能落於外人家中去?!
也許就該嫁進宗室裡,一輩子爲宗室賣命,猛獸套上鍊子,以後纔會乖順。
劉資出來後,連背後都溼透了,他心中暗歎:爲了賣幾個郡主的好,他真是嘴皮子都磨破了。
服侍正帝是真的很費心思,既要會說話,又不能叫他聽出來自己有私心,可謂是伴君如伴虎。
如今慕容貴妃總算理正帝了,偶爾能喝個茶,一同撫琴對詩,不再那般高冷,正帝欣喜若狂,更是一顆心全落到了她身上,費心全部心思,早將後宮諸妃忘的一乾二淨。
衛貴妃招了康王進宮,兩人一陣密談,康王恢復神色,淡然出宮。只是出宮時,差點崴了腳,可見內心的激動……
衛貴妃自此下定了決心,已經心定了下來。
搞定心事,自然要找媚妃算帳了……
媚妃養了些日子的傷,已能下榻行動,只是被禁了足,不能出來,當衛貴妃出現在清和殿的時候,媚妃腿一軟,臉色劇烈發白,竟是生出無限的恐懼。
她自關到清和殿後就一直聽到外面說陛下迷上了慕容貴妃,將她拋諸腦後,後宮諸人都說她已失寵,她越是恐懼衛貴妃會找她算帳。
原以爲這麼久衛貴妃沒來,應該不會再來,沒想到還是等到了。
直到這一刻,媚妃的冷汗纔將背後給打溼了。
衛貴妃雍容威嚴,氣勢逼人,走到媚妃跟前時,見她眼神呆滯,便捏住了她的下巴,道:“不就憑着這張不值錢的臉嗎,現在慕容貴妃比你美貌百倍,你與她比就是地上的雜草,還想復寵,不可能了,李君眉,背叛本宮時可曾想到你只得寵這麼一些時間?!沒想到吧?!如今,你已任本宮宰割了……”
衛貴妃尖利的護甲啪的一聲掌摑到了她的臉上。
李君眉臉被打歪了去,臉很快就腫了起來。
她恐懼之後,剩下的心情裡竟還剩魚死網破的恨意來,反而眼神變得尖利起來,她自知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便也不在乎了,瘋狂笑道:“姨母這般恨我?!”
“不要叫本宮姨母,本宮沒你這個賤人侄女,與你母親一樣,俱都是下你好流貨色……”衛貴妃道。
媚妃眼中帶着瘋意,冷笑一聲道:“血緣就是這麼奇妙呢,我與姨母真的很像,不然陛下憑何寵我!?姨母老了,陛下思念姨母曾經的美貌,看到我,如何能不動心……”
衛貴妃噁心的還想再打她,哪知李君眉躲開了去,冷笑道:“說中你心中痛處了嗎?!若你不在意這層血緣關係,你又何必氣病在後宮多日?!衛貴妃,就算我今日不濟死在這裡,也說明你也是個失敗者,可憐的,年老色衰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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