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郡主隨性而爲,說不定還真能解了這次不大不小的危機。
沈君瑜將摺子遞到十五手中,道:“將此遞到御史臺去,找一耿直大臣,讓他們上諫言,趁機將摺子遞上去。皇帝最怕的就是戰事,看到這摺子被按而如此打發,他又早對裴寂深深忌憚……”
沈君瑜意味深長一笑,心中似有諸多成竹於胸的算計。
十五接了過去,很快就去做事。
千機門弟子得知門主來了京中,個個都十分激動,只是不敢貿然離開職守,雖想來拜見他,卻一時沒有動作,只知,門主既來,這個京城,定會風雲變色。
李君玉回到內監那邊便笑說怕陛下等的急了,不如她先進京面聖。
內監自然樂見其成,便笑着送李君玉回京,他倒不怕她跑了。她不敢。除非她想死。
李君玉便帶着馮嬤嬤去京中而去。
慕容沛在雲南一面整頓大軍去禦敵,一面焦急如焚的等京中的摺子,然而等來的卻是另一道聖旨,他還暗歎這一次來的這樣快,這樣有效率,哪知道卻等到的是讓他去剿滅臨淄王的聖旨。
慕容沛臉都黑了,千允默道:“大人再寫奏報,八百里加急,現在兩軍對戰,不妨先讓兩城……”
“讓兩城?!”慕容沛道:“以退爲進……”
“這兩城城中早無百姓,大水過後,全遷到雲南城內去了,兩府空城也無妨,再寫摺子請讓郡主回來,不然大人支持不住了,雲南尚且不敵,大人再寫請罪折,只說雲南無暇自顧,只怕無法分出兵力去對臨淄王了,上次本就兵力巨損,寫的越急越好……”千允默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將郡主弄回來……時日越長,在京中只怕越會出事,大人,不容有慮了,郡主此事不是旁的,而是她剛剛乾掉了鎮南王啊,這是她的親父王,這在陛下心中是大忌,先讓郡主回來,鎮南王若死了,此事也就過去了,否則……”
慕容沛一聽這話,哪裡還能再猶豫,便忙寫了摺子,又命人八百里加急而去。
縱心急如焚,也只能讓了兩城,只願陛下得知兩城有失,能急着讓玉兒回來……
顧修輕易得了兩城,見慕容沛消極應戰,後更是掛起免戰牌,不免有些驚訝,見他只堅守不出,便道:“……就算戰郡主不在,雲南戰將無數,不會如此不濟事,這其中定有陰謀。”
他身邊的謀士道:“還不是因爲戰郡主被皇帝所忌,慕容沛心中焦慮,哪裡有心想戰。主公……如此倒合咱們的意,反正王爺只佯裝攻城,別叫大汗招你回去就是了,如今這時候,王爺可萬不能再回都城了……”
顧修點點頭,坐定下來,心神不定道:“雲南真的有了千機門的人,可是真的?!”
“是,上次戰郡主對敵鎮南王時,大鬍子可是親耳聽到一句半言的千機門的話,只是不大確定……”幕僚道:“只是不得不防,若戰郡主真得了千機門相助,只怕,她便是勁敵……”
“上一次咱們戎族沒從她手上討得便宜,這一次若又得了千機門,如何能成事?!”顧修坐立難安,“本來她就已讓本王深爲忌之,若是得良臣,只怕如虎添翼……”
“王爺。”幕僚道:“戰郡主此人,是真的比之男兒強上太多,上一次在鎮南王府,她以一敵千,竟毫髮無損。這樣的人,是天生的戰將,若不早除之,定會成爲咱們族人進攻中原的大敵。戎族困於關外這麼多年,全是鎮南王府大軍所御,到了這一代,鎮南王府終於無人可襲,只有她,只有她,除了她,中原皇帝只怕早將自己的江山作亂,其它各地割據,也不足爲懼了,只有雲南大軍,實在是……”
顧修道:“加派人手往京城去,一定要離間那老皇帝,老皇帝最是疑心,二十道金牌招臨淄王入京的事都乾的出來,對戰郡主也不例外。”
“王爺自是此理,縱她是岳飛轉世,也叫她非死不可。”幕僚道。
“若她生於咱們戎族就好了……”顧修有些可惜,也有點惜才,對她卻是又忌又喜,又敬又怕。
來打雲南,最怕對上的就是她。
“王爺惜才之心,屬下都懂,但可千萬不要……縱她天地英才,不能爲王爺所用,必要除之。”幕僚道。
顧修點點頭,想起上次對陣之時,她的英姿,一時有點走神。
若他得此戰將,必會珍之惜之,可惜……
李君玉加快速度,自然很快就到京城了。她直奔京中的鎮南王府,哪知道她還未進王府,就被人給攔住了,態度十分猖狂,斥她如狗。
李君玉大怒,抽下腰上的鞭子,就將這些人給抽了頓,陰沉着臉道:“看門之狗奴,也敢給本郡主臉色看,滾開……”
說罷便衝了進去,直接後院,王府內的宮人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駭然,李君玉抓住一個,便問道:“慕容王妃在何處?!”
“王,王妃在宮中……?!”那婦人嚇的瑟瑟發抖。
李君玉本來就是想找個藉口生事,哪裡真不知道慕容灃在哪兒。馮嬤嬤早趁亂從後門進到後院了。
李君玉丟開她,直奔後院,誰知道到了後院才知道母親留在宮外的僕婦竟都被關了起來,馮嬤嬤也是吃驚不已,她不過才離開幾天功夫,怎麼人都被關了起來了?!
馮嬤嬤也是氣的不成,渾身發抖,待找到其它人,俱都被打的血肉模糊,雖未傷及人命,但是個個都傷的不輕。
“郡主……”那幾個丫頭見到李君玉如同見到菩薩似的,氣急道:“馮嬤嬤出府後,大公子就將咱們全審了一遍,他這是……這是故意的啊,我等性命不要緊,可是,可是……”
李君玉冷笑一聲,緊捏着鞭子就往正院走。一路抽翻了不少人,府上侍衛哪裡敢再攔她,見她如凶神一般,只是一直跟着她。
李景瑜聽下人來報,一時也嚇的不輕,暗悔不該衝動之下審了王妃院中的人,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明是一件小事,她竟如此狂妄,還真敢以此鬧將起來?!
幕僚見他嚇的臉發青,如此不濟,一時也是失望的很,卻勸道:“王爺如今已是王爺,嚇她做什麼?!難不成她還真敢在天子腳下行兇不成……”
可是鎮南王就栽在她手裡了,她這樣無法無天,來了京中竟還敢如此猖狂,可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李景瑜竟也是一時怵住。
一時猶豫間,李君玉已經踢飛了門邊的守衛,持着鞭子衝進來了,劈頭蓋臉一句話不說,就甩了鞭子過來。
李景瑜吃了一驚,他武功一向不濟,竟沒躲過,臉就被抽了一條深深的血痕,他一時目眥欲裂,想到以前被慕容家打之辱,更是憤怒不已。
“李君玉,你瘋了,膽敢以下犯上,我如今已是鎮南王……”李景瑜恨聲道。
李君玉哪裡肯理會他,直接將他劈頭蓋臉一頓好打,錦袍都打破了,才道:“……母親院中的人也敢動,王爺好大臉啊,襲了王位也敢不敬嫡母,我便叫你嚐嚐以下犯上的滋味,不孝子。”
若不是她兵敗鎮南王,王位輪得上他?
李景瑜一噎,竟是啞口無言,無論如何,王妃都是他的嫡母,今日之事,若是無人揭出便罷了,偏偏來了一個狂星,怎麼說,她都是有理的,而且她還有實力。
李景瑜只好胡亂躲避。李君玉也沒要他的命,只是解解氣罷了,故意也抽偏了不少。但這也叫李景瑜好生狼狽了。
等李君玉抽的消了氣,她才收了鞭子,厲聲道:“再敢犯上,我便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你成了鎮南王,我也可以先殺了你,你這樣的東西也配與我比嗎,信不信就算你死了,陛下也不會追究?!”
李景瑜眼中泛血,渾身發抖。
幕僚更是嚇的一個字都不敢出,只是伏於地上,連擡眼看李君玉一眼都不敢,只看到她的靴子從眼底走過。
李君玉……她怎麼能……?!
然而李景瑜所爲,卻一點連王爺的尊嚴也沒有,與老鎮南王相比,確實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幕僚咬着脣,主辱臣死,可他現在真的悔死了當初與他入京。
李君玉看他不說事,知道他一向是能忍的,這個人,她從未小看過,若不將他踩到泥裡,他一旦翻身,一逮住機會,便會瘋狂報復。
她眯了眯眼睛盯了他一眼,到底不好就此殺了他,便哼了一聲,收了鞭子走了。
府上侍衛見此情景,看她如同煞神,連鎮南王也說打就打,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李君玉慢悠悠的回了後院,總歸是看驛館不順眼,便道:“我不耐煩住在這破勞什子的鎮南王府,與那個上不得檯面的破王爺同住,你們且在此呆着,我去驛館看看……”
便罷便縱馬出府而去,只聽馬呼嘯而過,嚇的府中人一屁你好股坐了下來,半天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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